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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泰來眉頭微皺道：「不對，如果是一個能靈活操控關節的高手，這一幅圖上的效果確實是能達到的。」

火車走了一夜，天一亮婷婷就醒了，並迅速和唐思思建立了友誼，這會兩個人在玩正話反說的遊戲。

「了飽我吃。」

胡泰來勉強笑著搖搖頭表示沒事。

一個四十多歲禿頂的中年胖子走進來，道：「師叔，你回來了？」

王靜湖大笑：「石璞啊，你還是那麼老實。」他雖然在笑，但並沒有歡愉的味道，他冷丁收住笑容道，「你快告訴我王小軍現在去哪了！？」

王石璞把院子里的燈打開，隨即進屋開了正廳里的燈，王靜湖端坐在那裡，他看上去只有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頭髮烏黑濃密地攏成背頭，中等身量但十分魁梧，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怎麼看都是正當年。

「我吃飽了。」

王石璞焦灼道：「怎麼會這樣呢？」

胡泰來這才鄭重地翻開第一頁，上面是一個小人半蹲著，一掌放在腰間，一掌拍出，手掌上下都有虛線，那表示攻擊路線，下面有簡單的文字標註：此掌可虛可實。

……

「椒辣大。」

王小軍小聲對胡泰來道：「其實我覺得婷婷的辦法不錯，你現在就得把注意力放到別的事上，早知道給你帶幾本小黃書就好了。」

胡泰來也是一笑，但覺得不太尊重，趕緊又認真起來。

王靜湖道：「你師父發作的頻率遠比我高，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不出意外的話，他是不能再出來見人了。」

然而說實話王小軍沒什麼興趣，但胡泰來既然提出了要求也只好咬牙答應，就像一個朋友失戀了要你去陪他喝酒，就和_圖_書算你酒量很差也義不容辭，當然，喝酒這種事跟酒量是沒多大關係的，而且終究還是有誘惑力的，現在胡泰來更像是要和壓根不愛看電影的人一起看個爛片……

王靜湖道：「不好，也沒有最壞。」

「那你給我訂明天的機票吧。」王靜湖喃喃自語道，「小軍這孩子對自己比對別人狠，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不希望他涉足武林。」末了他深深嘆了口氣道，「江湖險惡啊！」

王石璞道：「可是這三天乃是我們人人都經歷過的呀。」

唐思思憂慮地小聲問：「又開始了？」

「茄子。」

王小軍撇嘴道：「我看這根本不是什麼秘籍，估計是哪個青城派的弟子隨手畫著玩的，你看看這筆法，嘖嘖，比我都差遠了。」

王靜湖道：「從他現在的掌力看，馬上就會突破鐵掌第三重境！」

婷婷媽關切道：「你沒帶著葯嗎？」她只知道胡泰來似乎是得了一種慢性病。

王石璞驚詫道：「師叔，難道你以第六重境也受到了反噬？」

王小軍攤手：「我不會拳法，掌法教你你也不願意學，況且我也不能教。」

「是石璞啊——」王靜湖淡淡地說。

確實，冊子上的小人畫法幼稚、線條拙劣，一看就是毫無功底的人畫的。

兩個人默默地對坐了一會，王靜湖道：「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小軍的下落嗎？」

王石璞依言坐在他的對面，小心地問了一聲：「我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王石璞認真道：「師叔最終也沒有顯露本門的武功，我看得出我拼盡全力的最後幾招才讓你有了改拳換掌的念頭，不過你到底也沒有換——我www.hetubook.com.com是根據身材認出你來的。」

王靜湖道：「跟天才沒關係，壞就壞在那三個月上，要是一碼從小不教他任何招式，他就算照著圖譜也絕無可能通過第一重境，歸根結底，還是你師父不顧我的反對對他抱著萬一之想教全了他三十招鐵掌。」

王石璞猶豫了良久才艱難道：「聽青青說，他好像要去峨眉。」

類似的話王石璞對王小軍也說過，只是他沒料到真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難道小軍還是個習武的天才？」

王小軍笑眯眯道：「壞人就壞人，起碼是哥哥——老胡，你想聽什麼故事？」他們雖然有說有笑，但始終輕鬆不起來，誰也不知道前途會怎樣，就算上了峨眉人家肯不肯教功夫、就算肯教又學不學得會？而且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這一切都如一座座大山壓在幾個人心頭。

「會繼續燒他本人？」王石璞悚然道。

王靜湖道：「沒錯，突破第二重境后要加練內功才有可能繼續前進，所以我們只要不把內功心法傳給青青就不必擔心她以後受到反噬。我們鐵掌幫的武功就像一把大火，要想保持旺盛就得不斷添加柴火，而內功心法就是這把柴火，現在小軍身上的熊熊大火已經燒到了最旺的時候，沒有新的燃料添進去，最後結果會怎樣？」

婷婷仰起臉道：「胡叔叔，你讓壞人哥哥給你講個故事吧，我每次生病媽媽就會給我講故事，睡著了就不會痛了。」從昨天夜裡開始她就一直管王小軍叫壞人哥哥，婷婷媽阻止了幾次，無奈王小軍自己先嘻嘻哈哈地接受了這個稱呼，這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和-圖-書也只有放任不管了。

王靜湖點點頭。

王小軍噗嗤一聲樂了出來，胡泰來問：「你笑什麼？」

王石璞道：「如果我們現在傳授他內功心法呢？」

王靜湖淡淡道：「天要滅鐵掌幫，就由它去吧。」

「子茄。」

王石璞用那種鄉鎮領導的委婉和狡黠嘿嘿一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王石璞深吸了一口氣，沮喪道：「那我們鐵掌幫……」

王石璞臉色鐵青道：「我師父他到底怎麼樣了？」

張庭雷走後，王靜湖手按桌面微微喘息，愕爾他揚聲道：「還有誰在那裡？」

胡泰來無語道：「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還是跟我討論拳法有用吧？」

「快看看下一頁還能解鎖出什麼新鮮東西？」這冊子到了王小軍手裡就跟春宮圖一樣，主要作用是——漲姿勢。

王石璞支吾道：「廢了他的武功……這也太……」

王石璞下意識道：「怎麼會？」

王靜湖厲聲喝道：「那你知不知道小軍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

王石璞道：「那也沒道理會走火入魔啊？」

「他強行通過第一重境，又不知節制地到處和人動手，身體負荷嚴重超支，表象上是越來越精強，實則慢慢耗幹了心血，我除了阻止他還能幹什麼呢？」說到這王靜湖有些凄涼，表情也黯然下去。

王靜湖忽然笑了，他向後攏了攏頭髮道：「你的武功還是長進了不少，換做以前你是無法逼我使出本門掌法的。」

胡泰來伸手去翻第一頁，翻到一半忽然又合上，表情嚴肅道：「我們這樣偷窺別派武功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姐姐你又錯了。」

婷婷和媽媽都是本地人，母女倆這是要去和*圖*書成都看在那邊工作的爸爸，婷婷媽三十歲出頭，溫婉可親，特別細心地帶了一大堆吃吃喝喝，麵包蛋糕什麼的更是不計其數，王小軍他們跟著可沒少沾光。

胡泰來翻開第二頁來，同一頁紙上有兩副圖，而且非常怪異：畫中小人背對著讀者，兩條胳膊都使勁探在背後，根據數字標識的步驟，他先用右掌狠擊左手的手肘，隨即左臂揮出，配合腰腿上的動作就生成了第二幅圖——那小人的左掌無限延長，直擊出兩三米的距離……

王靜湖道：「他是我兒子我自然有分寸，我只會廢了他的鐵掌，只要不混跡江湖，他跟常人無異。」

王靜湖一字一句道：「發作時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王小軍一愣之後頓足捶胸的笑：「這是街霸上的印度長臂啊，這特么哪是什麼秘籍，就是個街霸愛好者的臨摹啊。」

王靜湖道：「你十幾歲入幫，想想是勤學苦練多少年之後我和你師父才同意讓你過第一重境的？而且那三天我們始終護持在你身邊。青青雖然愛耍小聰明但天生愛武，入幫三年來也沒有一天偷懶，你再想想小軍，他雖然自小就學了掌法，可是斷斷續續稀稀拉拉，加起來滿打滿算能有三個月的練功時間就算不錯，你們是厚積薄發，他是摸黑找亮，這其中的兇險實難言喻。」

「對，反噬會提早幾十年附著在他身上，我和他對了一掌，其中的剛烈霸道顯示他馬上會突破第三重境，但又根基虛浮，這是嚴重透支心血的徵兆，他每和人動手一次病情就加重一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他勢必會虧透爆發，到時不死也是重殘。」

王石璞嚇了和*圖*書一跳道：「可是……突破第二重境后就需得修鍊內功配合，他怎麼可能……」

「那是什麼感覺？」

「大辣椒。」

胡泰來靠窗坐著，右手藏在身側，臉色很不好。一天一夜之間，他手腕上的黑色又往上升了2公分，疼痛會間歇性地發作，一旦發作起來非常難忍，但他硬是扛著不吃止疼葯，他得保持知覺來判斷傷勢。

「你看這個人像不像街頭霸王里的日本相撲手？這使的還是無影手啊！」

王小軍不耐煩道：「你到底看不看？要不我還是用流量給你下個小黃|片算了。」

胡泰來忽然靈機一動，從口袋裡把那本從餘二床上撿的冊子拿了出來：「我這倒是有一本青城派的掌法，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參詳參詳。」

王靜湖擺手：「他底子已傷，再練內功最多是推遲一兩年爆發，到時只怕痛苦更勝今日。我和你師父這麼多年來致力於找出隱患，現在已經一致認定問題肯定不是出在第一二重境上，那麼必然是內功出了差錯，而且很可能從第三重境開始就埋下了病根，根據修鍊的人的不同，它也未必會在第七重境才爆發出來，石璞啊，我說這麼多你都懂了嗎——以後鐵掌幫的武功，你也不要再練了！」

王靜湖擺擺手道：「坐吧。」

王石璞終究還是有些激動，端端正正地躬身道：「師叔！」

王靜湖道：「以他的根基，三天打完二十七萬掌突破第一重境，實在是幸運之至，也危險之至，這三天內只要稍有差池就會落下終身殘疾，沒想到這小子竟能不知不覺地扛過去。」

王石璞這才稍稍安心，沉默了片刻他終於問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廢小軍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