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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解密。」

因為小猴子的突然出現，小紅開始變得遲疑了起來，她的內部程序陷入了一種矛盾狀態。從本能上她其實傾向於小猴子的說法，但戰鬥程序卻讓她必須殺死敵人。而這個戰鬥程序的編撰者，恰恰好就是小猴子嘴裏那個不會開心的老猴子……

看來，這個世界真的是有傳說中的天然超能力者，人類的進化絕對不只是UMP臆想的那麼簡單，而這些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足夠讓世界為之顫慄的存在，只是為什麼以前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接著，她手中出線了一枚金屬硬幣……

「可是為什麼你沒有被殺掉？」

光波的脖子微微動了動，眼睛瞟向他，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毓卿沒有聽清楚，於是俯下身子仔細聽了起來。

但今天，一連串的震撼讓他的驕傲已經跌落谷底，他的世界彷彿在一天之內完全坍塌了下來。

大口徑的子彈撞擊在小紅的太陽穴位置上，仿生表皮組織完全被掀開，露出裡頭閃爍著淡淡熒光的機械構造組織，看上去頗有些駭人。

「他又不知道。」小紅撇撇嘴：「他們說你沒有失去記憶，看來是真的。」

肋骨七根斷、背部肌肉幾乎完全被撕裂、肺部受損、脊椎也受到了衝擊，如果不是他超級戰士的體質讓他還能苟延殘喘，換成其他人恐怕現在已經涼透了。

光波用力拽著幽的腿，但顯然這個女人的犟脾氣上來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面對的是怎樣的怪物，但她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她的狙擊槍無法解決的障礙。

小猴子仍然擋在光波身前：「放了他吧，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毓卿匆匆走進來，看著躺在病床上包裹的像稻草人的光波，他眉頭緊蹙：「怎麼會這樣？」

她嘴裏的巔峰狀態是當初光波還是世界頂級精神能力者的時候，而不是現在這樣稍微有點能力，但還不能完全發揮狀態的時候。

小紅一隻手高高揚起，從手腕以下ｍ•ｈｅtｕｂooｋ.cｏm•cｏｍ都變成了一柄亮閃閃的刀樣武器，沒有絲毫情面，照著光波的脖子就砍了下來。

而在光波耳朵里聽到的卻是另外一段記憶，所以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自己最巔峰的狀態也絕對不能夠和這種非人的怪物相匹敵，這輸的不冤。不過他倒是有種感覺，那就是早上他所刺殺的那個同樣打不死的怪物，遠遠比面前這個更加可怕，但是她好像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而這個……

「不行，你不能單獨留下來，我們必須要一起突圍。」

正說著話，小紅突然伸出手啪的一聲從半空接下來了個硬幣，轉過頭對光波說：「算你走運。」

光波其實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戰場上叱吒風雲一輩子，到了最後自己的性命居然交給一枚小小的金屬硬幣，這說起來真的是有些蒼涼。

同是塔城出來的人，而且光波還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小猴子還是很顧念舊情的。她了解小紅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如果今天不阻止她，老前輩真的就要成了刀下鬼了。畢竟這個小紅，完全就是那隻猴子的變種復刻版，乖張暴戾的不行，但偏偏還算聽話。

「鎖定了敵人總部位置咯。」小紅眯起眼睛朝小猴子飛了個吻：「我要滅他們團了。」

當他到達樓下之後，輕輕按下了求救按鈕，然後靜靜的坐在台階上，從口袋裡摸出已經皺皺巴巴的煙，顫抖著點上了一根。

「不要殺他。」

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小紅甚至連規避的行為都沒有，硬生生的用身體抗下了接下來的幾發子彈，那感覺就如同是被高速飛行的蒼蠅撞到了一樣，紋絲不動。

他的速度很快，從一棟大樓的房頂到另外一棟大樓的房頂通常只需要零點幾秒，在這個速度之下，她和光波三人組的距離越來越近，不出片刻就已經緊緊的咬在了他們三人的屁股後頭了。

「什麼叫超進化……只是外觀變和-圖-書了一點。」

小猴子笑了起來：「現在可是老了的小猴子了。」

「來不及了。」

那個女人慢慢開口，而小紅卻始終歪著頭看著她，一動不動。

「什麼程序？」

光波朝銀龍一扭頭，銀龍立刻會意，一把把幽抗了起來，在她的抗議聲中沿著設定好的路線快速逃跑。

看到他們離開的小紅，耳後慢慢延伸出了一副目鏡，滿臉冷酷的發布命令：「戰鬥模式切換。」

接著她拉開窗戶，伸手指了指兩公里以外的幽，接著做出了一個讓他們快跑的手勢。幽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手勢的意義，她嘴上叼著一枚脫殼穿甲，手上正在給狙擊槍重新裝填。

「那到底是什麼……什麼東西！」幽瞪著眼睛近乎咆哮的喊著：「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出現？」

「什麼？」

大概四十秒左右，小紅把那個程序解了鎖，當讀取裡頭的內容之後，她的表情第一出線了如真人一般的百感交集……

狙擊槍都打不動的神奇金屬，居然就被一個赤手空拳的女人給折斷了，這讓光波的內心充滿了震驚，因為他曾一度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了人類金字塔的最頂層，即使不是最冒尖的那一個，卻也是最冒尖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個。

「哎呀！」小紅走上去仔細打量著小猴子的臉：「你超進化了！」

「可是……兩朵花。」

光波輕輕笑著，微微抬手把那枚硬幣遞了過去，然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而毓卿握著那枚硬幣，順手就遞給旁邊的助理：「送去中心檢測。」

「嘿，老頭。」

「這不是他們的錯，而且他們是哥哥的朋友，你這樣會惹怒哥哥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光波終於有了一些力氣，他在髒兮兮濕漉漉的屋頂坐了好一會兒后，才慢慢的撿起硬幣從地上站起來，踉踉蹌蹌、蹣蹣跚跚的順著樓梯走下樓，彷彿一瞬間從那個深諳殺戮藝術的大師，變成了一個最最普通的糟老頭子。

「什麼！真的m•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cｏm？」

「行，那你讓開，等我砍死他的。今天要不砍他，他都不知道銅鑼灣到底誰說了算。」小紅的手重新長出，再次變成了一把大砍刀：「暗殺到我頭上了。」

「看不出來，年紀挺大了，耐力還挺好啊。」小紅蹲在光波面前：「別說你現在這德行，就算是當年巔峰狀態，我都打得你叫爸爸。」

「嗯？解開了嗎？」

可就在光波閉目等死時，傳說中那種脖子一涼然後世界慢慢下沉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反而感覺到自己前方似乎多了一個人。他心中一緊，生怕是自己的隊員中途折返，連忙睜開了眼睛。

小紅呵呵一笑，把硬幣高高的拋向天空：「他在裡頭給我留了一段話，說碰到猶豫不定的時候，就扔硬幣，正面是反面否，嚴格按照硬幣給的指示，因為這是老天爺的答案。」

「走！走啊！！！」

畢竟至今為止最強的合金構造體不是開玩笑的東西，這可是在反猴爺裝甲上改良而來的產物。

「辦不到，那個怪物的速度太快。」

硬幣叮叮噹噹的落地，小紅也跟著小猴子離開了高樓，而在小猴子即將下去的一瞬間，她回頭朝光波深深鞠躬，然後嫣然一笑便消失無蹤。

而實際上，當幽的那顆子彈從槍膛中發射出來時，小紅就已經捕捉到了它的蹤跡，畢竟宇宙飛船上的雷達可不是開玩笑的，這種指向性的攻擊幾乎就是同步捕捉，她不去閃避的原因也非常簡單，就是系統分析判定，這次攻擊沒有殺傷力。

「一朵是喇叭花一朵是牡丹花。牡丹花是死。」

很快，硬幣就來到了UMP駐這邊的分部，一個隱藏在普通辦公大樓里的高科技單位，從外頭看根本看不出一點端倪，哪怕大部分在裡頭上班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正在為UMP工作。

小紅的身影慢慢出現之後，意識已經出現模糊光波才明白，他碰到的是一個不藉助任何外部裝置而實現了光學隱身的人，一個身體強度hｔｔｐs://m.ｈeｔuｂook.coｍ•coｍ非常高、力量強、敏捷度賊高而且還能光學隱身的人，這哪怕是那些同樣經過了強化試驗的戰士都無法做到，除非……除非她和UMP的最高級牢籠里關著的野獸一樣，有著與生俱來的超能力。

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隊員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這讓他長出了一口氣，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自己恐怕是沒辦法回到家鄉了，年近七旬的他其實也挺滿足了，畢竟這麼多年，手下沾染了無數的鮮血，現在終於可以安心的放個大假了。

「怎麼樣？情況好點了嗎？」

光波把銀龍和幽往前一推，他轉過身迎著小紅追來的方向就跑了過去，手伸進衣服里握住槍把，隨時準備開槍迎擊。

「現在沒時間說那麼多了，你們兩個，走！」

「等我啊。」小紅開始在身上摸索了起來：「我的內部程序裡頭有個解決這種問題的辦法，是他給我編進去的，說碰到無法決定的事時就調用那個程序。」

「正面是一朵花，背面還是一朵花。如果是正面，就放他走，如果是背面就宰了他。」小紅嘀嘀咕咕地說道：「這是上天的意思。」

「追上來了，你們先走。我去引開她。」

毓卿在聽完之後，那表情簡直是喝了韓國的人糞酒，足夠支撐起一個暑假的表情包。他在驚愕之後開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眉頭皺的死死的。

小紅定定的看著她，然後又看了看光波，接著看了看她，再接著把視線轉到的光波身上。這樣往複幾次之後，她手裡的武器成型又解除，解除又成型。

不過當他睜眼之後卻發現面前站著的人並不是他的隊員，而是一個沒有見過的有著烏黑長發的女人。他空手面對著那個怪物，但那個怪物手中的武器卻已經斷裂在了地上，正融化為金屬液體然後慢慢的被吸收著。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被一記重踢掀翻在地，這一腳的力度足夠大，大到讓這個經歷過身體強化試ｍ.ｈeｔubｏｏｋ•com•ｃｏm驗的老兵當場就倒地不起了。

「是！」

說完，她慢慢張開手，那枚硬幣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上頭赫然就是一朵醜醜的牽牛花。接著，小紅把這枚硬幣彈到光波的面前：「拿去做個紀念，它救你一命。」

「雖然是熟人了，但是我不會給你留面子的，我的程序就是敵人必須死，所以抱歉啦，小老頭。等會你那兩個小夥伴就會過來陪你。」

對，沒有殺傷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她的外部仿生皮膚破壞掉，但這種仿生皮膚的恢復速度快的嚇人，至於裏面那一層，別說這麼遠的一發子彈了，就算是頂在十米上對著她連打四百槍她都不帶晃一下的。

而就當這硬幣抵達實驗室之後，正在跟這個時代小猴子聊天的小紅，突然打了個響指：「鎖定了！」

「剛才你這麼輕鬆切掉我的胳膊。」小紅光禿禿的手上有著平滑的切口，但隨著液態金屬的迴流，她的右手正在快速的自我修復：「能做到這一點的，不超過五個人。而且是女的，你是小猴子啊？」

但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卻發現上頭空無一人，甚至人類活動的跡象都沒有，這可就不太對勁了，因為按照他的經驗，不可能錯誤判斷局勢啊……

來到他所預判的地點，一棟大樓的樓頂，如果他的感覺沒有錯，那麼他將會在這裏和那第二個無法殺死的怪物相遇。

被槍擊之後，小紅露出了笑容，她臉上的皮膚正在高速恢復。而在瞄準鏡中看到她這詭異的笑容的幽卻愣了一下，然後不服氣的連開了三槍。

頓時，她的形態開始發生了轉變，機體性能發揮到最大，最後看上去就像一團冒著藍光的火焰從窗口中一躍而出。

「信我，拜託。」小猴子握住小紅的手腕：「跟我走好嗎？」

光波的速度慢了下來，眼神裡帶著一種毅然的決絕：「回去把今天的事情上報總部。」

求救信號發出之後不到五分鐘，UMP的救援小隊就感到了，立刻把他裝進了維持艙，直奔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