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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所有服侍的人手，包括買菜跑腿的雜役，都以不合心意而被全部打發出來了……」

比如布政使下的左右參議、左右參領，轉運使的分巡副使，觀察使的副使、度支使等等，最少都是正五品從四品的職階，很容易就成為方面大員或是封疆大吏的資歷和前置的基礎。

隨後，我就見到了作為我起家時的故人——前來拜見前江淮轉運使、江東道採訪置制使程煊，只是因為作為釀成丹陽軍變的間接責任人和罪魁禍首之一，此時他已經被去職而革除一切功名，就差追還出身以來文字的最終懲罰了。

「武德司的人是幹什麼吃的……」

當然了對我而言他也是個比較有所爭議的複雜人物。

對當地三教九流可以派上用場的各色人等，都做出了相應的記錄和長期留檔；

「在成禮前後，只怕不會授權和准許任何的輕舉妄動吧。」

「那他又是什麼緣由……」

當然了，該有的防人之心不可無，至少在證明他不是別人派來的眼線和別有其他用心之前，是沒有機會接觸實務和內情的。

雖然一些人事關係和背景大多還是數年前的舊資料，但是得益於公孫世家在東南方面的長期經營和布局。

「你倒是給我替換個人進去啊……」

但不管他們誰是誰非，此時我最反感和討https://www.hetubook.com.com厭的就是。籍著大婚的名義謀取私利，或又乘機是黨同伐異的侵扎行為了。雖然我並不能直接干預當地的政務，但是通過其他的渠道表態來幫掉一些絆腳石，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我也不想平白做了別人的槍使。

當然了，接手了部分留在大陸上的公孫世家遺產之後，在進入江南諸道的時候，就得以逐漸發揮出作用來了，尤其是十娘曾經負責過的這部分；

從早年的接觸而言，他顯然屬於那種精於庶務的能吏，在籌辦後勤支應事務上很有一套，也善於在職權內以無損大局的情況下，手段巧妙的挖牆腳來進行損公肥私的勾當，屬於典型實幹型的官僚；

「我輩倒是無所謂，你們武德司的人就要好看了……」

因此，我有些疑惑的搖搖頭。

「還不是因為，你們之前在秦長腳的那件事情上，實在是做得不夠地道啊……」

在城中另一處武德司的秘密駐地內，另幾個官人也在相互計較著對方的責任。

「期間多寓居旅客之屬，悉令其眷屬親族納資以為擔保，頃刻所得巨萬……」

「難怪別人會生出想法來……」

「又嚴令街邊店肆行所出納清道錢，統一採買指定的綵綢花表……」

「你忘了之和_圖_書前淮北道，要升格為都督府的傳聞了么……」

「顯然是拿定了郎君，應在大婚之前是不是輕易翻臉了……」

「雖然深處陋街僻巷亦不得免……自此破家出亡者不知凡幾……」

「丹陽道分巡御史江別，彈劾江寧府少尹楊顯之？」

她輕聲提醒道。

我嘿然不言，這淮北道真要被升格為都督府的話，相應的布政使、轉運使、觀察使、採訪處置使等要職。

「淮北道若是別設都督府的話，只怕一個分巡淮東的御史里行，就不夠看了……」

「就算如此，難道他還想翻了天去么……」

只是那會我還是國朝新組建的模範新軍區區一個第七將，而他已經是構成國朝第一大行營，東南行司的六。

「你倒是說道輕巧，平日的別館與今日的別館，豈可同日而語……」

「所得巨萬以付軍國事，遂得能臣幹吏之名……」

因此，形容消瘦而身材有些佝僂的他，一身的青衫璞頭看起來有些寒酸和落魄，與多年前在我面前決定攜手一起發財的意氣風發，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行館的眼線處報告，程仲明已經去見了那位了……」

「據說在監守臨安郡任上，曾有以賑濟為名聚附流民。」

「畢竟只是奪了官身，卻沒有定罪下獄啊……」

紫藤編的涼塌上，十娘正坐在我懷裡wｗw•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ｃｏｍ，為我解讀著新呈上來的各種消息和通告文書。

「這麼說，他是看上了監察御史的位置了……」

就會一下子多出一批相應品秩的空缺，以及大量下級佐僚屬員的職級來；

因此，在我當初起兵時的原始積累當中，他委實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只是後來隨著他轉任別處之後，相應的接觸逐漸減少起來，淮鎮也有了更多的選擇和渠道，這才逐漸兩相淡化而去。

「當然是，欲以向您這位淮鎮當主示好了……」

「就算沒有任何實證，以他知道的那些東西，也是好些麻煩和手尾……」

「萬一他籍此逃離了監控，真的北逃淮上了……」

「那就派人潛入別館，給我先把人盯住了再說……」

「卻是不知道哪來的這種信心……」

但他又不怎麼甘心這麼多年資歷和營鑽就此白費了，所以只能厚顏仗著昔日往來的關係，上門來求取我這個昔日的故舊了。

我微微的別了別眉頭，卻沒有將手從她鼓囊囊的胸懷裡抽取出來。

哪怕是遙領的寄祿官或是留在家裡不上任的也好，相應的品秩職級和待遇卻是一點都不會少的；這無疑對許多拚命想往上爬的人而言，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和跳板。

「然而，這個丹陽分巡御史江別，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具體說起來就是在htｔｐs://ｍ•hｅtｕbｏｏk•coｍ.cｏm他失勢之後，原本的政敵和競爭對手乘機下狠手，而斷絕了他在國朝仕途和起複的一切可能性，就連昔日的部屬、門人、食客都離散光了。

「難不成他想效法秦長腳的故事嗎……」

但顯然他在其他方面，比如軍略和治領手段上卻是一團糟糕，所以才會在轉任為江東道採訪置制使任上，累至生變而釀出一連串事端來。最後一次聞的他的音訊，就是在衝擊到江寧府的丹陽兵變當中，作為第一責任人的他就此失蹤的消息。

「在東南鈔變的善後事宜當中，他也曾以通賊事拷逼兩浙大戶……」

「那你又能怎麼樣，現在廣府方面強調一切以大婚為重……」

這一次見面並沒有多久只說了幾句話而已，而他也只是前來我這裏，低聲下氣求一個幕下棲身的前程而已；

「不過，他的憑仗又是誰呢……」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並且能夠出現在我的面前；當然了，就算他這般情況複雜的人物，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接納不接納也只在一念之間。

「又冠以肅清大雲賊之名，殺之充功的事迹……」

「或者說，亦是在籍此機會投石問路，試探相應的底線和態度了……」

「籍以大婚凈街之名，大索全城而捕獲可疑人等數千之眾……」

「雖說年年都有人諸如此議，但只怕這一次並非是簡單htｔps://ｗｗw•hetubook.cｏm•ｃｏm的空穴來風了……」

「擅自刺察朝廷重臣的罪責，可不是那麼好背的……」

聽到這裏我不由的感嘆道。

與此同時……

「在這個節骨眼上挑起這事……」

路置制使之一。然而，現在彼此的身份卻是完全的顛倒過來了。

「不要弄得盯人盯不住，反倒是被那位拿住了把柄。」

「甚至構陷你一個窺探邊鎮軍機，當場設計打殺了，也只怕沒處說理去吧……」

「果真如此的話，真是想撈錢想瘋了啊……」

最後考慮到舊日淵源和處於恩遇的名聲計，我還是決定暫時收容下他好了；實在不行就給他安排個顧問、參事之類的閑職優養起來，姑且算作是對過往一個交代吧。

雖然相應的渠道和人員接手過來之後，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甄別和觀察，才能放心使用和派上真正的用場，但是這些資料用作出身背景來歷和立場的參照物，就完全足以滿足大多數需要了。

她別有意味的瞥了一眼，我正在作怪的手繼續道來。

這時候，外間再次傳來一個通報，卻是有人拿著我昔日給予的信物上門求見。

半梅苑裡，鳥語花香，繁花團簇，蟬鳴悉悉。

「且不要說的這般咄定……難道你的人就敢闖入行館拿人么……」

「就算如此，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了……」

「想要限制人身的話，也已經是晚了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