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圈錢
尤其是鄉里的農民，別說皇帝的醜事了，就是皇家的齷齪勾當，人家也是公開的當著官吏的面，面不改色的談論。
回頭對汲黯吩咐道：「讓人放消息吧！」
他這個尚書令，如今秩比兩千石，加上今上即位后，推行的官員補貼和津貼制度，一年下來，也能有個大概三十來萬錢的總收入。
只要不造反，官府都懶得管也管不了這些大爺的嘴巴。
他們汲家世代公卿，七代之前就是當官的。
可以指定任意一個或者多個（單數）成年男子，進入太學深造，並且可以指定老師。
身為一個官員，尤其還是重臣，每次只要想到，自己以後萬一出點什麼簍子，鬧個什麼大笑話，然後被滿天下議論。
三十五歲以上的男性人口中，這個比例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六成！
到今天為止，整個茂陵登記在冊的人口總數已經達到了七千八百余戶，計有將近四萬人！
一家哭，總比一路哭，一國哭，強的太多太多。
不能讓老百姓這樣子什麼話都敢說。
若是拿來投入到墨苑，起碼能將目前的各種水力機械的數量和相關工人，翻個兩三倍。
但哪怕是這筆錢，其實也是不夠他在長安的開銷的。
漢家的百姓的那兩張嘴巴，可是什麼都敢議論的。
一個個世家門閥，在還沒有來得及萌芽的情況下，就被國家的意志，無情扼殺。
劉徹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的。
在這三分之一的人口中，貲產總額達到一千萬的，又佔了十分之一。
至於貪污什麼的，一來，汲黯為人正直，不屑於做那些勾當，二則，當官當到他這個地位，就算是巨貪，恐怕也會收斂起來，愛惜羽毛，為名聲考慮，開始維持起清廉的形象了。
雖然不太清楚天子指的究竟是那本書上的典故，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對這些豪強來說，這無疑是個悲劇。
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
戚里最豪華最奢侈的公侯宅邸也不過如此了！
以至於和_圖_書張湯曾經跟他開玩笑，說他這哪裡是娶細君，分明是娶了個金山回家了。
至於在如今，只能用一個BUG來形容。
「土豪、列侯、大賈、勛臣……」劉徹笑著打了個響指。
只要他們遵紀守法，擁有漢家天子統治就可以了。
汲黯現在在長安當官，每當一年，平均損失超過三百金以上。
至於會不會有冤大頭來買這些房子？
買一套丙宅的家庭，可以推薦一個人無條件進入太學旁聽，並且只要通過考核，就可以轉正。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嘛。
完全不顧及什麼名聲、道德或者廉恥。
當初，在營造太學和武苑時，劉徹就特地讓人將這兩個國家級的最高學府的周圍土地，全部給圈了起來，化作學區房的住宅用地。
今年，由丞相府牽頭，御史大夫衙門、廷尉、執金吾以及地方郡國系統，一起動手。
以太宗時的物價計算，相當於一百戶中產階級家庭的全部家產！
某些刁民，甚至連官府的差役都敢反抗了。
當初張湯在天子身邊的時候，曾經幾次建議，加強管制。
等到武苑和太學都建了起來以後，這學里工程就馬上啟動。
歷代天子，以雷霆手段，將地方上的豪強富戶，不斷的遷徙到自己的帝陵之側，就像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座城市的居民的富裕程度。
然而，即使是他這樣的官僚中的有錢人，狗大戶，也完全消費不起那個所謂甲宅啊。
哪怕是最低級的丙宅，今上給它標的價格也是一百萬錢一套！
這還只是起步價！
然而，即使是算上這筆錢，汲黯每年的收入和支出也是不成正比的。
買了一套乙宅的，可以直接讓一個人進入太學，無需考核和條件，就可以成為正式的學生，只要他能通過最後的畢業考試，那他跟其他學員的地位和待遇是一樣的。
好在有東宮、天子以及皇后的賞賜，這筆收入算下來，一年差不多
和-圖-書有個三四百金的樣子，是他薪水和津貼的好幾倍。
更何況，這學里的宅子，未來恐怕會戚里一樣，成為身份地位的象徵。
更重要的是，這座城市的人口的素質，冠絕整個地球。
「甲宅，我是買不起的……還是買套乙宅吧！」
千萬級別的豪族消費不起，百來萬幾百萬的乙丙宅子還是能消費的起的。
甚至可能為天下恥笑！
假如這些大人物，在這學里有了宅子，將自己的子侄，放到這裏居住、生活和學習。
即使他們願意，你能不能住進去，也是個問題！
一點都不怕官府。
至於最高等級的甲宅，一套就是一千萬錢起步！
然而，太宗皇帝規定——此細民無知……朕甚不取之，其皆罷。
好在，汲黯的家族本身就很有錢。
汲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拿去鋪軌道，也夠將軌道從蕭關鋪到晉陽了。
旁的不說，那些萬戶侯，像平陽、長平、章武、南皮還有館陶，閉著眼睛都能在這裏買下好幾棟。
乘著天子攆車，劉徹看著街道兩側整齊林立，井然有序的一棟棟新興住宅區。
在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和國度，都再也找不到一個像茂陵這樣的財富集中之地。
但卻永遠的失去了，他們過去幾十年經營起來的人脈網路以及地方勢力。
而老劉家用這樣的手段，人為的強行再造一個新興城市，已經玩的非常順溜了。
何止是愛財啊！
汲黯跟在劉徹身邊也還四五年了。
如今這天下，有錢人這麼多。
這要換了其他人，早撐不下去了。
實際上，在起名學里的時候，劉徹就已經埋下了伏筆。
這樣，他的房地產圈錢計劃，就已經可以算大功告成了。
這讓汲黯很懷疑——陛下這些宅子，真的能賣掉嗎？
但作為一個臣子，汲黯卻是很不支持這樣做的。
劉徹相信，這些消息，只要任意透露一個出去。
老百姓愛說，就讓他們去說唄。
一套就要一千萬錢！
和-圖-書單單是他家的奴婢和傭人，每年就要支出數萬錢的賦稅和薪水。
「朕讓卿等營造的學苑裡，如今工程進度如何了？」劉徹看著侍立在攆車一側的汲黯問道。
到劉徹這一代，更是變本加厲。
買甲宅的……
這讓汲黯實在很懷疑，這些宅子，究竟能不能賣出去。
將這筆錢拿去修渠道，足夠今年即將開工的昆明池項目的所有開銷。
劉徹聽了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他們的財產和生命得到了保障。
錢算什麼？
透過攆車的車簾，劉徹看著這一切，嘴角露出一些微笑。
「回稟陛下，學苑裡的宅院，如今已經基本奠基完畢，大抵今年秋八月左右，就可全部落成……」汲黯低頭答道：「以陛下要求，臣等督促少府，分別建造了甲乙丙三級數百宅，其中，甲宅五十棟，乙宅一百棟，丙宅兩百余棟……」
雖然，茂陵的城牆還在營造中，然而，這個新興的城市的人口，卻已經超過了很多關東郡國治所所在的城市人口了。
這些豪強，是被刀子跟軍隊押解來到的關中。
下一代的未來當然更重要！
換句話說，這座城市，哪怕放到十九世紀，二十世紀之間，在地球上也屬於算的上號的文化城市。
只是……
你要不信，拿一萬萬錢去砸一下戚里的外戚家族，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轉讓自己的宅子？
萬一到時候賣不掉，沒人要，那丟人就丟大發了……
老實巴交的農民，自然不敢對抗官府，但那些當過兵，見過世面的青壯，卻是一個個衝勁十足，而且膽氣過人。
但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民族，對劉徹這個皇帝，卻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喜大普奔！
幾乎相當於國家財政收入的幾分之一了。
茂陵邑，此時，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新興大都會的雛形。
其次，他的細君，是章武候竇廣國的嫡孫女，很得章武候和東宮喜愛。
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則是超級大獎。
那麼，其他狗大戶和和圖書地方上想要跟這些大人物拉上關係的土豪，會怎麼看呢？
就拿這個學里的住宅區的那甲乙丙三級宅院來說吧。
茂陵邑的人口中，登記貲產的五十萬錢以上的家庭，佔據全部戶口的三分之一。
對中國人來說，投資下一代，永遠是他們最捨得花錢的事情。
因為他還要交際、宴請。
全天下的狗大戶和貴族，都要打破狗腦子。
什麼辦法能賺錢，就用什麼辦法。
「罷了，罷了……我還是寫封信回家，讓細君以父親大人的名義，在這學里購置一套宅子吧……」只是可惜自己當官，除了俸祿外，就只有天子、皇后以及東宮的賞賜。
一年下來，起碼五六百金要花在這些事情上面。
換句話說，誰出的價格高就賣給誰！
「諾！」汲黯點點頭，只是心裏稍稍有些腹誹：「陛下什麼都好，就是太愛財了……」
言論自由，言路通暢，讓人民能議論國家政策得失，並且發出自己的呼聲，這是聖王之政啊！
四萬多在冊人口中的一萬七千多名二十三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男子，這個群體的識字比例接近一半。
因此，嫁給他時，單單隻是陪嫁的嫁妝，就是兩個莊園外帶一百名奴婢，其他金器財帛，加起來價值至少兩千多萬錢。
林林總總算下來，他在長安，一年下來不單單要把俸祿津貼全部花光，還得倒貼。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劉徹要給他自己和他的皇后營造死後在九泉享福的陵邑工程，而下令將天下富戶，遷徙至此的緣故。
而街道兩側，茂陵邑的百姓，在地方官和有司部門的官吏組織下，井然有序的跪在道路兩側，歡迎他這個皇帝巡幸。
這樣，大概陛下到時候面子上也能稍微好過一些……
從開始到現在，無論是當初的那個皇子，還是後來的太子，如今的皇帝。
以如今的物價計算，恐怕已經相當於一百四五十戶中產階級的全部家產了。
作為士大夫文人，汲黯對此非常支持。
一次和*圖*書性就將五百多戶關東豪強，給塞到了茂陵邑。
哪怕打個對摺，也是起碼一兩萬萬錢的收入。
後世無數工薪族，含辛茹苦，一毛錢一毛錢攢下來，攢了幾十年，卻可以在一天之內拿出來，只為給自己的孩子買一套學區房，讓他上個好學校。
另外衣食住行什麼的，也要幫對方搞定，逢年過節，隔三岔五，還要賞賜。
腰包里的錢還是很多的，完全能支撐得起他這個家族希望的一切開支。
那麼問題來了。
所謂的學里，其實就是後世的學區房。
這倒是挺符合汲黯的意識形態的。
因為，這會讓天子的威嚴有所折損——農民都能肆意議論天子的私生活、八卦，並評論了，這秩序還要不要了，更重要的是——農民伯伯皇帝都敢議論，當官的乾的那檔子事情，又有什麼不敢議論的？
想著這些，汲黯就搖搖頭。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汲黯記得當時陛下就對張湯說：「朕難道還能刪帖，搞個屏蔽字列表出來不成？」
臨邛的兩個老丈人，隨隨便便也能買下一大片。
所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是一個用行政手段甚至是刀槍劍戟，強行營造出來的城市。
像去年，老夥計鄭當時成親，他就送上價值百金的賀禮。
用的自然是後世開發商的故技。
汲黯就曾經聽到過一些百姓私底下議論先帝的那些風流往事。
這位漢家天子，簡直都快鑽到錢眼裡面去了。
所以，老百姓可以放心大胆肆無忌憚的議論皇帝的醜事或者宮廷內部那點流傳出來的花邊新聞。
有本事，你特么來抓我啊！？
一切順利，這個圈錢計劃，起碼也能圈到幾萬萬錢的資金。
未來，等售賣之時，劉徹就會將這個伏筆揭開來。
其他什麼公侯列卿顯貴一類的人家，喜喪之事，就算本人不去，至少也得送個賀禮。
天下狗大戶何其多也！
與汲黯憂心忡忡不同，劉徹卻是興高采烈的幻想起了，圈了這些錢后，去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