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卻因為我這部實在太機警，表現太好，讓叛軍望而生畏，屢屢受挫提前而還，變成了一場撒羊式的擊潰戰。要知道他們的計劃中，本該是物資不足的叛軍，付出一定代價后得到了這批輜重后，不願意輕易放棄而被絆住，然後變成官軍合圍的網中物。

「彼輩居於高位，治軍統兵之外，名利手段還是有的……」

「卻不知高大人，為何對我部如此垂愛……不惜全盤托出……」

「可知罪否……」

「龍州團練左廂提轄，左武衛司階中候，天南善留判官，羅有德，恕在陣前不便行禮……」

「是作為這些無禮無狀之人的上官，還是前來接應交割的友軍來問的……」

緊接著我下令道。

辛稼軒有些，不知所措的詢問道。

「不可。」

左右聞言一擁而上，把他扭住按倒在地上，奪了武器架了出去。

「什麼任務……」

「我們這番魚腸行動的最終任務，已經宣告失敗了……」

這是又一份馬遞送了過來。

「去找個會說人話的來……」

「最關鍵的目標，已經逃歸嶺外的偽朝去了……」

「這廝可否交我帶還……必有個說法……」

或者說，官軍本來想藉著，四方叛軍聚集起來合力伏擊輜重隊的機會，要打的是一次徹底的包抄殲滅戰。

「某家丹西經略使，武清軍統制高寵……」

「別以為你們在軍中就可以一手遮天……」

但是這位高寵，顯然是個雷厲風行，言出必踐的人物，就帶著這些軍將和少許親衛，徐徐然的進入了我的營地，這也讓我對他看高不少。

我們居然成了誘餌了？或者說我們從港口出發的那一刻起，就通過傳信的鷂子等手段，變成前方官軍戰局上的一枚棋子。

原來還是興師問罪來了，性我臉色轉冷。

和_圖_書我想了想，回答道。

其他幾個軍將里，韓良臣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風卷旗倒是從表情上贊同我的多，至於張立錚，楊再興等人則是一副為我馬首是瞻的樣子，不過估計心中或有揣測。

風卷旗比較持重的道。

而路上的行程和消息，以及前線局勢的變化，則成為不斷調整這枚棋子用處的過程，最終當我們的隊伍，抵達了陌河小城之後，已經決定了我們的最終用處。

「全員戒備，防止官軍撕破臉來搶人……」

……

「哪個南邊……」

「當然是最南邊的那裡……」

我也排眾上前站在車牆上高聲道。

「這就夠了。」

隨即他的嘴巴也被塞了起來。

「有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畢竟，我也算是顏公的半個門下出身……無論論如何都要道謝承情的……」

「他們未必有決心停下來，節外生枝和我們做上這麼一場呢……」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而已，沒有這個由頭……哼哼……」

但是隨著一切到位，舞台和展開鋪開，事到臨頭，卻在我們身上出了紕漏。

他似乎想到什麼，呵呵笑了起來。

在這位高經制離開半晌之後。

「更何況戰地時機，瞬息萬變……怪不得他人的……」

「該是最後收網的時候了……收拾傢伙吧……」

「豈可對小小的末流提轄，屈尊噓貴……」

「此處多有不便，可否近前說話……」

帶著灰頭土臉的某人，回到本部后的高寵，就有騎在馬背上的另一個人迫不及待的發問。

許久之後，當我們打掃完戰場，整理完防線，還坐在地上就著硝煙和鮮血的味道，吃了頓戰地餐，準備開始活動身體的時候，終於有人來找我們了。

我喝止住他們，然後從容自若對辛hetubook.com.com稼軒的解釋道。

「居然是龍州團左……」

「就算這個官司打到廣府，老子也要個說法……」

然後他轉身正色道。

我對著走出來的隨行參贊第五平道。

「出動數十隊人馬，前後調用上千精幹人手，重爵厚賞懸拿數道，撒下的追捕大網，還是沒能捉到他的蹤跡么……」

為此犧牲一隻團練，實在算不了什麼，比我們更重要的誘餌，則是那些足以支撐官軍下階段大規模軍事行動的輜重。

「不過如此直接戒備友軍，將士們怕是心有疑慮的……」

「再說，彼輩在天南，對顏公的援護之功……卻是有所耳聞的……」

「夠了……」

所謂泥人也有三分火，既然是不懷好意見面就扣大帽子的問責之輩，我也不會客氣，也不介意給他反扣一頂。

「虛張聲勢以壓迫你們分擔一二過失，或是再談分潤幾分功勞，粉飾官軍的失責，自然就輕而易舉的多了……」

他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金球德咦了一聲。

「什麼……」

「哦……」

為首一個軍將，劈頭蓋腦的出聲道。

我似乎低估了官軍的效率，或是被扣押者的身份，小半個時辰之後。

我們已經陷入某種雲深霧繞的茫然之中了，隨著大隊大隊的官軍，出現在河對岸上和上下游，追擊敵人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什麼事情了。

「你敢……」

「運氣好不好，暫且無從得知，但至少那位羅提轄，是一個聰明人……」

「卻不想你們可是那隻龍州團左啊……」

「因此，或許事前有人教唆過他，對彼部威凌以勢，軍前恫嚇一二……」

我們連同戰場上滿地的屍體和俘虜，就這麼被晾在原地，看著一波又一波集結和路過的官軍，在外面表情複雜的目送下，徐徐和-圖-書追了出去，很有點被無視的感覺。

「何況你部力戰保全軍淄，自當無過有功……」

「原樣給我把話帶回去……」

「就不知有德，是否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和整肅的由頭……」

那人詫異了一下。

聽到這裏我的疑惑更甚了，他為什麼要對我們點明這些，他的通情達理，反而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荒謬感。

「打掃戰場，收集證據和斬獲……」

我皺著眉頭回答道。

他恍然一笑，隨後解開了我的疑慮。

「不要和我玩什麼心計和花樣，傳的多一個字少一個字，你就等著他們身上少個零件吧……」

雖然這樣可以減少不少傷亡和損失，但是同樣的也會讓不少叛軍因此四散地方，重新隱藏起來，在想要把他們挖出來一舉肅清，就在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話一出，他身邊頓時冒出一陣反對之聲。

「起碼我們準備的那些後手……就沒有必要再派上用場了……」

為此他們策劃了許久，甚至暗中泄露消息，玩雙面無間道，不惜付出一些犧牲和代價，來取信和麻痹這些在當地，擁有相當地利和人和優勢的叛軍。本準備一舉成殲，卻被我攪亂成追亡逐逃的亂戰。

「我輩千辛萬苦，不計死傷送糧前來軍前……」

「不，別人回去而已，我們有新的任務……」

這也是那名前來交涉的軍將甫見面，就興師問罪的原因。

「南邊怎麼說……」

「就不能好生交涉么……」

「不知道，我說的話，算不算數呢……」

「卻為了一隅私心，而橫生枝節險些敗壞大事，就算他背後有人蔭蔽，也不得好過的……」

「少不得到糧台的留守大使和隨軍三監，那裡好生評評公道……」

「日後或者不好說，但是目前追敵要務當前……」

成群結隊的騎兵和_圖_書，拚命的拍馬渡過河流，越過我們向叛軍潰逃的方向追去，只是看他們的氣勢，似乎還有點惡狠狠，外加氣急敗壞的味道。

「偶然一件對他不利的突髮狀況，就能被他臨機處斷，寰轉回來變成軍中侵軋的手段和由頭，連我們都成了助力和旁證……」

「其次，還是一個可以交涉的聰明人……」

「您也是官軍……不是么？」

「這樣，怕不好吧……」

楊再興瞪眼頓時頂了上來，卻沒發現他還有這麼火急的一面啊。

揚州，江都城，官吏軍民，望著這些走出城門的身影，都不由鬆了口氣。

「但是這廝如此行事，卻是有所私心的……說不定還是得到授意的。」

「你怎麼看……」

「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做好我們的就是了……」

「勤德社的李北羽？勸勉會的楊柳，太平記的孔不更……」

「回程東西都準備好了，要走了么……」

「這一路過來，可謂是收穫頗豐……」

「如今軍中缺糧為大事，好容易有一路送到軍前……」

「好容易擊退來敵鬆一口氣的……」

「口出無狀，挑撥友軍關係……」

「居然就壞了他的好事，這是什麼居心和道理……」

「可信，但不可盡信而已……」

「洛都漏網的那些餘孽，真是賊心不死，居然到了地方上，還想著興風作浪……」

「不然我就帶著這位仁兄一起原地調頭回去好了……」

辛稼軒倒是有些猶豫。

「經制乃正四品大員。」

我隨便指了一個看起來最軟弱的年輕士兵。

「難不成還要卑恭虛膝的送臉子么……」

卻是我身邊的風卷旗，勃然大怒的頓時罵出聲來。

「你等可差點兒壞了我們的大事……」

「這廝饒是姦猾不溜手啊……」

「繼續南下的任務……」

「也只能如此期望和_圖_書了……」

片刻之後，一群頂盔摜甲的軍將，簇擁著一名身材魁梧，罩著件貔貅紋大氅的將領，站在我如臨大敵的車陣前，聲若洪鐘的道。

他們用一種相當稀奇的目光，四處打量著，然後將視線不停地在，我們身背的火銃和佩刀之間打著轉而，似乎能在我們身上看出朵花來。

「那就傳令說，防止叛軍裝成友軍，乘亂前來奪糧……」

我微微嘆息道。

「此事雖說大局為重，但以你部為餌多少有些不地道，小節有虧……」

「不知高經制是作為什麼身份來問這個問題的……」

「對於那隻傳聞很有運氣的龍州團左，你又是如何觀感的……」

「這雖然只是個無心的誤會……」

高寵翻身下馬，笑了笑道。

「給我拿下這個姦細……」

對方嘆了一聲，卻是露出某種若是所思的表情，然後揮手止住身後的議論紛紛道。

「放你娘的狗屁……」

這也是他們對待我們疏離態度的背後緣由，有句話說得好，要想欺騙過敵人，必先欺騙過自己的先，起碼連陌河小城的絕大多數人都並不知情。

「怕什麼，我們有理有據，不是還拿捏著官軍的淄糧……」

屏退左右，對坐在馬扎之上，這位高經制三言兩語，就說明了官軍出現在戰場上的前後緣故，以及那名軍將如此說話作態的前因後果。

「就算是官軍，也是親疏遠近的不是？……」

不得不在叛軍四散推走之前，火急火燎的提前介入斷其退路，但是因為臨時的變動，造成包圍圈並不完善就發動了，因此嚴重影響了戰果和效用。

然後我對那些目瞪口呆，卻被數十隻火銃指住，不敢輕舉妄動的十幾名隨員。

「是南邊過來的消息……」

「辛副將，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明明是別人不給我們好好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