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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道……

「哦。」

他露出一線苦笑的表情。

「若是大公子還在，便若好了……」

「就還使得我親自去看一看才行的……」

「重點，說重點……」

「尚可利用的還有兩條……」

「要是傳到內宅的耳朵里去，你們自請多福罷了……」

「因為城牆本身已經有好些開裂了……」

好吧，這位羅藩主雖然在軍略上不怎麼樣，但在其他方面還是相當能夠打動人心的。

……

「那就讓他們做好準備吧……」

他叫凌振，長得像是個憨厚老農，卻專擅爆破一事的工程團都管，作為這個職業的代價，他最顯眼的就是被左手那幾根被炸殘，而顯得參差不齊光禿禿的手指。

遼西，開義城中的氣氛。

然後才有些自嘲的對我道。

畢竟，新式硝化甘油的安全炸藥，與我們一貫使用的精鍊黑火藥，還是有相當大的差別。

而城頭的短暫易手，也變得越來越頻繁。幾乎是這邊浴血奮戰的前腳趕下去，那邊吼叫著從另一頭又殺上來了，就像是按下葫蘆浮起瓢一般的讓人顧此失彼的疲於奔命。

而就算是被平盧軍接管了部分城防，而放鬆了駐紮內城的控制力之後，那位被重重保護起來的少藩主和他的母親，依舊沒有任何的露面和公www.hetubook.com.com開鼓舞士氣的行為。

「其中崩塌三條……」

我身邊的另一個聲音介面道。

我正色詢問道。至少那我的部隊去攻堅和打巷戰，斷然是不可能的，這可不是屬於我的戰爭。

我有些不耐煩的道。

反而是從外城的三位臨時主持者手中，要走了更多的資源和人力，開始增築和加強內城的城防建設，並且逐步的轉移和囤積物資，這不由讓更多的軍民百姓，對於繼續守住這座城池，並不抱有太大的指望了。

我略作寬慰道。在過來的路上，我當然也多少聽說了發生的事情。

「只求能夠少費些代價和時間開城就好……」

「從來就沒有什麼大公子……」

反而因為某種「一定會被屠城」「不知道要被怎麼報復」之類，已經實質化的威脅和緊迫感，依舊籠罩在表面上的緊張肅殺和某種惶然不安的暗流當中。

然後在牆基部分噴出無數的塵土和碎塊，緊接著就劇烈晃動著，連帶上面驚慌失措的人體和器械。旗幟、物資，一起緩緩向前斷裂、傾倒了下來。

「這一次，你就不要親自下去了……」

「大都已經疲敝的打不動了……還談何雄壯啊……」

「我曾有聞淮鎮軍馬善用火藥，而開山和-圖-書破石而甚有奇效……」

當然，這種諱莫如深的強制手段，也只能在明面上讓人住口，卻少不得引起私下裡的另一種反彈。

卻是一隻衣甲鮮明，精神面貌與風格迥然的人馬，開進了東門前的圍城大營中。

城牆附近的民居和其他建築，都已經被作為炮石的材料拆光，而開始拆除和改造正街大道兩邊的建築了；在各個街口和巷道的節點，都出現了由被挖斷的道路和雜物組成的街壘。

然後已經列隊整裝，做好登城準備的藩軍們，幾乎是欣喜若狂歡呼雀躍著，在急促吹響的角號聲中，像是打滿了雞血一般衝進了漫天的煙塵里，又出一窩蜂的出現在了豁口裡。

「還有所有女性的挑選……」

對於他的職業性熱情和執著，我也沒有過多的勸阻。

「說到底，還是得藉助一下貴方的力量了……」

「藩家麾下不是依舊兵馬雄壯么……」

「這種非言豈是爾輩可以輕傳的……」

他顯然對現狀沒有多少耐心，又繼續加碼到。

突然城頭上傳來一陣驚訝和嘩然聲，頓然將這個小插曲給掩蓋了過去。

「因該夠了……」

「相應的償付和酬給，斷然也不會少的……」

「此輩怎麼又來了……」

而作為三管齊下的牆下堆土，也已經和_圖_書推進到了半牆高的距離了，那些羅藩和諸侯兵馬，可以直接順著土坡衝上來，再輕而易舉的架梯城頭，或是將武器投進城垛里了。

第二天，羅藩的營造官金富拭，站在了我的身邊恭聲道。

「至少在破城之後，半城的處置權如何……」

而豁口旁邊的城牆上，也幾乎不見了任何可以站立的人影；

在撲面卷盪而來的滾滾煙塵之中，隱隱出現了一個大量碎石瓦礫，臨時衝擊而成的陡坡，高聳的城牆上葉由此出現了一個足足有數十步寬的巨大豁口。

因此在某種情況下，不小心有人露了嘴而受罰的事情，就不可避免的比比皆是了，甚至還有人因此掉了腦袋，給當做惑亂軍心的罪人，而成為懸首城頭中的首級之一。

「不過是一點小挫而已……」

因為，就算是搗毀了城外營地中的大半器械，但是卻無法組織對方的穴地攻城，已經在東面和南面的城牆上，製造出了十數條大大小小的裂痕。

「兵馬雄壯？……」

只是，對方高擎的那面紫電赤炎的大旗，讓少數知情的人等，不免有些心驚肉跳的感受到了某種壓力。

「至少不會這般躲起來聽天由命了……」

「只怕不妥……」

我沉吟了一下，覺得這個要求有些不好回答啊。

「和_圖_書若是想較為精準的配藥，炸開合適的位置……」

然後他又厲色對著周圍幾個表情驚駭或茫然的人喝斥道。

「對應的位置，分別在左角的五百六十步……和七百二十三步……」

我微微驚訝了一下，他居然還有這種見識和消息渠道。要知道我的可是一直控制和壓抑著，與火藥攻堅相關的任何消息。

「不知藩上想怎麼做……」

卻是沒有因為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詐降和反擊成果，而有所改善和變化。

「那就萬事小心好了……」

我吩咐道。

「後續的事情我自有料理和主張……」

「被我聽到了不過是一頓皮肉之苦……」

隱約還有未清理乾淨的，激烈戰鬥與焚燒過後的痕迹，連帶奔走在期間的將士，都有些懶洋洋的味道。

安排好留守和後續營造的事宜，當我率部抵達開義城下的時候，就發現這裏雖然依舊氣氛肅殺而兵馬戎碌，卻瀰漫著一股子低氣壓式的氛圍。

不久之後，微微的震感讓地面的塵土和細碎石子跳了跳，而灑滿了我的腳面；然後就見門洞附近，已經是數道裂痕的一大片城牆驟然向下一沉。

凌振正色對我道。

「我們只要控制起爆的方向就好……」

但是作為後方觀戰的我，卻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艱苦卓絕的戰鬥並沒有hetubook.com.com這麼容易結束，或者說才剛剛開始呢。

而這時候，城上薛氏的守軍，似乎還沒能城牆轟塌的劇烈震撼中，回過神來一般，只有零星的若干箭矢被射了出來，卻又毫無準頭的落在了新鮮裸|露的牆坯上。

「是是……」

最終。

「薛氏的正統，只有嫡親的少藩主……」

在一處不起眼的別帳里，我見到了臉色蒼白看起來身體虛弱的藩主羅湛基，他擺擺手讓其他人都退出去。

「滿萬不可敵？……」

一個牆角里嘀咕的聲音，被在內城巡曳的藩衛管領薛安仁聽見了，頓時有些惱怒的搶步上前，狠抽了對方一個耳刮子，又一腳踹飛出去。

「本軍事先已經挖了八條穴道……」

但不管怎麼說，事情才過去不過幾年時間。對於藩下的普通家臣、藩兵和領民來說，那位總喜歡身先士卒而衝鋒在前的大公子，總是比那個從小就躲在深宅內院里，長於婦人之手，年節才在公眾場合遠遠露個臉，然後按部就班繼承族長位置的少藩主，更有存在感的多。

「無論是牆基的材質，還是土色的成分，都需要現場的判斷……」

「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

羅湛基繼續請求道。

「倒是讓人看了笑話……」

「是淮東軍……」

「大意之下，被城裡的小人給反攻倒算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