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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我繼續和浩南哥剛才的話題，「昨天晚上傷亡情況怎麼樣了？」

因為四百多塊錢殺了一個人，他再也無法回頭了。而他的下場只有一個，跟著我不斷征戰直到死去。只有死了，他才會得以解脫。除了死亡，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就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我皺著眉頭拿出了手機。然後翻了一會兒手機上的照片，我看著手機中的女孩兒眼中露出了幾許柔和。

我身邊的這名兄弟，就是當時省里名震一時的刨根隊成員。他們殺了很多人，甚至很多大哥在一段時間都不敢出來喝酒。生怕被他們暗算了，被他們當成普通人謀財害命。

很困，但是我還是睡不著。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我的內傷也在同時發作大口咳嗽了起來。咳的難受有點想吐，大口咳嗽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不錯，就是鄙人。你抓了我，如果你要殺要剮隨你便吧。」科學家一臉無懼的說。

「不，我需要你這方面的人才。」我笑了笑燃起一支香煙，又扔給了他一支香煙。

我想家了。想后媽做的飯菜了……

「哎……」浩南哥嘆了口氣說。「昨天晚上，我們損失的比較慘重啊。兄弟死了幾十個，又傷了好幾百個。幸好他們沒有用手榴彈，不然我們死傷的人更多。洋哥，出安家費吧？」

小仙女，我就www.hetubook.com.com快要見到我的小仙女了吧。想想她乖乖的樣子，想想她如星星一般的眼睛我的心就不禁像要融化了一般。

「炸彈。」那青年笑了笑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給梁斌夾了一個包子，我想了想燃起一支香煙說，「昨天晚上傷亡情況怎麼樣？」

「俺自殺過。」想了想，刨根隊的兄弟露出手腕上的傷疤給我看。

閉著眼睛說了一會兒。我漸漸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我也迷信了，是做了太多的事情不得不變得迷信。

「我想找個地方拜拜佛，你陪我去吧。」我微笑著對他說。

「又一宿沒睡吧？看看你的臉色白的。你這樣可不行啊，這樣下去早晚會把你人熬完的。再吃一個吧，這新民的包子味道不錯啊。」浩南哥對我說。

叫人帶來了科學家，我看著眼前這名帶著近視鏡的青年皺起了眉頭，「你是哪方面的科學家？」

「後悔啥？」刨根隊的兄弟問我。

「為什麼自殺？」我問。

還是睡不著。人已經變得有點神經質了。

我知道，這叫做賊心虛。我做了太多的虧心事，我怕鬼來我家敲門。

「對，俺老怕死了。想著能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但是俺知道已經回不去了。俺媽死的那天，俺只能哭卻不敢回家。第一回搶劫，俺只搶到了三百塊錢和一部手機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手機看著挺好的，結果才賣了一百多塊錢。如果給俺一次重來的機會，俺再也不犯法了。」說著，刨根隊渾濁的雙眼紅了。

「後悔。」刨根隊的兄弟想了想說。

何謂刨根，所謂的刨根是一種作案方式。就是深夜了，拿著一把鎚子跟在行人的身後在他腦袋上那麼一刨。人弄死了，拿著錢逃跑。

想一想，我和他相比又能好到哪呢？他是為了四百塊錢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而我卻連一分錢都不是。我那時為的，只是所謂的面子。面子很重要，但是跟一生的前途相比又值幾個錢呢？四百塊錢？我認為一文不值。

「然後你的血流了一半又後悔了？因為你怕死？」我笑了笑問。

就在我們兩個一起抽煙的時候，我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看向門外的人，我又看了看科學家。他也在看我，然後立刻站了起來……

失眠的習慣一直都有，每天如果睡十分鐘以上我可能就一整天都睡不著了。心事太多，總想著怎麼算計別人也怕被人算計。偶爾看見一輛警車我的身子都在發抖。夜裡更會因為夢見警車在噩夢中驚醒。

「俺不敢上香，怕佛祖容不下俺。」刨根隊說。

幾乎整夜沒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和浩南哥還有梁斌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死去的兄弟，叫人一家送www.hetubook.com.com去二百萬吧。受傷嚴重的兄弟領一百萬，輕傷的兄弟二十萬。昨夜第一個殺進縣裡的兄弟領三百萬，其餘有功的兄弟各獎三十萬。反正趙皇帝這筆錢也是不義之財，就都送給兄弟們花了吧。」我嘆了口氣說。

有好多話想要對她說，我好像她。她，好像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人們眼中的惡魔其實是一名普通的民工。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腳踩黃膠鞋身穿迷彩服的民工。而他露出滿嘴黃牙那麼一笑的時候，看著特別像一個質樸的好人。

「我吃不下。」我嘆了口氣說。

「賣命賣命，命本來就是用錢來買的。可惜我沒有更多的錢，不然我一定會對跟著我的兄弟們更好。這兩天就先不打了。昨天晚上打的我心疼。咱們都歇歇吧，好好養養精神然後繼續出發。」將抽完的煙捏滅了，我走回了歌廳躺在辦公室的床上想心事。

想著，我忍不住偷偷親了手機一口。然後放下手機，整個人疲憊的望著發白的天花板發獃。

從寺廟中走出來。我點燃一支香煙問那刨根隊的兄弟，「後悔嗎？」

聽了我的話。浩南哥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想了想說，「洋哥，你這麼個燒錢法。就算兄弟們的腿都打斷了，我估計他們還會為我們賣命。」

「後悔作案，後悔搶錢。後悔殺人，www.hetubook.com.com後悔走上這有來無回的不歸路。」我說。

看了看梁斌的手指，我才抽完一根香煙捏滅了又燃起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嘆了口氣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我們有任何損傷。我也不希望周公子他們有人死去，畢竟這些都是寶貴的人命。」

可能是昨天晚上打了勝仗，也可能是我一直積累的名氣。不管哪個兄弟，他們看見我都十分尊重的叫我一聲洋哥。他們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看見他們對我打招呼我就笑笑拍拍他們的肩膀，然後真誠的說上一句。「好兄弟！」

「恩……」微笑著點點頭，我帶著他回去了。

「恩……」聽見有兄弟死了，我的心裏變得難受了。

最喜歡跟她一起玩了，現在她終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只感覺一陣心緒不寧。我想了想又走出了房間。人沒睡覺身子很痛，我用力攥緊拳頭綳了綳全身的肌肉才覺得舒服一點。

「去上炷香吧，洗洗身上的罪孽。」我說。

新民的包子味道確實不多。餡兒大味美麵皮香甜可口。但是我總覺得噁心，只想抽煙什麼都不想吃。最近人也是吃的越來越少了，不管飯店中做出來的東西多麼好吃都沒有什麼胃口。

「洋哥，你就吃一個包子啊？這。吃的有點太少了吧？」浩南哥問我。

人總該有點信仰，我終於能理解到趙皇帝每天是什麼樣和-圖-書的心情了。

「害怕，怕警察抓到給俺判死刑。就等著他們來抓俺，但是他們始終不來。俺心裏害怕，覺得太嚇人了。所以，就想提前了解了生命。」那刨根隊的兄弟說。

這註定是個不眠夜，因為這個電話我失眠了。躺在床上大大的瞪著眼睛，我手中是一根接著一根的香煙。不斷用手指將香煙捏滅，不斷又點燃新的香煙。微笑著，我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忍不住紅了眼睛。

「俺不忙！」露出一嘴黃牙，那刨根隊的兄弟對我微笑。

「周公子的人損失的更多，光是死的就不小於這個數字。」梁斌對我豎起了兩根手指。

看見浩南哥在忙著撥款，梁斌在忙著照顧受傷的兄弟。想了想，我叫了昨天晚上耽誤我事的那個刨根隊兄弟。問他。「忙不？」

經過打聽。我們在縣裡找到了一個拜佛的地方。上了一注高香，我真誠的跪在地上許願，「願死去的兄弟得意安息。願真正的好人一生平安。我是個罪人，如果神靈要懲罰的話請將罪責降在我一人身上。大家都是無辜的，請神仙不要為難大家了……」

都很年輕，來的不少人都是年紀輕想要出頭的混子。他們都想跟著我賺筆錢再賺點名氣，但是他們卻因此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好！俺就樂意跟你一起玩。」那刨根隊的兄弟笑了。

「我車子底下的遙控炸彈是你放的嗎？」我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