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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她表示和承諾，只要我能帶隊以外藩義勇的名義，到陣前轉上一趟，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最少是營頭的正式編製。

「不得不以防萬一啊……」

陳夫人繼續道。

「更何況，我感觸這個婆羅洲會館，卻不知犯了誰的忌諱，事端不斷……」

「方才我真是戰戰兢兢，汗不敢出啊……」

我吁了口氣，這一節總算暫時遮擋過去了。

這種破格保舉入軍中的「特進」，需要多位強有力的人士聯手推薦，自然也要由朝廷負責偵聞監察的有司，對於相應的出身背景，過去和現狀的例行摸底。

對於那些在承平日久的廣府乃至畿內，忱于閑淡的武臣和軍人來說，這便是建功立業和獲取戰利品的難得機會；

我再次驚訝了一下，竟然還有這種好事。沒錯，就是好事。

現在也是充分利用這些資源的時候了，就看有多少人能抓住這個機會。

「不得不做些準備啊……」

「你卻是意氣用事了……」

「阿姐……」

「這樣其他人，也沒法拿這個由頭，做太多的文章……」

「阿姐說的是……」

據說是那位少年天子，在追敘功賞人員的名單上，突然提了一句，對於羅藩家的某人及其麾下鏖戰的壯士，比較印象深刻云云。

「她一定會接受的……」

因此有司相關人等也多少有所忌諱，只是在幕後探尋求證，而不是直接找上門來，當場進行盤查和質詢。

然後背後的推手足夠給力的話，還能獲得所在軍中主官，諸如m•ｈｅtuｂoｏｋ•com•ｃｏm「勤勉」「奮力」之類的好評和推薦，或者乾脆什麼都不用做，就直接分潤一些功勞，讓自己的軍中資歷，看起來更加光彩一些。

當然，這麼一套說法，也有我自己的判斷，她既然願意見我名言此事，那就是還有寰轉的機會，我也是在賭，賭我自己的價值，在於她背後的取捨考慮之上。

我拍拍額頭做慶幸狀。

好吧，我鬆了口氣，她似乎誤會了什麼，不過這對我是有好處的方向。

她端起茶盞輕呡一口，繼續道。

但是戰前兵馬戎祿，什麼狀況都有，保不準那些送去鍍金的人中間，有些不安分之輩或是頭腦發熱，被人鼓動起來，忍不住不顧勸阻跳出來作死之輩。

「你在那裡只是順帶的，額外以防萬一的備用手段而已……」

雖然是平定叛亂根源的戰爭，但是因為叛亂者乃是四大公家之一的極高身份，讓參加戰爭的功勞和收穫預期，也變得相當可觀。

「雖然你或有苦衷，但是額外私置部曲，終究不是什麼正途的……」

「若不是你的機緣到了，只怕還沒有這些是非……」

我越說越流利，然後誠摯的看著她的眼睛。

「阿姐此話怎說……」

「大不了到夷洲阿蘿那裡做個食客……斷然不會牽扯別人……」

而籍著這個由頭，在那次講武東學的拜訪之後，我也抽空繼續結交和資助，這些武學中普遍有些困頓和落魄的講師教頭之流，得到一個仗義的名聲，算是短期內培養起比較熟稔的關和_圖_書係，也獲得了其中好幾位的某種意願和傾向。

而且在這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對你青眼有之嘍……」

因此倒是讓某人在敘賞的名單上又靠前了幾位，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階段我希望經可能低調的完成積累，卻又迫切的需要藉助體制的力量。

我對著被我叫起來，還有些睡眼迷糊的謎樣生物道。

「暗棋？」

自從那次龍雀園夜宴之後，那位孫小姐陸霓就偶爾會派人送來邀約的帖子，邀請謎樣生物一起出門同游。

我懷著滿肚子心思，和難以言明的情緒，從待客的明軒走出來后，是那位風姿綽約的美熟|女嘉業君，親自把我送出去的。

於是就不可避免的摸出一點東西來，這裏畢竟是人口密集流動性極大的廣府，手下的人一多，就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的毫無破綻，好在我有相應掩飾的名頭。

「當然是正任的軍將，不是之前的權受雜佐從僚之屬……」

我思前想後才慎重回答道，這世上沒有任何平白無故的好處，需要防備這是某種考驗、陷阱或是其他的風險因素。

「話說回來給你這些家將和國人一個身份也不是問題……」

當然了，說是同游，其實說白了就是藉著這個機會和由頭，在我們的掩護下去私會她的相好——辛稼軒。

我有些驚訝道。

因此作為額外安排的奇兵和暗手的一部分，就是在剛好遭遇這種情況的時候，儘力發揮作用並且傳訊出來，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或是不可收拾。

「這和圖書次可不能學數年前一走了之了……」

這樣班師還朝的時候，還可以站在巡閱的隊伍里，洋洋得意的接受都城士民的歡呼和讚賞。

「天南討逆軍？」

歷代沿襲下來，所謂的陸上重畿的方略，已經成了笑話或者說是泡影。所以急需重整這些從屬番號繁多，臨事卻指揮調遣不力的大小軍額。

南朝大樑治下，號稱一百三十萬軍額的水分，顯然就要小的多了，不過這些兵力除了分攤在五路延邊的招討總管的麾下外，就是用來保持東西兩海道控制力的大小駐屯軍和水營、海兵隊。

「我不是已經具名在軍中了么……」

我心中拔涼拔涼的，卻在面上努力露出一臉苦笑。

陳夫人笑道。

也主要是看重我這隻人馬都是私屬的家將、國人之流，指揮號令起來比較純粹，名面上受到的管束和制約比較少。

對於於此相關參与的官吏來說，自然也是希望能以此升官發財的動機和期盼；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就是獲得資歷和鍍金的過程以及捷徑了。

我有些矛盾的思考到。預定給我的頒賞，又在內部某些有心人士的操作下，變成新的情況。

她需要我充當是某種暗中的保險，理論上最好永遠沒有發揮作用的機會。

我並不擔心辛稼軒的問題，就算他有什麼想法，那位頗為用心的陸小姐，也會想辦法說服他，為了兩人不被看好的將來，儘可能的抓住這個機會的。

我眼神一縮，低聲道。

「好吧阿姐，您還真看的起我啊……」

「自然是有貴人相和*圖*書助了……」

作為她背後在這次變亂中，獲得足夠好處和優勢的派系和黨人，自然也掌握了相應的指標和名額，同樣對我在這次變亂中，表現出來的發展前景和潛力，頗為欣賞和看好。所以說，這也成為了我的機，緣或者說某種後續拉攏和投入安撫。

她笑而開釋道。

各種虧空缺員荒怠馳廢人事浮濫的舞弊事，在蜂擁而起的叛黨面前，就像是被掀翻了底子一般，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除了最後緊急投入的殿前、拱衛諸軍和部分駐畿的海兵隊，還有點樣子外，其他都暴露出這樣或是那樣的問題。

「那真是太謝謝阿姐了……」

「卻不考慮身後那些追隨你的家臣部署，還有新立婆羅洲會館的前程么……」

「其實，職方司和四海衛，還有衛尉寺，都有人來問過……」

「只是作為條件，你須得率領那些人馬，參加二路的天南討逆軍……」

他們只要在家族或是靠山的安排下，帶著部曲到大軍雲集的前線去呆一陣，就可以毫無風險的從武選司和兵務廳的留檔里，獲得一個某年某月從征定難的體面記錄，作為日後進一步輟升和考拔的依據。

「實在不妥，我立馬去遣散他們，然後到宗藩院自省好了……」

「這又是怎麼說的……」

「尊上素來不喜，又寵我幼弟的緊……」。

「我需要你能充當一下暗棋……」

她顯然也得到了某種風聲，格外陪著說了幾句話，並留下一個承諾。

「你卻是誤會了……」

「那阿姐需要我做什麼……」

和_圖_書然後提拔大批年輕新進替換那些朽弱之輩，從外道選編一些新血，作為畿內缺額的補充，就成了應有之事。

「需要我對付誰么……」

而陸上七道的軍隊，又主要集中在以廣府為中心的畿內，所謂居中流轉調遣，但是一場清遠兵變，直接扯下了畿內重兵的畫皮。

按照陳夫人此番的說法，現在似乎這種好事也降臨到到了我的頭上。

「你可知我本家的事情……」

於是，就有了這次讓我轉入軍中正途的機會，也算是陳夫人背後，已經取得某種優勢后的利益群體和朝中黨人，順手而為吧。

「不過，我替你遮掩過去……說是委你替梅山行館，訓練和補充的扈衛……」

「我們不需要對付誰，反到要保護些人……」

北朝的大唐旗下，號稱凡天下二百一十萬軍額，但是除了那位攝政的權臣以洛都朝廷名義掌握的部分外，實際上絕大多數都分散在各地的大大小小軍鎮手中，其中有多少真實的編額，幾乎沒有人知道。

「有沒有興趣，到廣府軍中任事……」

陳夫人露出些許笑意。

「以你的名義，邀請龍雀園的那位陸小姐出遊一敘……」

「我們償還人情的時候，到了……」

我做出一副虛心接受的聆聽狀。

陳夫人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踏著星光，回到清泉老街的宅邸之後。

只是像我這種情況，既非各級武學的正途科班出身，也不是腳踏實地的從軍中下層一步步輟拔起來的資格，更不是高門勛貴之家的例行蔭補之列。

這下輪到我大吃一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