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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業了嗎？」

黑板上的內容，蘇糖已經完全無所謂。

「這麼幸福，居然還有專用的狗窩！」蘇糖說話不過腦子，見到串串的狗屋，不禁大聲喊道。

「你怎麼現在還沒出攤啊？生意都要被那個大媽搶光了。」蘇糖抱怨似的問道。

熬過最後5分鐘的前4分鐘，教室里的學渣們開始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不管怎麼說，這破地方也是上過新聞的啊……

謝子君對剛才的話題還沒說過癮，跟在蘇糖身後匆匆跑出來，硬是要打聽秦風是如何把烤串這麼低級的東西，賣到每天一兩千利潤的。

通過前台的入口，娘兒倆到了正廳，正廳裡頭，秦風幾個人已經在吃飯了。

謝子君倒是知道巷子里唯一的這家店是秦風的——事實上，現在周圍這一圈，基本上沒人不知道了。不過她還是有點好奇道：「今天開張了嗎？」

蘇糖許久沒來過十八中後巷，站在巷子口看了看，卻沒發現秦風的攤子，不禁有點奇怪。

「可能今天還沒出攤吧……」蘇糖嘟囔著，徑直朝巷子里走去。

蘇糖沒精打采地盯著黑板，一隻手支在桌上，輕輕地撐住吹彈可破的臉頰。東甌市的本地居民稱這個動作為「美人靠」，用在蘇糖身上，倒是名副其實。

蘇糖遠遠地見到秦風，就跟織女見到牛郎似的，笑得要多幸福有多幸福，甜甜地喊了聲：「秦風！」

頭一回來店裡的蘇糖，也不知該從哪裡進去，和_圖_書手機被沒收的她，只能使勁錘了幾下捲簾門，大聲喊了喊王艷梅和秦風。

兩人邊走邊說，出了校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十八中後巷。

講台下面，所有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蘇糖雖然不是很清楚具體的賬目，但平時也有聽秦風和王艷梅說起過，她想了想，自己估算了一個數字，然後毫無心機地實話實說道：「一天至少能賺一兩千吧……」

這種正常的交流，王艷梅是沒法阻止的。

「我們吃肉，也得給別人喝點湯嘛。」秦風笑了笑，拿起放在蘇糖跟前的空碗走到電飯鍋前，按照蘇糖平時的飯量，幫她盛了飯，坐回去后，又接著說道「而且現在放學這波，其實也沒幾個錢好賺了，一個小時，頂多也就賣個200來串。」

這個死孩子，一天到晚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屁個小康，一天一兩千，一個月就是三五萬，發達國家水平了好不好？」身為整天都在背政治的文科生，謝子君現在張口閉口都是上世紀80年代的詞，說話的方式比秦風還穿越。

然而問題是，在秦風的影響下，蘇糖已經不那麼正常了。

蘇糖吐了吐舌頭，又坐了回去。

還有秦建國這個笨蛋，居然還這麼配合——不過話說回來，貌似不配合不行啊，畢竟現在有王浩和惠琴兩個外人在。她總不能滿世界嚷嚷，自己和秦建國是重組家庭，雖然秦風和蘇糖沒有血緣關係，https://m.hetubook.com.com但她就是不同意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乾的話，未免太像八點檔電視劇里的反派了……

「你想多了……」蘇糖輕聲道，「秦風是個死摳，跟我爸媽都算錢呢。」

蘇糖放下書包，大咧咧地坐到秦風身邊。

蘇糖點了點頭：「是啊，每天從晚上5點擺攤到凌晨4點多，客人那麼多，一天一兩千很正常啊。」

數學這種東西，她向來是介於「完全沒聽懂」和「好像聽懂了一些」之間，每回考試，也就是60分萬萬歲的程度。當然了，以她的弔兒郎當，以及十八中的教育水平，數學考及格，那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事情。大部分情況下，蘇糖她們班考數學，全班52個人里，大概能及格六七個，要是哪天這個數字突破兩位數，蘇糖才有希望名列其中。

王艷梅恨地牙痒痒的，不禁有種想把蘇糖塞回肚子里的衝動。

蘇糖解釋道：「我去他店裡看看，我媽讓我晚上到店裡吃，他們現在應該都在店裡。」

當店裡所有的燈被打開，那比天色更明亮的光線，立馬就吸引了最後一批從十八中後巷路過的學生和家長的目光。

到了店門口，蘇糖和謝子君揮手告別。

蘇糖也說不清楚，一路上來來回回就只有「他好辛苦」和「薄利多銷」這八個字。

學渣高中，就是這麼歡樂。

謝子君問道：「蘇糖，秦風的攤子呢？」

「那你家不是要發財了？www.hetubook.com.com」沒見過錢的謝子君一臉羡慕。

謝子君不解地問：「你家不是住這個方向的吧？」

她儼然忘了前些天剛被王艷梅「捉姦」時的感覺，這會兒也說不清是破罐破摔還是真愛無敵，反正就是用特別自然的狀態，跟秦風說起話來。

而在同一時間，別的教室也發出了差不多的聲音。

晚飯過後，等收拾完桌子，秦風便把店門全都打了開來。

「一天？」謝子君瞪大了眼珠子，「一天賺一兩千？」

這部分人既害怕期末考試，但又期望考試快點來臨，既捨不得結束這種集體生活，但又嚮往自由自在的暑假時光。一言以蔽之：賤。

「什麼時候還搞個後院出來了，我還當是別人家的屋子呢……」蘇糖嘀咕著走進來，串串見到女主角，立馬搖著尾巴走上去撒嬌。這世道，狗都看臉。

「這點面子都不給啊？太小氣了吧……」謝子君癟了癟嘴。

蘇糖這時不禁也有點小虛榮起來，笑著說道：「發財倒是不至於，頂多算小康吧。」

想起今天要去秦風店裡吃完飯，蘇糖趕緊把桌上的東西一收拾，正想衝出教室，卻不幸迎上了數學老師的吃人目光。

「唉……」數學老師被蘇糖弄得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這麼漂亮又可愛的小姑娘，哪個中年老頭罵得出口，他搖了搖頭，接著用剛才的催眠口吻道，「這道題，就講到這裏，還有誰不懂的嗎？」

兩個人這麼說著，下課鈴聲已經和_圖_書響了起來。

「嘴饞嘛，好久都沒吃了。」謝子君說著，忽然又問，「蘇糖，你弟弟的攤子，現在一天能賺多少錢？」

「討厭。」蘇糖抗議了一聲，跟著王艷梅進了廚房。

這時候，烤串大媽的攤子已經推了出來，正被一大群學生圍得水泄不通，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小攤販，也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紛紛轉移過來擺地攤。

蘇糖嘆了口氣，「今天才星期二，你想得那麼遠幹嘛？」

親眼目睹著秦風的這家小店，一天一個變化，一步一步從鬼屋變成烤串店，在這一刻，路過的人們，全都莫名其妙不約而同地心生一股小激動。

謝子君點了點頭，遠遠看著被裝修得很有風格的小店，笑著說道：「這店面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味道，門做得這麼大。一整排牆都做成門了。」

這話越說越不著調，王艷梅趕緊打斷道：「吃飯就吃飯，說這麼多話幹嘛？」

謝子君小聲問蘇糖道：「蘇糖，等周末放學了，去你弟弟攤子吃烤串吧？讓秦風請客。」

蘇糖這回沒再「一言九頂」了，老老實實低頭扒飯，只是時不時要和秦風來個眼神接觸，搞得王艷梅一頓飯都吃得不省心。

也就是說，今天過後，距離這學期的期末考試，就只有4天了……

很明顯，這個「爸」，和日常用語中的「爸」不是同一個意思。

「200串不少了啊。」蘇糖道，「你就當我給賺點零花錢不行嗎？」

十八中後巷的廢墟被www.hetubook.com.com搬走後，這條巷子變得比往日還要熱鬧。

老頭見無人答應，於是自欺欺人地認為，大家都已經聽懂了。他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走吧，你們班主任已經回去了，今天沒別的話了。值日生記得留下打掃衛生，下課。」

屋裡的王艷梅聽到動靜，馬上從後院出去，把蘇糖接進了屋裡。

蘇糖身高164，坐在教室倒數第二排，所以背上書包，直接就從後門走了。

秦建國雖然多少能體會出其中的含義，然則在這一刻，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渾身上下骨頭一松，旋即笑得合不攏嘴道：「來了啊。」

學渣女神此時正在走神，除了掛在牆上的時鐘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蘇糖沒到店裡看過，穿過嶄新的廚房和前台時，一直不停地在感嘆。

還有5分鐘，就要放學了。

屋外的天色還亮著，但已經亮得沒那麼明顯。

王艷梅搖了搖頭，心說自己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活寶，輕聲道：「你羡慕我在家裡也給你做一個。」

話音落下，教室里瞬間響起一陣歡呼。

縱然如此，一群學習比蘇糖還渣的學生，居然還覺得蘇糖的學習挺不錯。比方說，蘇糖的同桌謝子君，以及她的閨蜜劉雅靜。

蘇糖自己也都太確定道：「應該還沒吧，秦風跟我說是7月1號開張。」

學期末的最後幾天，一些學生黨的心理會變得格外複雜。

喊完秦風，蘇糖又沖秦建國大聲喊道：「爸！」

所以身為附近居民，這感覺真是有點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