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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里洛夫湊過頭來看清了電報上的內容后，奇怪地問道：「麗達，羅科索夫斯基同志的電報上究竟寫的是什麼啊，我怎麼樣一點都看不明白？」

「在斯摩棱斯克的時候，我是讓她負責來追查德軍的電台。」為了讓基里洛夫和別濟科夫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特意向兩人解釋說：「她是專業的報務員，能聽德軍特務發報的手法里，辨別出在不同地方發報的人，是否是同一個人。」

「既然知道了大概的方向，這就好辦了。」別濟科夫有時也是個急性子，他站起身對我說道：「我立即讓尤先科少校派一個警衛營，到莫濟里的城西去進行大搜捕，一定要將潛伏的德軍特務搜出來。」

「這還用說嗎？」巴克索夫聳了聳肩膀，自以為是地說道：「我覺得他們肯定是想囤積食物，然後開展黑市交易，將我們免費發放的食物進行私下交易。所以對這種人，要發現一個就處理一個，絕對不能姑息……」

聽到我這麼說，巴克索夫首先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司令員同志，我想給您提個建議，不知道能說嗎？」

「上尉同志，」雖然我和拉祖梅耶娃的私交不錯，但在這種正式的場合，我還是稱呼她的軍銜：「在斯摩棱斯克的時候，我們曾經在城內發現了德軍的電台訊號，這事我一直是讓你跟進的，你還記得嗎？」

「好了好了，軍事委員同志。」看到巴克索夫被基里洛夫訓得滿臉通紅，我連忙出來當和事佬：「巴克索夫將軍的出發點是對的，只是處理的方式有點問題。他有了這次教訓，相信以後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由於我在辦公室打電話，西瓦科夫沒有再和部下們討論什麼問題，而是一幫人坐在那裡閑聊。看到我進門，西瓦科夫立即站起身，恭謹地問我：「司令員同志，我們繼續開會嗎？」

「啊，莫濟里城內有潛伏的德國特務？」聽我這麼說，別濟科夫不禁有些急了，他急沖沖地問道：「西瓦科www.hetubook.com.com夫將軍派人去抓捕了嗎？有沒有抓到人，並繳獲電台啊？」

「是的，司令員同志。」西瓦科夫有些尷尬地回答說：「我們正打算抽調專門的人員，儘快恢復城裡的自來水供應。」

「沒錯，司令員同志說得對。」基里洛夫及時地對我的意見表示了支持：「據我所知，在我們奪取這兩個城市以前，城裡還能供水供電供暖。既然德國人佔領城市時，都能做到這一點，難道我們解放了自己的城市以後，連德國人都比不上。」

看到這份奇怪的電報，我也是愣了片刻，但立即就明白了羅科索夫斯基的意思。他估計是怕這份電報的內容會被德國人截獲，所以便用了暗語。「修理工」肯定是指的我所需要的那些內務部的偵查人員。

「是這樣的，參謀長同志。」為了給別濟科夫解惑，我不得不再次將自己所了解的事情，向他也重複了一遍：「西瓦科夫將軍他們昨晚在城裡發現了奇怪的電波，並截獲了一份德軍潛伏特務所發出的電報。」

「奇怪電報，什麼奇怪電報？」我聽到別濟科夫這麼說，立即向他伸出手去，說道：「拿來給我看看！」

「司令員同志，您就放心吧。」西瓦科夫向我保證說：「我會讓通訊處的人死死地盯住這部電台，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漏網的。等上級派的人一到，我就會派出部隊去協助他們，爭取早點講這該死的德國特務抓住。」

「將軍同志。」我聽巴克索夫這麼說，便面無表情地問：「您能告訴我，您的部下發現了這種情況以後，是怎麼做的嗎？」

「既然是這樣，那還等什麼。」基里洛夫說完，立即吩咐別濟科夫：「參謀長，立即給塔瓦爾特基拉澤將軍打電話，讓他立即通知拉祖梅耶娃上尉返回集團軍司令部。」

「是！」拉祖梅耶娃雖然剛剛回到司令部，但一接到我的命令，她立即毫不遲疑地答應一聲，抬手向我們三人敬禮后，轉身m.hetuｂook•com.cｏｍ穿過大廳走出了教堂。

「沒錯，繼續開會吧。」我邊朝自己的位置走去，邊沖他揮揮手說：「我們剛解放這座城市不久，既要防止德軍的反撲，也要搞好城市的建設，大家有什麼好的意見，都可以隨便說說嘛。」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像現在這樣，向居民們提供食品。」巴克索夫表情嚴肅地說：「據我的部下報告說，雖然規定每個人每天只能領取一個麵包和一塊乳酪，但他們卻發現有人在排隊領完東西后，又重新排隊再去領。」

「還能怎麼做？！」巴克索夫咬牙切齒地說：「我當時接到部下的報告后，就立即吩咐他們，將那些人所領取的食品全部沒收，不管是先前領取的還是後來多領的，一律都沒收，然後將他們趕走，並吩咐其它的食品店和麵包房不準接待他們。」

我招呼兩人來到桌邊坐下，用手點著電報說道：「軍事委員同志，您應該記得我曾經給羅科索夫斯基打過電話，請求他和謝羅夫同志商量，派出擅長偵查的內務人員，配合我們清理城裡的特務。這份電報上所說的『修理工』，應該就是指謝羅夫同志給我們派來的人。」

「對了，麗達。」我的話剛說完，基里洛夫便插嘴說道：「我記得我們在斯摩棱斯克的時候，城裡也出現了德軍特務。你看，這兩個地方的特務，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基里洛夫聽完后，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頭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會議結束后，我和基里洛夫跟著西瓦科夫回到了他的辦公室。這裏因為生著一個火爐，所以顯得格外暖和。等我們都坐下后，基里洛夫望著我問道：「麗達，你和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是怎麼談的？」

「上尉在卡林科維奇，」基里洛夫回答完我的問題后，好奇地反問道：「麗達，你怎麼想起問她了？」

「將軍同志，您真是太過分了！」巴克索夫的話還沒說完，基里洛夫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https://ｍ.ｈｅｔuｂｏｏk.ｃoｍ.com，怒不可遏地說：「你根本就沒有了解過實際情況，就採取了這種粗魯的處理辦法。要知道，這些人多領食品，也許是家中有病人或者孩子多，所以才不得不採用這種辦法。可是您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別人排了半天隊伍才領到的食品全部沒收了。要是城裡因此事而出現餓死的人，你可要負全部責任。」

「巴克索夫將軍。」聽完巴克索夫說完如何處置那些企圖佔便宜的市民后，基里洛夫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然後開口不客氣地反問道：「您有沒有了解過這些人，為什麼要多排一次隊，領取更多的食物呢？」

「不要這麼著急嘛，我的參謀長同志。」我笑著別濟科夫說道：「由於德國特務發報的時間很短，所以我們根本無法鎖定他們的位置，只知道大概是在城西的十月大街和蘇維埃大街附近。」

……

看著他要走，我連忙叫住他，哭笑不得地問他：「參謀長同志，在城裡住著那麼多人，您怎麼知道誰是德國特務，如果不由分說地派人去亂搜一氣，不光會在居民中引起恐慌，同時也會打草驚蛇的。」

「沒錯，上尉同志，你猜得很正確。」對於如此冰雪聰明的拉祖梅耶娃，我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昨晚在莫濟里城內發現了敵人電台的訊號，我想派你到西瓦科夫將軍那裡去，協助那裡的電訊人員進行監聽。你順便確認一下，這個發報的特務，是否和斯摩棱斯克的那個特務是同一個人。」

基里洛夫聽了我的話以後，雖然臉上還是一副怒氣難平的樣子，不過他沒有再批評巴克索夫。我扭頭對巴克索夫說：「將軍同志，為了避免您所說的情況出現，我們今天在派發配給證。憑配給證來領取食品，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杜絕您剛剛所說的那種情況。」

「沒問題，司令員同志。」對於我的這道命令，拉祖梅耶娃很自信地說：「只要我聽他發報，就能確定他和上次的那個特務是否為同一個ｈttps://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人。」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基里洛夫隨便說的這句話，頓時讓我覺得這種可能是完全存在。我連忙向基里洛夫追問道：「軍事委員同志，不知道拉祖梅耶娃上尉在什麼地方？」

「記得！」拉祖梅耶娃肯定滴點了點頭，隨後試探地問我：「難道在這附近又發現了敵人的電台嗎？」

「知道大概的方向就好。」聽說德軍的電台是出現在城西放心，對我來說多少是個安慰，知道了大概的方向，我們就不用在全城進行大海撈針似的搜索了。我點了點頭以後，對西瓦科夫說道：「將軍同志，我已請求上級給我們派人來協助我們。不過在他們到來之前，你們還必須繼續監視德軍的電台，看他們是否會轉移發報的地點。」

「請說吧，將軍同志。」我在集團軍內部從來不搞什麼一言堂，所以聽到他想向我提建議，我便向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在我是獨自在西瓦科夫的辦公室里打電話，如果基里洛夫在身邊的話，他估計又要問東問西了。我在辦公室里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前往會議室。

我接過別濟科夫遞過來的電報，湊到眼前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短短的一句話：「修理工已上路！」

我很清楚羅科索夫斯基所提到的兩年前，指的是戰爭爆發的前夕，德軍入侵的徵兆早已被察覺到。可是高層的負責人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相反，他們還對那些提出警告的人嗤之以鼻，覺得他們所說的都是無稽之談。

結束了在莫濟里城內的視察后，我和基里洛夫返回了司令部。剛一進門，別濟科夫就迎了上來，他有些疑惑不解地說：「司令員同志，我接到了方面軍司令部發來的一份奇怪電報。」

西瓦科夫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說：「說沒有鎖定德軍電台的位置，這種說法也不準確。根據通訊處的同志報告，敵人電台發報的位置，應該是在城西的十月大街和蘇維埃大街一帶，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鎖定具體的位置，電台的訊號就消失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光恢復供水還不夠。」我等他說完后，接著補充道：「最好再把供電和供暖恢復。居民們沒有電，還可以點蠟燭；可是要沒有暖氣，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可以不好過啊，沒準會出現凍死人的情況。」

「那該怎麼辦？」別濟科夫垂頭喪氣地坐下來，無奈地說道：「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德軍特務一直在城裡逍遙自在吧？」

而別濟科夫卻依舊一臉茫然地問：「司令員、軍事委員，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特務，什麼內務人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都把我搞糊塗了？」

「很好很好，」我連說兩個好以後，起身見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吩咐道：「那你現在立即動手到莫濟里，去向西瓦科夫將軍報道。」

「大將同志聽了我的請求后，同意立即和謝羅夫同志商議，讓他派出擅長偵查的內務部人員，到這裏來協助我們抓捕特務的工作。」我對基里洛夫解釋完后，又望著西瓦科夫問道：「將軍同志，你們真的沒有能鎖定德軍的電台位置嗎？」

「西瓦科夫將軍。」雖然我知道卡林科維奇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不過既然自己如今在莫濟里，那麼就先解決這裏的問題：「我不給您具體的期限，只是請求您，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城裡的供暖供電和供水。供電可以稍微緩一緩，不過供暖和供水，卻關係著民生問題，您必須儘快進行處理。」

在接下來談該如何改善居民生活條件的時候，巴巴欣上校站起來問道：「司令員同志，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居民的供水，據我所知，很多人都用小車推著水桶到普里皮亞季河邊去裝水。」

「是這樣的嗎？西瓦科夫同志。」我聽到巴巴欣這麼說，連忙扭頭問坐在旁邊的西瓦科夫：「城裡居民的飲用水，都是從城外的河裡打回來的嗎？」

兩個小時后，拉祖梅耶娃回到了指揮部。她來到我們的面前，抬手敬禮后，面向著我說道：「司令員同志，通訊處副處長拉祖梅耶娃上尉奉命返回，我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