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仇恨
我娘的死,爺爺奶奶的責任確實很大,在奶奶眼裡,娘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娘的死,奶奶也是幕後推手。
「我不去。」我再一次斷然拒絕,然後找了個合適的理由說,「我二爺爺還活著呢,陳家也不是沒人了。」
舅舅聽我提起江離,輕蔑地且了聲說:「你那師父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能有什麼本事?你家人都死了,我估計他就是圖你家留下的那點兒東西的,什麼都別說了,明兒跟我一起走。」
他在墳前又站了會兒,然後拿出了之前裝備的一些香燭,點燃插在了爺爺奶奶墳前,說:「這香不是敬你們的,你們吃了我的香,就跟陳蕭斷了關係。以後陳蕭就不是你們陳家的人了。」
江離卻笑了笑:「你想我走嗎?」
我以為舅舅會和二爺爺掐起來的,不過他也愣了下,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聲,進屋站在了二爺爺面前說:「事情呢陳蕭都跟我說了。這裏人該死的都死了,我們小老百姓能找誰算賬?我是來跟您商量事兒的,我看陳蕭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邊兒,想帶他去我們吳家,不過陳蕭說他還有個二爺爺在。需要您點頭他才肯去,所以我來問問老人家您的意思的。」
www.hetubook.com•com「當然不想。」我說。
二爺爺都沒懷疑他的身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十分不理解,我原以為江離會跟我一樣斷然拒絕的,不過我要開口,江離卻皺了皺眉,看他那樣子我馬上不敢說話了。
當天晚上我和江離一起睡,舅舅被獨立安排了房間,游屍王可以不眠不休,也就沒管她。
躺床上時候,江離才跟我說起了白天的事情:「這對你來說,是個難得的歸屬,你還小,總歸是要長大的,得為自己留條後路,等你某天不想在師父這條路上走了,總還有退路可選。」
這個要求不過分,我也沒考慮什麼,便帶他過去了。
一直談著這事兒直到到自己屋子門口,見游屍王坐在門檻上,雙腳懸空搖晃著。看見我后眯了眯眼對我晃晃手。
顯然,在二爺爺眼裡,我們陳家對我娘確實不是很好,現在我娘的娘家人來了,知道我娘的遭遇后,怕也只有算賬這條路了。
二爺爺聽了這話,抬起頭來看看我,再看了看我舅舅,然後揮動煙槍就說:「走走走。你給我走,想都別想。」
江離已經回來了,我沒搭理游屍王,進屋喊了聲師父。
m.hetubook.com.com「我信了你的邪。」舅舅依舊是那語氣,「一會兒你帶我去看看你那二爺爺,我跟他說清楚了再帶你走,你看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裏像什麼樣子?」
我可沒想過這個問題,我要是選擇去的話,豈不是連江離都不顧了,斷然拒絕說:「我現在挺好的,師父跟我一起在這邊兒呢。」
我想要勸一下舅舅,想了想竟然沒有可以勸的地方,站在他的角度想的話,爺爺和奶奶確實可惡,反正爺爺奶奶已經死了,要是這樣能平息他的怒氣的話,我根本不用勸。
說起報仇這事兒,我還真沒想過。
江離恩了聲:「那就不走。」
說的大多就是吳家那邊的情況,然後對比一下陳家。襯托吳家現在的好,讓二爺爺明白去吳家是個正確的決定。
舅舅聽了我的話。盯著我看了幾眼,並未說其他的事情,而是讓我帶著他去了我爺爺和奶奶的墳墓前。
如果歸根究底,害死我娘的應該是杜海,還有我爹,我爹現在死了,杜海被江離收拾了一頓也已經沒了動靜,我現在能找誰報仇?
他怒視著爺爺奶奶墳墓:「你娘死了,這兩個老東西要負主要責任,也得虧他們死得早,要是再晚一點。老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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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扒了他們的皮。」我和舅舅回家的路上,他也一直在跟我說這事兒,我也一直在拒絕,最後實在沒辦法,我提出了個條件:「要是我師父去。我就去。」
至於爺爺,爺爺對我娘做了那樣的事情,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人神共憤的事情。
舅舅在爺爺奶奶墳前吐了好些口水,然後叉著腰喘了幾口氣說:「現在你陳家的人都已經死了,你在這邊兒無依無靠,你也不要在這裏待著了,明兒跟舅舅去我們那裡。」
說起二爺爺,舅舅卻把臉一虎:「狗日的陳家做了這麼多缺德事,還有人活著?」
我那時候沒想這麼多,說:「在那邊安定下來了,您真的要走嗎?」
江離很少撇下我單獨行動,估計這會兒要麼被游屍王拉出去玩兒了,要麼就是去村民家裡去了。
我依舊不說話,想著等他消了氣就行了。
我不太能忍受他這麼說二爺爺,就說:「二爺爺人很好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我。」
他們一直聊到了傍晚才停下來,舅舅能說會道,二爺爺先前很激動,說著說著就平靜了下來。看那樣子就差點頭同意了。
我說:「這是我舅舅。」
他們決定離開這村子很倉促,答應得和_圖_書也很倉促,第二天清早就去跟二爺爺說了這事兒,準備上午離開。
對話至此結束。
「二爺爺。」我進屋前喊了聲。
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便閉口不再說話。
江離本事那麼大,稍微想想就知道我舅舅要做啥,直接對我說:「你願意去嗎?」
二爺爺毫不留情的驅趕,舅舅也有點惱火了,不過強壓下性子來說:「您仔細想想,我看您這樣子也沒幾天好活了,您要一死,陳蕭還能靠誰?他這年齡,不出一個月就餓死了,接到我們那裡,至少還能照顧照顧他。」
他站在爺爺奶奶墳前看了沒多大一會兒。直接對著墳墓吐起了口水,我看著不解問他:「舅舅你這是做啥?」
舅舅搶先回答:「他說了。要是你去的話,他就去,要不這樣,你跟著我們去一段時間,等陳蕭安定下來之後,你再走。」
快到晌午時分,我和舅舅才從墳塋地離開,回屋的時候沒見著江離他們,游屍王也不在。
剛好舅舅想去見見二爺爺,都沒在屋子裡歇氣,直接帶著舅舅去了二爺爺家。
他很記恨陳家的人,其實想想。
舅舅聽了,頓住了神。不知道要怎麼接這話,想了想,找了把椅子坐下來,跟二爺爺安安心心談起了天。
「你跟他師和圖書父說去。莫跟我說,我做不了主。」舅舅說的是實情,二爺爺想了想,把矛頭拋給了我師父。
二爺爺看見是我才露出了些笑意,又瞥見了我身旁的舅舅,愣了下說:「這是哪個?」
舅舅正要上去打招呼,二爺爺聽了我的話,卻臉色大變:「你要做啥子?找我們算賬的么?」
我還沒說不行,江離竟然真的點頭答應了:「好。」
之前我娘的事情我也跟舅舅說了,她是我娘那邊兒的人,讓我給我娘討回個公道無可厚非,我娘在陳家的遭遇,換做是其他任何人聽了,也都不會善罷甘休,說:「害我娘的人叫杜海,師父已經去陰間把他收拾了一頓,現在已經沒有仇人了。」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很熱了,但是二爺爺卻穿著好幾件衣服,哆嗦著身子,叼著煙槍送我們,到我面前抬頭看了看我,塞給我一個疊好的方巾,跟我說:「這裏面是二爺爺存的點錢,到那邊去了好好做人,這樣也好,本本分分做個普通人,好好讀書考大學,也別學我們這樣子了。」
自從幺爺爺走了后,二爺爺幾乎每天都在屋子裡抽悶煙,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我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吃過飯。
舅舅臉一虎:「你師父姓江,跟你非親非故,你咋就這麼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