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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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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敘往

第34章 敘往

因為共過患難的經歷,因緣際會的驚險逃出洛都之後,算是對我言聽計從,頗為信賴就差沒賣身投靠,或是打算追隨我再創一番風雲的兩學生之一。
「孔不更他們向西去了陝州……」
「這真是難為你了……」
「最後只有第五兄長他們幾個,打算繼續按照約定……」
「第五他們走的時候,給我留了六緡多的經費,現在還有一半多。」
聽到這裏,我有些悲哀亦然,又有些慶幸。
我有些愜意的打著哈欠,舒展身體開始做熱身鍛煉,兩塊青磚成為我鍛煉的道具,上拉下曲,短力爆發,直到身體關節都感覺到火辣辣的緊繃感,汗水略微浸透後背。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滿身放鬆的爬了起來,抱頭蹲卻早早醒了,瞪大了眼睛,支著下巴,在悄悄的打量著我,被我對眼了個正著,才有些傲嬌的扭過頭去,把我行囊里的衣服拿來過來。
所謂的,魔鬼都在細節中。然後我拎著買來的東西,在天井裡用酒水,配製成對皮膚刺|激性不那麼大的塗料。
儘管如此。
一邊呼嚕有聲的喝著粥餅,他繼續道。
一眾飄揚紛飛的彩裙雲鬢中,一個拄著碧油紅傘的女子,對我展開嬌媚撫至的笑顏,可是我努力睜大眼睛,就是沒法看清她真實的樣子。
「李北羽帶頭去了荊南。」
他看了眼抱頭蹲,似乎有些詫異。
不過時隔半年多,經歷了這麼多事後,不知道他們對我還剩下多少服從和尊敬,我心裏卻是沒有底的,畢竟,我只是讓他們走散后,利用水陸的便利,到這裏來匯合。
只有一個堆積雜物的倉房和滿是灰塵的半層小閣,紅老虎被留在天井裡,儘管如此隔著小小的半形窗,還是能聞到它身上的牲口臭味。
「就像你說的一樣,隨後就封城了……」
抱頭蹲和紅老虎一起接回來后,就和我一起擠在狹促的后宅,權作暫時的棲身,和前面的貨行鋪面,僅隔一個小天井而已。
我點點頭不再多言,心www.hetubook.com.com道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不外乎如此了。
我慢慢散步回來,又多繞了一圈,勘看了附近幾條街道的情形和位置,記住幾個可能用的上的要點,腦中自然勾勒出一條乘亂脫身的後備路線。
說到這裏我心頭微微一沉,很有些遺憾和傷感,貌似我在洛陽城裡,出生入死的折騰半天把他們帶出來,結果就這麼各奔前程散了么。
這處南貨店,是我當年北上前選好的聯絡點兼安全屋之一,至於這名留守在這裏的聯絡人,也算是我共過患難的老熟人了。
「羅生,別來無恙否……」
然後徹底崩塌的空間,將我埋在其中,無法呼吸的黑暗和窒息。
我滿不在乎的道。
看樣子是我教抱頭蹲的一點羅氏版防身術,就在派上了用場。
「幫幫我的妹妹,我會好生報答你的……」
「簽約吧,成為我的肉便器……可以實現你任何願望……」
「有,市西門頭的瘸子張,做得一手好票憑,而且口風緊,信用好,多花點錢的話,還能弄到真正的官鑒和籤押。」
然後等他出門戶,我也換身衣服從后宅攀牆跳出去,隱隱跟著他,直到進入一個私宅,被一個滿臉橫肉的瘸子迎了進去。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某種聲響,清冷的店鋪里,卻多了一名訪客,他有些難以置信的仔細看了看我之後,然後才吐出一句話。
才去洗漱,直接在天井裡,用冷水在身上擦拭,冰冷的刺|激和皮膚肌理收縮的感覺,讓人最後一點倦怠和酸痛,也消失了。
「路上順道撿來的,準備養大了再用……」
好吧,我調整了下姿勢,把抱頭蹲的重量轉移到側邊上,用她的大腿把我硬邦邦的東西夾住,體驗著溫軟舒適的觸感,抱著熱乎乎暖水袋一樣的小身子,再次被拉入夢鄉。
但是一心像逃出洛都的我,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麼一批好用的炮灰和擋箭牌呢。
我又開始做夢了,綠堤搖柳,鱗波https://www.hetubook.com.com燦金,京大中的著名的景緻勝地,清華池和梵池之畔,多少才子佳人的夢想之地,多少紅男綠女悲歡離合的發源之所,空氣中滿是和煦春陽的味道。
「州城裡還沒有什麼大動作,各個衙門也還平靜,不過對北邊的加強了防備。」
協助那些同伴從善光寺逃了出來的時候,少數年紀較大的學長們,高喊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口號,一一慨然引開追兵的情景,還在我眼前。
「這……」
當初選中這裏作為秘密據點和聯絡地之一,就是看中水陸交通的便利,和地方守臣勢力的政治穩定性。
「情形如何。」
他放下紙包里的熱餅,又把陶罐煮的小米粥,舀成三份,撒點灰色的鹽花,就算是一頓早食了。
「如今你安然得歸,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的小字長生,就是取自唐代李白《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中的:「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之意。
但是在我落水失蹤后,他們還是果斷各奔東西了,只剩下這幾個人還願意去南方,卻是幸運中的事情,至少還有人堅守承諾。
他滿不在乎的道。
雖然是我忽悠了他們,但從另一方面說,也讓我背上了某種死者和生者的冀望,以及無法辜負的責任和理由,因為我有了第一批追隨者。
隨著她迫不及待表示的誠意和決心,雪白的香肩,堆玉凝霜的山巒起伏,隨著寬解的羅帶裙圍,如同天籟一般,一點點的袒露在我眼前。
跑出去打探消息的蘇景先回來后,正在與抱頭蹲大眼瞪小眼的對峙,前者齜牙咧嘴的搓著大腿,後者滿臉警惕的,手裡還操著一個凳腿轉變來的武器。
「只要……你想要怎樣,都可以……」
蘇長生在這裏守候了這麼久,見到我之後,也沒有任何質疑或是多問,只有服從和努力做好的意願,讓我心hetubook.com•com裏多少有些不踏實。
然後被我一陣嘴炮,重新鼓動鬥志來,然後集體發誓留著有用之身,為結束這毫無尊嚴和道理的亂世,重還天下太平,發誓粉身碎骨不惜此身云云。
「日後作為從屬還是門人,還要多多仰仗呢……」
到了他父親蘇放這一代,只是一個國子監下的小學官,所謂亂從戎、治從仕,他不甘心就這麼承襲家業,做一個連大朝拜都沒資格列席,有時連俸祿都未必能及時拿到手的世職。
「楊柳那批去了商州。」
這一個夜晚,雖然是睡在滿是灰塵和霉味,還有老鼠活躍爭鬥的舊貨雜行里,但是一直習慣了周旋與各種形形色|色人等和威脅之中的我,睡的沒有這麼安心和舒適過。
他繼續自顧道。
「劉志光他們別有心思,結果晚來一步被困在城中,沒了消息……」
「真看不出。」
然後冰窖突然塌陷了下來,一隻巨大的丘比,抖動著拐著金環的長耳,奮力擠了進來,用一種甜美的聲音道。
「所以,我自請留下來,守候消息……」
「對了,有辦法弄兩份憑信么,路上要用的……」
「簽你妹啊,你跑錯場了……」
我費了老大功夫,向他們輸灌到南方去更有機遇和前景,就是指望能將這些頗有學識和背景的年輕人拐到嶺南去,無論作為我繼承領地的班底或是發展外圍勢力的基礎,都是不錯的選擇。
「我若是想沿著漕河支渠南下,方便么……」
上午的溫暖陽光中。
我在皇家大圖書館遭遇的他們這批人生敗犬的時候,幾乎是一片愁雲慘淡的絕望之際,根本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各種內訌和分裂的苗頭,卻已經隨著自暴自棄的開始醞釀上演全武行。
「你不見了之後,他們就少了主心骨,分成了好幾個小團體……爭吵了多次……」
我數了六枚銀寶,交給他作為費用,又交代了另外一些需要採買的東西。
我點頭道。
因此,最後自願留下來等候我消息的,居然是這個不怎麼起眼m•hetubook.com.com的蘇景先。不過他顯然還沉浸在重逢的激動中不自覺,繼續說道。
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人皮面具什麼的,那是YY,不過通過局部的改變和強調特徵,來誤導別人,卻還是可以辦到的,只是需要定期補充。
「到了汴州之後……大家乾脆就分了船上的東西,散夥了……」
「對水陸的巡守和盤查也變的嚴格起來……查扣了好些人和貨……」
幽黯的室內我忽地的睜開眼睛,確認了一下還是在小閣里,的確沒有穿越到什麼觸手與魔法少女的坑爹世界去。
買了許多熟食充作下飯,又到隔壁估了一角老酒,喝下去能夠解乏,還能熱乎乎的疏通經絡,因此抱頭蹲也被我捏著鼻子灌了一小盞,在我惡意趣味的哈哈大笑聲中,嗆得眼淚鼻涕一把流的。
我心臟怦怦急促跳動著,就想伸出手去撫摸和安慰她,然後就變成烈焰焚城的場景,驚慌失措的女人,向我奔逃而來,然後想呼叫的霎那,被我捂口抱住按在牆角的陰影了,拚命的掙扎和踢滾。
「學長這是說的什麼見外話……」
「你現在手頭還有多少……」
我又想起了學姐交付給我的那個小女孩兒,不知道被那群女人中的哪個給帶走了,這一點蘇景先也不知道。
結果居然以本目優績考評,而舉晉講武大學堂,再修智謀將略科,然後因緣際會的加入了某個主張襄王攘夷的秘密兄弟結社,也算是洛都之變中,在幕後默默推動和脅從的,年輕熱血志士之一。
而打算效法投筆從戎的班操故事,報投了兩學三附之一的武備學堂,選修門檻較低的淄務科,以滿足從軍報效的心愿。
前面傳來幾聲嘈雜。
「是么……」
雖然除了他口中的第五平之外,剩下幾個人的條件和資質都不是我最中意的,在那批兩學生中也只能算是中流之屬,但總算是有了第一批願意追隨我的人,讓我多少有點欣慰和快意。
只是蘇景先在其中的位置,並不是很重要,甚至有些邊緣化,但是還是不可避https://m.hetubook.com.com免的被牽連進來,就和洛都之變許多人一樣,一夜之間失去了家人和立身之地,變成朝不保夕的反賊逆黨。
「學長你真是很有小女孩兒緣啊……」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褥隆起一大塊,僅穿著小衣的抱頭蹲,又爬到我身上來了,就這麼湊著我的胸口,酣睡的像只趴窩的小貓,發出某種意味不明的呼呼聲,變成了我重壓噩夢的來源。
「先打探一下對方的行程安排……再做計議……」
我嘆了口氣,這批少年人,多數出身不錯,又驚逢家國劇變,能夠做到這一步,很不容易了。
「錢倒不是問題,我還是有一些的……」
當他們最後的努力和希望破滅之後,許多倖存的骨幹和倖存者心喪欲死,很多人幾乎是在原地茫然無措的束手待斃,或者乾脆被抓不到善光寺準備等死。
他嘿然忍住苦笑出聲。
「不過若是再給我些時間,折賣掉店中的舊存,估計還能湊出十幾緡來……」
「第五兄說了,就算你身遭不測,也要把消息帶回你的家鄉……再作打算……」
「救我,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的……」
「從洛都出來,大家就發誓,這條命就交給您了……」
然後觀察了一會,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出入,也沒有特別可疑的人滯留附近,都是些尋常扯你與雞毛蒜皮瑣碎的市井街坊什麼的,嗯,這隻是一點確保的措施而已。
他姓蘇名景先,據說出自前朝敗落的望族趙郡蘇氏,祖上為神龍年間的詞人宰相蘇味道。
「那就須得藉助當地船幫人家的勢力,他們有一些避開官府盤查的渠道,也會捎帶一些人客和貨物的……」
我看著侃侃而談的他,很難想像曾經那個一著急說話就不怎麼利落的蘇長生,慘痛的遭遇和經歷,再加上潛伏市井中的生活,讓他很快成熟起來。
我心情一下錯綜複雜加上凌亂起來。
「好,你的經費不要動,這些現拿去用……」
「只是一個添頭而已……」
「眼下他們都已經先行南下了……」
「現在總算讓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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