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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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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撥亂(三)

第868章 撥亂(三)

要知道如今從東到西,發生在都亟道廣大戰場上的各處戰事,也只有他所在的汜水關一線,和楊可世所在的洢水戰線,能夠在敵軍步步緊逼的攻勢下,將成建制的撤退和保全下來;
最遠處可達一千步。鐵甲、盾牌、擋板、牛皮帳篷都擋不住它的鋒芒,就算是兩三尺厚的土牆也射得透,確是當時戰爭中遠攻的有效武器。
從西面規模最大的奉先寺,到東面潛溪寺諸洞,成群結隊的南朝兵馬,正在沿著一個個洞窟清理可能殘餘的北兵,而更多的敵軍屍體,被從岸邊丟進河水裡。
蜂擊弩是一種利用機械發射的大型器械,每一床需要十多名熟手服伺它,一經彀弓注矢,弩手們用力一踏足,數十支五六尺長短,單單一個箭鏃就有斤重的粗重鐵箭就同時飛出。
現在主動要求斷後的神標軍也敗了,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依舊可能因為敗退失地而遭到洛都方面的訓責和懲戒。
人們克服了最大的危險就有權利藐視次要的危險。這些南軍的勇士剛從河水中拖泥帶漿地爬出來,許多人被燒得皮開肉焦,許多人被燒去頭髮和鬍鬚,許多人在和水、火的搏鬥中失去了兵器和馬匹,現在又要跟人數比他們多得不可勝計的北兵接戰。
火龍尚且可以制服,又何在乎也是血肉之軀的敵軍!一個強烈的信念支持著他們,他們必須登陸,所有的障礙必須掃除,而且一定可以掃除。這一刻他們的勇氣和神力都陡然增長了幾倍。
與此同時的龍門山下的洢水夾谷hetubook.com.com之中。
然後又有五六個親兵,一個接著一個地躍入波濤中,他們努力撈住一根正在水面上飄浮的長木柱,一齊撲入火海,企圖用木柱拄住火船,不讓它靠上浮橋。這是在當時條件下,他們可以想到用以制服火龍的唯一有效的辦法。
他的雙足還沒有站穩,就尖聲地喊道:
「也好……」
而在河水靠近洛都的上流,與楊可世所部的戰鬥在卻還在繼續著。
好像回答他的說話一樣,對岸北兵一陣密集的亂箭向他射來。一個親兵猛然跳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箭矢,雖然大都射扎在親兵的甲衣上,但還是有一箭正好射中他的喉嚨,頹然滑倒在筏子上,卻還用顫抖的手舉起盾牌來,試圖掩護住自己的主將。
但是有神標軍的遭遇作為背書和對照,洛都方面想要臨陣換將的可能性,也就無限的被推延下去了,身在大局為重支系啊,還要繼續加強和支援他這方面的力量。
而另一個站立在竺士高左旁的親兵,雙腳一蹭,撲咚一聲,頓時湧入河中。他似乎還沒有考慮好用什麼方法來制服火船以前,就搶先響應主將的號召,跳進急流中去了。
猶如第一個跳下河撲進火海的親兵一樣,雖然他們都不過是個士兵,之前還生活和作戰在萬里之外的濕熱蠻林,或是海洲和山地之間,不一定能夠親自完成任務。
因此,整個戰局迅速向著一遍倒去。待到獲得援軍的楊可世趕回來,沿著河岸斷後的部隊已經呈現出崩壞不可收www.hetubook.com.com拾之勢了。
「為了掩護這些殘餘,馬隊在佯攻沖陣和騷擾牽制當中,亦是折損了一百多騎呢……」
河畔的陣地上,弩矢猛發,急如驟雨。對岸的北軍,無論在地面上、車馬里都存不得身,就如串刺一般的被釘死在地上,只好紛紛散開,膽大的就匍訇在原地上,伺機攻擊。
「神標軍也敗了……」
「這樣就能對國朝有所交代了吧……」
已經是東線主帥的張德坤,背著手微微點頭嘆息著,看著面前皮質大地圖上的標識。
雖然其中有大半都是本地調配到他手下,或是臨時徵募而來的守捉、團練兵,乃至土團鄉勇之流,但是潰決和事先的這麼快,還是讓他有些肉痛的。
昔日精美恢弘的龍門石窟,現在已經變成了血肉橫飛的修羅場了。折斷的楊字大旗,也被踐踏在地面上。
火船上滿載著油脂、干荻、硫磺、麥桿等容易著火的東西,乘著風勢,倏忽之間就燒得十分熾旺,徑駛到浮橋旁邊,衝撞、打散和延燒著木筏。它像一條火龍似地阻擋浮橋上南軍的去路。
他們成功了,當他們靠近火船用木柱拄住火船的時候,大家不禁歡呼起來。他們把一隻只火船在兩邊拄開去,拄得遠遠的,讓它們自行燒毀,燒成灰燼,中間頓時出現了一段可以通行無阻的地帶。
他們撈住木柱,就分成幾個小隊,拚命撲上去。他們憑著木柱,憑著赤|裸的身體,根本不顧北岸射來的亂箭,滾在火海里亂闖。火燙的水、一股股的烈焰、著了火https://m.hetubook•com.com的木柴和蘆荻以及他們身上被燒得一溜溜的燎泡,都阻擋不住他們的猛撲。他們一寸一寸地在火海中挺進。
但他們已經以自己的英勇行為為大家樹立了榜樣,改變了臨戰時戰士們的心理狀態,使一些在事前想象起來似乎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可能。
有人看看無法前進了,有人怕火延燒到自己身上,有人被煙焰迷了眼睛,都想退回去。術筏以更大的幅度搖晃起來。這種混亂的情形如果不加制止,就可能引起全面的潰敗。
領頭的大將交州制置使兼剽子軍統制竺士高,一看形勢不好,急忙順著木筏搖晃之勢,左右擺動著他的沉重的身體,然後站穩了,厲聲喝道:
「俺第一個登上坡了,兄弟們快跟上來!」
而在其他幾個爭奪的要點和戰場那裡,別人的部隊已經不知道被打散和擊潰,又重組再編了多少次了。
「最後在本陣排除的馬隊接應下,僅有不足千餘人逃歸……」
幾番都被逼退回來。筏子上的士兵大聲吶喊,為他們助威。他們被逼退下了,又再次撲上去,屢退屢進。他們做出了好榜樣,接著又有十多名親兵跳下河去,幾個人掮一根木柱——這些木柱是從被撞散的木筏上飄浮開來的,都有大口碗粗細,四、五丈長。
他們來不及揉一揉被濃煙迷住的眼睛,已被擁在河灘邊的北兵截住廝殺。這群被南岸的蜂擊弩矢迫散的北兵,這時又陰魂不散從隱蔽處跳出來,與南軍展開短兵相接的肉搏戰……
而那些南軍趁此弩矢亂髮的機會,在一和_圖_書名頂盔摜甲的高大軍將率領下,一聲吶喊,徑自搶登上木排聯成的浮橋,直奔彼岸的渡口。這真是千鈞一髮的重要關頭。
這時污濁的河水已被燒得發燙,一股股的火焰,藉著風勢,直往他們的頭面和身體上撲來,使他們近不得火船。北岸上的遼軍,又對準他們,箭矢頻發。他們幾番上去。
所有在河灘上接戰,在浮橋上搶渡的士兵們都看見這驚險的一瞥,他們不僅用肉眼,而且也用精神上的視覺看到這驚險的一瞥。這驚險的一瞥,對於當時正在接戰中的南軍,卻是起了極大的鼓舞作用。
他的眼前卻是浮現過一張傲然英凜的面孔,和那種舍我取誰的慨然決絕,真是可惜了這些方才在軍中嶄露頭角而相繼崛起的少壯之士了。
在亟內道的部分,自釩縣以東代表北朝的據點,已經盡數被敵軍的青藍色所佔滿;而代表他麾下人馬的各只小旗,也在地圖的分佈上足足縮水了一大半。
這時,彷彿勇氣比智慧更重要,他投身在混濁的水渦中,撥開一層層的惡浪,直向火龍的方向泅去,想憑他一雙空手去制服火龍。筏上的士兵大聲嚷喊,替他出主意,想辦法。
只見那些南軍將士身體晃了晃,就紛紛被射倒在浮橋上或掉下河去帶著血水。拼成浮橋的木筏一晃一晃地不住往左右擺動,給他們的前進造成莫大的困難。
那些北兵雖然擋不住弩矢,卻躲在弩矢射不到的隱僻處發射箭矢來攻擊浮橋上的南軍。南軍越是接近中流,箭矢就越加來得密集和有力,中箭的概率也就更大。
退和_圖_書下來的部眾們,一邊增派人員繕修和鞏固沿河的新防線,一邊看著對岸的敵軍把十幾床蜂擊弩搬到河邊來,一字兒地擺定,對準渡口對岸的北兵猛烈地發射箭矢。
……
然而,這一刻。
一名空著雙手的親兵,剛剛爬上河灘,就被藏身在斜坡上的北兵當作目標,覷定他用力一槍刺下來。這名親兵猛然把槍桿抓住。斜坡上的北兵生怕自己的武器被奪,本能用力向上一扯,抓住槍桿的親兵順著這一扯之勢,聳身躍上一丈多高的斜坡。
雖然這種結果和事實,其實也是他一力引導和推動的產物和反響。
而著了火和被衝撞散的浮撟早被筏子上的南軍撲滅扎縛穩固了。被堵在浮橋上的大隊南軍,乘機吶喊一聲,通過這道橫攔在河心,橫在他們成功的道路上的火牆,直撲河灘。
多個聲音同時高呼起來。他們忽然發現距浮橋不遠處的上游,有十多條已經著了火的木船,順著水勢,直向浮橋靠攏來。
「俺們既已來到此地,有死無生,刀山能上,火海能闖。幾條火船打什麼緊?哪個兄弟跳下河去制服它?」
「哎喲!」
浮橋上也出現一陣不可避免的混亂。
實在不到緊要戰鬥關頭,不肯隨便拿出來使用。因為它有一個明顯缺點,這種蜂擊弩實在是笨重而行動不便。而且在兩軍相交,短兵相接的肉搏戰中,怕誤傷了自己人。
他們只存在百分之一的生存機會,但是能夠在地面上與北兵接戰,就是他們的生機來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攔他們成功地登陸的道路,北兵再強也強不過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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