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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嘯大漢

作者:寇十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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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印疑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印疑雲

但是,張放可以肯定,打自己睜開眼看到大漢天空的第一眼起,就從未見過這方銅印。而且他也可以確定,上面沾的血,不是自己的。最有可能的情況是,當初「張放」陀螺山遇襲,車毀人亡,僥倖逃生時,這方銅印就掉落在車輛的殘骸里。上面沾的血,不是御手的,就是僕從的,或者乾脆是駕馬的。由於當時豺狼當道,啃嚙屍體,張放第一時間逃走,無法檢查現場,所以也就沒有發現這方意義重大的銅印。
張放回來了,連他都沒想到,自己回得那麼及時,再晚一點,情況將變得難以收拾。許多張氏族人,包括前來弔唁的官員,或許都以為敬武公主是傷心過度,精神恍惚,加上三日後扶棺出殯之事,故出此下策。
原來,自己已經受封,是正式的世子!原來,自己是有身份證明的!
正月二十,長安上層發生一樁奇事,失聯近兩年的富平少侯張氏子放,在其父亡故,其母病倒的關鍵時刻,突和_圖_書然出現。更令人捏一把汗的是,當是時,侯府家令正奉主母之命,欲過繼其侄,代其子行孝禮。倘此意成行,就算那位富平少侯歸來,也將面臨不可知的變數。萬幸的是,在最後一刻,富平少侯的出現,將一切拉回原點。
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不是因為這個,張放就是其一。
張敬臣深深彎下腰:「少主,有賓客來了。」
「稟少主,俱已安置妥當。」
敬武公主正是因為看到這枚帶血的銅印,才當他已出意外,最終絕了念。加之形勢逼人,不得不倉促收繼侄子……
其後張放曾回到事發地,但已被兇手毀屍滅跡,了無痕迹。所以可以明確一點,這方銅印落到了劇辛手裡,然後,他將這重要物件託人送回長安僱主手裡,以證明自己沒白忙活。這樣的推論是合乎邏輯的。
手掌一轉,銅印入袖,張放單足踏地,一掌按膝,緩緩站起:「我帶回的人,是否已安置好?」
少主https://m.hetubook.com.com這兩年究竟經歷了什麼?張敬臣有無數疑問,但他明白,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張敬臣雖也姓張,但並非本姓,他原是富平繆侯張勃的書僮,在富平共侯張臨時代成為家令,陪伴了兩代富平侯的成長,處事老成,忠心耿耿。如今,他又要陪伴第三代富平侯了。只不過,比起前兩代富平侯,張敬臣有種奇怪的感覺,眼前這位他看著長大,卻離奇失聯兩年的少主,突然變得讓人看不透了,陌生且令人難以接近。
這是一方如後世功夫茶杯大小的銅印,上面沾著一團凝固的黑褐色血跡,印的正面被血跡掩蓋了一角,但其上篆刻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辯「富平世子」。
唯一令外人不解的是,富平少侯尚在,為何其母敬武公主會如此倉促過繼其侄?難道就沒考慮過萬一兒子歸來,如何收場?不過,隨著富平少侯的出現,過繼之事無疾而終,這樣的情況終究沒發www.hetubook.com.com生。存於人們心中的疑惑,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淡去。
綜上,回到長安的張放,所面臨的重重困局與危機,絕不比當年身處東庚烽燧絕境時弱。
眼下這僕人的行蹤,不用說,找是找不到了。但他背後指使之人似乎不難猜,劇辛送回長安的銅印會落在誰手裡?不外乎這麼幾個:或是他的主人萬章,或是石大公子石榮,還有,就是那個假公濟私,收買內侍謁者在玉門關暗害他的幕後黑手了。
據楊管事說,銅印是一個富平侯府僕人送還的。這個僕人居於北地郡馬領別莊,多次隨府中管事出塞行商,故此他將銅印送還時,楊管事才不疑有他——因為張放的行蹤本就在塞外,若有不測,被這僕人發現合情合理。
喪事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極考驗耐性與體力的,而這兩樣,張放都不缺。唱禮、拜禮、還禮,一撥撥人來,一撥撥人去,不斷重複,麻木而機械。
如果在一年多前,張放沒有經歷塞外生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萬里遠征,直接回長安,他絕不會有這樣的氣場,搞不好會被反壓。或許日久可培養出來,但絕不會在第一天就能有這樣的無形威壓。
「所有人,無論漢胡,按近侍之規格相待,不得有誤。」
現在擺在張放面前的問題是:誰把這方銅印送還?目的何在?
戰鬥,無處不在,無論是長安,還是塞外。
「喏。」
名聲無形,能成就人,也能毀掉人,這個局面,他必須想辦法挽回。
那麼會是誰呢?選在這個節骨眼將銅印送還,想達到或能達到什麼目的?是石大公子賊心不死,還是萬章得知自己將歸,生恐秋後算賬,鋌而走險?抑或那未知的第三人……或者根本沒有第三人,其實就是萬章……
儘管只回府不過一日,但張放發號司令,如在軍中,從容自若。而張敬臣也真真切切感受到少主身上散發的無形壓力,絲毫不遜於兩代家主,應答之間,畢恭畢敬,如履薄冰。
身後傳來一陣著意放輕,但還是難掩沉實的腳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聲,左腳踏地重,右腳略輕,都是腳尖著地……這個步態張放已聽過不下十遍,是侯府家令張敬臣的專屬步態。
張放沒想到,回到長安,身體是安逸了,但千頭萬緒,卻把腦袋攪成一團漿糊。偏偏他有重孝在身,除了靈堂、居住,哪都去不了。所有這些疑團,只能埋在心裏,等待時機。
張放已經從賓客看他的表情,以及短短一日夜所了解的蛛絲馬跡,知道自己觸犯了這時代的大忌。他及時趕回,只挽回了最危急的一局,而在之前長達半年的時間里,他未能于其父病榻前奉湯藥盡孝,早晚逃不了被言官彈劾,坐削食邑是少不了的了。比這更嚴重的是,名聲受損!在以孝為本的漢代,這種損害比後世「監獄風雲」里的明星被毀星途更嚴重。
現在,取代其母敬武公主之位,跪坐于堂上棺槨之前的,正是張放。從背後看去,他身形筆挺,端坐如鍾,一派正心誠意之狀,只有轉到正面,才能看到,他斂眉垂目,專註地看著手裡把玩的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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