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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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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場富貴?(下)

第10章 一場富貴?(下)

畢竟……在普遍文盲愚昧,各種溝通不暢的情況下,很難光靠嘴巴忽悠出一批心存好感的潛在支持者,這隻以鄉黨親族為核心紐帶的武裝,我一個半路加入外來人,實在是太過人微言輕了,更不用說讓人追隨的信賴度和可靠度。
畢竟,我可以教他們用火烤和煮沸消毒,包紮傷口來保持衛生,但是沒法憑空編出來抗生素和消炎藥。在整個過程中我的頭銜和稱呼,也從有點小本事的夏夫子,變成受人敬畏,某種程度上可以決定他們待遇的夏先生。
用力劃開之後,花花綠綠的肝腸內臟什麼的,像是濡滾的,伴隨著熱乎乎的熏人熱氣和腥臭,瓢潑的墜落在地上,露出血色的內腔和隔膜。
誰知道就這麼反水了,因為早來的緣故,我們這隻部隊紮營的地方偏離的較遠,地勢比較高,所以僥倖還沒被波及到。
「此處主事是誰……且過來說話……」
「順河而下儘是旗仗和浮屍。」
收屍的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只有膽夠大不怕血腥臟臭的人,才會被挑選出來,優先供應和配給,吃的半飽去幹活,然後會比別人多一餐。雖然這個過程噁心並且無聊的很。
如果是要刻意結好收買人心,我手頭也沒有那個物質資源;潛移默化的利用職權施恩的話,我的地位也不夠,難以產生什麼有力的效果,反而容易觸犯當權派的利益。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嘆息道。
通通的升帳擂鼓聲中,我打著哈欠從棚子里走出來,用水抹抹臉,算和*圖*書是徹底清醒過來,抬頭望向遠方台地上的軍營。
「只怕鄧州軍那裡要陷沒的更快……」
將那些緊隨而來,哭爹喊娘的潰兵徹底擋在營外,他們怒吼叫罵不果之後,只好罵罵咧咧的繞過營盤逃遠去了。
我沒有本事吧他們一夜之間變成悍不畏死的敢戰之士,但把這些流程之類的東西,通過鞭子和飲食之類的獎懲手段,變成他們每天起來本能進行的條件反射,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最讓將岸心痛的是,十幾騎騾馬,也損失過半,這可是他家裡省吃儉用,好容易攢出來的坐騎和配備。
驢血在大盆里被不停的攪拌著防止凝固,然後加入粗鹽、蔥蒜、豆豉還有熬過的板油渣,然後用漏斗將腸子灌得滿滿的,用細線紮緊然後成捆的放在柴堆上去熏干。據說這是當地殷富人家,要到年節才享用到的大菜。
可以看出,是之前某隻義軍的旗號,突然反水的他們頭扎白布,四齣襲擊左近,放火焚掠營帳。要知道,作為指派協作的對象,將岸和對方的頭領喝過一頓酒,還交換過一些東西和消息呢。
因此作為呆在營地待命,暫且閑暇無事的眾人,唯一的樂趣,就是看人宰殺一隻受傷的驢子。
好吧,莫不是我的主角光環開始發揮作用,展露王霸之氣的機會到了。
直到……一小群騎馬的官軍,護送著一名青色袍子的官員,在一片紛亂中衝進了我們的營地,這才想起需要封門。
而寄付在官軍大營左近的鄉兵、義勇和圖書的駐地內,已經是如滾開的沸水一般,喊殺成一片混亂不堪,不時有綽約的人影,喊叫著從火光中跑出來,然後被追逐在他們身後的人砍到。
不過對於頗有野心和想念的將岸來說,這就不是一個好消息了,不能直接參戰也意味著,沒有戰利品和軍功斬獲,他好幾次帶人應差出去,卻又滿身汗水和疲憊的失望而歸,於是他只能加倍的發泄在操練那些杆子隊的身上。
從排兵刀斧手中,臨時轉職而來的幾名屠戶,很不專業的手法,讓催死掙扎的牲口,噴濺出來的大量血液,一不小心就浪費的澆濁在污泥和塵土中,引得一陣叫罵聲。
好吧,顯然又是某些前輩們的遺澤,不過要我有些麻木不仁了,還有什麼比穿越者本身,能夠更讓人驚奇的呢。
因為順著他發愣的方向,我們清楚的看到青州軍的大營里,正在起火,匆匆忙忙升起來的熱氣球,也被自下而上點燃了掛索,一條火線直接燒的熱氣球遠遠的飄開,然後一點點的失去浮力,重重墜落在地面上。
領頭軍的軍官整整鑾兜昂聲道,他披著一襲連身的山紋甲,看起來相貌堂堂,只是身上的血肉狼藉,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們坐在馬背上,旁若無人的大聲叫囂著,青袍官員重重咳嗽了一聲,他們這才安靜下來。
因此處於自身某種私心的考慮,在我的人不能閑下來的建議下,留守營中的百十號剩餘人員都被暫時劃撥到我手中。
「又有血腸可以享用了……和-圖-書
但至少我預期中,被當做廉價的炮灰和不可避免大規模傷亡的擔心,並沒有實現。能夠整好以暇的收斂陣亡和傷員,代表官軍起碼是目前掌握了主動權和戰鬥的節奏,直接參戰的需求和受傷的風險很小。
在彷彿撕破了天幕一般低沉震聲中,透過吹動號角擂動大鼓的身影,昏黃的背光中煙塵滾滾的營地中,是奔走的人頭和槍矛,各色各樣的旗號五彩流雲一樣彙集在一起,然後奔卷而出。
將岸和他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也包括我在內。
難得吃上幾天飽飯,又有人可以使喚,當然要想辦法不讓他們閑著,有精力和心思折騰點別的東西。
從某種意義上上說,這隻義軍首領將岸,雖然表現的粗野不文,但是所懷不小,對部曲也抓的很緊。
其他部件也被分解開來,順著紋理分成一塊塊不同的部分,骨頭也被丟進燒開的大湯鍋里,煮浮起一層層濃厚的灰色血沫,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湯水香氣,讓圍觀的排兵和梢頭們,露出某種期許的神態,除了寡淡到可以鑒人的所謂肉湯之外,他們也好久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肉味了。
「瀛海軍和伏波營都完了。」
因此說實話,我很羡慕那些歷史YY小說中,一穿越就能三言兩語得到別人傾心投靠和賣命的主角們。我也就混了個刀筆吏/文員的水準而已,還是皮包公司加臨時工的性質。
雖然我只是個紙上談兵為主的古戰迷,沒有本錢像國內那些狗大戶壕一般,花錢堆出一個場景和-圖-書再現來,但至少土木作業什麼的模型構建,還是在網路上搞過的。規劃和指揮一些簡單作業,還是能夠勝任的。
這兩天因為死了親隨,一直表情陰鬱,眼睛通紅,脾氣暴躁而滿臉便秘的將岸,也難得開顏了一下,提起尤帶血絲的腸子,舔著嘴唇讚歎道。
作為這個時代比較珍貴的大牲口,它身上每一個部位幾乎都可以派上用場,哪怕是看起來沒用的蹄子和皮毛,或是下水都有其用處,比如,碩大的膀胱則可以做成水袋,甚至連內臟里掏出來污濁無比的消化物,據說可以治療金創和燒傷。
「該死……」
今天難得官軍沒有派人來支役,青州軍的大營里也稀疏了許多,只剩下幾隻寫著低級軍將姓氏的大旗,有氣無力的在風中飄動著,其他的都消失不見了,因為據說佔據兵力和裝備優勢的官軍,已經不惜代價盪清了外圍,攻上了梁山,正在爭搶破敵的軍功和人頭呢,斷然不會讓這些外圍和雜牌來礙事。
要知道作為自備口糧和甲械的義軍,可是沒有多餘的藥物,提供給傷員浪費的。搗爛的樹葉和草木灰是最常見的應急手段,剩下的就只有聽天由命的。
興高采烈的親手剝皮架到高處晾曬的曹犢子,突然像是吞了個大雞蛋,失手將偌大的驢頭,滾落在塵土中,混合著血污四濺,弄得污穢不堪。
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官軍的攻勢也進入緊要關頭,遠處山頭上的火光和煙塵,無論白天和晚上都可以看得到,連派出去輸役輔戰的各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義軍鄉兵,也開始出現了傷亡。
其中包括了將岸的一個表弟和幾十名排兵,在來自蘆盪中的梁山寇偷襲下,他們幾乎是猝不及防的敗逃回來,連屍身甚至都丟在哪裡,沒法弄回來。
每天除了無聊單調的操杆子練習站隊行走之外,就是有事沒事的挖壕溝築土壘,像土撥鼠一樣的用各種溝壑,將四周圍繞起來,留出一條大路之後,后插上寸長的竹籤,挖上密密麻麻的蹄口陷坑。
在這個期間,我不止一次看見了奇怪的東西,雖然被塗的花花綠綠的形同鬼怪,但我還是輕易認出來,那是一個短暫懸空的熱氣球。
只可惜我入夥時間太短,也沒能樹立起來什麼威信,除了日常生活和活禽上的需要,真有什麼想法和建議,都要通過留營老軍鄧坊才能執行。
沒有水電沒有網路,沒有坐便器和衛生紙,長年夜貓子養成的習慣,讓我憂鬱的盯著發黑的棚頂,感受著油水不足的肚子,咕嚕嚕的響動和抗議,每天晚上總是胡思亂想到很遲,才能睡得著,然後被老早就被吵醒的時候,還是要重新面對,一片亂糟糟的現實。
按照人頭點數,晨操完吃飯,分配物資和工具,開始幹活。要出營的人必須強制集中方便完,以免誤事,現在能夠在半個時辰內完成這些,也就算是不錯的進步了。
這段時間內,糟糠和野菜和成的黑糰子,基本從軍營里消失了,大餅菜粥管飽,那些面有菜色的杆子隊,踹打叫喊起來也不再是那麼有氣無力。
「海外亂黨已經登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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