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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嘯大漢

作者:寇十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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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地獄吧!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地獄吧!

張承彥睜開眼,死死盯住榻上那件東西——弩矢!那支曾射傷自己的弩矢。
「什麼?」
張放沉聲道:「汝父之意,怕不是簡單的封侯而已,而是奪回陽都之爵,以振家聲吧。」
張放道:「你還年輕,又在太學就讀,完成學業后,不難獲取郎官之職。以你的謀算,加上同屬我張氏一脈,假以時日,或許真有時來運轉的機會也說不定……」
張承彥坦然承認:「沒錯。不過傭金是石榮支付的,我請不起這位殺手。」
張放緩緩站起,從袖裡掏出一物,輕輕放在榻上,然後起身,緩步走向大門:「如果你知道我在西域經歷了什麼,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張承彥沉默一會,長嘆一聲:「我知道我敗在何處,所以無話可說。」
「你是說甘延壽與陳湯吧,沒那麼容易的。」張承彥吐出一口氣,「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以覽封侯,有幾人會幹這樣的事?至少我張承彥不會。」
張承彥深深看他一眼:「你現在明白,我背負著怎樣沉重的責任了吧。」
張彭祖這和圖書個陽都侯,既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不久之後,他便突然橫死,他的死因,則成為張氏家醜——他是被小妾毒殺的。
張放饒有興緻:「說來聽聽。」
彼時張賀已辭世,宣帝謚號「陽都哀侯」,以表哀思。而張彭祖,就成了實際上的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陽都侯。
話題終於涉及正題了。
「我祖母死在牢里,我父親打一生下來,就沒有見過雙親,還要背負著親娘弒父的惡名。常年鬱結於心,結果在我六歲時,就撒手人寰。他臨終前拉著我的手,反覆說著一句話『窮汝一生,定要封侯;汝未償願,子孫繼之』。」
皇帝都這樣說了,張安世不敢復言。
張放忍不住冷笑:「真是諷刺啊,拿我母親的錢,買她兒子的命……能幹出這種事,你也是人才。」
張承彥渾身顫抖,用力抓起那支弩矢。他是那麼用力,以至指節發白,指甲入肉。抬頭,望著那個彷彿融于陽光的身影,不甘地嘶吼:「你究竟在西域經歷了什麼?!」
張放微微側和_圖_書身,刺眼的陽光模糊了他的臉,但他的聲音平靜而清晰:「與你即將要去的地方一樣。」
張放揚揚眉:「然則要收買敦煌從事,價錢也不會低吧?我想時隔兩年之後,石榮不會因為那樁舊怨死咬不放,他還不至於蠢到這地步。所以這事他應當沒有參与,全是你一人所為對吧。」
「我低估了你。」張承彥盯著張放的眼睛,緩緩道,「我所有的謀划,都是針對當年的富平少侯張放,我相信,這些手段足夠對付他了。但我沒想到,當他再次出現,竟會如此可怕——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不是他!」
張承彥面不改色:「那錢是我應得的——你認為當半年孝子容易么?你在杜陵服過一個多月的喪,想必清楚。」
張承彥「哈」了一聲,用一種古怪眼神望著張放:「其實如果不是你出了那一檔子事,我根本不會想到打你的主意。」
張承彥淡淡一笑:「的確是廉價了些,只不過少子就算花百千倍價格,也買不來。」
「不勞你提醒,我知道我hetubook•com•com在長安的名聲不好,不過不要緊,這世上不止你一個人會裝。」張放手指輕叩榻邊的食案,將張承彥前面所說的話從頭理了一遍,頻頻點頭,「當不成陽都侯就當富平侯,果然好算計!而且,你差一點就成功了。」
張放燦然一笑,驀然反瞪,眼裡精芒暴漲。張承彥不由得輕啊一聲,捂住眼晴,眼淚直流。
毫無疑問,這個遺腹子,因其母之罪孽,絕對得不到繼承權。若非張彭祖的長兄富平愛侯張延壽看這嬰兒可憐,讓陽都侯的老僕撫養,並向宣帝請求發還幾座宅子以安身立命,張彭祖鐵定絕後,這世上也就不會有張承彥這個人。
張放眼神如錐:「矯旨的風險的確很大,但暗害世子的風險就不大么?」
張彭祖本是張安世的幼子,因兄長受宮刑無後,遂以幼子過繼之。
張放冷笑連聲,驀然正色道:「你錯了,功業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自己去爭取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大漢至少再出兩個關內侯,而他們的出身,甚至不如你。」
而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位皇曾孫劉病己,就是後來的漢宣帝劉詢。
「地——獄!」
張承彥並不否認:「假公濟私,順手而為罷了。我賣了一些祖產,加上叔母的補貼,足夠了。」
第一代富平侯張安世的兄長張賀,曾因捲入戾太子劉據「謀反案」,被廷尉下獄。后得張安世求情,漢武帝免其死罪,施以宮刑,入為掖廷令。張賀任掖廷令其間,幼年的皇曾孫劉病己也被沒入掖廷,得張賀撫養,並與張賀繼子張彭祖為伴,讀書玩耍。
張放緩緩道:「石大公子其人我知道,如果沒有你的慫恿、誘導,他斷不敢、也不會想到利用山賊來伏擊我。更不會一計不成,又施一計,接連不斷的追殺。如果我沒猜錯,劇辛是你找來的吧?」
張放哈哈笑道:「『孝悌族親,兄恭弟友』,長安人對仲兄的風評,原來不過價值數十金。」
但張彭祖真沒後人么?答案令人唏噓——他有一個遺腹子,就是毒殺他的小妾所懷之子。
果不其然,宣帝即位后,立封張彭祖為關內侯。不久之後,更欲加封其www.hetubook.com•com為陽都侯。張安世屢屢為從子(其實是親子)辭讓,結果宣帝說了一句「吾自為掖庭令,非為將軍也。」意思是說,我是為你兄長張賀而封,並非為車騎將軍你的緣故。
由於張彭祖之子早夭,沒有留下後人,「無子國除」,因此陽都侯只存在一任就消失了。
一個是皇帝的養父,一個是皇帝的玩伴,這父子二人將來的富貴,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而這兩位,就是張承彥的先祖。也就是說,張承彥與張放一樣,同樣是張安世的直系後人。
張承彥苦笑:「從你重新出現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失敗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如何清理手尾,消除一切痕迹,不讓你懷疑到我。我讓人假裝刺客,以身擋箭;我以房產為餌,誘使丁甲為我所用,並以他來嫁禍孟修,並在事後將此二人剷除……可惜,機關算盡,還是難逃少子如炬慧眼。」
張承彥搖頭苦笑:「高祖遺訓,非功不侯,但眼下大漢哪裡還有立功業的機會?我也沒有姊妹,膝下亦無子女,沒有半分成為外戚的機會。靠自己,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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