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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無視交通規則地橫穿過馬路，騎到東門街口，毛佳寧滿腔的熱血終於平靜下來一些。今天已經是他在秦風這裏打零工的第五個工作日，一眨眼的工作，8月份差不過就快過去三分之一。幹了5天的活，烤串店的外賣生意已然漸漸走上正軌。毛佳寧慢慢騎進路燈昏暗的巷子，小店的門已經關了，但屋子裡頭依然有香味飄出。他推車進了院子，院子里空無一車，和他搭檔的閻五豪看來是又出門送外賣了。

「嗯……」霍漢偉興緻不高地應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玲玲嘻嘻一笑，隨口說道：「這麼賺錢，要不咱們也退學賣烤串好了！」

霍漢偉被說得老臉一紅，可明知對方說得對，卻死撐著不肯認輸道：「那得看是誰給他打。」

幹完這些活，正要出門送餐的時候，送餐手機又嗡嗡響起。

王煉說完一頁，又翻到下一頁：「這個是廣新大樓5幢306室，椒鹽水魚1份，酥排骨1份，牛肉餃子10串，香腸5串，雞肉串10串，羊肉串20串，小芋餅5片，藕片10串，還有2個草莓冰淇淋。」

「要不我們也叫外賣好了。」棋牌室里，霍漢偉他們的戰鬥還在繼續，www.hetubook.com.com但是幾個人顯然已經沒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向子豪一整晚喝進肚子里的東西，這會兒已經排放得差不多了，他明顯感到肚子有點餓了，催促著要吃宵夜。

毛佳寧連忙拿過紙筆，在那本四百格上飛速地寫起來，幾分鐘后等寫完地址，他再一看上面的字，感覺還不如王煉剛才寫的。

廣告卡做得比較大，正面密密麻麻寫上了店裡所有的菜品和標價，背面則是關於接下來要做的優惠活動的廣告。

不過王煉是個實誠的人，聽毛佳寧這麼說，馬上放下手裡的活，很不好意思地走過去，給毛佳寧解釋道：「我書讀得少，這個字……這個是牛肉餃子5串，年糕5串，香蕉2串，花菜5串，香菇10串，大排2塊，地址是牽牛巷23弄14號。」

但正要撥號，卻聽邊上那桌的一個大叔哈哈大笑起來，道：「後生兒，哪有叫外賣給老闆打電話的，你看現在都2點多了，老闆肯定睡覺了啊，要打也該打店裡的電話才對嘛！」

毛佳寧趕緊接起手機，恭敬道：「喂，你好，糖風甌味。」

「還有兩個人是打電話過來的，我記在紙上了，喏，放hetubook.com.com在那邊！」王煉轉身一指身後的流理台，台上放著一本四百格。

毛佳寧一點頭：「嗯。」

夜風越來越涼，毛佳寧卻感到心裏有一把火在燒。他飛快地蹬著腳下的踏板，自行車沿著江濱路飛馳而去，耳旁呼呼的風聲，讓他想要大聲吼出來。期待了那麼許久，他終於有獲得了工作賺錢的機會，雖然這筆錢並不算多，但是對毛佳寧而言，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們店裡都有些什麼啊？」玲玲問道。

玲玲前後看了看廣告卡，羡慕道：「打廣告都這麼下本錢，他們店一定很賺錢吧……」

霍漢偉被戳到痛處，覺得丟了臉面的他低下頭來擺弄了一下手機，卻依然死鴨子嘴硬道：「那些財務、營銷之類的東西，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簡訊是秦風剛剛發來的，上面寫著一串數字，是烤串店的外賣熱線。

「漢偉，你打我店裡的手機。」霍漢偉話沒說話，秦風那邊就馬上報出了一串數字，然後不等霍漢偉聽清楚，就很乾脆地掛了電話。

毛佳寧停好車子，快步走進前台，從口袋裡拿出一大把錢，放進前台左手邊的柜子里，然後才擦了擦汗，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冰水ｗwｗ.hｅtubooｋ•cｏm•ｃｏm，一邊喝一邊走進了廚房。

廚房的灶台前，王煉正滿頭大汗地在做烤串。

只是工作這麼忙，他實在沒功夫計較這個，跟王煉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地往外頭走去。

然後和閻五豪錯身而過，推著車子走出小巷，很快又隱沒在了夜色中。

如果換做是王浩，這會兒肯定要恬不知恥地笑話毛佳寧沒文化。

「當然賺錢了。」霍漢偉這時又擺出一副內行人的樣子，「餐飲業這塊，基本上就是對半賺，賣你10塊錢的東西，他能賺5塊。」

霍漢偉忙道：「那個……秦風啊，我是漢偉啊，那個……你給我送點烤串過來吧……」說到這裏，又轉頭問玲玲：「你們想吃點什麼？」

阿彪呵呵一笑，不依不饒：「別裝了好不好，我不懂難道你懂啊。你只是出去打了兩個月的工，又不是去當了兩個月的老闆。」

霍漢偉地看著貌似意氣風發的阿彪，心情不快地潑冷水道：「你也擺個路邊攤的水平，一家店那麼多人，你管得過來嗎？」

兩個人並不熟悉，隔著幾米遠，閻五豪先開了口：「還有單子啊？」

「你看吧。」邊上的大叔很是得意。

霍漢偉頗有點反感這個話題，沒接這個話和圖書茬，倒是阿彪相當有想法，躍躍欲試道：「這個真的可以試試啊，說起來也不難，不就做個烤串么，只要有個廚房就能做了！」

霍漢偉還沒看上兩眼，玲玲就抽走了卡片，笑著對大叔道：「謝謝叔叔！」

「謝什麼，最近幾天咱們這一片，路上到處是這些紙，這張是我今天早上在家門口撿到的。」大叔一臉我是雷鋒的樣子。

毛佳寧接過來，熟練地點開簡訊，上面有幾條是幾分鐘前剛發過來的，寫了地址和菜單。

「有！」王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毛佳寧。

毛佳寧走到他身旁問道：「有單嗎？」

「漢偉，你有秦風的手機號碼嗎？」向子豪道，「給他打個電話嘛！」

「就這幾條嗎？」毛佳寧問道。

毛佳寧來不及喘口氣，連忙又走到前台，拿了幾張點餐單寫好，等他寫完，廚房裡頭王煉也已經把這些烤串打好了包，毛佳寧麻利地在每份外包裝紙袋上貼好單子，然後裝進保溫箱。

霍漢偉拉著臉不理他，不料那大叔竟遞過來一張卡片，正是秦風烤串店的廣告卡。

毛佳寧邊聽邊點頭。

電話那頭的人，用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話報起了菜名。

說著，找出秦風的碼號，按下了通話鍵。

「行啊！」和_圖_書阿彪滿口答應，彷彿他已經有了店。

阿彪和玲玲反正也不想玩了，聽向子豪這麼一說，自然也就同意。

不料阿彪立馬反唇相譏：「不就是管幾個打工仔么，你自己也在他那邊打過工，你覺得有什麼難管的？」

玲玲笑著對阿彪說：「那等你什麼時候開了店，我每天到你店裡去蹭飯。」

「135塊。」王煉道，「東西我都做好了，你趕緊把單子填起來送過去。」

毛佳寧走過去翻到最新的幾頁，盯著上頭幾個狗爬的字卻是認不出來，說道：「我靠，你寫的什麼字啊，看都看不懂。」

「喲，有錢人吶！」毛佳寧嘆道，「這裏得100多塊錢了吧？」

……

霍漢偉這邊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在心裡頭用語言和秦風家的女性發|生|關|系，一邊假裝還在通話道：「嗯，嗯，好，那我打你店裡吧。」

霍漢偉假裝沒聽見，他盯著手機屏幕，無意識地點開剛收到的一條簡訊，腦子發獃地看了兩秒，等回過神來，心頭卻忽然一動。

剛走出店門，迎面就碰上回程的閻五豪。

電話很快接通，秦風卻遲遲沒有接電話，霍漢偉焦躁地聽著手機里嘟嘟嘟地響了十幾聲，正打算放棄的時候，那頭終於傳來了秦風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