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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們陸家，再沒有一個適齡的女兒了……」

我誠懇的請教道，剛從龍雀園那裡得來消息，讓我多少有些底氣，就算有麻煩也應該不會太大的。

她繼續道。

我心道，這會才是說道真正的關鍵問題吧。

他們的這個理由也很充分，畢竟，任何一個主流派系過於做大，事事想要伸手的話，很難說會不會引起最高執政的大相國的某種忌憚，或是其他勢力和派系的聯合反彈呢。

「何至於此呢……阿翁……」

「我只是豁出老臉皮不要，搶了一個先手而已……」

其中就專門特別指定一部，作為新編火器部隊的序列。為此已經在兵部的軍籍里，篩選和尋找各種符合條件的將官候選，並舉列出相應條件。

「總不能讓一個軍前的特進郎將和火器都知，降階去做一個營頭的正任都尉……」

「然後加上一些運氣和弟兄們賣命，菜賺下些許薄名而已……」

我心中恍然大悟，卻是有人盯上了我這隻部隊啊，不禁苦笑了一下。

「相信有的是人，願意接手他們的前程……」

「畢竟你帶出來的那批戰地經驗豐富的火器老手，就算是放到官軍之中，也是頗為搶手的……」

「那豈不是要讓人罵我有眼無珠，明珠暗投了……」

幾乎不用怎麼通傳，守候在門前的防閣，直接將我引導了內里，和主人家那位美熟|女嘉業君寒暄了幾句，順便和她那位容易害羞的女兒打個招呼，贈了一樣手工編織的小物件，這才被引到，一處全琉璃拼接而成小巧透明的溫室之中，輕輕敲了敲隔板。

比如談起他一個沉寂多年的老友，特地來書提到了我的名字，難得各種讚許有加的溢美之詞。

「悔教www.hetubook.com.com夫婿覓封侯，你們這些男兒都是這般的執于進退么……」

「不然一個羅藩子的身份，豈又容得下他……」

當然，深藏在這背後的一切，也可以視為名作主戰派的陣營內部，大小派系對於主導權和資源分配之爭，陳夫人及其背後的東南招討行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她突然話題一轉而提點道。

鹿公微微睜開浮腫的眼泡。

陸南山有些疑惑道。

「卻也不是說笑……」

我這位阿姐一身男裝打扮，正提著銀質噴壺，在給一株不知名的黃苞蘭草澆水，聞聲轉過來對我微微點了點頭，在假山順勢引過來的泉水處洗了手，這才面對面的坐了下來，擺出一壺茶飲和幾樣精緻小點。

「我本想是讓你去歷練一番，打個底兒。」

「作為你到保人和推力，這點能耐阿姐我還是有的……」

她最後有些歉然的道。

「果然是如此么……」

我微不可見的輕輕搖頭，繼續看著她，期待著下文。

「因此，你現在其實有兩條路可行。」

似乎已經睏倦的睡著的鹿公，突然閉著眼睛對著自己的長子嘆息道。

最後才說道，說到如今朝廷有意消減，在清遠之亂中暴露出來虛浮靡費亢濫不堪的，諸部防軍和畿內鎮的計劃，經過激烈的權衡和交換，如今已成定局。

而現在，我隱然成為受邀主家登堂入室的專屬賓客。陪同我進進出的，也不再是那位尤在軍中的長孫陸遊，而是隱隱成為現任當家人的侍郎陸南山。

但也有人認為過於小題大做了，堅持讓我遊離在體系之外，暗中給於有限的支持，繼續作為盤外招的助力存在就足以，沒有必要再因此，招惹更m.hetubook.com.com多的關注和忌憚。

而且她處事的方式，就算明知道有用心和傾向，卻生不出太多介意和惡感來，這也就足夠了。

與之相對應的是，在畿內建立一隻相對精幹，靈活應變的新軍，則進入議事日程的后截。為此特地派了內使來聆訊她們這些早已退養，卻已然還苟活在世上的老傢伙，也代表某種程度上的放風和試水云云。

看起來這段時間有些清減，但卻格外的精神，似乎與北人黨和主戰派，眼下在朝中得勢有關，重要樞紐和節點沒有正式官職的她，作為居中調和協力的作用固然功不可沒，就算是我也附帶著或多或少起到一些敲邊鼓的間接作用吧。

「阿姐說笑了……」

畢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也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處，僅僅依靠一個名分或者恩情，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要求別人為你無條件的付出，那只是無腦網文的YY。

比如熟悉火器戰法，擁有相應實戰部隊的經驗和戰績事例，出身背景必須可靠穩妥，卻要與現有軍中的山頭和派閥的關係不大，牽扯不多者為優先。

從龍雀園出來之後，我還在消化這些消息，然後按照行程吩咐隨行的扈從，就近順道去繼續拜訪陳夫人的所在。

「卻不料你比我想的走的更遠，做得更出色的多。」

由於梅山行館尚未修繕完畢，因此會面的場所，還是借用了嘉業君的府邸，相對於龍雀園的精美富華，嘉業君的宗室賜宅，卻是另一種典雅巧致的格局和氣象。

雖然他只是親自走到二門迎接而已，這種態度的轉變，本身似乎就在暗示這什麼微妙的變化。會面的場所也不再是花廳或是內堂，而是更加私密或者說和*圖*書親近一些的后宅庭院里。

「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雖然說這其中自然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和立場上的考量，或許還有大局和利益上的得失計較，但是總體我得到的卻是真真切切的好處和裨益，這就足夠了。

……

「既然你有所決意和用心……」

我見到了半蓋著毯子正在曬太陽，白髮蒼蒼的鹿公，他依舊是那麼半死不活的老態，能夠完整說話的時間不多，一說的就一點就又要忍不住停下來喘氣，因此他更多時候，只是像一個絮絮叨叨的居家老翁一般，對我這個晚輩自顧自得的簡單教誨一二。

庭園重歸寧寂之後。

「只是那位宇文小姐，怕有的辛苦了……」

她搖了搖頭正色道。

「有德，你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還不是多虧了阿姐，給我這個機緣和身份。」

「阿姐終究是女身所限……」

她也不矯情，開門見山的道。

在政治遊戲中，要討好全部或者獲得所有人支持，那是不可能的，是人就會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和立場出發，有人贊成的必然也有人反對的，很可能理由只是相當膚淺的我純粹看你不順眼，或是多年前的一小樁積怨。

上城，正當繁華似錦的時節，龍雀園富華精美依稀，只是這次主客的態度和情景都發生了相應的變化。

我笑了笑謙虛道。

並且幕府之中的那位上柱國，也制定了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雛形，一亦新軍成型，並有所建樹，將作為模範和樣板，增擴再編數只番號，作為國朝直屬的機動力量，配屬到延邊各路去，作為基本標杆，帶動當地駐軍的改制和換裝，因此其中的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遣散大半人馬，然後保持現狀，和圖書這樣我至少可以保證，沒有人可以拿你作為話題和理由。」

雖然她似乎為我不能進入主戰派的體系內，獲得足夠的支持而有所抱憾，但是對我來說，體制外也有體制外的好處，說不定還有額外的驚喜呢。

「阿霓的眼光也可以將就了，只是還需打磨才行……」

「那現今當如何是好……」

她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啊，只是這麼一來……」

作為半路上認來的干姐姐，她對我的幫助和好意真心沒得說，而且大多數不直接體現在名面上的，各種暗中助力和間接推手，卻是比那種赤|裸裸的市恩，更加難得的心思和好意。

更多的情況下，穩固的人際關係和紐帶，建立是在共同或者相近的立場上，保持一些互利互贏的往來合作，能夠分潤好處，也能夠樂於接受別人的人情和善意，有來有去的得失置換，這才是長久相處和維繫之道。

「憲軍司則有奏聞貪好財貨，與友軍不協而多有紛爭，又與營中行貨殖事，以轉手將士所獲抽取其利，各種不務正業，有失本分，還馳壞軍中風氣的弊情……」

「難道我還有選擇第一條的機會和理由么。」

「四海衛那裡，只說你是行事異類，所圖甚大爾爾……」

陳夫人就這麼看著我半晌沒有說話，直到我忍不住想去摸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方才開口道。

她有些如釋重負，有略帶遺憾嘆了口氣。

「就這麼輕易放棄那些追隨我出生入死的人？」

「雖然還可能有所關礙。但有了相應的職分，就算是四海衛和憲軍司，也要投鼠忌器的……」

「那是因為他還沒進入那些人的眼界中而已……」

「原本預定的那個位置，卻已經容不wｗw•ｈetuboｏｋ•ｃｏｍ.ｃｏm下你的功績和資歷了……」

比如，作為主戰派一直在努力的方向，朝廷已經定下了北伐的基調，一亦安遠州的戰事最後一點掃尾結束，就會收兵回來，全力投入，而我被召喚回來則是作為，可以值得被培養和扶持的潛在助力而已。

我在事前已經多少得到一些所謂的內幕，再加上陳夫人陸續告訴我的東西，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以確定一個基本的輪廓和方向了。

於是乎，我似乎無意間，已經成為別人爭奪語話權和關鍵位置的籌碼和棋子了。

「不過，四海衛和憲軍司的人，也再次盯上你了……」

要知道我原本只是一招閑棋，卻在盤外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和表現，因此主戰派中有些大人物也因此產生了分歧，有人主張將我吸納到體系內來，以發揮更大的作用，或者擴大下層軍將中的勢力和影響。

「那我也不妨和你說明一些前後情由了……」

「還請阿姐明示一二……」

「或是，你主動謀取更高的官身和資歷，好名正言順的繼續統帶這部人馬……」

在此之前我不過是龍雀園主任的大型游宴上，無足輕重的一介過客而已，只是因為誤打誤撞揭破了某個陰謀，這才得到主家的格外屈尊一見，並因緣際會結識了辛稼軒一桿武學中人。

畢竟公開接受一個對象的好意太多，也等於被變相捆綁在其立場和傾向上，就算為了向上爬再怎麼不擇手段，但忘恩負義的人總是眾所不齒，也很難走遠的。

對此，我只能故作憨態，繼續微笑不語。

然後，又是有好幾位故交關係，頗有些在軍前頗有資望的將領，也多少談到了我這隻火器部隊的表現，特別是在官軍各種不力的情況下，作為難得的亮點和少有的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