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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秦風淡淡應了聲。

「說個屁。」張非凡一臉蛋疼道，「我說完之後，結果我們全班都說秦風是他們同母異父的哥哥……」

坐在車裡的秦風，掛了電話，轉頭問諸葛安安道：「你是不是跟我瞞了什麼啊？我媽給我打電話，你怎麼不跟我說？」

盧麗萍想說能不能借點錢，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沒了。那個……你最近好嗎？」

盧麗萍咬牙切齒道：「你兒子今年都幾歲了，你說是對還是錯？」

「書上寫的啊，《黑金帝國》，特別好看，我們全班都買了。我們老師上課還跟我們講，東甌王遲早要被槍斃，秦爵爺跟著也要完蛋。我們班有個同學是秦爵爺的粉絲，下課後就去辦公室偷了老師的茶杯，然後往裡面扔了粉筆灰。他說本來想尿點尿進去的，但是做人不能這麼缺德，不能給偶像丟人啊……」

他奇怪地轉頭看了眼那中年女人，忍不住用一口標準的北方腔調問道：「大妹子，你找誰？」

「秦風的女朋友不是明星嗎？什麼時候改踢球了？」

盧麗萍打開車門下來，一把將兒子抱進懷裡，狠狠親了幾口。

徐小寧開門見山道：「你媽來了。」

盧麗萍望向徐小寧，道：「我找秦風。」

這女人的年紀，都夠給你當媽了啊！

徐小寧卻沒回答，而是繼續反問：「你找秦總有什麼事？」

「是啊！」盧麗萍大聲道。

螺山鎮的科技創業園已經頗具規模，因為秦風的強大市場號召力，搬進來的企業越來越多，眼見著園區用地就要填滿，市裡頭又蠢蠢欲動，想把後山村也給開發了。只不過財政上力有不逮，只能留著等明年或者後年再動手。

「區里的，區里的。」盧麗萍聽秦風願意幫忙，簡直喜出望外，連聲回答道。

秦風道：「這次房價調低的操作就是我負責的，東甌市控制房價的新五條，出了紅頭文件，是我給市政府做的市場分析。」

「嗯……」諸葛安安m.hetubook.com.com點點頭，「要是我肯定不救，可惜我沒爸媽了……」

秦總，你家的人物關係是不是稍微複雜了點？

「啥？」徐小寧也顫抖了。

盧麗萍都不知道章釗平在說什麼，抽了幾張紙巾，給自己和老張擦了擦臉，兩個人就匆匆忙忙、死裡逃生似的跑出了中心區公安分局的大院。

秦風道：「嗯，真的。」

「說什麼屁話！我又不是坐牢去了！」老張喜笑顏開。

兩個人就坐在車裡乾等了將近一個鐘頭，一直等到放學，見到張非凡背著書包、愁眉苦臉地從學校大門出來，盧麗萍猛按了幾下喇叭。

張非凡見是媽媽的車，臉上一喜，飛奔過來。

徐小寧瞬間就驚了。

秦風又繼續道：「要是有人上門催債，你就讓他們來找我，或者去市委政策研究室問問也行，反正這回你們虧是肯定虧了，不過不可能血本無歸，頂多虧個一兩百萬，把前兩年吃進肚子里的再吐出來。」

這還是人嗎？

如果是的話，那自己兒子將來是不是也會特別牛逼？

張非凡道：「就是秦風的老闆的兒子。」

這特么信息量大的，火車都污不過來了。

盧麗萍緊緊抓著手裡的名牌包，出來后，卻發現電梯外連個前台都沒有。她很是有些手足無措地左右看了看，顯然並不知道，秦風到底在哪裡辦公。

「不是你現在這個媽，是生你的那個媽。等下，讓她自己跟你說吧。」徐小寧直接把話筒遞給了盧麗萍。

……

諸葛安安白他一眼，鼻子里那點酸酸的感覺一下子就沒了：「滾！」

「不用客氣，也就是舉手之勞。」徐小寧用座機給秦風撥了過去。

老張轉頭看看盧麗萍，心想是不是這娘們兒的基因特別好？

秦風聽到盧麗萍的聲音，沉默了幾秒，輕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其實這事也不能說是膽子大，主要還是太貪心。

諸葛安安半點沒心理負擔道：「要是真的，htｔｐs://ｗww•hｅtｕｂoｏk.com.coｍ早晚能找到你，要是假的，你每天哪有那麼多時間跟騙子打電話？」

「還行。」秦風道，「張叔叔是炒房炒進去的吧？」

等了幾秒，那邊就接通了。

「我沒事，是我家老張……」盧麗萍頓了一下，似乎有點說不出口，「他被公安抓了，經偵大隊抓的，你能不能……」

今天同往常一樣，徐小寧早上剛和一個電視台的節目總監開完電話會，敲定了一個新的要在酷瀏網全網獨播的綜藝節目，下午閑下來沒事，就到15樓的節目製作部轉了轉。一圈下來，見員工們都還挺勤快，剛回到電梯口打算再去大學城看看，就見到樓下有電梯上來。他鬼使神差了一下，按下了向上的按鈕，然後那電梯剛好就在15層停下，門一開，只見裏面站著個中年女人，長相屬於風韻猶存的級別，只是一臉凄苦的模樣，徐小寧下意識就以為，可能是樓上哪位老總的桃花債來了。

張非凡道：「誒，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好不好？說了又怎麼樣啊？我是跟我小學同學說的，就是曹彬彬。他上個學期跟我說秦爵爺和蘇女神租他們家房子了，租了一個寒假，然後我就一下沒忍住，說秦風其實是我哥，同母異父。」

秦風的狀態卻始終如一的平靜，又問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這裡是秦風的公司嗎？」盧麗萍問徐小寧道。

這話倒是不假，這兩個月來，他見的那麼多所謂的企業家和創業者，超過半數都是想空手套白狼的貨色，正經幹事的還真沒幾個。

盧麗萍臉都黑了。

盧麗萍急忙接過，張口就差點哭出來：「小風，是我，媽媽啊。」

「我早就說了啊……」張非凡弱弱道。

徐小寧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張非凡又道：「不過我們現在學校裡頭，還真有個秦爵爺的弟弟。我們初三的，有個叫秦淼的，說是秦爵爺的堂弟，在學校里囂張死了，說小侯爺去和圖書了英國，現在外國語他說了算。真的好欠打啊……」

盧麗萍在2小時后才找到中心區經偵大隊的門，一進到大隊長的辦公室，就發現她家老張已經出來了。兩個人立馬抱頭哭成一團，章釗平站在一旁，樂呵著道：「你們倆早說啊，早知道你們和小秦是這關係，我瘋了才會把你抓進來呢！」

「你是他的粉絲嗎？」

「話也不是這麼說，說到底，不管怎麼著你都是他親媽，他是你親兒子。」徐小寧的價值觀還是挺傳統的，安慰了盧麗萍兩句，又好奇地打聽道，「那你們現在一共欠了多少錢啊？」

才三年啊，有些煞筆連畢個業都困難，秦風怎麼就干出這麼大的動靜了？

盧麗萍無言以對。

老張聽完后，長嘆不止道：「你說你當初跟了我，到底是對還是錯。」

半小時后，盧麗萍開車到了中心區外國語學校外。

「你說了？」盧麗萍驚叫起來。

秦風道：「我打個電話，問一下阿蜜。」

「別客氣，別客氣，都是自己人。」章釗平道，「去衛生間洗把臉吧，趕緊回家看看，把孩子接回來。你們這回也算是運氣不好，誰知道那個王八蛋居然就跑去國外了，我本來都讓人盯著他了，那狗生的太滑頭了，上個廁所的功夫就把我的人給甩了。」

高級打工仔徐小寧樂得頭上沒人，整天在公司里指點江山、逍遙快活，偶爾還會去樓下的糖風餐飲串個門，在一群東甌市土鱉面前擺擺威風，刷點存在感。還真別說，徐小寧見到糖風餐飲新招的幾個小姑娘，覺得東甌市這小地方還真是水土優良，女孩子一個比一個水嫩，要不是他老婆一天打三個電話來查崗，他搞不好真就打算下手了。

盧麗萍的眼睛里，終於有了亮光，連忙道：「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了……」

老張無言以對。

秦總！你這口味……是腦子進屎了吧？

「媽，有些事，你不要問，我們永遠都能和睦相處……」

「你這些都哪裡聽來ｈｔtps://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的？」

盧麗萍放開老張，轉過頭來，淚流滿面地對章釗平道：「章局長，真是謝謝你了。」

盧麗萍這下聽懂了，不過還是反覆問道：「真的？」

位於科技園中心位置的學城大廈，入夏后，發展就進入了快車道。

電梯門緩緩合攏，徐小寧正要抬手去按16樓的按鍵，扭頭一看，卻見16樓的按鍵亮著。

盧麗萍忽然又嚴肅起來，說道：「別人怎麼叫我不管，反正你記住，以後不許在學校里跟同學亂說，知道嗎？」

「怨啊。」秦風笑道，「不過怨有什麼用，說破天去，她還是我媽，我還能見死不救怎麼的？」

盧麗萍看著徐小寧，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顫抖著，說道：「我是秦風的媽媽……」

「我媽？」秦風忽然樂了，「徐總，你搞笑吧，我爸媽都出國旅遊去了，前天我親自送他們上的飛機好不好！」

秦風淡淡道：「房價還會升回去的，這次是調整性的波動，等半年，房價大概能回到之前的90%左右。」

秦風把秦朝科技和糖風餐飲的總部都設在這邊，秦朝科技所屬的酷瀏網，佔了16層的全部以及15層的四分之三，餘下的15層的四分之一，是糖風餐飲所屬的秦記連鎖的辦公用地。鄭躍虎作為秦朝科技的大股東，在《瘋狂的石頭》票房大賣后，毅然決然又調轉車頭，投入了電影行業的懷抱，現在整天泡在京城的製作人和導演圈子裡混臉熟，裝逼裝得不亦樂乎。而秦風身為公司的實際掌權人，到這邊來幹活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

徐小寧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先幫你給秦總打個電話吧。」

秦風直接打斷道：「我等下就找人幫忙，是區里的經偵還是市裡的？」

「1000萬？」徐小寧也算多少見過點世面的，可是炒房炒到欠1000萬，還是讓他吃驚不已，「你們東甌人，膽子真是夠大的……」

秦風呵呵一笑：「我哪天不是在和騙子打交道？」

進了車子，盧麗www.hetubook.com.com萍把今天秦風跟她說的話跟老張又說了一遍。

……

坐回車裡，張非凡聽盧麗萍說是秦風救了他爸，一臉高興道：「那這麼說，秦爵爺還認你這個媽？」

盧麗萍已經聽傻了。

「我什麼？」

諸葛安安問道：「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可以嗎？」

盧麗萍弱弱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誰跟你說的啊？」

「我不是，不過我是他女朋友的球迷。」

……

「噁心死了啊！」張非凡嚎叫道，怕被同學看見，挺尷尬的，然後轉頭一看車裡，又驚喜道，「爸，你被放出來了？」

盧麗萍問道：「小侯爺又是誰？」

「我們學校的人都是這麼叫的。」張非凡道，「還有網上好多人也是這麼叫的。」

「你找我們秦總有什麼事？」電梯門一開，徐小寧先走出來。

盧麗萍點點頭，抽泣道：「上半年還好好的，上個月房價突然就掉下來，上家拿不出錢，下家也沒有錢，我家老張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上星期我家老張的一個朋友逃去了國外，別人就把我家老張給高了。我家裡的孩子，這幾天我家都不敢讓他回，只能住在他爺爺奶奶家裡。我自己也不敢回去，回去就被人堵，我這幾天都住在賓館，身上也快沒錢了。我家老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出來。要不是山窮水盡，我也不會想到要來找阿風，說實話我也沒臉見他……」

徐小寧恭恭敬敬地把盧麗萍請進辦公室，聽她說了半天，終於弄清楚秦風家裡的情況，還有盧麗萍家裡那位老張現在的情況。

車裡一陣沉默。

「那你呢？」

「什麼秦爵爺。」盧麗萍笑道，「這都什麼外號啊？」

三年前秦風高中輟學的時候，他還讓盧麗萍叫秦風去他工廠里打工，誰知道這才三年，秦風居然能混到這種程度。

盧麗萍小聲道：「1000萬。」

盧麗萍道：「那他有到處亂說嗎？」

諸葛安安轉移話題道：「你媽把你和你爸拋棄了，你都不怨她啊？」

「這麼說，是炒房套進去了？」徐小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