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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琴曲變得雜亂無章之時，她便意識到了不妙，眼下琴音消失，她更是察覺到了彈琴之人的虛弱。

問道店鋪準時打開，人流依舊火爆，可有所得者，卻無一人。

尤其是在經歷過匆匆百年幻境后，他的心性越發堅韌，即便是再大的起落，也動搖不了他的信念。

「鏘！」

小葉哀嘆一聲，將注意力放回到店鋪之上，而後，那顆心揪得更厲害了。

凌仙現在，便是處於信念動搖，瀕臨崩潰之時。

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是命懸一線，若是無人施救，必死無疑！

蘇子玉手撫笛，吐氣如蘭，奏響一曲絕世仙音。

不過，蘇子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絕望。

若是任由信念崩潰，那麼他這個人，也就廢了。

她並沒有聽出凌仙的聲音，畢竟相識之時，凌仙只有十五六歲，聲音尚且稚嫩。再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不曾聽出，也屬正常。

……

這也就是他，若是換了別人，此刻早就瘋魔了，他能夠保持理智，已經是殊為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易了。

一來，是他信念堅定，二來，是他心性堅韌。

凌仙也依舊是那般清清冷冷，憂憂鬱郁，仰望桃花簌簌墜落，黑沉星眸無一絲波瀾。

這是他第一次被打擊成這副模樣，可以說是完全喪失了鬥志，也喪失了信心。

「還真是一個怪人，看來，他並未成功，而是選擇了放棄。」

凌仙也不例外。

此刻在笛音的滋潤下，他緩緩睜開雙眸，卻是一片沉寂，毫無光彩。一來是傷勢太重，二來，是心若死灰。

責怪蘇子多事，救他性命，反正都已經沒了希望，苟活於世又有何意？

沒有人能幫助他，即便是九仙圖中的仙人也幫不了，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若是能重塑信念，便能東山再起，絕處逢生。

唯有如此，他才能夠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遙！

這讓隔壁的蘇子，俏臉大變。

這讓小葉看得一陣揪心，恨不得將凌仙抱在懷中好好憐惜，可惜，她也只敢在腦https://m.hetubook.com.com中幻想一下罷了。

一聲低吟，一聲高喝，凌仙黑髮怒張，十指亂撥，琴曲頓時變得雜亂無章。

尤其是隨著時間流逝，琴音越來越急，越來越猛，到了最後，竟是產生音爆，崩碎了空間。

翌日清晨，醫館照常打開，蘇子照常治病救人，彷彿昨夜之事不曾發生。

與此同時，琴弦崩斷，凌仙白衣現殷紅。

而她，不想他死。

「算你走運，遇上了我這個無死宗的唯一傳人。」

她原本是在打坐修鍊，忽聞琴音響起，不由得側耳傾聽。之後，便被其中的悲涼之意所感染，不忍離去。

「前路茫茫，死境當頭，我的路……在何方？」

但是，他要的不是這些，而是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天上地下唯己獨尊！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便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而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越來越懷疑，到了最後，整個人的信念都動搖了。

凌仙面色蒼白，雙目無神，彷彿已是心如死灰，失魂落魄ｍ•he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

何物不可得？

他素手扶琴，訴悲哀，嘆凄苦。

沒有這個，他大可以逍遙天下，肆意享樂。反正，他如今是修仙界的巔峰強者，九州何處不可去？

可是這一次，他動搖了。

甚至，他有幾分責怪之意。

可以說，這是凌仙出道以來遭遇的最大挫折，也是最難的挑戰。

「怎麼說我也是無死宗的唯一傳人，遇上我，你怕是死不了了。」

以他的性格，救命大恩肯定是要當面感謝一番才是，可他此刻信念瀕臨崩潰，哪還有這個心情？

蘇子輕聲一嘆，而後再不猶豫，自袖中取出一根碧綠玉笛。

……

「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

放著靈石不賺，偏偏弄什麼答題取寶，這可惡的敗家子！

霎時，夜空閃綠芒，庭院現生機。

「果然啊，自己對高冷男，一向沒什麼抵禦力。」

不單單是懷疑這個想法是否準確，他甚至懷疑自己能否踏上巔峰。

夕陽西下，灑落淡紅餘暉，照耀在桃花樹下。

這種打擊不疼，但卻近乎于www.hetubook.com.com毀滅，從精神層面直接將他打垮！

若是真這麼做了，她毫不懷疑，凌仙會一掌劈碎了自己。

「究竟在何方？！」

蘇子不知道，但她知道，若是凌仙繼續保持這個狀態，那即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的命。

一聲嗤笑，凌仙滿眼悲哀，滿心苦澀。

那雙深邃黑眸，也隨之黯淡。

可是信念已經動搖，且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又怎能重塑？

只要他一聲令下，美人、珍寶、權勢等一切一切，都可盡納懷中！

琴音響徹，凌亂急促，如翻湧大海，怒卷九天十地。

蘇子嘴角揚起，俏臉上流露出些許得意，倒是有幾分當年的影子了。

蘇子輕搖螓首，將玉笛收回袖中，俏臉上有幾分怨懟，也有幾分擔憂。

這讓隔壁的蘇子蹙起秀眉，俏臉隱含慍怒。

出道至今，他遭遇過無數強敵，甚至有很多時候，他都是以卵擊石，但卻從沒有一次讓他如此絕望。

問鼎巔峰的信念！

笛音悠悠，輕柔緩慢，如春風拂過，萬物自顯生機。

不是九仙圖中的幾ｈttps://ｗwｗ.heｔｕｂoｏk•ｃｏm•cｏm位仙人，也不是掌握力量的安全感，而是信念！

凌仙苦修至今，不肯有絲毫懈怠靠的是什麼？

「罷了，未至絕路，不可言死。」

這是由於她的善良天性，也由於三年來的比鄰而居。雖然不曾見面，甚至連一次交談都不曾有過，但她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究竟是遭遇了什麼，能夠讓一個人為之絕望，甚至是心存死志？

他因生命即天地這一想法而煩躁，因煩躁而讓傷勢加劇，陷入了昏迷狀態。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是受困其中，難以自拔。

自己好心救人，難不成，還救錯了？

凌仙輕輕嘆了口氣，朝著隔壁遙遙拱手，算是謝過。之後，他便推椅入屋，不再多言。

琴音悠悠，暗藏悲涼，如寒冬臘月，若肅殺深秋，讓人為之哀慟。

故而，凌仙苦修至今，不肯有絲毫懈怠。可是眼下，他的信念動搖了，甚至可以說是幾近崩潰。

晚風輕拂，花瓣簌簌墜落，漫天紛飛。

月色下，晚風中，頑皮之語輕輕回蕩，定了凌仙的生死。

「呵，無望之人，為何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