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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這次沒半推半就，很痛快就把玉齊的泥塑找了出來，放在了酒水旁邊，又很配合的遞了一根紅繩給趙公明。

是玉齊。

玉齊愣愣的出神，此身之所往，茫然而不知所措。

「是，奴婢告退。」

趙公明差點就伸手去奪了，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的月老有些哭笑不得；可月老現在也正擔心這件事，順水推舟、半推半就，就把泥人交了出去。

「哎喲喂！」月老捂著腰站了起來，皺眉看著破碎的泥塑，面色突然就變得奇差無比。

財神爺搶奪月老的泥塑，月老轉身躲避……財神爺把月老抱了起來，財神爺推到了月老……

大概因為周舟之前曾和月老說過，讓月老把他身上的紅線撇一撇。月老見識了不知多少道侶仙侶、凡人夫婦，月老知道，周舟看那位太清護道者的目光，絕對是「矢志不渝」的。

「嗯，我會準備的，回去告訴羽兒姑娘就好。」

月老湊到趙公明耳旁一陣咬耳朵，趙公明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財神爺和月老的傑作，正在發揮作用了。

會描眉了，會用紅紙親吻嘴唇了，也會抹一些腮紅了。

可不做，違抗玉帝的命令，那不更慘？

羽兒的紅線強勢，表明的只是羽兒和周舟的姻緣之力強，而非羽兒脾氣強勢。

後來，月老為了交好周舟，接觸了周舟幾次之後，就捏了個泥人出來。

也不想想，真要出現這種情況，周大俠好像更有被抹殺的理由了……

「財神爺三思啊！」月老都快哭了，「這可是玉帝陛下他日的女婿，我這要是敢這麼做，恐怕小仙項上的人頭是保不住啦！」

這兩隊侍女躬身退走。

「哈哈哈哈！」趙公明仰頭一陣大笑，對月老挑了挑眉，「你覺得我這周老弟為人怎麼樣？」

同坐的幾個小神舉杯恭喜，他們又痛飲了幾大杯。

月老就要把周舟和玉齊的小泥人收起來，趙公明卻大手一揮，把月老的動作阻住。

「主人。」

「哦？快說，別賣關子了。」趙公明小聲嘀咕著，「雖然和圖書我和這個玉齊公主不熟，但這玉齊也是挺漂亮的，說不定周老弟喜歡。」

趙公明在旁邊愣了，看著月老把那個泥塑碎片湊好，然後施展法術再次變成了一個完整泥塑，目光之中略帶思索。

旁邊幾個神仙見狀想要過來幫忙，卻被月老抬手阻攔。

「大凶之兆啊。」月老蹲在破碎的泥塑前，手有些顫顫巍巍的，把泥塑碎片撿起來。

「財神爺？還要給太清弟子牽紅繩嗎？」

周舟笑著接過。

旁邊的幾個小神一個個低著頭，額頭掛滿了黑線，不忍去看眼前這一幕。

剛才接到的玉符，乃是碧霄發過來的，讓趙公明和截教眾多師兄弟、師姐妹們取得聯絡。

「先別了，可別再打碎了哪位仙子的泥塑。」趙公明嘆了口氣。

月老摸著山羊胡：「有財神爺搭橋牽線，當真是這對年輕人的福分啊。」

「其一，可能是他們命格不襯，咱們強行綁線，玉齊公主的姻緣泥娃破碎。」

說話的這會功夫，代表了羽兒的紅線，已經把玉齊的紅線擠到了周舟泥塑的左手，勉強纏繞在了左手腕上。

「這泥塑乃是一種靈土做成，雖不算神位之器，但沾染了天道之力，也不會如此輕易就破碎。」

趙公明臉一板，突然出手，就要去搶月老手中的泥塑。

那神秘的黑國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天啟國的戰車，也被迫再次開啟。

……

不只是周舟，羽兒這段時間一直對玉齊多有照顧；就算是羽兒在外領軍征戰，也時常用書信或者派人問候。

感覺心裏面多了點東西好像，泛起了許多念想，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女子的美麗身影。

咔，嘩啦啦……這是泥製品破碎的聲響。

「誒，別收起來啊！」

時間總是經不起晃的，在周舟專心修行的時候，一次閉關可能就是幾個月、一兩年的時日。

「主人，這是無法避免的。」

「你把我周老弟的泥人拿出來……哎，拿出來，拿出來！」

周舟微微皺眉，又笑著搖搖頭。

窗外有顆花樹www.hetubook.com.com，花樹盛開，風吹過，就有花瓣垂垂落。

種種的因果已經種下，種種的布置也已經開始執行，哪吒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蘇秦他們也還沒到第一個目標神國，小祖師還沒出發去九龍國搗亂……

趙公明臉有些泛紅，許是喝酒喝的，也許是要做壞事的時候給他興奮的。

「噓。」月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那位南極大帝的孫女，並非是我施法，而是自然纏繞到太清弟子手上的，我可是不敢斬斷。」

很快，光芒閃爍，泥塑恢復如初。

只是感激之後，多少還有一些遺憾。

周舟拿出了地靈泉水，米凱爾輕輕的應著，然後開始認真沏茶。她泡茶的功夫，因為經久熟練，也是十分精湛了。

趙公明瞪眼問：「這是誰的紅繩？」

月老皺眉，滿臉的鬱悶。

周舟說：「我總之不會用任何這種大義凌然的理由，去剝奪其他人的性命……也算是我的原則吧。」

此時殿中無人，周舟坐在寶座上打坐，米凱爾跪坐在寶座旁，靜靜的守護著自己的主人。

大概，羽兒是覺得玉齊稍微可憐；被玉帝當做棋子，卻也被周舟冷落，束之高閣。

周舟閉眼說著，擯除雜念，進入了悟道之境。

周舟禮敬待她，而不是如她在南煢仙界所看到的那些……有些骯髒的畫面。

「財神爺。」月老聲音顫了三顫，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這是，意欲、欲何為啊？」

而這十五年，也是天啟國成立之後最為關鍵的十五年。所幸，周舟耐得住寂寞，平穩發展了十五年……

這次一晃，就過了十五年。

「米，咱們過段日子，可能就要去沙場征戰了。」

趙公明回味著月老的話語，小聲問：「那如今碎了，又表示什麼？」

「自古英雄愛美人，美人傾英雄，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你紅線惹的禍？」

米凱爾想了想，給周舟灌輸著大道理：「主人可以想，正義是站在大多數生命體的角度而言；如果必須犧牲一小部hetubook.com.com分而拯救大部分，那就是正義的戰爭。」

弄碎的是玉齊公主的泥塑，周舟的泥塑還在上面好好的。

只是她被許配的那人，卻始終沒有一句貼心的話語，也不曾對她做過什麼她來之前想過很多的事。

「成了，成了。」趙公明拍拍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個怎麼弄？」趙公明小聲嘀咕。

可這位太清弟子雖然優秀，遠遠沒有優秀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吧？

「沒事，你在就好。」

「嗯。」米凱爾輕輕點頭，起身，給周舟遞過去了茶水。

這女子曼妙的背影沒無可挑剔，這華美的宮殿，似乎剛能和她的容顏相襯。而比起她剛住在這裏時的模樣，她此時少了許多英氣，多了許多女兒家的柔情似水。

這種情況下，玉帝下令讓月老把紅繩牽引到玉齊和周舟身上，這讓太清弟子知道了，那月老自覺……自己不就要倒霉了？

聖王寶座上，周舟突然皺了下眉，感覺……

而與此同時，周舟的泥人上又出現了另一根紅線，似乎在把剛纏繞上去的這條紅繩排擠。

說不得，何時就有一場大戰。

「我是不是，真的中意他了？」

趕巧了，月老在別家神仙府上喝酒的時候，聽趙公明吹牛皮、咳，聽趙公明談天說地，趙公明說自己和周舟是如何如何熟悉，八拜之交、過命的交情……

當北方燃起戰火，當周舟開始壓抑境界、專註提升法力，當羽兒差點幾次被周舟拿下……

兩隊侍女恭恭敬敬的端著一些奇珍異果，送到了坐在窗邊的女子身後。

貌似。

「放在那吧。」

怎麼就，有那麼一點點的噁心咧。

「斬斷幹嘛？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怎麼了？」趙公明一瞪眼，「我都有十六房妻妾了，我這周老弟乃是人中龍鳳，怎麼能不多娶幾個小的？」

半日之後，周舟又喊了聲：「米？」

「來來來，那個玉齊的也拿來。」

財神爺和月老面面相對，目光之中流動著波動，然後兩人越湊越近，就像是前面周大俠和他的天使妹www.hetubook.com.com子正在做的……

「幫我泡杯茶，心中總是不安寧。」

月老有點無語的瞪了眼財神爺，發現自己打不過這位爺之後，也就只能用弱小的身板默默的忍受。

從玉齊公主泥塑上蔓延出的紅線，依然牽引在周舟泥塑的左手手腕。

這才有了這次的宴席。

半推半就，月老把周舟的泥人放在了桌子上。

這話說的沒毛病，正所謂財色兼收，財神爺做媒人肯定能帶來財運。

「這玉齊公主……有兩種情況。」

財神爺的眉頭都快飛起來了，月老各種哭笑不得。

「主人？」

若是那位太清弟子有天蓬元帥的相貌，或是長生大羅的道果，自然是能惹得無數女仙傾慕，憑藉著女仙的努力，也是能夠搭起姻緣來的。

「此事，不可聲張。」

「殿下，這是聖母娘娘派人送來的珍果。」

真出了事，他月老肯定首當其衝啊！

米凱爾的茶水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讓周舟很快就閉目養神，陷入了某種特殊的安寧之中。

「你看，我老弟如此出眾，天上的女仙又是如此之多，如此寂寞……」

玉齊靜靜地想著。

三年之後，五年之後……百年之後，又會是何種的局面？

為何？

窸窸窣窣，財神爺三下五除二用紅繩把兩個泥塑面對面纏繞了起來；旁邊月老捏了個法訣，紅繩閃耀出一道道光亮，隱入了兩個泥人之中。

月老被趙公明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他們這像是凡人打鬧一樣，趙公明半點仙力沒用出來，月老自然也不敢和他動手。

「只是不知道，讓我看到那血流成河的畫面，會不會影響到我的道心和修行。」

趙公明嘿嘿笑著，把玉齊和周舟的泥塑湊到了一起。

趙公明趕緊問：「這泥塑怎麼回事？你這偷工減料了啊？」

月老只能以淚洗面，這財神爺不講理啊。

財神爺是這麼想的……

而這次，周舟帶著米凱爾走出了神殿。

趙公明豁然扭頭，看到了被自己摁在手下的泥塑直接就碎了！這嚇的趙公明趕緊跳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泥塑破和*圖*書碎代表了什麼，可趙公明下意識就覺得，這可能不是什麼好兆頭。

米凱爾反倒是低頭思索了起來。

而趙公明剛才不是想，多給周舟這邊找點籌碼嗎？這若是把玉帝的女兒們都騙到手，生米煮成熟飯，玉帝怎麼也不能痛下殺手了吧？

「咋了這是？」趙公明也有點闖了禍的覺悟。

正因如此，從剛開始她就有些感激；感激那人顧念她的感受，也感激那人顧念她的體面。

「米……」

趙公明低頭沉思。

趙公明沉聲說了句，目光掃過那幾名小神，這幾人立刻低頭應是。不管是他還是月老，都是有幾個心腹在的，而且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大秘，泄露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趙公明蹲在月老身邊，「大凶之兆？何出此言？」

原本她是天上的仙子，如今則是殿中的女子。

對鏡貼花黃，人影自獨往。

月老咽了口口水，趕緊組織了一波語言，「為人正直、翩翩君子，當然是個，大、大、大好人了。」

怎無良人意，不歸佳人常。

玉齊輕聲說了句，還是在看著窗外的雲海，雲海之下依稀是繁華的大周城。

喝了杯茶，他目光看向了殿外的天空，剛好看向了北方。

本來周舟是沒有泥人這種東西的，因為周舟從最開始不在天道監管之內；而天庭運轉則是天道的一種體現，月老的姻緣簿也是天道之力所化。

月老有些猶豫，聲音壓的更低了些，「其二，就是……若是命不久矣，姻緣何以為繼？」

命不久矣，何以為繼？

只是……

月老趕緊搖頭：「使不得使不得，財神爺！趙爺爺！您就饒了小仙吧。小仙謀個差事混口飯吃，一家老小……也不容易啊。」

「公主殿下。」送來瓜果的侍女欠身行禮，道：「聖母娘娘說，若是殿下有意，明日想邀殿下共同出遊。」

就算不中意又能如何？玉帝陛下已經把自己許配給了這位太清弟子，她能做什麼？能想什麼？

「不對的，所謂的正義，應該是對每個人、對所有的生命而言，而非多數人對少數人的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