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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七、八？」

周舟心想著，眉心飄出一朵拳頭大小的青蓮，將紙鳶輕鬆煉化，上面的文字漸漸飄散。周舟手指提起，想了又想，才在空氣中寫下了四個文字，打入了紙鳶之中。

要去尋他，等自己結成金丹吧……有奶奶相助，自己肯定是比他修行要快些的，那陪他行走洪荒，也能、能護著他。

總歸，是要給東方羽兒回一封了。

「還沒想好，在這裏再呆些時間，再去找尋吧。」

「喂，變……周舟。」周芷燕喊了聲，「你信都回了，另一張紙鳶可以給我用嗎？」

這少女身上，似乎也有著一些故事。

「奶奶！」

「喂！變態道人，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紙鳶！」

「嗯嗯嗯！」田大牛點頭如搗蒜。

「咦？你臉怎麼紅成猴兒屁股了？哈哈哈！好玩好玩！我請周大哥吃酒，你來不來。」

周舟拿出紙鳶，隨手煉化清空了上面的文字。

豈料田大牛嘴一扁，掃了眼少女，哼道：「就她？不配做我對手。」

周舟心底各種惡寒，睡夢中翻了個身，就當沒聽見。

「周君親啟：

畢竟她還年輕，看這錦衣玉食的樣子，俗世中也應該是哪家大小姐，這刁蠻勁之下，心地並不算壞。

「傻丫頭。」老嫗輕嘆著。

「你這蠻牛！」

兩人說打就打，自然是刁蠻小妞被輕鬆拍暈。

「哼，我的名字，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變態道人！」

周舟將目光從紙鳶上收回，看了眼周芷燕。

想想洪荒之中歲月如梭，半個月的時間不過是彈指一瞬，反正周舟每天也就努力鍛鑄道軀，沒太多事可以做，參悟著清靜無為和「懶癌」之間的不同。

「哦，那周大哥，你想好去什麼門派了嗎？」田大牛嘿嘿笑著，三人相處了一個月，自然也就互相知道了些彼此的狀況，「像周大哥這麼強的道融修士，那些門派肯定爭著搶著要啊。」

……

自己為什麼要去管這兩個問題兒童。

這和圖書話聽的周舟嘴角抽搐，點頭道了句：「嗯，她正在閉關，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

啪！周舟一筷子砸周芷燕腦門，疼的這丫頭對著周舟呲出了小虎牙。

……

周芷燕指著天邊，周舟靈識微動，果然發現了那熟悉的紫色光點。

「變態道人！你都把我寶物收了，紙鳶不給我是不是想賴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怪他咯。

這少女的道行斑駁，戰鬥力連田大牛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讓周舟驚訝的是，她倒是有一手漂亮的劍法。

「周大哥，你這蛋里真的有人嗎？」

翻……

就是……

「自己難道還有老好人的潛質？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

「那好辦，你只要打贏了田大牛，我就把紙鳶給你用。」周舟嘴角露出些迷之微笑，「你可知道，如果要你用了這紙鳶，我以後還要跋山涉水去給人傳信，很麻煩的。」

周芷燕眼中的感激頓時變成了氣憤：「有兩隻為什麼一直不給我用一隻！」

「紙鳶！」周芷燕突然輕呼一聲。

然後，她就併攏著腿坐在了屋頂，三人開始吃著田大牛帶來的飯菜。

田大牛這個戰鬥風格迥異的修士，一拳一腳那都可能把少女打出人命的。這少女不知道是真的想尋死，還是天生不服輸，周舟說了那個條件后，她就開始天天找田大牛打鬥。

「不說？那算了，我把紙鳶傳信送回去了。」

紙鳶上，一道淺淺的玉人身影浮現，惹得田大牛一臉驚嘆，周芷燕也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不等他們兩個看清，那虛影沒入了紙鳶中。

東方羽兒小嘴一扁，褪去紗衣，只穿一身輕散的舒適小衣，老老實實打坐修行。

少了四隻？

田大牛也開始研究劍法、拳法，這個靠身體橫衝直闖和人鬥法的憨牛，對這些出奇的愛好。

人有旦夕禍福，凡人生老病死，這都是自然常態。

「我胸大，我說我說！」田大牛拍拍壯壯的胸口，周芷燕黑著臉低頭，審視著自己不爭https://m.hetubook.com.com氣的嬌小身形。

打定主意，在這裏最多再呆三個月，沒人來就自己去找個門派投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如此看來，東方羽兒是知道自己接到了兩隻紙鳶了。

「嗯……謝、謝謝你。」她說這話，渾身都有些彆扭，周舟和田大牛聽著也彆扭。

仙台樓閣，琴音淼淼；從祖母眼底偷偷溜回自己閨房的東方羽兒，跪坐在閣樓的窗欄旁，輕聲數著：

「周大哥，我這次絕對能撐到你第三掌！」

紙鳶擺動翅膀，在周舟手中漂起來，拖拽著紫色光點，盤旋著飛向夕陽……

「不是看你跟周大哥有點交情，我一巴掌就把你胸膛拍碎了！」田大牛頭一仰，滿是不屑。

「一、邊、玩、去。」

意外救了個本家的小姑娘，因為同一個姓氏，周舟看她也少了點厭煩。

「沒事。」周舟又拿出一個紙鳶，「我還有一隻。」

周芷燕雖然總是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但也在真的指點田大牛一些體術、拳法。每次指點田大牛，她就像是個小老師一樣，得意洋洋，那雙明亮的眼眸中，也會露出些許滿足……

道融境修士拿個四品的法器，滅殺凡人根本就是抬手的功夫，殺人百丈外輕鬆簡單。

「飛過來了！又一個紙鳶！」

雖然還沒弄明白自己怎麼就變態了，但周舟自我安慰——這洪荒的變態和漫畫中的變態應該不是一個意思，應該是變換了形態的解釋。

「誰偷看啦！傻牛你別含血噴人！我是在、在打坐！」

「本來就該是我的！」少女氣呼呼地說了句。

周舟念頭一動，左眼睜開看著田大牛：「你想找人打架對不對？」

這變態道人說的青春期，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來！

兩隻紙鳶，送抵。

「若是自己活回去，見父母衰老，真的能不出手相幫嗎？」周舟喃喃了句。

店前，田大牛的嗓門響起：「你這丫頭，在這裏偷看我家周大哥作甚！」

傍晚彩霞，周舟坐在小店屋頂，將m.hetubook.com.com天使蛋立在身旁，靜靜地欣賞著落日餘暉。

閉眼，心中想著東方羽兒的容貌外形、氣息言語，腦海中浮現出她獨立河畔，那芳華傾世、那海棠花開般破涕為笑……

田大牛嘿嘿一笑，對著周舟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周大哥！」

「我的紙鳶！」

周舟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過往的坊間修士，都是繞著這個小店走，這讓本來門可羅雀的「千年小店」，更是生意蕭條、半個月沒進賬。

周舟：「都說了，是朋友給我的信件，這怎麼能給你。」

姓周怎麼了？

翻……

桌子右側，一個換了神翠綠衣裙的少女，背著手、彎著腰，不知道在胸口墊了什麼，總感覺她比上次出鏡要多了半兩肉。

「夠了！」周舟閉著眼坐了起來，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你們兩個，能不能讓我好好修行了！」

得，身子繼續翻。

「我……哼！說就說！我姓周名芷燕。你滿意了吧！我、我竟然跟你一個姓氏！我！可惡！」說完，這少女氣呼呼地就跑開了，讓周舟心中略有點無語。

前兩封如果還是書信的話，那這……應該是算情書了吧？

「找到了嗎？送到了……真的送到了……」

「你睡覺是在修行嗎？」少女歪著頭問了句，她沒了驕橫、只有好奇時的模樣，還是很可愛的。

田大牛：「哦？這給我的嗎？」

玄都曾說，他曾收過兩個弟子，一女娃、一黑豹，但兩者都沒成金仙，最後重歸輪迴了。憑玄都大法師之力，幫助自己門下成一兩個長生果位，應該不難。

周舟心想，若是以後修行有成，倒是可以去俗世中走一遭，研究研究「武」，圓一圓自己做了許久的大俠夢。

救下她過了有一個月，周舟看過她拿著酒菜去後山的墳頭拜祭，也看過她和坊間的幾個孩童玩耍；也看著她和田大牛從互相敵視，到開始互相切磋和交流。

如何使用紙鳶，他從沈老頭那早就問到了，只是一直沒想好是不是要給東方羽兒和-圖-書訊息。

她目光帶著些祈求，雖然表情還有點倔強。

「周大哥，今天的還沒打，陪我打一架吧！」

「安心修行。」

周芷燕……

馬馬虎虎，也就接受了。

田大牛被激的沒轍，只能迎戰；不過卻在周舟的指點下，沒真的傷過她。

「說吧。」

少女身上原本有二十多件法器，品階從不入流到四品不等，有幾樣好東西。周舟將衣物金銀珠寶還給她，這些法器都收了起來。

周舟笑了笑，夾起一口青菜、喝了口清酒，「我不急，凡事隨遇而安就好。」

「你叫什麼名字？」

小方桌三人各佔一個位置，天使蛋被周舟安排在身旁，雖然沒擺碗筷，但也像是三人的夥伴一般。

手捏法訣，開始感應自己放出去的紙鳶歸落。

一隻紙鳶在雷雨中被雷電毀了，一隻紙鳶被人強行拿去了，真是天災人禍。

牽腸掛肚了三年多的人兒，又有了蹤跡。自己又該如何？去找他嗎？對……去尋他吧，父親已經安然無恙，自己也該履行當年的約定，去尋他吧。

他也沒想據為己有，甚至都沒去煉化。

他身體枯敗，已經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喊你爺爺來也沒用，平靜心神，我給你焚上清念香……」

「你……」少女緊咬牙關，明明知道周舟是故意刁難她，卻也不想在他面前服軟，腦袋一仰：「打就打！」

她心神輕顫間，捧著兩隻紙鳶站起來，紗裙輕擺、婀娜飄揚，她就這麼轉著圈回到了房內，臉蛋醉的酡紅，心中思亂如麻……

少女這邊的怒氣值迅速飆升，田大牛繼續不屑，一左一右兩團火焰熊熊燃燒而起……

身上法器為何如此多？言談舉止雖然刁蠻了些，卻又不是真的野蠻，有時自然流露的言行舉止很有禮數。就是，她每次和周舟對話，都要刁蠻兩三句，才會把自己放低姿態。

「周大哥，兩天沒挨打我身上憋屈啊，求松筋骨！」

周舟左眼閉上右眼睜開，「你想要紙鳶對不對？」

「哼，才不和你們同流合污www.hetubook.com.com。」

再等一段時間，就策劃一次完美的夜溜吧。

橘黃的光芒照在他開始變得稜角分明的臉龐，那雙平靜的眼眸流露出淡淡的憂鬱。周舟心頭在思索著，目睹黃昏，便想起最近天天出去吃酒的老沈頭。

這都半個月了，沈老頭該不會是騙自己，怎麼一直沒有門派修士找上門。

一隻只紙鳶落在她身旁，她輕點的手指頓了下，那雙柔眸眨了眨。

「變態……」

跑什麼跑！回來給全中國姓周的廣大同胞道歉！

比如：

「怎麼又在偷懶？你這丫頭，何時才能凝成金丹，給我過來閉關修行！」

羽兒敬上。」

咚的一聲，周舟額頭抵在桌子上，感受著內心之中這團翻湧不止的漆黑感情……

桌子左側，一個憨憨壯壯的光頭青年站在那，彎腰湊了過來，對著周舟的「睡顏」嘿嘿傻笑。

無為而有為，遵循自然，或說是尊重自然規律……

若是有兩種思緒可以被醞釀發酵，那一是甘冽的思念之泉，二是濃烈的徹骨之恨。

這字裡行間，如同一片柔軟的花瓣，落在周舟心扉。肩上擠著兩個腦袋，四道目光看著周舟，讓周舟也有點臉紅。

這段時日，她和田大牛兩人依然是針尖對麥芒，但彼此也算作朋友了。

所謂劍法，大抵就是俗世中的武學體術一流。半激將的對談中，周舟在少女口中得知，凡人之中很多人習武，這些鍛煉身體的招式、技巧，有個幾百年就能繁榮起來。

這應該是個所求不多，但所求總是不得的女孩吧。

聞君蹤跡，羽兒心中不勝歡喜。三年又四月，羽兒憑欄望雲海滄瀾，心間總算有了歸處。羽兒被祖母親閉足修行，尚不能啟程來尋，唯有心念之，勿忘昨日語。

不入道，以凡人之軀習武，招式、功夫再強又能如何？

繼續翻個身，這沒有半點淑女可言的小丫頭，實在是不討他喜歡。

「拿去，算是借你的。」

……

周舟：「你胸小不要說話。」

但玄都也好，他背後的聖人老子也罷，都沒有助門中弟子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