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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應的獎賞，過了這陣風頭之後……就會以其他的名義和方式頒發下去……」

「國朝歷年的投入何止數千緡，就只是讓他們把握銃的直把，換成曲頸的彎把嗎……」

所謂的軍隊思想陣地，還是那個「你不佔領就會有其他東西來佔領」的基本道理，而控制輿論導向的手法和技巧，在後世的各種政權的經驗教訓中，也實在不要太多。

而他們就自然會歸入，另一份被重點觀察的特殊名單之中，雖然日常一切照舊，待遇和級別也依然享受，但是在相應的升遷，晉級和敘功，乃至後續的培養上，自然有所偏重和邊緣化。

此外一起被縮減的，還有提供官僚吏薪俸的科料錢。約兩萬二千五百緡，減為一萬九千緡。不過這部分，反而是影響最小的。

「這是擺明了要消弱或是逐步放棄我們么……」

「虧你還想得出來……教訓吃的好不夠么？」

「那還不如讓我另行從頭開始更加簡單，還要你們這些老字號軍工有何用處……」

而在監國大刀闊斧的整肅之下，那些世代把持和壟斷其中利益的軍工世家，無疑就成了第一批，被拋出來進行整肅和追究、清算的對象。

再加上作為戰地狀態的輔助役和雜編配屬，每年大概要分別耗費五十四萬緡、四十六萬緡、四十一萬緡的維持軍費。

至於後續的練兵、積稂、修器械等所出，都必須從這些配額中調劑支給，而不能向大本營額外申請編列項目了。

王貴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暗道終究還是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起來了。

「現在先把相應的名單報上來再說吧……」

至於當地青州守捉郡的耗費，則直接被無視掉了，和圖書而不算在正出的軍費之中。

他怒氣未消的繼續道。

「還有這兩家是怎麼回事，私下串通好的么……」

「他們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么……」

「可是一個天大的數目啊，憑各家怎。」

因此，至少兩位樞密使去位，一位罷黜，樹為帥臣相繼下獄，但這樣還不夠，至少那些已經戰死的將士，是沒法繼續追究其罪責了。

而那些戰地和勤務的津貼、各種級別的補助，相應兵種、職事的撫恤和福利，以及傷殘退役的安置和後續保障措施，幾乎都是鎮撫府從另外的渠道和手段，或者乾脆就從我私家的收入中來提供的。

他再次冷笑道。

「國朝真是對彼輩太過優待了……」

這也是北伐失利之後，某種政治上的大環境和形勢所額外造就的。三路大軍數十萬將士葬身敵境而十不歸二三。這種極為慘痛的代價和後果，也需要足夠分量的人來當待和承擔了。

我擺了擺手道。

就算是作為來自嶺內的背景，資歷最老的那批人，也不能因此例外多少。

「以至於都養出一些不堪大用的貨色來……」

「混賬東西……」

「難道這些傢伙以為，在長柄刀斧邊上裝根管子，就能算是火器了……」

這一次社統、馬統兩大強力部門，加上各級士委會的配合，在軍隊中進行輿論操作的試水，還算比較成功。

「我要的是遠射的犀利之器，而不是他們整出來這個方便肉搏的大頭鎚子……」

因為，通過幕後的運作和陳清，以淮東自立鎮以來「州縣久破，俸給至微，史曹注官，將同比遠」為由，已經儘力爭取到了，至少至少有三到兩年的執行緩衝期。

剛htｔps://wｗw.ｈeｔuboｏｋ.ｃｏm•ｃom準備從前沿輪換下來，的兩位置制副使之一，前軍統制官王貴，就因為一個突然而至的消息，在駐地被自己聯袂請命的部下給團團圍住了。

「以為把炮錮的式樣縮小，我就認不出來了么……」

故而是在心中有所了解和憑據，這才來正式上任的。結果才沒過多久，就遇到了這麼一個讓他勃然發作的由頭。

「除了供糧之外，國朝還要消減軍費？……這可是真……」

「什麼，讓羅氏交出工藝和流程、圖樣來……」

「那……就必須對現有的爐具、器用，物料和場地……進行一番全面的改造和翻新啊……」

「聽說正軍三序的主要編製大致不變，但是相應的糧餉，都要減等對待……」

「實不敢居功……」

「能這麼做早前朝中早就有人這麼做了……」

「總監明鑒啊，合用的自然是有，只是所費火耗人工頗高啊……」

只有，作為置制使直屬的牙兵和虞侯，每年特撥給二十萬緡，作為日常維持之用。而這筆錢，則還要和其他幾位統制官的親衛部隊，一起分享的。

那些親熟的部下們卻是顧不得他的表情和心理，一時間七嘴八舌的怨聲鼎沸起來。

「誰又能確保他們不籍此中營句私，整出更多價貴質次的玩意來，向國朝獅子大開口呢……」

然後，在置制鎮撫府的高層軍議中，流傳出來的一句話，讓這些群情洶然的異議和雜音，都暫時被壓抑了下去了。

而這次保留編製的待遇減等，御營右軍十一營降為招討司下的主戰部隊級別，行營右護軍和前軍，都一刀切的變成了，後方二線防戍軍的待遇和規格了。

而那些出身北ｈttｐs://m.ｈeｔｕｂook•cｏｍ.cｏm地或是東南地區，或者在南朝已經沒有跟腳的將官，更是不免生出某種動搖和慌亂的情緒來。

「澄海公的世子，可還被關在宗正寺里待罪呢……」

雖然早知道有這個風聞和可能性，但一些曾經保佑僥倖心裏的人，還是不免生出一些兔死狐悲式的失落和惆悵，乃至悲觀失望的情緒來。

「居然還有敢拿多年前的舊式圖樣，稍作改頭換面就，來糊弄我的……」

他們應聲道。

而孟倨在低調的回朝述職之後，因為與已經退養在廣府的那位顏公，算是某種科班派的淵源，而特地上門拜會和請教過。

然後新的傳聞就變成了鎮帥大人，將自行籌資以供軍前不足的種種內容。

而作為國朝方面，雖然是從大本營的直接劃撥，而沒有地方上過手的那麼多道道，但換成了銀錢的折色和抽水之後，也只能提供大致的整數部分，其餘的差額都要就食地方或是就近籌給。

孟倨頓然打斷他的陳訴苦衷道。

「若不是流出的數目實在有限，我都想就此採買一大批先給前沿用上了……」

「而且還要逐一用手工磋磨校準，才能確保精整如昔的……」

這樣計算下來，國朝在淮東方面一下子就被省下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支給費用。雖然，還有就近從夷州籌給的保證和補償，但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還有各種附從的配屬都要砍掉……」

而一貫與他們關聯密切，或者說利害相關的前兩任軍器總監，也因此一位在任上飽受驚懼而憂病而死，另一位應急提拔繼任的，也只是越搞越糟而被貶斥遠州。

以免有機會接觸到相對重要的事務，或是選入比較關鍵的位置上，而增加未來的不確定因素和*圖*書和隱患。

「什麼，就算是給你拿著原樣仿製，也沒有多少合用的么……」

對飽受資訊轟炸，而三觀格外堅定的我來說，也不過是信手掂來的一點大致意向，然後自有足夠或聰明或得力的人，心領神會的以這個時代獨有的方式貫徹下去。

「不，功過賞罰自當嚴明……就算是爾輩的特殊性質，也是一樣啊……」

「這還是專人照看，雲集大匠的精工築爐……」

這個傳聞，當然是千真萬確的，只是還停留在提案的階段，而沒有馬上變成被執行的事實。

「分內之事爾。」

我對著蘇成生、童昊一干人等褒獎到。

「抱殘守缺，不思進取，欺上瞞下，蔚為可惡……」

「居然，敢報出這種天價來……」

「勿論國中如何，一切支給待遇鐵打不變……」

不但光明正大投石問路的，試探出了軍隊中的大致心態和情緒動向，還讓那些相對不夠堅定的小群體和個人，或是三心兩意之輩，或是首鼠兩端的傾向，給有所甄別和凸顯出來。

因此，在鎮撫府的內宅之中。

「你知道前沿軍中，那些私下流轉的火銃……一隻才要多少錢……」

新任的軍造總監，提舉軍器將作諸案事的孟倨，看著案上擺放的十幾隻，分別來自不同工坊和產地的長短火銃樣品，及其實用評估的公文不由怒了。

……

因此，這個被言辭灼灼傳的有板有眼的事情，不由讓軍中許多性急或是所用頗多的人，當場就忍不住在各種場合罵娘出來了。

按照原本的例制，三軍一守捉里的御營右軍十一營，比照的是拱衛諸軍的待遇；行營右護軍九營，比照的是各大行司前沿主戰部隊的待遇；前軍配下八營，比照的是配屬重鎮要衝的駐屯軍待遇m.hetubook.com.com。

自此，由軍造總監提領分管的軍器、將作諸監無一例外成了某種意義上，人人畏之不及的重災區和燙手山芋。

「這一次乾的不錯……」

「普通的爐匠之下，鑄出一百隻，才有三四十堪用的……」

而在徐州的地界之內。

「監國留著這個口子，未嘗不就是刺|激這些地方，就此革新去敝的外在手段呢……」

「難道，要讓我拿這些破銅爛鐵，取向君上解釋，你們這些狗屁不通的苦衷么……」

被翻耕和灌水過後，滿是泥漿的水田裡，已經是人影綽約的開始插秧的時節了。

一名滿臉皺褶的匠官，好容易找到插口說話的機會。

「再說，就以那些世家的德性，和兩監里時代的積弊。」

「要想大規模的海量出產的話，那……那……那。」

說到這裏，他拿起一隻樣品，冷笑道。

「就算將技藝分毫不差的傳授過去……」

隨著那些逃亡回來，又被整編起來的殘餘士卒，普遍對於糟糕的後勤和裝備的抱怨情緒，而讓這把火也燒到了，軍造總監下轄的軍器和將作部門。

「因此，用料、手藝、工時都缺一不可啊……」

當然，主要是針對士官以上的軍中階層，至於普通士卒更多是隨波逐流的從眾之輩，思想上也要簡單的多。

因為吃俸祿最多的那批人，都還呆在江寧遙領呢。而本地負責實際事務的權代官屬，早就在鎮撫府下自有一套支出供養的渠道和體系了。

作為西海道底層遷晉出身的重臣之一，他是數個月前從的獅子洲（今斯里蘭卡），負責經略南天竺附庸勢力與西夏對陣戰線，總管後方事務的副都督任上。被一紙詔令調回到國內負責收拾，一病死一貶斥的前兩任軍造總監，所留下一團糟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