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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不作聲的蔡候鄭養突然開口道。

而在江寧，國朝的北伐大軍攻克洛都的消息，也在餘波盪漾當中發酵和醞釀著。

「立下這番功勞之後，他已有與我等同殿為臣的進階資格了……」

「通海那邊怎麼說，怎麼就是扭扭捏捏拖拖拉拉的就是不給准信呢……」

「消息已經初步確認了……」

「他的婚事也該重新抬上議題了。」

而在城中的另一端，心事重重的辛稼軒，也在一次赴宴回程的路途中。

「為什麼不封……」

「話說回來，你們這一輩的那幾個族人，想要做什麼事情……選什麼路子……」

蔡候意味深長的道。

石頭城中的行在，負責前來召對的宗正寺少卿梁壁，也在監國面前討論同樣的問題。

不過，因為位置合適而且交通便利，簡單清理和修繕之後，就可以作為軍隊的駐地和野戰醫院的所在。

畢竟，把敵人消滅的太乾淨之後，就失去了繼續在這裏駐留下去的意義和理由，也不方便做一些內部清理和剪除異己的事情了。

似乎在一時之間人人都在討論這個話題，人人都想通過各種途徑，從中謀取自己的利益和好處。

「更何況，接下來……」www.heｔｕｂoｏk•cｏm.com

「宇文家的那個再怎麼不甘心也沒有用處。」

「大人所言甚是……」

還有就是在廢墟里撿破爛式的個人尋寶活動。

「你若是還願為阿霓著想的話……」

「接下來只是看監國的心情，而定封邑的大小多寡了……」

「其中孰重孰輕，想必軍候自有思緒了……」

「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只是。」

「那想要在逆轉其中的大勢，就基本再無可能了……」

「什麼時候再把唐氏也送去團聚就更好了……」

「我也不再妨礙你們了……一切姑且好自為之。」

淮軍順勢打開了宮城內的大盈庫和左藏庫之後，不出意外的裏面空空如也，而且因為年久失修還出現了塌漏和滲水。

「如今消息一出，與之往密的陳氏、寧氏，只怕都已經動起來。」

「一亦這大捷的消息回到廣府，讓人心和輿情都發生了變化……」

由此我在佔領區內，也舉辦了相對豐富多樣的佔地娛樂活動；比如明堂前的詩詞歌賦和角力競鬥，宮台上的燒烤大會，端明樓殘址的攀越競技，太液池裡的游泳比賽、陶光園裡的打獵競賽……

而在露天的館園當中，圍ｍ.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繞著主人的核心小圈子裡，也在竊竊私語的相互交換和傳遞著最新的消息，比如關於某個讓人羡慕妒忌到心情複雜的淮東統帥的消息。

「又不是不可通融之事……」

而這些遙領淮東的寄綠官，無疑是最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一小批人了。因此，不免有人開始私下運作，用相對優厚的職位外加一大筆補償，來交換其中一州刺史或是退而求其次的司馬、別駕、長史的位置。

與此同時，在龍雀園的雖壽堂中。

……

「我的心事也得以了卻了一樁了……」

……

當然了，作為名面上的掩護和轉移注意力的需要。

又想起了，回到嶺內之後的沿途所見種種慘狀，當權之人的驕奢不法與肆意無忌，以及淮東治下的蓬勃興旺的氣象。

至於逃到皇城前朝部分去的那些殘敵，我倒是沒有繼續追擊下去的打算，只是佔據了應天門及其東西兩側的長樂門和明德門之後，就暫時不管他們了。

聽到這裏，辛稼軒突然就冷靜下來。

還有就是來自城南帥司最新的情形和具體命令。

「萬事皆由你們，卻盡量不要牽扯到稼軒身上才好……」

「我已經讓人和*圖*書以山洪為由，將梅嶺以南的幾處線桿放倒了……」

然後一邊整編和汰選那些被吞併和收攏的友軍殘餘，一邊慢慢等待著淹沒城區的大水，一點點的漲退下去，逐漸露出洛水兩岸的坊區，以及三座天津橋的橋面來。

「只是，庶女和過繼的侄親什麼的，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若是不能有所表示的話，那還怎麼取信於軍民呢。」

「身為國朝的勛重，又是元勛八葉的嫡系後人。」

「大不了請大內下恩旨搭伴，再一起陪嫁過去就是了。」

「而在江寧那邊，也會以進一步核實消息為由，暫緩公諸天下。」

「陸氏滿門世受皇恩，斷然不會坐視軍候，就此走上歧路的……」

「至少走在道路上的傳捷露布，不是我們可以隨便攔截的……」

「更何況這廝已經打到宮城裡去了。」

「委實不能拖得太久……」

「當初國朝有言在先，先破城者候……」

「只是以我等之能……也不過時稍阻其消息的傳達。」

「怎麼可能不多結廣幾門親事，而只是在家中名不正言不順的養著幾個小女子呢。」

然後半道突然換過輛馬車之後，來到廣府一處頗為華美的廳堂之中，幾個換了便ｈｔｔｐs://ｍ.ｈｅｔubｏok.cｏm.com裝臨時匯聚過來的人，也在臉色拘謹而凝重的竊竊私語。

「合該他要封侯了吧。」

「難道還捨不得區區一個女兒么，就算他喜歡小娘又如何……」

「夠了，不要再這廝這廝的了……」

鹿公這些年一直在提攜後進來為本家鋪路，因此在厚積薄發之下的人脈和資源，怎麼可能等到身後慢慢的浪費掉呢。

卻是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拳頭，重重的捶打在馬車的壁板上，震的一條細細的血線流淌下來。

在宮城裡的搜檢和探索還在繼續著，只是除了一些不能馬上變現或是直接利用的物件之外，就在沒有什麼像樣的收穫了。

「辛軍候，可知這精忠報國之志……」

「再怎麼看不慣，也不要自取其辱或是自貶身份……」

特別是那些在淮東遙領的寄祿官，幾乎是一夜之間變得炙手可熱起來，而成為了各種宴請和會面場合中的焦點和風頭。

「他現在的功勛和名位，已經足夠擔的左右夫人和四滕之禮……」

「現在務觀已經放出去了……返回任上了……」

「宗室那邊或許不好說，但是國族這邊卻是沒有問題的。」

至少當晚的秦淮河和兩湖畫舫之上，各種買醉和宴請的局子，一下子變得應和_圖_書接不暇而火爆起來了。

「畢竟，就算是一個小鄉邑也是可以作為這廝……」

「究竟是淮東一隅的些許地方私利，還是這國朝億兆子民的福祉成敗……」

……

洛都，皇城大內。

「卻是精忠的是誰人，又報效的哪一國呢……」

「還馬上請得諸公早下決斷才是……」

因此在這一片嘈雜聲中，並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隔壁收發間某處線路關閘上，突然跳動起來的噠噠聲；不久之後，有當值的堂官行色匆匆離開，又從後門走了出來。

而在消息最為靈通的蔡候別府之上，也是高朋滿座而宴樂聲聲。

廣府，通政司管下的重要部門——飛訊局，最核心的機務房中，十幾個大缸組成的原始電池一字排開，而負責日常維護的匠師，則正在逐一的更換其中的配液和銅芯金屬棒。

滿臉難掩頹老之態的鹿公，也在對著正身端坐兒子陸侍郎，一字一句的慢條斯理道。

因為，只有點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隨著北國的轟然倒下，一下子空出來的那些國土和人口，以及由此產生的官缺和職位，這將是一場利益瓜分的狂歡大潮。

陸侍郎只能唯唯諾諾道，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閃過。

「男十五，女十三這是前朝沿下的舊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