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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你家小猴知道你要關她，都快哭瞎了。差不多就行了，又沒出事。」

「得等魚上鉤了再說。」猴爺翹起二郎腿：「魚一上鉤，然後就要開始跟他們玩個好玩的遊戲了。」

說完，他按下了出口電梯的按鈕，站上去慢慢升到了地面。

「他們會同意？這是個空頭支票。」

「好了，我回去睡覺了。」

拉開宿舍門，他順手夾了幾份文件到腋下，像往常一樣順著走廊向外走去。明亮的迴廊燈現在看來居然有幾份陰冷，平坦的地面走上去彷彿也是凹凸不平。

「第三張圖，是我對未來的構想，你們看一下。」猴爺把圖遞給張群：「我並不參与日常管理，只參加決議，儘可能保持自由度。你們也知道，我這人不習慣被人綁著，哪怕是被自己綁著也不爽，所以葉菲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可能會成為這裏的理事長或執行長。不過我覺得你當理事長比較合適，張群更適合當執行長。」

完了。

張群倒是簡單，他現在已經成了個不會笑、不會哭、沒有感情波動的帥哥，冷冷的往那一站，不怎麼講話，可只要一開口要不就是讓人尷尬的問題要不就是言辭犀利的吐槽，他沉默一陣之後，緩緩開口：「人員、資金、裝備，你什麼都沒有，要靠那些叔叔伯伯用養老金來養你嗎？」

毓卿抬頭盯著猴爺的眼睛，發現猴爺也正在看著自己，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幾次想說話卻沒能說出來。

「我有能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說話真難聽。」

可這剛到地面，剛才還氣勢如虹的毓卿，瞬間就像一攤爛泥一樣坐到了身旁的這大石頭上，從口袋裡掏出煙叼在嘴上，可打火機還不爭氣，啪啪啪好幾下都打不著。

「我只是按照條例命令而已，請不要為難我。」張群雖然是這麼說，但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你也可以到頭兒拿審批，他點頭我立刻放行ｈtｔｐs://m.hｅｔｕｂooｋ•ｃoｍ•coｍ。」

說完，他背著手坐上電梯消失在了地面，只留下毓卿在原地幾乎虛脫。

「莫名其妙！」毓卿氣憤的拂袖而去，在臨走時還回頭看了張群一眼：「你得記住，我的許可權並不比你頭兒低。」

面對張群那張死人臉，毓卿終於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說道：「你好像沒資格管我吧？」

「外頭可不安全，老大說過了，要出去必須三人小隊。」坐在角落裡的張群沒有任何嬉笑，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所以請回。」

「啪」一聲脆響，火苗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樣了？處理了？」

「這個？」猴爺把他的畫拿起來張揚嘚瑟的晃了晃：「我打算從塔城分離出來，以後他們只有監理權沒有控制權，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我覺得冷處理比較好，分批次把接受審查的人放回去，建剛的事情暫時放一邊，過不了多久就沒人記起來了。我覺得這不是大事。」

毓卿身上的汗已經把裡頭的襯衣打濕了，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夾著文件笑著對張群說：「咱哥們弟兄誰不知道誰啊，別折騰了，我出去喘口氣就回來。」

首先，建剛的招供就是一個大問題，雖然以建剛的脾氣和她死不掉的特徵，索性大包大攬也沒什麼問題，但供詞上的東西卻很不合理。別說還不是她賣的情報，就算是她乾的，以她現在的等級和身份其實是接觸不到太多塔城的絕密文件的，根據許可權來說，在塔城中擁有最大閱讀許可權的除了七個輪值主席就剩下了猴爺，再往下可就是毓卿自己了。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張群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然後重新帶回了抑制器：「你去吧。」

「不見頭兒的簽名或者印鑒，一概不放行。」

「怎麼？要動手？」

猴爺伸了個懶腰，輕輕笑了笑。可當他走到毓卿身邊的時候，突然彎下腰湊在他heｔuｂoｏk.cｏm.com耳邊：「滾遠一點，帶上老婆孩子，直接消失。」

葉菲迎上回到地下工事的猴爺，仰頭看著他：「速度挺快啊。」

猴爺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拍了拍葉菲的腦袋：「明天給塔城發個通告，把計劃交上去，讓他們派監理人過來。然後下午再發個申明，說塔城最高級防禦指揮官張毓卿變節，扣押他的家人。」

作為一個資深特工，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怪，但因為這幾天他總是心不在焉的，並沒有仔細留意什麼，可那股子不尋常的氣息卻讓他感覺很危險。

張群沒說話，只是摘掉了抑制器，冷冷的看著毓卿。

「學！」

拉開第二扇門，距離出口只有不到十米了，毓卿深呼吸一口之後，慢慢的向外走去……

「嗯？」這次他沒有糾正猴爺的口誤，就好像欣然接受了一樣：「對了，你怎麼也上來了？」

「等出事就晚了。」猴爺仍然沒抬頭：「再BB你倆一塊給老子進去。」

「我被授權了。」

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是面對不講理的老猴兒，他連平時寵得不行的小猴子都給關小黑屋了，再折騰要不被他關進去那才是奇了怪呢。

毓卿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聲，但卻什麼都不敢表示，只能尷尬地笑道：「畢竟是個不韻世事的小姑娘，有了這次教訓以後就不會犯錯了，給她個機會吧。」

那份供詞現在想來，幾乎逐字逐句都是在針對他自己，仔細推敲一下就能發現那東西與其說是一份供詞不如說是對他的警告！

他下意識抬頭，發現老猴兒就站在那，嘴上叼著煙，手上拿著打火機正在給他點著火：「這麼晚跑出來啊？」

「我讓他走了。」

「想法挺好，可是能做到么？塔城不會把三大精銳兵團給你的，我們就一百來號人，能幹什麼？」葉菲撇撇嘴：「而且都是退役的。」

因為他的身份是猴爺的秘書，所以包括張群在內，大部分人都稱呼他為張秘書，除了猴爺和*圖*書和建剛會叫他毓婷之外。

葉菲和張群早就開始在旁邊做筆記了，老猴在正經說話的時候，那絕對是很有料的，別看他整天都沒啥正經人樣子，但只有身邊的幾個人知道，這個傢伙就沒停止過學習，一直都在瘋狂的進步著，但大部分人都直看到了他神經病的那一面並沒有看到他偏執狂的這一面。

「他們會同意的。」猴爺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個人口壓力巨大、外部環境並不好的國家，比任何人都急迫的想要釋放這種壓力。為什麼我不選印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印度並不急於去拓展自身。至於科技……我們一定落後于塔城的，但我們有魔法師。用魔法彌補一部分科技的差距，其餘的慢慢發展，當未來探索更多的世界，我們大可以跟塔城分頭行動，甚至於暫時當他們的拓展支部都沒有問題。至於你說的人員問題，我明確的告訴你，這絕對不是問題。」

「你這算是任人唯親啊。」葉菲笑著，但胸口的起伏和放光的雙眼都表現出她內心難以抑制的狂喜：「我可能做不來。」

「什麼？你讓他走？？？你沒毛病吧？」

「跟你一樣，睡不著唄。」猴爺背著手，靠在一顆大樹下：「毓婷啊，我還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建剛，煩。」

猴爺提到的魚，其中一條就是毓卿了。他現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剛跟家裡通了個電話，聽到孩子咿咿呀呀叫的一聲爸之後，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猴爺低著頭在桌子前畫畫，面對來者給小猴子和鳳凰求情的要求，他連頭都懶得抬，根本沒有一丁點情理可講，哪怕說情的人是張群和葉菲。

撩開被子，毓卿三兩下就穿好了衣服，雖然急的額頭直冒汗，但他的表情卻始終保持著淡定。

猴爺把第四張圖拿出來：「我有個交換計劃，我們負責給中央特勤培訓人員，他們給我們提供補給，未來對其他世界的拓展，所得資源五五開。」

「那建剛你什麼時候打算和*圖*書放出來？」

「萬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猴爺哈哈大笑：「保不齊以後你們誰要落在他手裡，也顧得個情面。」

「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我當你是朋友才跟你說一聲。」毓卿冷哼道：「我要出去你擋得住？」

「誰求情都沒用，一禮拜禁閉。」

葉菲也急了，她著實是摸不透面前這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嚴絲合縫的計劃，人證物證都有。可他居然讓叛徒跑了？這是什麼個意思？

猴爺介紹完第一張圖，緊接著又拿起第二張圖：「這是塔城的關係結構圖，你們看到了沒有。其實塔城的關係結構是很特殊的，它從上到下的組織關係結構非常鬆散，七個輪值主席互相背後都站著人，都在扶持自己的勢力，這就造成了上命不達、銜接不順，勢力確實是強，但是統籌方面簡直就是狗屁不如。你們信不信，塔城其實早就被人滲透的跟篩子一樣了，而且不光是這方面的問題，毛病一大堆。組織機構臃腫、條令不清、互相扯皮、效率低下，光是從上次鯨鯊查間諜就能看出來了，她都快變成毛人鳳了，可結果呢？所以說，塔城也許現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要崩盤了，即將到來的世界間對話會讓塔城崩潰掉。」

「是啊，我是可以給機會。可是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我打算讓她走，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毓婷啊。」

毓卿顫抖著歪過腦袋點上煙，坐在石頭上魂不守舍的抽了幾口，雖然他極力想保持鎮定，但說話的時候卻仍然帶著微微的顫音。

還有就是猴爺的態度問題，毓卿發現猴爺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語氣、眼神、肢體動作都與以往不太一樣，這需要極熟悉才有可能發現的，而恰好毓卿和猴爺就是那麼熟悉。

其實這還真不是什麼問題，塔城的退役老特工全部都在這裏，這些老特工也許不能再干幾年了，但他們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經驗和強大的實力。猴爺已經決和圖書定了，除了這些人之外，塔城其他的東西他什麼都不要。

「下頭太悶了，跟睡墓地似的，上來透透氣。」

毓卿沒由來的心頭一冷，耳朵里一下子全是嗡嗡聲，他知道自己應該是暴露了，至於為什麼暴露的，他現在沒有辦法去思考了，從今天的架勢來看，如果他不走……恐怕明天就走不了了。

「這不是大事？那還有什麼是大事啊。」猴爺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出了這事心裏很不舒服。」

「張秘書，這麼晚去哪啊？」

面面相覷之後，葉菲果斷轉移話題，湊到猴爺身邊：「你畫啥呢？我都看你忙一晚上了。」

「圖樣！圖乃衣服！」猴爺把幾張紙平攤在桌上，指著第一張：「這是我從資料庫里調出來的資料。超能力者其實一直存在，雖然數量極稀少，但仍然是存在的，而且在靈能者井噴之後，這些靈能者的數量仍然是跟著人口基數走。有記載以來第一個靈能者是埃及人，但之後隨著時間的退役和人類的流動靈能者開始遍布世界，直到在一七六五年全世界都有了監管這些靈能者的部門和組織，也就有了真實的資料記載。這些靈能者的數量是隨著人口基數而變化的，人口基數越大、產生靈能者的概率越大，而且雖然這些特殊能力會遺傳，但到了第三代就已經微不可察，但緊接著就會出現一波新的靈能者。所以這裡有個周期，隔代波峰，四十年前靈能者井噴，算起來現在已經到第三代了，那麼我們即將迎來下一波的井噴。而即使是井噴，仍然是根據人口基數來走。那麼印度和中國，你們選哪裡？我肯定是選中國，環境、機制都要遠勝於印度。」

「哦，我出去轉轉，在地底下不舒服。」

這些人就好比是種子，他們中包含了幾乎塔城所有機構的前輩，除了信號旗這個新成立的之外，其他的都有，甚至幽的授業恩師都蹲在這，這是多珍貴的資源啊。由這些人做教官，什麼樣的人訓練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