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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叫，老黎！」

秦璐呵呵笑了：「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你都信了，那我當然也要信哦……」

秦璐看著我，神情有些怪異：「易克，似乎，你對李主席的事情很關心，似乎，你有些緊張，為什麼？」

老黎笑眯眯地看著我，端起杯子有滋有味地喝起茶來。

秦璐說：「李主席的涉案金額最後不是大家傳說中的幾千萬，而是——」

老黎無奈地說：「你個臭小子，叫一聲爹怎麼就那麼難啊……哎，我這兒子收的，就是不聽話，氣死你爹我了。」

我說：「必須相信……說吧。」

我不由哈哈笑起來：「如此說來，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做一個聰明人了？」

「什麼結果？說——快說——」我緊緊盯住秦璐，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心情突然有些緊張。

「但的確是六十萬。」秦璐說：「這個數字你信不？」

這個數字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點了點頭，心裏突然一陣巨大的輕鬆，六十萬，太好了，幾乎就等於沒事了。

「說了這麼多，小克，你不妨自己在心裏去掂量掂量，怎麼做一個有聰明才智的人，一個有親和力的人，這對你的未來生活很重要，特別是對你混官場……總之，記住你爹我的一句話：做人不要太聰明，哈哈……」

聽了老黎的話，我不由呵呵笑起來，領悟到了不少東西，受益匪淺。

「六十萬！」我不由失聲。

不過想想也正常，市委市府直屬的那些部委辦幹部提拔都是很快的，比和-圖-書起下面那些部門機會多多了，比如市委市府兩辦，組織部宣傳部政法委紀委等等……

「六十萬！」秦璐說。

當然，這次集團能有一個提拔副縣級的名額，委實不易，聽說集團內部好些年沒有提拔交流幹部了，壓了很多老正科級，不知道這次這個寶貴的名額是誰搗鼓來爭取來的。

「這個意思貌似和裝逼差不多哦……」我說。

「什麼是太聰明？《紅樓夢》在描述鳳姐時寫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其實看書看悟性，別以為這隻是說鳳姐，其實它是對太聰人的精闢總結。太聰明的心太累，這裏的『太』就是過余的意思。不是聰明人，沒有人用，一個人如何表現自己的聰明？這是十分講究的，聰明要表現到恰到好處，要做到：拋磚引玉，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老黎嘿嘿笑了下，說：「小克我兒，其實，在我們現實社會中，我想告訴你：做人不要太聰明。注意是這個太字作為修飾副詞，人需不需要聰明？絕對需要。因為先進生產力，是所有聰明人的智慧結晶。人類發展是聰明人的絕對貢獻。」

「哦……」我又點點頭。

我點點頭，覺得秦璐的分析很有道理，這年頭官官相護，官員之間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雷正有自己的網，老李當然也有自己的網。

老黎說：「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但是你要叫我一聲爹！」

「哦……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ｗww•ｈeｔubｏｏｋ•coｍ•cｏｍ說。

這些單位的人往下一放最低都是副縣級，下面那些正縣級單位的部門內部想提拔一名副縣級是很難的，很多人都是在正科級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幾年二十幾年，一直熬到退休也沒機會再進一步。為什麼？離領導近啊，近水樓台啊。

我看著窗外繼續發愣。

「不過，她和你說的那句你們集團老大對你的評價，你可要注意嘍……在領導面前表現的過於聰明，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老黎說：「我兒理解失誤……做人當然是肯定要做聰明人。你要是個傻瓜，我才不要你做我兒子呢。」

「我信和你信有什麼關係？」我說。

我說：「那做什麼樣的聰明人好呢？」

我點點頭：「是的，聰明而又愚蠢！」

「對了，上午我聽到一件事。」秦璐說。

我說：「那你認為，什麼樣的人是太聰明的人，換句話說，太聰明的人都有那些特徵表象？」

我說：「必須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不相信黨相信誰啊？組織上是不會出錯的，紀委的結論當然是不能懷疑的。」

「於是更高層的人物就發話要保住高層人物，既然要抱住某個人了，那麼就必須要保住李主席……這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紀委辦案也是要秉承上面的旨意的，於是這數字就不斷縮水，疑點不斷被排除，直至最後落實下來的只有六十萬。」

「這理由似乎可以成立……或許，我該相信你的解釋！」秦璐說。

第二天，我和-圖-書繼續到黨校上課，上午沒見到秦璐，下午她來了，一問，上午她也是請假回單位參加組織部考察組的民主測評了，他們政法委這次要提拔兩名副縣級幹部。

「還有的說，李主席被雙規后，在調查期間又接連咬出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幾位是高層的人物，這就很微妙了，被涉及的高層人物就緊張了，自然就要抓緊運作，就要自保，就要避免自己被卷進去，而要想自己得到保全，就要減輕李主席的涉案金額，就要先保李主席，高層人物上面還有更高層的人物，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都是顯而易見的。

「說來聽聽。」我說。

我不由就十分關心關注。

我說：「當然！不然問你幹嘛？」

「是的，六十萬。」秦璐說：「怎麼，出乎意料吧？」

秦璐眨眨眼睛，說：「似乎，紀委調查的最後結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秦璐說：「有的說，李主席的確就是涉案這些數字，之前的那些所謂的八位數，是一些人想當然的想象和推測，以為李主席之前的位置，干過公安局長的人出事，數額少了都不合理，少於8位數都是不可能的……

「多少？」我緊盯著秦璐。

操，政法委那麼幾個人就提拔兩個，我們集團那麼多人才提拔一個，不公平啊。

一會兒，老黎說：「你們集團這個曹麗，倒是真有意思，不夠資格也要人家推薦她，還自己推薦了自己……這個人，聰明而又愚蠢！」

「什麼事？」我wｗw.hｅtuｂoｏk•ｃom•ｃoｍ看著秦璐。

「木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信的事我也願意相信！」秦璐話裡有話地說。

老黎說：「喜歡眼珠子直轉的人，這種人反感極快，喜歡揣摩說話人的心態，這是領導者不喜歡的第一種表象。喜歡眨眼睛的人，這種人心中小九九，花花腸子太多，覺得你心懷鬼態。心不在焉的人，領導在交待任務時，他眼望別處，好象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人，這是一種目中無人，不屑一顧的態度。喜歡接話的人，領導在交待任務時，還沒等領導說完，就以為自己懂發，喜歡接下半句，這種人容易被炒魷魚的那種人。做事答應得快，就是很久不扯回消的人。」

我點點頭：「嗯……」

「是的！」老黎點點頭：「在我國成語中，對大智若愚，是這樣解釋的：形容很聰明的人在表面看上去好象愚笨。蘇東坡不是有：大勇若怯大智若愚之說嗎？有時也應該做一做鄭板橋的難得糊塗。」

我看著老黎：「什麼是過於聰明，怎麼樣才是太聰明？」

「我們通常對太聰明的人有幾種解釋：一是投機取巧，給人的印象是阿諛奉承，做事不踏實。二是算計別人的人，使人覺得害怕與你相識。即使你有工作業績，也可能是盜取別人成果之嫌。三是太聰明的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喜歡表現自己，也就是愛出風頭。當然還有更多類類種種，我就勿需一一列舉了。」

老黎放下水杯，緩緩地說：「想知道？」

「裝逼是你們年輕人的用詞，我不習慣，」老黎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啊，我告訴你，做聰明人的正確方法是具有一個良好的心態，處事不驚。在官場做事，無論領導交待你辦什麼事情，機密的、私人的、違法的你千萬不要奇怪，任何時候都不要把驚訝寫在你的臉上，因為你那緊張的眼神有瞬間定格。請耐心把事情聽清楚，不要急於回答是與不是，心裏掂量掂量，再做你理智性的回應，讓領導感到你會儘力去辦……

秦璐說的政協李主席就是老李，就是李順他爹。

秦璐說：「小道消息滿天飛，版本眾多啊……」

「那個政協李主席的案子……聽說紀委很快要把這兩口子移交給檢察院。」秦璐說。

「大智若愚？」

我笑起來：「少啰唆，快說——」

「從八位數突然到了五位數，這其中的道道是什麼？聽說了沒？」我問秦璐。

老黎繼續說：「日本著名企業家堤義明，就曾經公開聲稱：不喜歡聰明人。他的觀點是：聰明人紀律差，企業是一個團隊，應該講求團隊精神。聰明人往往破壞團隊精神。他講求絕對服從，他說自己從來不用聰明人。我想日本文化同中華文化，統屬於東方文化，文化的差異十分接近，對於我們應該有借鑒和啟示作用……中國人認為太聰明的人，居心叵測，狼子野心。太聰明人一般沒有知心朋友，即使有隻是某種利益趨勢，是一種暫時利益互相利用的合作者。」

我發現自己的確有些事失態，放鬆了下表情，笑笑：「理由很簡單，好奇唄。」

老黎想了想：「我送你四個字：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