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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心道，既然有自知之明，希望不大，那幹麼又要上躥下跳呢。

這樣也好，余勝春心道，李雲飛、高永卿和陳瑞青，是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不利用白不利用。

向天亮故作思考狀，「這裏面有個竅門，省委主要領導有四個，要是有兩個幫你說話，你的事就基本上沒有問題了。」

「當然，我的情況不一樣。」顧鹿邑說，「我的目的是往上挪一挪，至於具體哪個位置，我真沒想過，也無所謂。」

向天亮起身送客，「但我有言在先，我儘力而為，至於陳書記和譚市長會不會出面，陳書記和譚市長出面有沒有用，我概不負責。」

顧鹿邑說，「你也這麼認為？」

「嗯，大家都有自己的點嘛。」余勝春也點著頭，「對了，老高呢？」

但是，與李雲飛的見面，絕對不能讓向天亮知道。

向天亮一本正經道：「那就剩下市紀委書記、市委組織部部長和市委宣傳部部長三個位置了。」

「對，你我英雄所見略同。」向天亮點著頭。

「怎麼幫？」

「拜託，拜託。」

顧鹿邑說，「我覺得吧，相比之下，肖子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向天亮說，「說來容易做起來難，濱海是個風水寶地，他們誰願意離開啊。」

顧鹿邑說，「但就目前來看，市紀委書記方道陽、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和市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沒有一個能拿得下的。」

余勝春自己開車，按時來到了茶館。

顧ｈｔtps://ｗｗｗ•hｅｔuｂoｏk•cｏm•ｃoｍ鹿邑是想往上挪一挪，而余勝春要做的，是鞏固自己的地位。

「老顧啊，你言不由衷了。」向天亮笑道，「你現在在常委會裡排名第九，在你前面的是市委書記、市長、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常務副市長、市委組織部部長、市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和市委宣傳部部長，你說，你想搶誰的位置？」

向天亮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我也許能讓陳書記和譚市長出面，但陳書記和譚市長不一定能把肖子劍趕出濱海市。」

老高就是高永卿，東海區區委書記兼區人大常委會主任，李雲飛的鐵杆盟友。

顧鹿邑說，「天亮，目的一致還不夠嗎？」

顧鹿邑笑著說，「行，一言為定，事成之後你找我，只要我能辦到的。」

余勝春求之不得。

顧鹿邑本來頗有城府，但在向天亮面前，不得不爽快起來。

「噢，你可真會做生意。」

余勝春說，「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

李雲飛微笑著問，「可以嗎？」

「噢，是老高的。」

「解放思想，開拓進取嘛。」

「偷？奪？擠？都不好聽啊。」向天亮心裏直罵，既要做婊子，又想立貞節牌坊，你想得美。

顧鹿邑看著向天亮說，「天亮，辦法要實施成功才叫好辦法。」

「調離？好辦法啊。」

「那就沒問題了嘛。」

李雲飛遞來的橄欖枝，余勝春當然不會放過。和*圖*書

向天亮說，「不錯，我也早想把這三個傢伙拿下，但是人家沒犯錯誤，咱們拿他們沒辦法，或者，他們有什麼錯誤，咱們還沒有找到而已。」

顧鹿邑說，「我的意思是，方道陽、肖子劍和李雲飛三個人，一直和咱們對著干，乘著這次人事調整的時機，咱們何不將其趕走呢，三個不能，兩個不行，趕走一個總行吧。」

李雲飛請余勝春喝茶。

向天亮說，「對啊，因為我最想把他趕出濱海市么。」

李雲飛點著頭，「是老高的親戚，不過，也是我出來喝茶的唯一選擇。」

「沒有。」

「老顧，你認為主要有哪些因素，其中又存在著什麼問題？」向天亮問道。

余勝春在想，但余勝春沒有想到的是，他被人給盯上了。

都在盤算和打拚自己的前程，市委統戰部部長顧鹿邑在努力，市委副書記余勝春也不例外。

向天亮說，「所以么，你說說他們三個人，哪一個能被咱們趕出濱海市？」

顧鹿邑苦笑著說，「老譚大概認為我的活動，打亂了他的整個部署，當然這主要怪我，怪我事先沒有和他充分的溝通。」

向天亮問，「老顧，這方面你應該很有把握吧？你還分管著老幹部工作嘛。」

顧鹿邑說，「這麼說，咱倆的想法是一致的。」

「明白，明白了。」李雲飛道，「老高和老陳也在這裏喝茶，我這就去把他們叫過來。」

李雲飛說，「那領導是什麼意思呢？」

「聽說了。」向天和-圖-書亮點著頭微笑，心裏卻說，那新增的兩個常委名額屬於量身定做，一名為主管經濟的副市長，一名為市委所在地的區委書記，再怎麼安排，也與你顧鹿邑不搭邊。

向天亮佯裝不知，「老譚，譚市長？不會吧。」

顧鹿邑說，「你說得是，作為新興城市，待在這裏的確是大有作為，誰都想來，誰都不願意離開，方道陽、肖子劍和李雲飛，方道陽是從邊疆來的，肖子劍是土生土長，李雲飛肩負省委某領導的重託，誰都有理由不離開濱海市。」

「但是。」

與常務副市長許西平面和心不和，與市長譚俊漸行漸遠，與向天亮更是同常異夢，余勝春急需新的盟友。

「白乾？」

顧鹿邑嗯了一聲，「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是人嘛，不到黃河心不死，努力過了，以後就不會後悔。」

向天亮哦了一聲，「老顧，什麼是第三個因素啊？」

向天亮說，「老顧，我也實話實說，市紀委書記方道陽、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和市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年齡沒到點，工作無大錯，背後又都有人撐腰，你不好出手吧。」

「怎麼又但是了？」

顧鹿邑說，「我還沒找陳書記。」

「老李，這是你的關係戶吧？」余勝春笑問。

顧鹿邑道：「聽說這次人事調整，常委會要從十一人增加到十三人，有這回事吧？」

「哪裡啊。」李雲飛笑著說，「我不是本地人，不折不扣的外來戶，哪來的關係戶呢。」和圖書

「怎麼樣，幫我一把？」

余勝春正在尋思自己的事情的時候，接到了市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的電話。

「你沒看出來？」

顧鹿邑說，「第一個因素，也是最主要的因素，當然是省委和省委組織部的決定，這其中，只要有省委主要領導幫我說話，過關的問題就不大。」

「調離。」

向天亮又是聳肩又是攤手，「老顧，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哦。」

望了望李雲飛的背影，余勝春心說，裝什麼蒜吶，你一個耍嘴皮子的，離開了高永卿和陳瑞青，你什麼都幹不成。

顧鹿邑說，「第二個因素就在咱們市裡，市四套班子成員和市屬離退休的正副廳級及正處級幹部的推薦，這個因素也很重要，推薦得票率低於三分之二的人很難上位。」

「當然。」向天亮不假思索地說，「自己人嘛，怎麼會不幫自己人說話呢，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跑一趟省城直接找高玉蘭副書記面談。」

「慚愧，慚愧。」向天亮的挪揄，讓顧鹿邑臉上發熱，「天亮，我也不瞞你，你說得沒錯，你所說的八個位置，有些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比方說市委書記、市長和市委副書記，有些專業性太強，我沒那個能耐，比方說常務副市長和市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顧鹿邑說，「剛才咱們談到，就我個人而言，可以爭取的位置，就是市紀委書記、市委組織部部長和市委宣傳部部長三和*圖*書個位置中的某一個。」

向天亮說，「目的一致，但本質上有所不同，我是看著肖子劍不順眼，而你是想取而代之，老顧，咱倆的想法其實是不一致的。」

「天亮，你說我該往哪個位置上挪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稍作沉吟，向天亮問，「那麼，陳書記是什麼態度？」

「什麼辦法？」

向天亮說，「我也這麼認為。」

「怎麼？」

「嗯，謝謝提醒。」顧鹿邑道，「其實吧，第三個因素我認為是決定性的，也是充分必要的條件。」

顧鹿邑問，「天亮，高玉蘭副書記那邊沒有問題吧？」

顧鹿邑說，「我是想，我可不可以往那三個位置上努力一下。」

猶豫了一下，顧鹿邑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發覺，最近我和老譚的關係有點疏。」

※※※

顧鹿邑輕輕一笑，「別用搶這個字，不好聽嘛。」

向天亮說，「那倒也是，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向天亮說，「提醒一下，時間不多了，你該找陳書記了。」

「可能，可能問題不大吧。」顧鹿邑道，「咱們市裡有推薦資格的人，大約有五十人，我借工作之便試探過，我應該能得到三十五票以上。」

「讓陳書記和譚市長出面。」

向天亮笑問，「幾個意思？」

所以，見面時間是晚上，見面的地方是茶館。

「先別忙著拜託。」

「有什麼不可以的。」余勝春道，「誰都知道你和老高的關係，還有老陳，陳瑞青副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