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倚天屠龍捲·日月當空
第二百零三章 唬胡青牛
常遇春道：「師伯，之前我護送小主人到漢江，就是賈兄弟替我打發了那些番僧和蒙古兵。」
常遇春道：「那這樣，師伯你不用救我了，一命換一命，你就張兄弟。」
胡青牛回頭吩咐葯童：「用我剛才稱出來的葯熬一碗葯出來。」葯童應聲去辦。
胡青牛面露猶豫，他不願意救明教之外的人，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大對頭，如今眼前這個男孩說能幫他擺脫那個人，他很難不動心。
胡青牛臉色一變，上前抓住賈里玉的手腕，顫聲道：「你說什麼？」
這一日，用完午飯，常遇春與眾人告別，這些時日常遇春和賈里玉、張無忌朝夕相處，積累了深厚的感情，臨行前常遇春舊話重提，跟賈里玉道：「大丈夫濟世報國，盼望他日和賈兄弟江湖再見。」
胡青牛幽居蝴蝶谷，對外界之事了解實在不多，並不知道當年張翠山夫婦自盡的實情，聽常遇春這麼一說，道：「既是鷹王的外孫，這又不同了，這樣吧，我救了他之後，讓他加入明教，也不算我破例。」
常遇春道：「師伯您有所不知，張真人前日剛救了晚輩一命，是以……」
「你，你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胡青牛知道天下各種掌法造成的內傷，但他畢竟沒見過降龍十八掌，只知道賈里玉這一掌非同小可，以自己的功夫未必就能接住，即使憑藉高過賈里玉的內力硬接下來，估計也要受點輕傷。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張無忌昂然道：「既然我媽跟明教關係密切，說明明教也是很好的和*圖*書，但是我太師傅曾明令禁止我加入明教，我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叮囑，因此胡先生，這病我不看了，你給常大哥看病吧。」
賈里玉打斷道：「我若如此用武當派壓人，不用胡先生動手，太師傅他老人家就會將我逐出門外，胡先生，您除了鮮于通這個仇人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大對頭？一個功夫可能不弱於明教四大法王的對頭？」
賈里玉左掌划圈，發圓勁，右掌蓄勢待發呈直勢，這是降龍十八掌中的「見龍在田」，此招乃是攻守兼備的絕招，胡青牛的拳頭不打過來就罷了，一旦打至，必遭強力反彈。
張無忌似乎明白賈里玉的意思，也強忍著疼痛，跟他們侃侃而談，只不過他的理論知識和胡賈二人相比，就差了太多。
常遇春忙解釋道：「師伯你不要生氣，賈兄弟年少氣盛，一時說錯話……」
這次，賈里玉沒有再繼續保持沉默，開始跟胡青牛討論醫理穴位，一方面證明「我武當派這些也懂」，另一方面也是為緩解張無忌的緊張情緒。
賈里玉微笑道：「胡前輩如若不信，不妨試一試晚輩的身手。」
「你們三個誰要看病？」胡青牛明明聽出常遇春受了重傷，還是明知故問。
胡青牛號稱神醫，一聲各種疑難雜症見過不知凡幾，這玄冥神掌卻只是聽過，從未治過，如今一見，正如饞貓聞肉香，酒徒見佳釀，更加不願意放棄。
胡青牛冷笑不語，臉上明顯寫著：「等會有你跪地求饒的時候。」
「是。」
胡青牛恍若未聞，繼續沉思，過了好一會，一個葯童提醒道：「師傅……」
胡青牛道：「蝴蝶谷的規矩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定？」
如此過了幾日，常遇春已經痊癒，張無忌的寒毒雖未除去，但也得到緩解，由此足見胡青牛醫術的高明。
胡青牛久居蝴蝶谷，身旁儘是一些葯童，一個能聊的都沒有，如今賈里玉和張無忌一個捧哏一個逗哏，也算聊解寂寞。
那葯童轉身出門，一會把常遇春等三個人領了進來。
賈里玉也收了掌，想了想，道：「如果鮮于通一條狗命還不夠，我再加兩條。」
張無忌起身就走，賈里玉不動聲色地拉住他，搖了搖頭。
胡青牛瞥了張無忌一眼，問道：「他是誰，屬於何門何派？」
胡青牛怔了半晌，鬆開賈里玉的手腕，淡淡道：「除非張真人和武當七俠出手，否則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如何能傷得了華山掌門？」
「再稱二錢當歸、二錢降香、一錢龜板、一錢五靈脂。」胡青牛道。
「好。」胡青牛喝了一聲，左手直出一拳搗向賈里玉胸口。
「只要你今日答應救常大哥和無忌，五年之內，我將鮮于通的人頭送來蝴蝶谷。」
「哼，一命換一命在我這裏行不通，你不用白費心機，跟我表演大義凜然。」
「不是別人，正是胡https://www.hetubook.com.com先生和王前輩。」
「什麼！？」胡青牛厲聲道：「賈里玉，你想用武當派壓我，你但我胡青牛是什麼人？」
這樣一來，縱使胡青牛于醫學一道屢有創建，也不免有些孤芳自賞，如今有賈里玉和張無忌兩個稍通醫學之人翻看他的著作，略略滿足了心中的虛榮心，尤其是那個賈里玉，像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往往出言點評，直指核心，深得個中三昧，胡青牛有時候恨不能引其為知音。
常遇春道：「他名字叫做張無忌，是武當張真人的徒孫。」
賈里玉道：「我現在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但我這裡有一條金蟬脫殼之計可助先生和胡夫人永遠擺脫這個對頭，不知道胡先生意下如何？」
胡青牛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胡青牛對賈里玉的話不敢再怠慢，問：「你說說看。」
胡青牛不再看常遇春，看著張無忌，問：「你怎麼說？」
常遇春道：「那張兄弟。」
胡青牛眼睛一翻，道：「常遇春，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怎地把明教以外的人領進谷來，快讓他走！」
常遇春打坐已畢，胡青牛鋪開銀針為他針灸，因為截心掌的治療之法，胡青牛早爛熟於心，信手針灸，揮灑自如，腦子裡還有餘暇思索如何解張無忌的寒毒。
「當年碰巧聽一位前輩提起過，對這位華山掌門的人品非常不齒，因此記在了心中。」
胡青牛充耳不聞，伸手成抓，一個「如意扣」擒拿手抓向賈里玉肩膀，賈里玉也不閃避，待他手爪即將沾到衣服時，賈里玉m.hetubook.com.com肩膀快速一抖，胡青牛一把抓空。
常遇春道：「回師伯，是我和這位小兄弟要麻煩您老人家。」
常遇春和張無忌都聽得一頭霧水，胡青牛卻眼色狠戾地看著賈里玉，鮮于通當年為了華山掌門之位，對他親妹胡青羊始亂終棄，娶了華山掌門之女，導致胡青羊鬱鬱而終，胡青牛數次去華山找鮮于通報仇，都鎩羽而歸，如今聽賈里玉叫破這件隱秘之事，如何能不驚訝？
胡青牛果斷收拳，道：「武當功夫果然名不虛傳，但報仇一事，我並不准備假手於人。」
胡青牛道：「我胡青牛外號見死不救，難道是白取的，要麼他加入明教，要麼現在就離開蝴蝶谷！」
接下來的日子，賈里玉除了跟胡青牛探討醫學，開始翻看他的醫學著作，胡青牛成名至今，各種奉承和馬屁早聽得厭倦，而且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並非他醫術精湛，而是他所著醫書開醫學全新道路，敢言前人之不敢言，只不過這些道理那些葯童固然不懂，前來求醫的人又如何能明白。
常遇春氣血上涌，道：「師伯，你當真不救？」
賈里玉道：「倘若我用另外一個人的性命來換呢？」
胡青牛臉上再度變色，道：「你知道倒不少，只不過以你這點微末道行，如何能抵得住她？」
「我胡青牛可曾為任何人破例，快快讓他滾。」
胡青牛看向常遇春，道：「你除了衣服，去那邊靜坐一會。」
按說以胡青牛的脾氣，他不會如此輕易地相信一個小娃娃，但是那少年看上去處處透露著詭異和深不可測，好像天下間www•hetｕｂoｏk.ｃｏm•ｃｏｍ沒什麼能瞞得住他一樣，給人一種可以信服的感覺。
這個時候，賈里玉終於開口說話：「請問胡先生，除了讓無忌加入明教這一條，還有什麼其他條件可以讓您答應把他們二人一起救了。」
賈里玉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語，他從《九陰真經》療傷篇中學過一些醫理知識，見胡青牛施針時，暗暗與自己所學印證，發現醫道一途也有許多道理是殊途同歸。
胡青牛施了一遍針，待收針之時，在常遇春背上拍了一巴掌，常遇春嘔了幾口黑血，顯是將體內淤血逼了出來。
「一定。」賈里玉拱手道，心裏某根琴弦被撩動了一下。
胡青牛正在屋裡配藥，旁邊立著三個聚精會神的葯童，他用手托著下巴，正陷入沉思，忽聽屋外有人叫道：「弟子常遇春求見胡師伯。」
「他張三丰救了你又沒救我，我幹嘛要承他的情，再廢話一句，我連你也不救。」
常遇春急道：「和張真人分別前，他曾叮囑晚輩，無論如何不能讓無忌兄弟入教，所以恐怕……」
胡青牛不理，那葯童也不再說話，顯然對他師傅的脾氣比較了解。
胡青牛休息片刻，然後開始為張無忌施針。
賈里玉搖頭道：「我不是說用自己的性命來換，我說的是華山掌門鮮于通。」
葯童依言照做，胡青牛忽然想到什麼，抬手示意那個剛才提醒他的葯童道：「你去外面把人領進來。」
常遇春道：「師伯，這位張兄弟雖是張真人的徒孫，但他的母親殷素素卻是天鷹教的聖女，義父更是金毛獅王，這樣算來，他和明教也有極深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