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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上，武當派會找不到人？這是在開玩笑嗎！

嘆息一聲，閉目打坐，默念靜心訣，按壓下心中的雜念。

趙敏問的這句話，不論回答「喜歡」或者「不喜歡」都是一個坑，而且是個大坑，陷進去就別想輕易爬出來。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但隨著武林大會之日逐漸臨近，武當山上也漸漸人滿為患，四處都有人跡，滿山全是人聲。

熱戀中的男女通常都會打破原有的矜持，尤其是短暫分別之後，更是總想找機會黏在一起。

「是！」知客道人目不斜視，轉身便走。

風蕭蕭笑道：「這不該怨我吧？」

這是邀他一同去看日出。

風蕭蕭提筆略做思索，回道：「明教之困將解，少林之事已了。」

其中一名少女上前一步，遞出一封密信。

風蕭蕭微微發了會兒呆，他一直都弄不清黃衫女子的目的為何，如此也是想要試探一番，雖未感到她有什麼惡意，但他更喜歡自己把握一切，而不是被人所把握。

張三丰微微一笑，還了一禮，說道：「請進來說話！」

風蕭蕭耳朵微動，聽見一陣悠長的呼吸聲，輕緩綿長，透過疏離的叢叢翠竹，便可看見一棟竹制小院。

一陣沉默之後，趙敏輕聲笑道：「風大哥好生快活，明明帶著兩名俏美的少女，卻還和周妹妹情意綿綿，卻不管我受了這麼久的活罪。」

他們也是怕了，這人剛來武當不到一天，就接連沖入明教、峨眉、少林駐地之中，而且據和*圖*書駐守幾派的門下弟子彙報……全都不太和諧。

趙敏原本眼眶漸紅，聽到最後卻綻開笑顏，說道：「我就知道你還記掛著我，那些個禿驢天天衝著我念經，但小女子早已凡心大動，嘻嘻！他們白費功夫，又有何用？」

這是期盼風蕭蕭能等她一年，明年此時她必會趕回。

宋遠橋聽得莫名其妙，不是內力越深厚，便越精純么？

次日清晨，在宋遠橋的帶領下，風蕭蕭走向後山。

風蕭蕭目送她轉入後院，這才邁步進了客廳，往主座上一坐，問道：「又有何事？」

如果黃衫女子避而不答，那他寧可魚死網破，也不願受人制約。

桌上地上滿是灰塵，只有蒲團上是乾乾淨淨。

張三丰聞言卻猛的一凝神，說道：「小兄弟可否與我對上一掌？」

「咦」，隔門傳來張三丰蒼老的聲音：「風大俠好深厚的內功！」

宋遠橋生怕他再惹什麼麻煩，連聲囑咐，要他好好休息，張三丰在武林大會之前，定會與他見面，可不要到處亂走，以免找不到人。

三人一齊進了小院，但見板桌上一個茶杯，地上一個蒲團，牆上掛著一柄木劍，再無其他。

說著，將頭微低，喃喃道：「貪嗔痴恨愛惡欲，七情難泯，身墜其中，就算佛主下凡也度不了……我也不想被度！」說到最後六個字時，嬌柔的聲音如絲纏繞，卻又熾情摯誠。

兩名白衣少女立時分別取筆、磨墨。

不過，這時卻感受到了和_圖_書她的真情，清澈澄透，不再帶一絲雜質。

宋遠橋和俞蓮舟兩人親自將風蕭蕭引到滄瀾院。

一名白衣少女說道：「姑娘說，如果風大俠有此抱怨，便告訴你道：風大俠紅顏已滿，小女子不便近身，還望多多體諒！」

風蕭蕭收回目光，說道：「不瞞張真人，在下此來是向真人請教武學之上的礙難，例如內力精純之說。」

將信封好遞出，說道：「你和楊姑娘說一聲，我不久之後便會大婚，至此便要一心陪伴嬌妻，當不會再參与俗事。那時便將你們撤回，可好？」

內功稍微有些火候的人都該知道。風蕭蕭武功如此之高，沒理由特意找他師傅，問這種絲毫沒有深度的問題吧！

「因為你對我總是懷有戒心！」趙敏怒道：「周妹妹心機也不小，怎不見你左右提防？」

待風蕭蕭再次回到滄瀾院之時，趙敏已經香蹤渺渺，只余手中這張淡香的便條，和這一首淚暈墨染的小詩。

言談不知何時無忌，接觸已是親密無間。

「楊姑娘總是這般遮遮掩掩。」風蕭蕭有些不滿地說道：「明明人在武當，卻連一句話都用字條傳遞……見面說話，會死嗎？」

趙敏原本還笑靨如花，聞言之後，面色漸漸收斂，轉為失望，低聲道：「原來我又猜中了……風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風蕭蕭少見的訥言，吭哧了半天，說道：「我和芷若已經定下了終身！」

他知道風蕭蕭年紀和_圖_書並不大，原以為他只是招式精奇而已，卻沒料到他的內力竟然如此之高。

舒了一口氣，這才掏出周芷若塞給他的便條，先輕輕嗅了幾嗅，然後才展開細看。

風蕭蕭輕咳了一聲，說道：「這句話我就不太喜歡。趙姑娘，如今木已成舟，你就算能用言語將我套住，又能如何？而且我也不大會上你的當。」

男女相擁，立在峰頂，涼風拂過衣衫，咧咧作響，清霧吸進身體，洗滌心靈，頭頂是初升的第一抹光亮，腳下是薄雲的初次映紅。

此信並非緊關節要，所以不必換人送出。

趙敏原本就氣極，她如何看不出風蕭蕭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此時更是冷笑道：「楊姑娘？沒料到你還是個多情種子，才月余不見，怎麼又有個楊姑娘？」

宋遠橋也不再說話，只是不時抬手往前比一比，指引方向，似乎不想破碎這一片難得的靜怡。

片刻之後，院中便只剩下風蕭蕭和趙敏兩人。

「呀」地一聲，竹門推開，張三丰緩步而出。

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快樂有人愁，奴心匪石不可轉，盼君暫待年時鷗。

風蕭蕭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說道：「筆墨！」

風蕭蕭心有感動，但同時也是一頭霧水，弄不清趙敏為何要讓他等一年。

周芷若畢竟臉嫩，不願在有旁人之處太過親熱，所以之後只是傳些小字條訴說相思，卻再不肯跟著風蕭蕭四下亂晃。

風蕭蕭行禮笑道：「張真人說得不錯，但大俠可不敢妄稱，在ｗwｗ.ｈｅｔubｏoｋ.cｏm•coｍ下行事手段向來不太光明，也不想圖此名聲！」

此處地勢平緩，林深樹茂，忽的一轉，眼中映出一大片竹林，往深一走，耳中喧囂漸小，除了偶聞鳥語，竟是半點聲音也無，一股寧靜不由從心底升起。

黃衫女子也頗為識趣，最近這幾日都未傳來情報，而那兩名白衣少女卻成了風蕭蕭和周芷若兩人的專用信使。

趙敏狐疑的打量了他片刻，但又哪看的出什麼端倪，無奈道：「好，我這就進去。」

趙敏沉默了一陣，說道：「不錯！但我敏敏特穆爾自從西域回來之後，就再未起過害你的心思。風大哥，莫非你感覺不到么？」

趙敏見他手忙腳亂的模樣，嫣然笑道：「不用藏了？我又不是瞎子，早就看見了，周妹妹什麼時候和你這麼親昵了？」她的聲音本來甜如蜜，但此言卻只剩下酸。

正是依風伴霧時，半是濃情半是羞。

風蕭蕭感覺自己從未如此澄透，單念獨想，只想一人，只想一事。

此後數日，兩人便成雙成對，處處觀風賞霧，時時登高望遠，賞花以作餐食，朝露是為美酒，哪裡人少往哪鑽，何處清靜何處尋。

半日不見，如隔三秋。

白衣少女不可置否，只應了一聲「是」，便與另一人一同轉身離開。

其實香味早已散去，但好似仍有一絲淡雅的幽香纏在他的心頭，輕輕的撥弄，一陣痒痒。

最是心動那暈紅的嬌羞，半闔的美目，和微微顫抖的嫩唇。

風蕭蕭笑道：「我和她正商量和_圖_書著怎麼對付王保保，所以你最好避嫌才是。」

門房的武當知客這時進來行禮道：「風大俠，有兩位姑娘求見，說是受楊姑娘差遣而來。」

風蕭蕭心中將信將疑，口中卻安慰說道：「相處這麼久，我們情分自是有一些，而且還不小，我自然也不會再逼你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往後你不光來去自由，如有事情我能幫上忙，也絕不會推辭。」

風蕭蕭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少林不當滅，慎之慎之！」

但他卻不知，風蕭蕭為了表示尊重，並未刻意壓制腳步和呼吸，否則他未必能夠察覺。

字裡行間中溢滿了情意。

風蕭蕭微微低頭凝視著她，心緒起伏波動，右手緊攥著周芷若塞給他的字條，忽然覺得極是燙手，掌心汗起，趕忙將字條揣入懷中。

明天便要面見張三丰，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心中的各種疑惑，希望這位歷經宋元兩朝的百歲前輩，能夠解釋他「飛升」的根由。

風蕭蕭哭笑不得的將這兩人送走，然後吩咐兩名白衣少女收拾出幾間房舍，先住下再說。

最後兩三日，兩人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處地方，可以安靜相擁。

風蕭蕭小心斟酌地說道：「這段時間你受苦了，少林那幫禿驢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通，你如果還不滿意，我再想想辦法讓你親自出氣，好不好？」語氣頗有些疏遠，但最後仍有一絲心軟，將「好不好」三個字說得尤為親切。

風蕭蕭道：「讓她們去客廳，另外，她們以後再來，一律直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