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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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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出援(二十三)

第678章 出援(二十三)

但是,對方在暗中籌劃南方七家聯盟的消息,從中部某個藩家內部傳出來之後,他們也就再也坐不住了。無論是富氏的當家人富宗禮,或是蒲氏的家主蒲世權,都不約而同的走到了一起。
「我們不是還沒有接敵么……」
比如,用手中武力和資源作為威懾,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養敵自重;號讓地方上那些飽受荼毒的中小藩家,在各種困境和絕望當中,都不得不成為兩家聯盟的變相附庸和間接從屬。
而正在隊伍中央的富宗禮,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富氏藩兵,就這麼毫無遮掩和反抗的,在起此彼伏的慘叫和哀呼聲中,頹然無助的倒在了滑溜溜的冰面上,流淌的鮮血將晶瑩的冰蓋,迅速染成了殷紅的一大片。
正是流年不利,在海東這個偏遠藩外的地頭,怎麼也能遇見這個煞星。
「警戒西側的東江義從呢。」
「該死,居然是在南岸……」
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回應道。
因為,先頭髮現東津江上的橋樑,都已經被拆毀了。
隨著這些白色列陣之中不斷綻放的火光和煙塵,霎那間無形的死亡風暴,席捲了那些尚在橫越冰面的密集人群。
然後再慢慢用聯姻分家等手段,消化和吞併他們,直到全羅道最後只剩下這兩家主導的聲音。
因此,具體統御起來想要指使如臂,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起碼,作為家族根本的六千藩軍,是不能擅動的。
「下令南岸剩餘人馬繼續過江,加速與后隊拉開距離……」
「衝到對岸去……」
而在遠方。
「其他人馬不得妄動……」
「快,漸進速度……」
缺乏足夠面敵的應對手段和靈活機變,而只能教條呆板的一層層等待上級的命令。
「讓磐津(義從)隊掉頭去援應,兼作打探情況好了……」
卻是後方傳來了隱約的喊殺聲,在滾滾雪塵之中,居然是一隻騎兵襲擊了蒲氏人馬為主的后隊,一時間殺聲震天,卻是在蒲氏的陣列里亂成一鍋粥。
只是來的時候,固然和*圖*書是高歌猛進的人人幹勁十足,但是徒勞無果退回去了的時候,卻又不免各種疲憊拖沓而行動遲緩了。
於是,在一層層的喝令和訓斥之下,散布在冰面上的騷動和不安,總算是被勉強壓制下來,而繼續努力推拉這輜重車馬,小心的沿著看起來還算厚實的冰層,蹣跚著向前進發。
好容易在弧關城勉強補充休整停當,重新拔營行軍穿過了天長、廣樂等中部各郡之後,卻在湖原郡和容山郡的交界,不得不停了下來。
富氏的先祖富弼公,乃是熙寧朝的權臣。以恩科賢良俊才科開始入仕,被榜下捉婿,而取了顯赫無比京畿梁氏之女而開始發達,整整做了十七年的次席右相,以協助梁氏把持朝政,鎮壓異己的功勞和苦勞,最後做到了爵受五百邑的鄭國公。
看來只能冒險從冰面上通過了,而這顯然是半渡而擊的好機會。
但在現下突發的局面中,卻也成為了這支大軍之中,不容忽視的弊端和弱點了。
在必要的時候,或許可以和這些淮軍交涉和談判,以蒲氏為代價和祭品,進行更多的利益和交換。
不有大為警惕起來,要知道過了東津江,就是容山郡裴氏藩的領地了,而穿過容山郡之後,就算正式進入富氏的基本地盤了。
後來,在拿下全州府之後,富氏又獲得了當地受六家聯合雇傭的東江義從,而令會洗啊可以支配的義從達到了四隻。
在他的親自督促下,大多數富氏的人馬都開始穿越冰面,而隨著陸續登岸的後援,那些裴氏藩兵也在節節敗退當中,逐漸被追逐的逃向了遠方而去。
這時候,風中送來了另一種異樣的氣息和喧聲。
身為家主的他雖然有足夠的威望,也有御下的手段,但在行伍戰陣之事和臨機應變的決斷上,卻不是他的所長領域。
「那些淮軍,不是還在全州么……」
開頭固然是好的,過程也是讓人欣慰和樂觀的,然後接下來就在沒有讓人順心如意過了。緊接著就連全州城和_圖_書的老巢,都讓人給抄了。
只會蠻橫生硬的用武力來解決一切問題,打得那些蒙山賊是狼奔鼠突,沿途所過殺得是滿地人頭滾滾。
「接站之前,東江義從就已經潰散不見了……」
他還是河北滄州保寧軍一個鎮將的時候,就親眼見識了自己所在的陣列,是如何在成片的火焰與轟聲雷動中,顫抖崩潰進而覆滅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位倒了大霉的鄧氏藩主,也算是富宗禮的姨表親,又同樣取了來自尚慶道封氏的女兒,而成為某種意義上的連襟。
富宗禮飽經謀算與利害得失的大腦,如此在電光火石間急速的思考著,而且或許這還是一個契機,與蒲氏就此分道揚鑣,而直取全州府獨佔權益的良機。
這才有了兩家決定,重新聯手對敵和驅逐外來勢力,破壞和瓦解還未成形南方聯盟的一系列行動舉措。
在重新升起的紫紅紋的旗幟下,那是無數披著白布,在雪地路緩緩前行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雪后的大地,在輕輕顫抖和蠕動一般。
但居然會應驗在那隻「滿萬不可敵」身上,還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羅蠻子、羅要命、羅催死鬼,親自帶領的本隊。那一刻,他只覺得的天都要塌下來了。
然後他頓了頓又道。
富宗禮大聲呵斥道。
而派出只有八百人的磐津(義從)隊,也是以盟友的身份,對陷入苦戰的蒲氏稍盡人事而已,若是事不可為的話,這支人馬還可以拿來斷後。
然後,就像是被風吹過一般,那些裴藩的旗幟紛紛連片的倒了下來。
「為什麼沒有阻敵和示警……」
日常除了分別駐留在各處城邑里,那些脫產的藩兵和守衛藩主居所的戍士之外;尚有三隻常年雇傭的義從,規模從上千人到數百人不等;
在日常的情況下,這些私雇的義從,則被當作某種藩家武裝的補充,而從事一些藩家不便出面的隱私勾當和臟活。使用寄錢和權勢餵養出來的變相走狗。
然後在不惑之年的權位高峰上主動急流勇m.hetubook•com•com退,而以此為代價和交換條件,得到了當權梁氏一族某種變相的酬賞,得以將後世子孫的退路,與那些后妃國戚一起,安排在了分藩的海東/新羅之地上。
他幾乎是失態的對左右咆哮著。
這時候,原本敗走的裴氏藩軍,似乎又重整旗鼓掉頭殺了回來,再次與前沿的白衣隊,戰成了一片。
這一刻,他再也不復表面的努力維持的從容淡定和了……
於是,不得不又輾轉北上到范陽一代討生活,雖然當地募兵保境正急,卻是不想捲入與安東的征戰,再次帶人開了小差,陰差陽錯的遇到當地招募義從的新羅藩家代理人,順勢渡海來到了全州府,由此逐步做上了東江義從的頭領,又在當地包養了個想好的,好容易才安生下來沒幾年。
這不由讓富宗禮在錯愕之餘,又在心中染上了一絲陰影。
但這一切,都被海陽金氏藩的那個混賬,給引狼入室而來的淮東軍,給徹底打破了。這些外來者可不懂的,兩家聯盟的用心和苦衷,也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圖謀和策劃。
作為全羅道屈指可數的大藩,富氏所掌握的武裝力量規模更大,也要更加成色複雜一些。
很快消息回饋過來,一隻來自裴氏藩的人馬,在對岸試圖阻截他們過江,而那些白衣隊因此陷入了苦戰。
但要是這樣的話,他們也不過是這片土地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過客而已,作為據有全州府的兩家,倒也不是不可以暫時的相忍為謀。耐心等待直到對方發泄夠了,帶著暴掠的人口和財貨,從哪來就回哪去好了。
「這是個陷阱……」
因此,在失去了對居城和領地的控制力之後,包括鄧茗在內的數十名家族成員,依舊要被裹挾在富氏軍中,作為變相的人質,而繼續發揮某種傀儡的作用。
但在所謂存亡的利害得失面前,這點親緣關係,又算得了什麼呢。就算是血脈親近的舅家母族,也不是不可以待價而沽的。
而他手下幾個將頭,卻是都缺乏老將富津那般服https://m•hetubook•com•com眾的威望。在正常情況下,這種分而治之的狀況,固然有利於身為家主的他,繼續有效掌控這些人馬和全局。
而原本只能算是中望之家的富氏,也因此在全羅道的茂朱郡,開枝散葉重新發揚光大,進而利用張保皋之亂開始在郡內做大,又逐步用聯姻和權謀手段,吞併了那些遠支緊鄰,成為橫跨全羅道北的茂朱、鎮安、長水三郡,屈指一數的地方實力派藩家。
「他們的人在哪裡……」
所謂的江,不過是一條封凍的大河而已,不過對於兩家合計起來的數萬人馬而言,就不是那麼好逾越的了。
聚集了一群散兵游勇之後,就沒再歸還建制,而是變成了所謂一隻到處流竄的義軍。然後隨著北地胡馬的亂犯,他們這種走一路吃一路的義軍,也越來越生境窘困。
當聯軍從弧關城再度出發的時候,頭髮半白的主帥富宗禮身邊,已經多了一位面如槁灰的鄧藩之主鄧茗。
「我們上當了……」
然後以新派分藩的代表,率領一眾附近的藩家,與據有全羅道西北的南原、羅郡、以及部分的廣平郡的本土老牌諸侯蒲氏,世代相親相近的明爭暗鬥了好些年。
然後死裡逃生的他,所相繼投奔的數個軍序,都被同樣的旗號,給碾壓追打的屁滾尿流,以至於他在最後一次僥倖脫逃之後,痛定思痛的下定決心。
如此驚慌失措的言語,在他身邊七嘴八舌的響起。
算是變相避開了後來數代政爭中的清算和追索。
因此,留在富宗禮身邊的,就剩下磐津和東江兩隻義從隊,也是除了藩主的戍士隊之外,某種意義上比較得力的應急和機動力量。
這一次徵發了近兩千自備武裝的弓手,也等於是將這一帶山民的青壯,給抽調了大半之數,不過,因為其裝備簡陋而不善長途跋涉的特點,其中一部被留守在了全州;一部隨大軍出征后,也留在羅津港外的富津手下。
此外,還有來自茂朱郡和鎮安郡一帶山地的所謂山民弓手,這些地方除了少量野味和和_圖_書皮毛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產出。因此富藩通過控制了鹽鐵輸入的渠道。
看著潔白泛光的冰面,富宗禮斷然下令道,讓那些全州府當地徵募來的白衣隊,先行過江探路。
從某種意義上說,富氏來到新羅分藩的歷史較晚。
江對面傳來隱約的喊殺聲,果然是有所埋伏,這一刻富宗禮反而放下心來了。
只要有這些子弟兵作為憑據,就算是全州府攻而不復所得,起碼也退據一方,而重新生聚實力。
就連那些家臣和親衛們,都露出驚慌和失落的表情來。
但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另一種密集而熟悉的呼嘯聲,就在那些裴氏藩軍的兩側,驟然響起。
「主上,我們該怎麼辦啊……」
富宗禮忽然有了後悔的情緒,後悔居然把家族屈指可數的宿將富津,給留在了後方。可誰又能想到,蒲氏的遇襲不過是虛晃一槍;那些淮軍的目標,居然還是自己的本陣。
才在突然崛起而新羅半壁山河的蒙山賊面前,不得不捐棄前嫌而攜手共抗對敵,又在利益均沾的前提下,對戰後格局下如何瓜分,進行了某種交換和妥協。
此外,就是戰時從領下民眾中,臨時徵召起來的白衣隊,因為他們毫無護具,只有一身缺乏染料而素白髮黃的衣服,以及最簡陋的矛叉等武器而已,故而得名。
真心不能和人胡亂打賭和許諾,賭咒出陣遇上老對頭原本只是一句戲言而已。
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這些毫無跟腳的外來者,就憑扶助了幾個破落的藩家,就還想要在全羅道和他們這些老族大藩,爭奪地方的主導權么。
「慌什麼……?」
一方面咒罵那個留守富宗遜,真是個廢物草包,一方面又只能在眾望思歸強烈要求的裹挾下,匆匆踏上回程。
只是,其中一隻本家的博山義從和部分藩兵一起,被留在了全州城協助維持局面;另一隻本家出身的左勇義從,則指派給了富津。
帶著臨陣脫逃的一眾部下,背馳而去的東江義從頭領馬繼隆,也在暗自心驚肉跳和後悔賭咒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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