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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確認一下，地方上還有什麼名聲顯赫，或是頗具威望的存在么……」

「待到接管石門關的后隊已至，就和俘獲一起送到幽州去……」

雖然說，塞外諸藩及其附庸的番胡各族，已經經過南下入關的分流，再加上宿元景的後續掃蕩而過，已經相當的式微和孱弱了，但在塞外情況不明的局面上，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以防重蹈後方受敵的故事。

「眼看山後諸州既下，腹背受敵的河北亦將不保。」

隨著一批陸續被淮鎮釋放/驅逐的各色官員，相繼抵達江南之後也滯留在了這裏；而迫不及待的用當地最為著名的風月場所和溫柔手段，來撫慰和忘卻他們在北地所曾遭受到的驚嚇和恥辱。

面對外間逼近的騎兵，他們可以說是毫無抵抗的或者說是如釋重負的敞開門戶，迫不及待的拔下陳舊斑駁的旗幟，而接納了一切可以給他們帶來變化和消息的外來者。

「就算讓我們背上一些罵名和嫌惡，又能當如何呢……」

自此宣告著繼山後腹地的蔚州（今河北蔚縣）易手之後，中原地帶為數不多盛產良馬健騎的所在之一，自古以來所謂的薊北之野（即今熱河、察哈爾ｈe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一帶的高地草原），連同其中放牧的滿山滿谷成千上萬的畜群，亦是落入了淮軍的掌控之中。

「張邦昌那廝雖然有手段和御下之道，但在軍略和用兵上……」

「另有武州鎮守使陳億年以下，一百五十七人俱以在府中伏誅……」

來客突然介面道。

「卻根本不是乘勝而下的淮軍對手……」

還有那滿身牛糞味而沾滿了油垢的牧牛人，被曬的膚色發暗而終年臉上兩大團暈紅，豪爽熱烈的牧家女子，無不是令人分外回味和懷念的存在。

更別說，存在武州境內的堆北、白陽度、雲治、廣邊、橫河、柴城等燕北延邊諸塞，以及自戰國燕趙以來到前朝開元宰相張說，歷代所修築的多段邊牆和戍壘，同樣需要分出人手去接管和駐防。

而在江寧府。

「又有庫存陳年麥豆一千五百石，粗細布兩千匹，騾馬兩百余口……」

說到這裏，張憲想了想又補充道。

「還有當地流內流外的官吏，也要打發他們上路去幽州重新敘任和考核，才能留用下來……」

飽經兵火患難的秦淮河上，也再次通宵達旦的響徹起了連夜尋歡作樂的hｅtubook•ｃｏｍ.ｃom歌舞與器樂聲。

「希望能夠以帥臣的名義放出一個消息……」

「但在國朝所趨治下，還是不得不得繼續下去啊……」

「砰砰砰」沉悶暴烈的火銃排射聲每隔一段就響起，並且距離安條克聳立在山脈上的衛城越來越近自多處城門和城牆突入的淮軍銃兵，順著各處街道開始逐段掃蕩，內外城各處坊區的喧鬧聲漸漸被各處冒起浮起的青煙給吞沒，只留下稀疏的殘影。

「已報斬獲兩千三百有餘……」

「尚有城中公認的大戶十一家……」

「自此北地大好山河，淮鎮得其三分了。」

那裡有如同明珠、鏡台一般的大小水泊和蜿蜒如血脈的大小溪流，及其生聚在期間豐富無比的飛禽走獸；一到夏日就瘋長過膝及腰的草場，與那繁花盛開時蜂蝶群簇的原野，遍地如雲彩斑斕的牛馬羊畜成群，星羅棋布的圍場與廄庄，眾星拱月一般的大小聚屯與土城子；

可以說是在這種只余馬蹄和甲衣聲聲，空山回想的死寂與荒蕪當中行走了許久之後，才在山間曲折的古道之中，重新見到了人煙的痕迹。

而分別插著馬蹄印和輪軸印風雷旗的城頭之上，頂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盔摜甲的一行人等人。

「正因為如此……才有某家此番前來。」

「那就不要給後來的捕盜大使之路，留下太多的手尾了……」

「有的話一起儘快押送上路好了，最好連家人一起搜出來最為妥當。」

已經荒蕪了許久而長滿野草的大片田地，看起來廢棄有年而如鬼域的村莊，時不時倒斃在路邊的人類和牲畜，被啃得光禿禿還帶著牙印的破碎骨骸，都印證著當年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幕幕的生死別離和人倫慘劇。

山後九州之一位於最北端的武州（今河北宣化）治所——文德縣城。

站上城頭而正在向里眺望的張憲，想了想道。

「或者說推動一番某個傳聞……」

「已經確認，其中五家與本地將門有所淵源……」

「然而，我輩明知自己做是飲鴆止渴的資敵之事。」

而在其中一艘畫舫之上，拖著未愈之軀撥亢前來的寧總管，也在對著一名重要的訪客嘆息道。

「主要是各色土兵、弓手，繳獲各色旗仗、兵器數千件……」

當然了這個決定一下，也就意味至少上千人的流離失所，以及相關地方社會體繫上層所缺失的一大塊。

另外，因為輕裝疾行所攜和_圖_書帶的子葯和軍糧，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而手中積累下來的各色俘虜，外加上自願成為淮軍前驅和嚮導的附庸武裝，也多達上萬之眾，需要等待後續跟進的援軍來進一步的接管和甄別。

「暗中協力對抗王師為由，派人監管起來逐一清點好戶口……」

而對於正在帶著一隻游騎在武州所處的山間盆地中馳騁著，巡覓和追擊著殘餘逃散山後潰兵的游騎部將普速完而言，也意味著更加接近了家鄉的距離了。

因為似乎在這裏就已經可以聞到來自草原上的氣息與風塵，就連沿途的風物也帶上了不少來自塞外的特色和痕迹。

因為，只要出了北面群山之中的北口寨和榆林東塞，就是松漠都督府（即今內蒙古自治區西拉木倫河流域及其支流老哈河中下游一帶）所在的地境了；

「剩下的該如何處置和安排，還請示下……」

……

但是張憲為首的別遣打擊軍，反而因此暫時停下腳步來休整，而逐步的轉為守勢；因為雖然這幾日戰鬥下來，敵人大多不堪一擊，戰損也是相對有限；但大多數將士連日奔戰的疲憊和辛勞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可觀的程度，更別說對畜力的損耗；

「就算有朝廷的支持和_圖_書也是勝算無多……」

「既然本地日後要當作腹里來經營……」

「對了，讓那些投獻過來的人相互舉告一番，不論真假反正有借口就行……」

「卻不想未能拖阻和纏拌上淮軍多久，就已經被打下首府幽州來了……」

而生養他的家鄉，就在土護真河上游的大湖之一——居牢澤之畔，松漠九州之一的徒河州，首府所在的芮奚城附近。

這些屯堡和軍寨當中，就只剩下一群群骨廋若柴而衣衫襤褸，看起來死氣沉沉而被各種困厄折磨得，各種麻木不仁的老弱病殘，而其中幾乎看不奧多少青壯年；與山後地區那些蕭條凋敝城邑里的居民相比，就像是來自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一般。

只是在沿途所見的事務就沒有那麼令人愉快了。

「然後，讓人在路上安排些事情出來……無論是逃亡還是反抗都行……」

「本以為平盧道亦是北朝最後的殘軍，又是民風彪悍之地……」

「只求能夠更多禍水東引，而為國朝爭取更大的緩衝之計啊……」

而再向北馳對著空曠原野騁上八十多里，就可以抵達水草豐茂而土地肥美的土護真河（今內蒙古老哈河）流域，也是古時奚人所崛起的發源地和王帳立庭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