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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道友，你想從妾身這裏得到的，無非就是嚴姐姐的去向，按照約定，我早該告訴你的，現在也該是說清楚一切的時候了。」

「李道友，羅某身上的味道，你不會也記下了吧？」

「難道嚴姐姐在自己的門派中，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

羅羽繃緊的面容上有些陰霾浮現，不過總算頭腦冷靜的能抑制那份莫名生出的「怦然心動」，他長嘆了一聲，又搖搖頭目光恢復平淡地說道。

而要真是這樣，羅羽便只能依靠這魅靈鳥來尋找到靈兒的蹤跡了。

羅羽也一度認為，靈兒是不願和自己想見的，否則即便是兩州之隔，有羽羅盤相助，卻也能近在咫尺。

一聽羅羽嘴裏毫不掩飾的冰冷回絕之意，李妖若神色一顫，早有預料會是這般結局的她，心裏一時間還是五味陳雜，而此女自怨自艾般的反覆叨念了幾遍后，目光中反而有了一絲瘋狂的慘笑起來。

見羅羽依然陰沉著臉，默然不語的自顧自想著什麼，李妖若卻知趣的沒再多問，反而美眸輕眨了數下后，一翻手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玉牌和一塊玉簡來。

「什麼！你說靈兒已返回汐女派了，眼下還身在西夏國中！你能確定有此事？」

「當初嚴姐姐深入賀州腹地時，便是妾身做的引路人，但沒人知道，無論是誰，只要是靠近過妾身十丈之內，我都可以施展一種秘術，無聲無息的記下其身上的氣息味道，然後用此牌中和*圖*書封印的魅靈鳥魂魄便可在二三十里的範圍內搜尋到那人的蹤跡，這次妾身能發現梟哭，也是靠的此種秘術。」

不過李妖若嘴裏也關切之際問話，由於羅羽一心緊系在靈兒身上，便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近乎沒有聽到。

在修仙界，女子的地位本就低人一等，只要不被當做爐鼎肆無忌憚的採補，便是再好不過的命運。

在其看來，若是拿自己比作一朵嬌艷的花，有知心人懂得欣賞，那才是最重要的，擁有和佔有之間其實有很大區別，哪怕是二女共事一夫，也無可厚非。

好聽的話不用說多，對聰明人而言，無疑是一點就通了。

「不可忘記，也無法祛除……」

「交易么？即便你真的只把我當做一件物品，那也是妖若心甘情願的，起碼還能做一件對你有利用價值的物品，只要……對你有用就好……」

也不知為何，就連李妖若自己也不明白，她一旦敞開心扉，說出苦守多年的秘密后，竟會如此死心塌地的對一名男子，像是著了魔似的，哪怕眼下他根本不正眼看自己。

只不過，羅羽送給靈兒的那塊羽羅盤，自從靈兒離開后，便一直未曾被開啟過。

以羅羽的判斷，就算六派聯盟能根據自己提供的消息及時回防，也會被早有預謀的賀炎兩州修士輕易撕裂五派陣線，多半這兩國之地還是免不了淪陷的結局。

「我們女修大都喜歡花的，妖若亦如此，但和*圖*書卻不是那種爭艷盛開的百花，而是普普通通的雪花……」

「我沒必要騙你的，嚴姐姐說她從未欺騙過你，我更不會！」

況且，修仙界中的雙修伴侶，也不可能一輩子修為不相上下，所謂的白頭偕老，其實也大都不可能實現的。

因此，她同樣能將嚴靈素，當做自己少有的知己。

「魅靈鳥魂魄？」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深意，但按照此女剛才所言，羅羽不得不問一下，他可不想被此女一直糾纏不休，也不願她在自己身上浪費太多精力。

羅羽只覺得李妖若如花般嬌艷的臉上，驟然間仿若失去了什麼，隱隱有些凄冷，再一聽她說的有些委屈至極的樣子，羅羽頓時感到招架不住了。

說實話，他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心動，只是他是那種用情專一之至，絕不會隨意拈花惹草的人。

原本還鎮定自若的羅羽，忽然一聽此話，神色大變，滿臉厲色的追問道。

見一向處變不驚的羅羽，只是聽到另一女子的動向後，便能為之色變著急，李妖若心裏羡慕之餘，對那選擇更有幾分堅定不移了。

她雖然也羡慕嚴靈素找到了自己心儀的歸宿，但由始至終都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妒忌之意。

而李妖若卻似乎沒發現羅羽神色的微妙變化，依舊自顧無畏的輕聲說道。

「既然你不說，我便不再多問了，這玉簡和玉牌中有詳細的施法口訣，你要是想去找到嚴姐姐的話，此物對你https://m.hetubook.com.com會大有裨益的。」

聽此女的這番解釋，羅羽不禁聯想到自己和靈兒之間用來傳信的「羽羅盤」，此物比起那魅靈鳥來更是了得，即便雙方距離在千里之外，也能清楚感知另一方的位置。

此女的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羅羽已臉色漲紅髮紫，無法再聽下去的大聲喝止道！

「當然記下了，而且你的味道最為特別，應該就是妾身修鍊的《魅靈訣》中，會一輩子銘記的魅靈了，也將是魔障所在，不過羅道友不必再多問什麼，妾身知道此刻你心中所想，但卻無能為力，因為魅靈不可忘記，也無法祛除。」

說完，李妖若碎步輕快的行至羅羽身旁，雙手捧起那玉簡，熏眉微翹的一動后，二話不說的遞給羅羽，同時又忍不住貝齒輕顫的道。

羅羽說出此話便是下定決心了，也更不想拿著自己的濫情去玷污此女心中唯一僅有的夢想了。

「平心而論，無論是道友的姿色還是剛才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天下人動惻隱之心了，但羅某卻不可能接受你的，哪怕雪花再美，卻年復一年，都難逃被踩在腳下的執拗，再絢爛多姿的鮮花，在牛羊的眼中，不過是卑微一世的食料，你我之間，同樣只是交易和利用罷了，也僅此而已。」

羅羽聽到這話，不禁嘴角一陣抽搐后，目光望向此女時，神光驟然深邃了許多。

聽到羅羽的問話后，李妖若臉上剎那間露出一絲詭異狡黠的微笑hetubook.com.com來，彷彿在說一件被其視若珍寶的東西一樣。

以李妖若多年魅惑無雙和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不難從羅羽此刻真心流露的神情上看出些端倪來，不禁也嬌容一怔的問道。

此牌一看便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精緻首飾，不僅瑩光繚繞，上面還栩栩如生雕繪了一隻青色靈鳥圖像。

但這會兒，羅羽所想的卻是從梟哭那裡得到的玉簡，那上面可清楚記載了賀州將和炎州聯手，要一舉拿下蒙州雲都和西夏兩國的機密。

既然此女有秘法能幫助自己更快找到靈兒，羅羽倒不會客氣什麼，稍一愣后，便從此女手中接過那兩件東西。

一見此女剛才那般敢愛敢恨，言辭動人，此刻又如此溫柔貼心，羅羽也是滿肚子的感慨和無奈，不過一想起那晚在山頂，此女撲到在自己懷中哭得梨花帶雨時的情形，羅羽那已到嘴邊的冷言冷語，也實在難以開口。

可偏偏此女又拿靈兒來說事，羅羽倒不好不聽下去的。

可她就是相信，終有一天，羅羽會待見她的，會在心裏給她留一席之地。

羅羽本不用關心那些一城一池之爭的戰事，但若是靈兒身處汐女派之中，可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饒是羅羽再臉皮厚，剛才也在此女之前那番表白中，被說得面紅耳赤了一陣。

「夠了！道友說夠多了！」

「大約在一個多月前，嚴姐姐便悄悄潛入過薛家修士在賀州的落腳點——『鐮斷山』，更是與那薛家老祖之一的火頭ww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陀有過一場激戰，最後二人是兩敗俱傷，不過嚴姐姐仗著乙木靈鳳神奇的控風遁術，事後很快就平安無事的離開了，只是薛家上上下下知道有一名假丹期的修士敵襲后，便嚴令再也不準家族心腹弟子隨意外出，薛家的兩名結丹期的老祖也日夜布防監視著，而知道薛家防範如此森嚴，再沒一絲可乘之機后，嚴姐姐自知若不突破修為到真正的結丹期境界，是無法單憑一己之力去報三十多年囚母之仇的，便黯然離開了賀州，回你們的蒙州西夏國了，現在應該是在汐女派中一心修鍊，以期能早日進階結丹……」

妖若的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殷紅，秋光迷離著靜靜思道。

「賀州多雪，開的漫長，又稱『未央花』，其實雪花最為晶瑩，每一片都不一樣，裏面細微的冰線多如牛毛，卻從不會重複，我們每個女人也是一樣，如三千弱水，儀態萬千，你取了其中一杯，並不代表你只喜歡這一杯，只是你不曾嘗試放開心扉，去公平體會另一種伸手可得的美，這是妖若藏了好久的心聲，真心真意一樣沒有重複，哪怕是我和嚴姐姐共事一……」

「靡靡既是錯，開始既如此，便以此而終吧……」

只要不斷修行，總會出現一方壽命高於另一方的事情，百多年後，必將面臨有人早死，有人晚死的輪迴結局，故而在李妖若看來，一心一意的伴侶，也可以不長久，哪怕只有一時三刻的相處時間，就是生命中最燦爛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