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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山一愣，苦笑點頭，「嗯。」

武彤嘆了口氣，「爸，我終究不是年輕小孩子了。有些事情，雖然感情上或許永遠也過不去那一關，但如今我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理性上我想得明白。」

「但是，從……」

「哈？」丁局傻了眼。

丁局一臉茫然，他的確沒來得及去管那破車，「怎麼了？」

武彤見他紅著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趕緊安慰他，「不松不松！絕對不松！你放心睡吧。」

其他與會人員也漸漸陸續退場，武山倒沒急著走，他身邊一人拉著他說道，「薛琳這小夥子這兩年越發英氣逼人了啊，頗有其父的風采。」

「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武山突然捂住了臉，哽咽起來，她知道武彤想提的是什麼事情。

旋即她就不再說話了，不是她心裏沒話說，而是陳光在用了葯之後睡意漸漸上來了，說話到後面也有些沒聲氣。

武彤想了想，再看看門外，確定沒有隔牆有耳，「是陳光救的我，人也都是他殺的。」

但武彤和別人從來就是不和圖書一樣的，只要武山願意，在大川省內這一畝三分地，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更何況最終的結果的確是七名悍匪都死在了老五三鋼廠的下水道里，另一組的悍匪卻毫髮無傷的全員逃脫了。

不過在他睡著之前，他頂著滔天困意，死死盯著武彤的眼睛，「無論如何！絕對！千萬不要鬆開我的手！哪怕天塌下來你也別鬆手！千萬記好了！媽蛋，我都說一萬遍不要鎮痛劑了，居然騙我只是抗生素，坑爹呢！」

「嗨，老武你這就不懂了，他們又不是普通軍人，要的就是這種很有欺騙性的外表，裝成個白領的樣子湊上去，誰能防得住？」

武山笑笑，「就是名字沒起好，一大老爺們起個女人的名字，私底下都快給國際上叫成劊子手了，結果還是個白面小生。」

「從一名警察的角度，我完全理解你，也贊同你的決定，如果我懷中有顆炸彈，我也願意和他們同歸於盡。」武彤說道。

下一秒鐘，陳光倒頭就睡，麻醉劑簡直不講道理。

武彤沒想明白為什麼他怎麼突然和和-圖-書自己說對不起，把手猛抽了回來，「沒事說什麼對不起？」

她給武山的解釋是自己受傷了，起不來，功勞什麼的，也不想去在意，只想躺在這裏當傷員。

會議結束后，武山又過來過醫院一次，本想叫武彤出去交代些事情，但武彤卻打死也不願意從病房上起身。

換做別的警員，之前那麼大的失誤，不管事後怎樣也基本要宣告政治生涯提前結束了。

「這……對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了解你，那七個人身上的傷口我都檢查過，不可能是你的手筆！你不要騙我！」

不管別人信不信，也不管別人怎麼想，正如陳光所說，只要一口咬死，那武彤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功臣。

武山心裏又放鬆點。

「我發誓我發誓！絕對不松！」

「我還明白，直升機來得那麼快，是因為有些人不想讓你及時趕到吧？」

「也對。」武山點頭。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另一個市局領導看不下去了，湊上來對丁局說道，「去年不是給你們分局撥了經費讓你們買新車的嗎？你們那車，和圖書武彤開進去的時候，剎車完全脫落了，方向盤直接掉在座位上，這算什麼？你以為武彤是怎麼直接開進去的？」

其實陳光傷得很重，雙肩中槍不是開玩笑的小事，換常人早痛的死去活來慘叫連連了。

武彤痴痴看著他，不知不覺，眼眶和臉都紅了。

「沒什麼。突然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武山默然。

武彤拒絕參會，武山作為系統內一把手，同時也是武彤的父親，雖然有些犯愁，但還是將事情給揭過去了。

武山當然不會信她的話，當然他自己心裏也不是很好受，抽了張椅子過來坐旁邊，抓起武彤另一隻手，憋了許久，「武彤，對不起。」

「你發誓！不然我拿針頂著眼皮也不能睡！」

「直升機里有炸彈吧？」武彤突然開口問道。

躺下來差不多的時候，陳光讓武彤幫他拿著手機給孫小遜打了個電話，只說自己離開之後遇到去香江飆車時認識的朋友，給拉去喝酒今晚不回來了。

謝天謝地，武彤和陳光的這也是特護病房，裏面沒別的病人，此時醫生護士也都不在，如果www.hetubook.com.com叫外人發現武廳長居然在這裏捂著被子落淚，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得神經衰弱。

到現在懲罰之界還不結束，指不定要等到十二點去了，如果給她鬆了手，萬一功敗垂成就樂子大了。

「從一個女兒的角度，我不是特別能理解，但我想得通。」

五京市局會議室里，武山重重一拍桌子，「那麼，關於武彤同志的表彰暫且就這麼定下來，同時考慮到另一組悍匪目前在逃，應當集中全力應對，暫時不大張旗鼓搞什麼表彰會了，以全力追捕世八一行人為第一要務！務必將這些國際上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全力掃除！小薛，軍方那邊派你過來配合我們，我心裏也足夠踏實，請務必給恐怖分子致命一擊，打出華夏軍人的風采，不要讓任何一人逃脫！」

許久，武山和武彤兩人情緒才各自冷靜下來。

在治療的時候陳光各種裝叉，強行自己可以效仿關公刮骨療毒，無需麻醉，但醫院還是果斷先給他兩邊肩膀小小的來了兩針強力鎮痛，一睡過去就徹底睡死了。

另一邊文興分局丁局嘿嘿笑著興沖沖的和*圖*書湊上前去，「薛琳是厲害，但武廳更是虎父無犬女啊，武彤同志一向敢打敢拼，這次我都沒想到她竟故意示敵以弱，深入虎穴，竟能靠一己之力將整整七名悍匪一網打盡！」

言必，這位年輕軍人整了整軍帽，起身就往外面快步走去，三兩步間就不見了蹤影。

武山心裏稍稍放鬆一些。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那麼武彤今日所立下的功勞，在和平年代中實打實算得上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遭了。

武彤不忍再打攪他休息，就只把話憋在了心裏，手上稍稍加了把力，他的掌心真的很暖。

雖然這種謊言實在沒什麼可信度，但陳光聲音里的精神頭還不錯，孫小遜和林經緯等人也拿他沒奈何。

那個被他稱作小薛的年輕軍人咧嘴一笑，「武廳長你放心。他們來多少，死多少。」

感謝須臾海里那些缺胳膊斷腿之後一頭撞死在甲板上的日子，這實在把陳光鍛煉得神經遠比一般人大條太多。

武山一頓，臉上表情變得僵硬了點，看了丁局許久，憋大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們局裡那車我讓人檢查過了，你沒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