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三種可能
武如意肅聲道:「你們忘了穆桂英隨軍出征,他與軍方將領交好。若陛下中伏駕崩的消息屬實,穆桂英有可能為了扶兒子劉御繼位,拉攏前線將領,秘不發喪,然後矯造聖旨,冊立劉御為帝。」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而已,寫封書信能費多大的勁?」糜竺並不贊成狄仁傑的分析。
「本宮認為應該按照陛下遺願,冊立太子登基。」不等其他人開口,武如意就搶先表明了態度,「齊兒聰慧敏銳,折節好學,篤厚穩重,又是陛下親自冊立的太子。若陛下真的有個閃失,只能由太子登基繼承大統。」
在座的諸位顧命大臣哪個不是人精,對陸否說的劉辯駕崩的消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陸否不是一般人物,若是信口雌黃定然會陷陸氏一族于萬劫不復的地步,捏造謊言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從這方面分析,陸否沒有任何散布謠言的動機。
「你說的話確定沒有半點虛假?」兵部尚書劉基最先反應過來,暫時顧不上悲傷,蹙眉問道。
呷了口茶,話鋒一轉:「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前些日子我看過南方的作戰圖,陛下坐鎮後方蒼梧,前線吳啟、諸葛亮、霍去疾、徐晃等各軍團分兵駐守,就算陛下突然駕崩,導致一個軍團陷入混亂之中,也不可能所有軍團同時亂了陣腳,連通知後方都忘記了。」
但陸否說害怕前線將領亂了方寸,所以才快馬加鞭返回金陵通知顧命大www.hetubook.com.com臣那就是騙鬼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回來通知陸康與武德妃,讓他們早做準備。
穆桂英身為賢妃,地位與武如意並駕齊驅,而且有參与軍事的特權,與軍方將領相處融洽。不排除為了扶兒子登基,她主動或者在其他人的蠱惑之下效仿李斯、趙高,把消息控制在交州,尋找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擁立廬江王劉裕登基。
劉伯溫撫須沉吟道:「消息已經在交州傳開,這個可能性不是太大。但也不排除一開始南方軍團陷入混亂,後來有圖謀不軌之人蠱惑賢妃,欲效仿胡亥之事,所以遲遲不把噩耗傳回京城。我等身為顧命大臣,就要對陛下恪盡職守,防患於未然,杜絕一切隱患!」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南方軍團的文武成功的擁立劉御為帝,穆桂英為太后,那麼朝廷的這些顧命大臣就可以下地獄陪伴「先帝」劉辯了。
劉伯溫端起面前的茶碗在手心轉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我看來,這個事情有三個可能!」
「那我等就要提前做好對策了,萬一陛下駕崩屬實,該如何應對?」一直沒有開口的孟珙終於說了一句話。
陸否拱手答道:「這種事情小人豈敢信口雌黃?我雖然未曾親眼見到陛下的遺軀,但蒼梧大營全軍縞素,王守仁、吳啟、諸葛亮等諸位大人也是盡著縞素,全軍一片慟哭。陛下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遺軀正從雲開山向蒼梧運送,據說兩日後便運回蒼梧城中。小人唯恐前線諸將亂了方寸,故此快馬加鞭一路急行,花了七八天的時間返回金陵通知諸位大人。」
放下茶碗繼續分析:「這樣推測下來,就出現了第二種可能,那就是前方將領有意隱瞞陛下駕崩的噩耗。」
「詐死?」
「啊……這、難道前線諸將意圖不軌?」顧雍吃了一驚。
「呵呵……」想到這裏劉伯溫竟然露出了笑容,「基還清晰記得七年之前諸侯會盟酸棗共伐董卓,呂布利用賈詡之計夜襲我軍大營,導致我軍損失慘重。我便將計就計,讓陛下詐死返回江東,引得董卓軍尾隨追襲,我軍在路上設伏大獲全勝。故此,基認為陛下的死訊亦有可能是陛下設下的圈套。」
聽陸否把劉辯駕崩的經過敘述了一遍之後,在場眾人無不震驚。
「劉尚書,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性。」一直沉默不語的武如意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說道。
劉伯溫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拱手道:「願聞其詳,請娘娘賜教!」
狄仁傑試著分析:「陛下駕崩之後,蒙恬、王賁肯定趁勢發起猛攻,或許前線的諸位將軍暫時來不及通知後方吧?」
「哎呀……聽劉尚書這麼一分析,局勢又柳暗花明了呀!」聽劉伯溫分析到這裏,在座眾人俱都長舒一口氣。
秦始皇嬴政駕崩于第六次東巡的途中,李斯與趙高偽https://www•hetubook.com•com造遺照,逼死始皇長子扶蘇,立少子胡亥為帝,最終導致大秦滅亡,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劉伯溫沉聲道:「第三個可能就是陛下詐死!」
會議就此結束,眾人一致推選派出孟珙、狄仁傑與顧雍三人搭檔,帶領數百騎連夜離開金陵,快馬加鞭趕往交州,徹底調查天子駕崩之事。不管是死是活,總要弄個水落石出,好讓懸著的一顆心落地。
「彧比較費解的是,既然陛下在十天之前就駕崩了,為何這個消息遲遲沒有傳回金陵?」荀彧捏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陸康並沒有隱瞞消息,更沒有以權謀私為武德妃和陸氏謀取利益;而是召集眾人共商對策,從這方面來說,這位老者值得讓人欽佩,在大是大非面前沒有犯錯。
劉伯溫點點頭,沉聲說道:「其一,就像狄大人猜測的這樣,蒙恬伏擊陛下成功之後乘勝追擊,對我軍窮追猛打,導致前線將領陷入慌亂之中,以至於忘記了把陛下駕崩的噩耗傳回京城。」
此外,眾人都知道劉辯天生愛冒險,甚至能夠干出單刀赴會拜訪關羽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主動率兵偷襲貴霜背後也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客觀的來說,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劉基、荀彧、狄仁傑等人對望了一樣,深感欣慰,齊聲道:「娘娘能夠如此想,乃是天下之幸,大漢之幸也!當初我等一致推薦娘娘為後,果然沒有選錯人。」
正所謂常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夜路走多了遇鬼也正常,被蒙恬得到消息后將計就計,在半路伏兵射殺大漢天子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糜竺跟著點頭:「我對此也是不解,若是飛鴿傳書,從蒼梧到金陵最多也就是三天左右的事情。為何陸否騎馬都回到了金陵,前線卻沒有傳回半點消息?」
「論謀略,在座的諸位首推劉尚書,還請劉大人給諸位指點迷津,老夫洗耳恭聽。」陸康端起面前的茶杯潤了潤嗓子,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聽聽劉基怎麼分析。
劉伯溫的這番話倒是出乎眾人的預料之外,俱都精神為之一振,「陛下為何詐死?」
劉伯溫笑笑:「這更好解釋了,想要釣魚尚需魚餌,更何況蒙恬、王賁都是貴霜大將,身經百戰。要想引誘他們上鉤,不把戲演的逼真一些,又怎能達到目的?」
顧雍趁機投桃報李,說道:「若陛下真的殯天,太子登基自然是理所當然。但唐后已歿,皇后之位空缺,若太子登基,當立德妃娘娘為太后。」
雖然不能確定皇帝百分之百詐死,但畢竟這種理論與陸否提供的情報不衝突。也就是說在陸否沒有說謊的前提下,天子依舊還有活著的可能性。
「可王守仁、吳啟、諸葛亮等諸位大人盡著縞素,全軍掛起白旗,大營一片慟哭。這是小人親眼所見,願以項上人頭擔保。這又怎麼解釋?」陸否對劉伯溫的分析提出質疑。
幾個顧命大臣再次對望一眼,雖然武德妃不是www•hetubook•com.com太子的生母也不是養母,但天子之前已經承諾唐后喪期滿一年之時立德妃為後,如果不是貴霜的大舉入侵,那麼德妃現在就是皇后了。比起現在只是個美人的上官婉兒,武德妃的確更有資格做太后。
聽了武如意的分析,在座的眾人面色俱都為之一變,陷入了沉思之中。
「論資歷,的確是娘娘更適合做太后。」眾人對望一眼,對武如意做了肯定。
「但願陛下吉人天相!」眾臣子俱都默默的為大漢天子祈禱。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劉伯溫頷首讚許:「不錯,我的想法與荀文若相同。若陛下遇伏駕崩的消息屬實,前線遲遲不把噩耗傳回來,有很大的可能是為了安定軍心。」
荀彧的判斷與劉伯溫大致相同,接過話茬道:「天子駕崩,肯定會導致前線將士軍心崩潰,士氣低落。隱瞞陛下駕崩的噩耗,避免局面惡化下去絕非意圖不軌,而是深謀遠慮之人才能做出的抉擇。」
最後由劉伯溫做出決斷:「我等做好隨時擁立太子登基的準備,同時派出幾位重臣快馬加鞭趕往交州調查此事。若陛下果真殯天,便飛鴿傳書回京城,我等便在太極殿擁立太子繼位。然後昭告天下,舉國大葬。」
本來還議論紛紛的廳堂頓時鴉雀無聲,剛剛還談笑風生的五位顧命大臣臉上頓時呆如木雞,本來還以為是武德妃與何太后之前產生了矛盾,沒想到竟然是大漢天子駕崩,這簡直是天塌地陷的噩耗。
「那麼第三個呢?」陸康焦躁的撫須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