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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禁不住地理位置太好，所謂東海之通要，諸藩之折衝，因此依靠為過往船隻提中轉和服務，而富甲一方，尚氏也因此經營海貿為世業，就算在廣府的海商集團中，也算是排名前十的存在。

「你以為我輕易放過這些罪魁禍首，他們背後的人，就會對我感激涕淋，伸出有好之手么……」

……

他滿臉歉意而拉長的聲調，讓我一個激靈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微微有些絲竹樂聲，開始隱隱約約的流動在涼爽的夜風中，隱藏在高強和閣樓背後的，是連片扎堆的風月蔽菽。

「多謝款待，無須再送……」

說到這裏，我咬牙切齒的沉聲道。

「我可以不管背後，但是已經站出來的人，死活勿論，必須給我個交代……」

我這邊的戰場或許已經暫告一個段落，但是陳夫人那裡的戰場，卻是才剛剛開始的。

杜俊怡臉色一滯，竟然有些沒詞，出現了冷場，我乘機扭頭就走。

雖然比大多數海藩都有錢，但是在家世和底蘊就差了點，因此，平日的地位有些尷尬，暗稱為爆發戶一流，不過在城中擁有很多處公館，作為結交上層之所。

一系列許諾來了出來后，我想了想，補上最後一個要求道。

那些打交道的人，也似乎換了一遍，各個都變的溫文有禮，服務熱情，一股子模範公務員附身的情形。

「損害國朝與臣藩關係，罪不可恕……」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的……」

作為推事會的hetubook.com.com首座，也算是核心成員之一了，猶在那些擁有提案和便決權的資深元老之上。

「固然是觸不到幕後的人物，但是宗藩院本身卻不見得好過吧……」

「龍雀園那裡遞了准信，對宗藩院表示了某種關注，並且附和了某項提請。」

「現在事態，已經不是你我可以操弄的了……」

「羅生這是，打算一意孤行么……」

宗藩院事務的頗為繁複，因此設立了多個專門的委員會，以分工處理藩務，如推事會專署海藩的刑名事務裁斷交涉。

「一不小心把我們推事會，都給拉下水了……」

裏面卻是別有天地的精緻和富麗。

這算是利誘了，大通寶行是南海社下，最大的貴金屬交易行，謎樣生物背後的白銀一族，多年謀求而不可的結果。

「何苦為難我們這些站在前台的……」

陳經歷一臉尷尬的站在一邊，似乎對這種情況，也很有些無奈的樣子。

發令調兵的陳子錕逃了，從戒備森嚴的軍營里逃了，帶隊上街的校尉劉子光死了，自己溺死的糞桶里。

當初那位受理我申狀的元老出現了，他姓杜，字俊怡，據說祖上是南奔的宰相世系之一，杜氏族人之後，在宗藩院的上百名元老之中，算是少壯之流的。

「因為某些人的肆無忌憚，所遭受的無妄之災呢……」

「幸見鄧首座尊容……」

「貴府宅地和匯源號的損失，陳家自然將一併承擔，新牌照也會發下的…wｗｗ.hｅtuｂoｏｋ•cｏm.ｃoｍ…南海社下的大通寶行還會宣布入資一二如何。」

這就是幕後的權勢直接體現到檯面上來的作用，讓人飄然不可自拔，又有點虛幻不夠踏實的存在感。

鄧首座，不動聲色的警告道。

杜俊怡猶豫了一下。卻是鄧首座搶著回答。

我繼續道。

「這位乃是宗藩院推事會的鄧首座……」

此琉球就是後世那個琉球，近代才為日本所殖民的沖繩群島，因此琉球藩不是什麼大藩，事實上，尚氏在琉球開藩的時候，整個島上土族三山部眾的全部戶口不過數千。

「人死了可不會活過來的。」

「羅生……」

「只能拉開車馬，見招拆招了……」

為了某些不方便放在檯面上的話題，或是不適合在家中招待的對象，早年的「我」，也曾經到訪過一二類似的特殊場所，甚至小規模的包過場的，只是從來沒有留過夜而已。

來到一個綠茵叢簇的小小庭院門前，和我的心理預期，頗有些落差。

馬車徑直穿過了這些燈火通明治下的紛擾。

與其他的市民大眾生活區，最多見的木棉和茶花，木芙蓉等街道景觀有所不同。過了作為地標的彩漆牌樓之後。

攀污藍路坊的那幾家人，被最快時間以判了流放和杖刑。

一些帶有典型南音風格的唱曲小調，縈繞在曲廊之間。

我第一反應是，你妹的玩我么。

我微微驚訝了一下。

這位鄧首座對我溫聲。

「大不了一拍兩散，粉身碎骨也和_圖_書要讓那些肆意妄為之輩，知道什麼叫匹夫之怒……」

「我知道你與檀郎的交情，也曉得你的初衷……」

「我也沒有理由，為別人的過錯，去顧全你們的大局不是……」

回家之後，已經深夜，打著哈欠趴在桌子上，等待我的謎樣生物，聽完這個過程之後，突然發問道。

「最後那條，鄧公何苦要如此應承他呢……」

而對我來說，最大的影響是，失去這個一個合理操作金錢的平台，很多事情一下子都變得不便了。

「如果你們做不到的話，也不能妨礙我自己去拿……」

而尚氏自稱先祖乃是出自，歷經天寶、乾元、泰興三朝的宿將尚可孤之後，但是他們有史可考的先祖，其實是來自觀應年間，因為天下大亂蜂擁而起的江淮之地某隻反賊——補天軍。

「驍騎校之輩，仗著門蔭庇佑，這也是實在太不成體統了……」

匯源號留下的爛攤子，還要妥善處理，錢還是小事，信譽和信心上的損失，才是最要緊的。

「這對宗藩院來說是極大的醜聞吧，若是我不依不饒，繼續追索下去的話……」

廣府海兵總署新派來的代表，提出一個數額更大的訂單，而且期限長達八年，採購範圍擴大到二十多種。

在這裏只是達成一個意向，然後看各自的條件和事先情況，才能完成最後的協議，陳經歷作某種意義上的代表，見證現場的交涉。

杜俊怡也回過神來趕忙介紹道。

在首領尚讓敗亡之後，其中二號人https://m.hetubook.com.com物——尚君長，帶著殘餘的鄉黨奪船出海，漂泊到琉球，遂奪其地，向南海請臣，遂有琉球藩之名。

藉助這麼一個場合來見面，似乎已經代表某種態度，以及緩衝和折轉的餘地。此間主人乃是尚氏的，只是露面寒暄了幾句，為我們留下一個清凈的場所。

「可陳家的好處，不是那麼好拿的……」

這兩位關鍵人物一逃一死，怎麼就這麼剛好，在我提請宗藩院，進入辯查的程序中，就得到了這個結果。

「此處乃是琉球藩尚氏的公館……」

「畢竟我們也不是孤軍奮戰的……」

「事有從權，不得不如此了。」

這裏最多的就是散發著桂花、玉蘭等夜香花卉的街道，空氣中多了點脂粉味，讓夜幕變得有些旖旎起來。

「既然我們已經變成對方的絆腳石，又何必擔心得罪多一點少一點的差別……」

我冷笑反駁道。

「理應如此……」

「那又何苦為難我這麼一個小藩家……」

「但無論如何，于情于理，羅生那裡自當補償一二的……」

「何至與此……」

這時候終於有人坐不住了，從帷帳另一端走了出來，卻是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另一位更為年長元老，只是不知其名。

一夜之間，各種問題似乎迎刃而解了，或者說自然而然的消弭無形了。

隨後下來的幾天，我發現自己似乎有點低估他們補償一二的決心和內容了。

天工號和八雲社的牌照，也在最快的效率內，重新發下來，有經辦吏員親自和*圖*書送到門上。

「羅生……」

那些，窈窕婀娜的身影在帘子和帷帳後面，用半露不露的身形，驚鴻一現的皓腕藕臂，鶯鶯瀝瀝的儂言軟語，直接或者間接吸引著，路過行人的注意力和眼神，既所謂的「綺樓望客」，這也是廣府的一大人文景觀。

我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杜俊怡臉色一滯，卻是轉而苦笑道。

很多年後，我得以大權在握，再臨此地，重新接觸到折斷塵封的舊檔之後，不由的會感嘆，當年的機緣和運氣使然，居然在人生起步的階段，躲過了這麼一次半途而廢的災劫。

「更別說本家的名聲和清譽……就這麼白白算了……」

在「我」走了之後片刻，杜俊怡嘆氣道。

「此外，我要求保留本家對相關人等，追索到底的權利……」

他臉色變了變嘆息道，卻是暗含某種威脅的意味。

我也是勃然作態，想直接謝絕掉，下次再謀求更好的條件和起點，沒想到直接引出一條大魚來。

「這個……」

提提踏踏的馬車，在陳經歷的指引下，七拐八彎的來到左城，宗藩院附近，被稱為嵐流坊，桂平里的城區。

「少女，你太甜了……」

我白了她一眼，這或許就是女性和男性思維立場的細微差別。

陳經歷側頭低聲為我介紹道。

「為什麼加上最後一個條件，這不是將他們背後的人逼到牆角，得罪死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擁有從廣府到洛都到江寧等多個地方不同風格和體驗記憶的我，勉強算的上是半個老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