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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記憶深處，似乎只有口口相傳的傳說里才有這樣的異相。

甘老頭將木盒遞到李小白面前，這似乎是最後一道考驗，也是最重要的。

老頭子嘮嘮叨叨的奪回書冊，像寶貝一樣塞回懷裡，甚至不肯讓他的三個徒弟多看一眼，他突然停下動作，有些難以置信的回望向李小白。

直到良久，一陣劇烈的咳嗽終於打斷了老頭的狂笑，他臉色漲得通紅，好一會兒才順過氣。

「已經看完，多謝甘老！」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三枚雞蛋般大小的赤紅色晶體，兩枚鵪鶉蛋般大小，內含氤氳白煙的靈晶，兩個半滿的小口袋，一隻還剩少許液體的琉璃瓶和一支只剩下半截的飛劍。

李小白接過木盒，將其放在屋內的桌上，依次打量，同時說道：「火晶三枚，靈晶兩枚，海金沙半袋，洛玄石半袋，嗯，瀾沮聖水一小瓶，最後一支是飛劍，似乎加持了鋒銳，堅韌，破邪，烈焰，隱幻，和-圖-書還有未成形的風旋陣。」

「不必在老夫身上浪費這些仙丹，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原以為需要悉心教導一年半載才會進行到這一步，然而沒想到自己一個沒留神，差點兒就讓這小子給掏空了。

甘老頭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兩枚由靈氣凝聚成形的法陣，隨即又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小白，變得語不成聲。

僅僅一個晚上就達到這種程度了嗎？

尋常人翻上兩三頁就會頭暈眼花，自己當年足足花了三年才摸著一點點門檻，已是殊為不易，哪有一夜之間就能看完的。

說完后，他望向甘老頭，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你，你真的會了！」

他這一脈的劍匠傳承實則為無奈之舉，有天資，可以輕而易舉修鍊飛劍法陣圖錄開篇法訣的年輕人早已經被術道宗門挑走，只剩下一些高不成低不就之輩，難得有鑄劍天份的人才能被引入門牆，即使成為技藝精湛的劍匠，想要和圖書打造飛劍依然並不容易。

「是這樣嗎？」

當初師傅一句一句給他細解，再加上日復一日的苦練，這才完全繼承了這本圖錄的精髓，前前後後投入了將近二十年的苦功。

他意味莫名的看了一眼李小白，這才捧出這隻表面紅漆早已經龜裂的木盒，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浮在上面的灰塵，目光深沉，嘴唇囁嚅無聲，彷彿陷入了回憶中。

李小白和甘老頭的三個徒弟有些擔心的看著甘老頭，擔心他會在下一刻生生笑斷了氣。

「隨你！」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更加異乎尋常的事情，李小白平空勾勒出來的兩枚法陣居然仍未消散。

甘老頭依舊不肯相信。

「甘老，你還是吃顆葯吧！」

他怕這一通笑，把對方的隱疾給誘發出來，用小還丹鎮壓是最好的選擇。

三個徒弟看到師傅拿出秘不示人的壓箱底絕技，情不自禁的齊齊失聲驚呼。

「那麼這顆小還丹，小子便傳門給您留著。」

李小白捧著和圖書飛劍法陣圖錄恭恭敬敬地遞還。

對方當即接住，向李小白用力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會珍而重之的替師傅收好。

曾經服用過一次小還丹，甘老頭十分清楚這顆丹藥的效力，更加捨不得白白浪費在自己這個已經半截入土的老傢伙身上。

許久之後，甘老頭才從回憶中醒過神來，說道：「這是祖師爺留下來寶貝，已經不多了。」

「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小郎莫要哄老夫！」

甘老頭突然笑了起來，不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即便這樣，依舊笑個沒停。

赤紅色晶體蘊含著大量火性靈氣，似乎稍稍激發就能夠迸發出熾熱的火焰，與海金沙和洛玄石曾經記載於對方給自己看過的礦物辨識手冊，靈晶雖然沒有記載，但是他手上就有，自然能夠一眼認出，而瀾沮聖水卻是曾經在封狼道節度府的皇庫內聽清瑤念叨過，是一種飛劍制器的重要淬鍊液和圖書，因此也不陌生。

不過這樣也好，多指點些時日，這門傳承便越加沒有遺憾。

「已經看完！」

確實不難，他只嘗試了一次就成功了，隨後更是屢試不爽。

可是隨即又一陣失落，他們並非不想繼承師傅的衣缽，只是天資有限，這輩子恐怕只能當一個尋常的劍匠，打些凡兵俗器，與神秘的飛劍仙兵無緣。

「你，你……」

李小白掏出一支小瓷瓶，將小還丹倒了進去，擰緊瓶塞，扔向甘老頭的大徒弟。

輕輕開啟盒蓋，露出了裏面的物事。

歷代祖師數十年如一日的艱難修行豈不成了笑話？

彷彿甘老頭是在數落旁人一般，李小白帶著微笑，謙謙有禮的抱拳行禮，再次重複道。

彷彿為了印證自己所言非虛，甘老頭凝神片刻，當著李小白的面，認真而嚴肅的用手指平空描繪，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淡淡的法陣，隨即就像輕煙一樣消散在空氣中。

一看到走入鋪子的李小白，甘老頭就劈頭蓋臉的質和圖書問道：「來這麼早做甚！昨日給你的書看懂了么？」

李小白又掏出了一顆小還丹，療傷強體正是這枚丹藥的強效。

「法陣！」

「你來看看，這些是什麼？如果認得，咱們就繼續，如果認不出來，你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李小白抬起雙手，左右開弓，飛快描繪出兩個不同的法陣，懸浮於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毫光，卻依舊聚而不散。

看完與看懂又是兩回事。

李小白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

「怎麼？看不懂？老夫就知道是這樣！裏面有術道秘法，哪有那麼容易學，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我的老天爺！

甘老頭不置可否，他望著李小白說道：「既然你已經能夠掌握靈針刻陣的要領，那麼老夫便教你最重要的東西。」

甘老頭領著李小白來到后宅，從屋內看似毫不起眼的石塊壘牆上取下一塊石頭，露出了一個碗口般大小的牆洞，裏面靜靜的放著一隻紅漆木盒。

「這一點兒都不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