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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並不知道公孫昆邪腦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即使是女奴不足……

不過……

更何況……

他微微抬眼，就發現了，那人是當今陛下最忠實的馬屁精之一，宋子侯許九。

當這些感激的人的數字超過一千甚至一萬，那他宋子侯，也就能鹹魚翻身，有了獨領一軍的資本。

許九在鼻孔哼了一聲。

樓煩王聞言，微微點點頭，對這個能講一口流利匈奴話的漢朝官員報以一笑，然後，戰戰兢兢的試探著問道：「下臣安敢不懼？昔者，下臣不識王師之威，助紂為虐……」

而是收費項目！

樓煩王甚至知道，樓煩部族供奉的祖先神物中，甚至還有著周天子賞賜的大鼎。

若他知道了的話，恐怕真會讓人將這個混蛋砍成肉泥。

當年，辟陽幽候審食其不就是一個既不帥也不高大的男子嗎？

他知道，這些想法，哪怕是有一個字被別人知道了，他恐怕就要被砍成肉泥了。

樓煩王聽了，點點頭，這是事實。

漢軍中的樓煩校尉、樓煩都尉以及樓煩騎郎們，必然是恨不得將他綁起來，當成靶子，射成馬蜂窩的。

此刻，他羽冠束髮，身著直裾常服，看上去有些滑稽。

禮曰：是日也，玄鳥至，以太牢祀高媒。

「想不到，我這堂堂列侯，也要行高媒之事……」許九嘴角自嘲一聲。

所以他無比認真。

潁陰候家族是漢家騎兵部隊的奠基人和創始人。

對於這樣的渣渣，許九隻想說——為什麼還不去死呢？

這個家族世代與騎兵部隊關係密切。

若只拉一個，那是下作，會被人鄙視。

宗周歷史上，就曾經就有官媒之職。

漢軍中的樓煩校尉、樓煩都m.hetubook.com.com尉等官職，都是潁陰候首倡的。

但，當歷史走到今天，這高媒早就已經不是官員了。

當年，趙武靈王攻破樓煩、林胡和中山，將這些北狄和白狄建立的國家統統消滅。

而樓煩也在這個過程中分裂。

雖然，很少有人清楚，為什麼宋子侯這個向來默默無聞，而且排名在漢家所有列侯里墊底，甚至食邑戶數還不如很多封君的列侯，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混成了當今的幸臣和弄兒。

對許九而言，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天子剛剛交代的任務。

這許九既不俊朗，也不偉岸，完全不符合龍陽君的設定。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僰國，與僰王好好談一談這個買賣了……」許九在心裏想著。

最終，在一個殿堂之前，公孫昆邪停下腳步，回頭對樓煩王說道：「大王在此稍後，本官先去通傳一聲……」

若非是趙武靈王不喜殺戮，他們和他們的祖先，此刻已是冢中枯骨。

老劉家的事情，誰又能弄明白呢？

許九可不管！

然後，對征服的國家進行「致其兵」的統治方法。

至於這些所謂的「樓煩人」？

以許九所知，他們同時還有著大量的剩餘女奴可供出售。

如今，民間，一個勤勞持家，而且生育了數個孩子的寡婦，不就是最搶手和最熱門的對象？

而漢匈數十年的戰爭，進一步加深了這種仇恨。

當今天子交代給他的任務，可不是免費給士兵們介紹妻妾。

一個僰奴，從僰國進口，現在的價格，當然早已經超過了五萬錢以上。

……

「大王多慮了……」公孫昆邪神秘的一笑，擺擺手打斷對方的話，道和*圖*書：「漢家向來無有背信棄義之事，何況殺俘？且夫……」

大量被俘或者投降的樓煩騎兵，加入了趙國軍隊，趙國藉此，成為諸夏一個強大的王國。

當年，為了自己逃命。

但讓他們噁心噁心，難看一下，讓天下人知道此輩當年的嘴臉，就可以了。

一輛馬車，在數十位漢軍士卒的簇擁下，駛入這城樓之中。

許九長身一拜，鄭重的道：「諾！臣必幸不辱命……」

許九相信，當代潁陰候，肯定會出頭，來跟這樓煩王要個說法。

如今的朝堂上，少府令桃候劉舍領銜，舞陽侯樊市人一馬當先，拉著復陽候陳嘉與宋子侯許九，一統構成了專門給天子拍馬屁的四大金剛。

但，潁陰候家族，與軍隊里的樓煩將領的關係，素來非常親密，彼此通婚很頻繁。

高媒者，高辛氏的別稱。

他只要看到有女奴過來就可以了。

這些孬種，將他們的子民和百姓以及軍隊全部拋下，自己逃之夭夭。

他們的生活習慣與文化習俗，早就變得與周圍的中國人一般。

而且，樓煩王更知道，他在中國，有敵人！

對面的那位樓煩王，看到許九的樣子，似乎被嚇了一大跳，立刻就低下頭，不敢再看。

而推薦給士卒們的女子，哪裡要這麼金貴和好看？

所以，名聲不是很好聽。

而本代潁陰候灌何雖然不如乃父，不過是個中人之姿的列侯。

公孫昆邪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微微笑著道：「大王之祖，本中國之諸侯也！周天子曾制有天下繪圖，其中便有樓煩國，其爵曰子，貴祖曾多次朝覲宗周天子于雒陽！」

而這個媒妁，一般會是兩家都交好的士大夫貴族。

但，如和-圖-書今距離樓煩部族逃離中國，都已經過去接近兩百年了。

樓煩部族正是因為知道自己來自哪裡，所以他們才投降的那麼利索。

對每一個樓煩人來說，將那些當年拋棄了他們的卑鄙怯懦的傢伙抓起來，綁到靶子上，射成馬蜂窩，是他們日思夜想的事情。

時至今日，這種仇視與敵對，已經延綿了上百年之久。

許九現在沒有空與此人以及那些所謂的「樓煩人」周旋。

想想看，你給一千個人一萬個人做了媒人之後，你能收穫到的這些感激吧！

天子說的就很對。

「這個事情的利潤之大，恐怕要超乎想象了……」許九在心裏想道。

此事，關係著他的理念和信義，能否在這天下得到踐行的機會。

「陛下，樓煩王已經帶到，請陛下指示……」公孫昆邪躡手躡腳的走到大殿中，對著正與人說話的天子稟報著。

「便是如今，我漢家之中也依然有樓煩縣，大軍之中也設置有樓煩校尉、樓煩騎都尉等職位……」

至於僰人用什麼辦法去弄？

他們屬於社會底層的一部分，許多都是女子，他們所負責的職務，也早非古代的官方職責，而是成為只要錢財的貪婪之輩。

另一部分人，則在他的祖先的率領下，離開中國，前往北方廣袤的草原避難。

「士卒所求者，勤勞能幹，屁股大能生養，足矣！」

那就只能說——此三世富貴之基業，飛黃騰達之起點。

儘管，留在長城內的樓煩人，其實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完全漢化了。

但，這些可都是僰國要用五年以上才能調|教出來的優質女奴，專門供應給漢家的列侯和顯貴以及狗大戶的。

他的祖父宋子惠候許志，出身和*圖*書於趙國的羽林將，其實就是樓煩人。

這讓樓煩王當然難免忐忑。

但他偏偏能成為呂后的入幕之賓……

這意味著，許九每成功撮合一對，他就能收割一個人的感激。

不過……

但，不忘本，不忘根，這也是諸夏民族的特徵。

僰人當然不僅僅只會調|教出色的優質僰奴。

曾經匈奴三駕馬車之一的樓煩部族的首領樓煩王，有些局促的坐在這馬車上。

祖輩代代相傳，將當年樓煩滅亡之時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這些後輩。

……

而漢朝人毫無疑問，肯定是傾向於樓煩校尉們的。

什麼漂亮，身材一類的玩意，壓根輪不到普通人去追求。

公孫昆邪帶著樓煩王，下了馬車，沿著宮闕前行。

這給士兵們當媒人，拉皮條。

本來，有些人懷疑，這宋子侯大抵是個跟龍陽君類似的主。

翌日，太陽剛剛升起，北闕的宮門就緩緩打開。

正坐於他對面的大鴻臚公孫昆邪見了，微微一笑，安撫他道：「大王不用緊張……聖天子乃聖君也，懷仁握德，澤及鳥獸，遍於四海，大王撥亂反正，歸義中國，天子必有嘉！」

許九覺得也可以鼓勵鼓勵，讓他們想辦法，多弄點貨源來。

當然，可能最終無法奈何得了這些歸降的所謂樓煩人。

高媒者，諸夏最古老的媒婆稱呼。

「宋子侯，卿先下去罷……」劉徹揮揮手說道：「記住，按照朕的命令去行事……」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因此，坐在車中，身子很不安分的扭動著。

普羅大眾之間嫁娶，不也是盯著能幹勤勞和屁股大能生養嗎？

於是，許九看著樓煩王，做了一個彎弓瞄準的手勢，然後冷笑拂袖而去。

更別說，www.hetubook.com.com這些人都是漢軍的士卒和軍官。

許九哈哈大笑一聲，抬頭挺胸，走下台階。

故丞相潁陰懿候灌嬰，更是高皇帝至太宗早期的漢家用騎兵最好的將軍。

所以，這個事情並不需要他出頭，他只要在後面搖旗吶喊就可以了。

想到此處，公孫昆邪連忙將腦子裡的這些危險的想法趕出去。

「果然，與他們的祖先一般，都是孬種！」許九在鼻孔里哼了一聲。

只拉百個，撐死不過是個花街柳巷的賣笑坊老闆。

不過，轉念一想，許九臉上又露出了無邊的幸福之色。

真正的士大夫和貴族婚配嫁娶，早就不用他們了。

但這個數字，一旦達到千萬這個級數。

走出殿門，許九就看到了不遠那個滑稽的夷狄酋長。

「哪怕是按照每一個女子一萬錢的最低標準……」許九在心裏算了一筆賬：「吾恐怕就要入賬不知道多少萬了……」

狐死尚且首丘，鳥南飛必返故鄉，何況是人？

因為傳說，當年簡娥吞服玄鳥卵，生下殷商的始祖。

後來，殷商建立后，就將婚嫁配娶之官稱為高媒。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很滑稽。

然後，恭身退出大殿。

「自有潁陰候灌公對付！」

微微抬眼看了看許九的模樣，公孫昆邪就搖了搖頭。

只拉十個，不過是個老鴇，估計被人舉報還得去廷尉走一遭。

剩下的事情，僰王是偷也好，搶也罷，與他無關，與漢家無關，也與天下無關。

從此，散落在長城內外的樓煩後人，開始彼此仇視和敵對。

說話間，馬車就駛過了北闕宮牆，來到了司馬門之前。

而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為模式。

一部分人，接受了自己是趙國人的設定，成為了趙軍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