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32章 浮生,道途

第32章 浮生,道途

據說本州的北面、東面和西面,幾乎都在打戰。理由很簡單,本鎮空虛而已。可以想象,因為五州聯軍在梁山的慘敗,導致實力大損而海外藩乘機對內攻略,而奪取大片土地人口。
我靈機一動用大堆的敗葉和略凹的地面,把自己埋了起來,但還是不得不放棄了被卡在樹叢里的紅老虎,和它身上的部分物品,哪有我們的行帳卷毯什麼的。
望著那些拿著零散掉落的戰利品,有些戀戀不捨和遺憾,返身收隊歸還的陌生軍卒,我怦怦直跳的心,臉上被不知名的蟲子叮咬的癢痛不已,以至於我要用尖錐狠命的戳自己的大腿,才能用劇痛來蓋住這種奇癢難忍。
說實話我的確有幾次疲累的,就想狠下心來擺脫掉這個小累贅,但是我優柔寡斷的下決心的時候,危機卻出乎意料的解除了。
這次打出的旗號就十分鮮明了,豎立在凜冽寒風中,代表這部官軍所屬的「隸」大旗、方旗和豎條旗,就整整打出了上百面之多。
但是走夜路久了,終究是會遇到鬼的,我們留下的行跡,還是引來了幾次搜索和探查。
畢竟,這可是一個缺乏人性和道德下限的亂世。
我扯開她的胸口,按照學過的急救規程,用拳掌錘壓,又是人工呼吸,然後裹在懷裡,慢慢的感受嬌小冰冷的軀體,一點點的重新回溫過來。
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
在這一切戰事和紛亂的背後,我似乎能隱約察覺到,因為梁山帶來的意外變數,河北河北兩道交界之間,從地方團練使、守捉、防禦使到州上的鎮守使、經略,乃至來自大鎮節度使層面的,某種權力爭鬥和更替的步奏。
至於北上河北道,那更不要想了,在跨過黃河的渡橋之前,面對入侵的數州之軍,我們先有命活下來再說。
我親眼看見過好幾次,那些官軍派出來的游騎探哨,是怎麼處置那些在路上遇到,或是草中搜出來的普通行人。
「我有一隻紅老虎,從來也不騎……
我們繼續上路,但是在此之前,我又想到一些需要採取的補救措施www•hetubook•com.com
為了引開追兵,我直接在屁股上捅了幾刀,然後看著它朝著陡峭的山石間飛竄而去,最後重重墜在深谷之間的巨大響動。
但是在一些地方,比如較深的山溪,或是狹窄的石塹,還是得我抱起來,或是背著,才能過去,這樣我們的體力和食物,比預期消耗的更快。還有幾次因為她的拖累,讓沿路搜索的官兵,發現了卯端,追索上來。
另一方面,則是河北道鄰近的幾路軍州,突然一反常態在冬末初春的使節,以主動助剿為名,出兵越境趁火打劫。
直到那種血水混雜著腥味的惡臭被遠遠的拋在身後。因為……那是一具身體諸竅,都被外來暴力蹂躪的污血橫流,四肢關節呈現詭異的青紫錯位的女屍,就這麼光溜溜的躺在小道中間,五官猙獰扭曲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需要甄別和鑒定的功夫,而是當作某種消遣和取樂的工具。
在抱頭蹲的駭然和震驚的表情中,我找到了在那人身後失落的,原本被他單手握著的手鐮,上面銹跡斑斑的醬紅和揮之不去的腥氣,絕對不是割稻子割出來。
抱歉,我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了獨孤雯學姐,還有她交給我的獨生女,背著那個只有六歲的小女孩,在暗溝泥濘里跋涉的情形。也不知道掏出洛都后,她被那些女人,帶到哪裡去了。
我再看了眼那隻「抱頭蹲」,已經從紅老虎背上滾落下來,像是掉到雪地里的鵪鶉一樣,抱著頭縮在我懷抱的陰影了,嗚嗚有聲的瑟瑟發抖了。
她畢竟只是女孩子,就算有紅老虎作為騎乘,但是還是不免在各種換乘和跋涉中,把手腳都磨破了,卻幾乎哼都不哼一聲,咬牙含著眼淚,努力跟上我的步伐。
我屏住呼吸,叢林中再次傳來一絲響動,露出圓邊帽盔的閃亮一角,卻是那些官軍哨隊的頭目,重回原地再次殺了個回馬槍,可惜他面對的是一片寂靜的再次失望。
如果稍稍有所遲延或是阻滯,這些看起來耐心很和圖書不好的騎兵,就會用馬刀、長槊和衝撞踹踏的教育方式,在人群中激起成團的血色浪花。
我們經常可以撞見的保留節目,就是那些因為早了兵禍,而躲藏在路邊或是奔逃在路上的人,會被這些軍兵當作探子和姦細,當場處理掉。
最危險的一次,抱頭蹲因為過於疲累,被紅老虎跨國一個凹坑時,顛的小小呻|吟了一聲,然後在樹下休息的我們,多了一個拜訪者,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人,作為村人的代表,靠過來和我搭話。
不久之後我就發現了,我之前的偽裝和準備,的確是個明智之舉。
反覆輕哼了幾遍之後,過了一會兒,她總算是略微平靜了下來,但還是緊緊抓住我的衣襟湊在懷裡,軟軟的不敢起來。
留下一地伏倒和滾落,和各種殘肢斷體一起,紅紅白白交錯相間的人體,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呻|吟,隨著血腥味洋溢在寒冷的空氣中。
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在山裡兜了更多的圈子,用偶然發現的山隙和石縫,或是正巧是有夠負重的大樹,能夠暫且藏身一時,才擺脫了那些失去耐心的搜尋者。
畢竟,作為這個亂世中極少數,勉強還在維持運作的公用設施之一,他們也是最後的消息來源。
骯髒加上臭味,足夠擋住大多數好奇和覬覦,只是惟一的後遺症,她到吃飯的時候,還在不停的乾嘔,然後我不得不連哄帶騙加威嚇,才能讓她把東西吃下去,不至於缺乏體力,被我丟到野外去喂狼。
「別看。」
多少讓我有些改觀,雖然有一副明顯被長期養尊處優的生活,給嬌慣出來的外表,但是還是相當具有韌性和適應力的。
我可是看過著名重口虐心漫畫《狼之口》的,就這麼走走停停,再次遇到了一個被焚毀半邊的驛站。這次可沒法再獲得任何補給了。
比如她已經習慣了凝結在頭髮上的騾糞味,因為這種味道可以掩蓋體|位,驅趕大多數蟲子,學著我用草木灰摩擦和清潔手腳,然後就這麼用烏黑的小手,抓起食物就能吃的很香。和*圖*書
事實上這種跨州作戰,隨軍的夫役,但是大半就地沿途徵發來的,因此這些沒有逃掉的難民百姓,就成了隨軍丁役最好的補充。
因為我方才想起,先前遇到幾個路人的側目,走遠了還在頻頻的回頭。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發現某種異常,雖然披著灰不溜秋的布片,但是我把她收拾的實在太乾淨了,過於白皙的皮膚和烏木一般的發色,走到哪裡,都像鶴立雞群一般的顯目。
越往南去,路越是難走,遭遇各種流民和官軍的幾率,也變得大了起來,我們有食物,也有武器,因此多少擋住了某些道途偶遇的覬覦和危機的苗頭。
重新把她外裳邊緣扯出碎條,然後拖在地上弄髒弄濕,再披上一身灰不溜秋的舊毛氈,看起來就不是那麼礙眼了。
我身邊的這隻抱頭蹲,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吧,我心裏有些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下,隨即又被掩蓋在殘酷現實磨礪的硬枷之下。
畢竟在我們的行程中,並不缺乏被疑似狼的動物跟隨過的經歷。
我沉重的喘著氣,看著道路上踐踏枕籍的人群。
又再次如法炮製一回,把被她偷偷抹乾凈的地方,再加料一邊,起碼在她被噁心乾嘔的餓死之前,不至於因為引來格外的關注,而讓我兩都陷入危險中。
她的頭上還有一絲絲的血跡,流在滿是青苔的濕潤石壁,那是被我情急之下,惡狠狠一把推進山溪里的結果,因為石壁只夠藏一個人。
於是新一輪的生離死別、骨肉流離的故事,再次在我眼前上演著,年輕的男人和女人都被挑選了出來,用繩子捆綁著拖入行進的隊列中。
最後將搜刮的赤條條的屍體,就這麼丟在路邊。讓人不寒而慄的冷酷和輕車熟路。
各種沙沙聲再次遠去,終於消失在靜寂中,我的手足也變得僵麻無比,慢慢的挪動身體,才發現好些地方被撞的青紫或是磕破了,摸上去讓人齜牙咧嘴的痛。
他們會把男人砍頭或是剁死,把小孩摔死,最後留下女人的,在輪過之後還有一口氣的話,就會放到馬背上帶回去,然後興高采烈www.hetubook.com.com的牲口和財物分掉。
這幾天,幾乎是牽著紅老虎和抱頭蹲,在山林里與時不時盤踞,或在大路上的兵卒,玩捉迷藏的繞道遊戲。
我輕輕拍著她顫顫的後背,憋著嗓子哼出聲來。
然後她終於醒來了,第一反應不是對著我驚叫或是其他反抗的動作,而是狠命的抱著我,哽梗咽咽抽泣著用最大的力氣哭出聲來。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在小光縣城的方向,開始響起喊殺聲和冒出建築被焚燒的煙塵,顯然這才是他們的目的所在。而這些人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在攻城中,成為填進壕溝,或是墊在長梯下的眾多屍骨之一。
但是用兩塊餅子做代價,我還是從遭了兵災的驛站倖存者,一個腿受傷而被拋棄,只能等死的老驛丁口中,得到很糟糕的消息。
高擎著青旗,身穿灰色袍服的騎兵,像是劈開黑潮的礁岩,將道路上所遇到的一切,毫不留情的驅散開來。
我拿著一蓬泥土,混合著紅老虎的尿,就往她頭髮和臉上抹去,這才遮蔽了她身上最後一點異於常人的地方。
「好吧,我教你唱首歌……就不會緊張了……」
這時候……道路上的騎兵,也總算走完了,那些逃難人群的厄運且並沒有結束,我等了一會之後,後續的步軍大隊,開始出現在路途中。
我自認不是一個同情和愛心泛濫到不惜己身的人,但是神差鬼使的我就這麼做了。
這樣的話,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現實,我東去登州渡海的首選計劃,就無法實現了,然後西進齊州沿內河乘船的備選計劃也要泡湯了。
每天休息的時候,她都會摸著手腳上包好有重新出現的傷口,痛的抽泣不止直到睡過去,然後在白天收起眼淚,依舊緊緊跟著我,生怕被我遺棄掉。
但是落到這些游哨馬隊手中。
剩下的似乎只有南下,在伺機折轉向西走一途了。
我輕輕的扭過她的頭抱進懷裡,然後慢慢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讓紅老虎的蹄子,不至於踩上這個軟綿綿的障礙。
按照我在梁山上所獲得常識。這麼一和-圖-書個旗子至少代表一個隊頭,如果是全員滿編的話,這部官軍足足有萬人之眾,還不包括之前開路的騎兵,和各式各樣的差夫火役。
我吃力的站了起來,來不及活動壓迫的酸麻的腿腳,奔跳到不遠處的一條山溪里,奔卷的水流與大塊亂石的空隙里,渾身濕淋淋的抱頭蹲,已經不省人事,出氣多進氣少的,小臉青白全身僵直的像個雕像。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些小股的巡哨游騎,比大隊的官兵更加危險,至少被大隊官軍抓去做苦役,在派上戰場充當填壕的之前,是不會輕易死掉。
另一方面,梁山內亂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因此梁山外圍地區因為官軍勢力的退縮,而呈現出這種虛假的平靜和不設防,還能維持幾天,要是傳開了,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我激烈踹動的心臟,也慢慢的平緩下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見過了太多生死別離的悲哀和為了生存而衍生的種種醜惡,就算是我親手了結的人命,也不是一兩條了。
我必須乘著這個空窗期,離開這片四戰之地那就是。
他們與海外藩的勢力,並不直接開戰,而是緊隨在他們後面,保持一定的威脅和接觸,然後以退敵為名,接收密、齊、淄諸州那些城邑和田土,似乎打算長據不走了。
那種血脈相連,同呼吸共心跳的感覺,讓我有些喜極而泣,又惆悵莫名。我居然會為這麼一個路上見到的小東西,而患得患失了。
於是我讓她有事沒事含上一顆果核,用來掩飾聲線,而我們的路線也更加偏離了大路和村邑,常常要穿過一些陌生的山丘和林地,找出一條臨時的便道來。
這一次,無疑是最驚險的一回,不知名的追兵,就像是附骨之蛭一樣的,盯上了我們,十幾步外咆哮和呼喝的聲音,就像是追命的。
他一副濃重的地方口音,羅里吧說的我雲山霧罩,卻一邊用眼睛偷偷瞟「抱頭蹲」,是傻瓜也看出問題來了,然後我冷不防掏出手弩,給他一發射穿肩膀,負痛奔逃而去。
我們終於又一次活下來了,除了習慣的日常之外,多了一點叫做羈絆的東西。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