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林一民暗暗嘆氣，據說南華那邊的船廠已經能製造一些小型軍艦，質量不錯，國內造船業現在都比不上南華了，反正都是美華公司的船廠，要不採購一些？

國內問題複雜，軍閥多如牛毛。致公黨一統南方，大小軍閥被一掃乾淨，接下來更深層次的社會改革，已經不僅僅是打仗問題了。

天空中飄點絲雨，司徒南撐著傘在湖邊漫步，苦艾跟在司徒南身後，一步不落，眼神不時地落在前面那個淡雅背影上，感覺就像東湖的湖水一樣深邃平靜。

「就用廉政公署監督吧！陳老，你看？」宋子文道，心想：還是讓這老狐狸分了一部分權力了。

苦艾淡淡一笑，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馬君武對那個千萬噸鋼鐵計劃慷慨激揚的樣子，說到底，還是司徒南捨得花錢。

「根據你的指示，為了推進貨幣金融改革，美華公司從南洋運來100噸黃金，今晚就在廣州上岸。」

武漢政府警惕軍隊力量膨脹，一直致力於去軍閥化，林一民對此的態度是堅決的。

宋子文和林一民臉上浮現一絲苦笑，有些尷尬。

「你的意見呢？陳老！」

雖然我是陸軍出身的，不過……李宗仁心裏想道。

「國內的情形和南華那邊終究有點不同，就像歐洲那些國家革命時哪個不鬧得天翻地覆，而美國人在美洲倒是白人對落後愚昧的土著，可以大刀闊斧，為所欲為，比他們的歐洲老家自己人折騰自己痛快多了。」

「和圖書那傢伙聽不錯，跟我們一樣，捨得花在自己的地盤裡搗鼓，至少被馮玉祥之類的要惹人喜歡。

「是啊，這裏面的油水可不少呢。」李宗仁笑了。這話真夠直白的！

最好是那些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他們背景單純，懷有信仰，沒有江湖老油子的習氣。短時間內不會和別人產生諸多利益糾葛。

「會議還順利吧？聽說林一民他們為了稅警團差點吵上了？」司徒南回頭問道。

山西有煤、綏遠有大鐵礦，倒是不錯的鋼鐵基地。或者你可以跟他們合作開發山西？」

放下茶杯，姿態有說不出來的輕鬆，心道：除廣州外，武漢正要增建一個飛機工廠，設備技術全是從美國康明斯飛機公司搬回來的。

「美華公司、威廉財團、還有南華那邊都拿出真金白銀了，事情自然會順利了。花錢誰不會？不過把在南華、廣東的那一套搬過來就是了。」

我只是覺得山西的工業基礎不錯，扶持一把，也為國家工業增加一點實力。」

「不行，太多了！」李宗仁毫不客氣反駁道。

將來戰爭是飛機坦克的時代，呵呵……

軍隊不準參与其他事物，這是從廣州開始的規則，宋子文把稅警部隊和金融財政結合起來。

苦艾若有所悟，想起國內農民移民南洋時那股希望勁頭，細想來，同樣一個人去了海的那邊精神面貌發生很大變化，跟以前的賣豬仔的確有很大不同。

「我考慮一下和圖書。」

陳炯明緩緩地點頭道：「我看行。」

「嗯。不少了，夠宋子文他們折騰好幾年了。」司徒南點點頭。

「人數不會多，大概兩三萬人……上海租界那邊要盯緊點，淮北的私鹽泛濫太嚴重，還有從四川順流而下的鴉片等等……」

司徒南建議道。

煙雨朦朧，湖光山色盡在其中，司徒南和苦艾一坐就是半天，指點江山之餘交流各地的閑情趣聞，嬉笑間不乏對一些人物的調侃。

稅警部隊是宋子文的構想，他也同意了，兩人計劃好了，稅警部隊將由美華公司的保安隊、警察，以及軍校生。

「要不財政部把長江艦隊收編了？」林一民突然笑道。心道：別說小小的長江艦隊，就是整個中國的海軍，也沒幾艘像樣的軍艦，老的老，殘的殘，估計美華公司旗下的航運公司改裝改裝都比從福建水師那收編過來的幾艘爺爺級別軍艦強！

……高層會議通過一攬子的「大鐵路大鋼鐵」規劃后，武漢就變成了一個大工地，就算是寧靜的東湖，空氣中似乎多了些躁動，就像漢江邊上那越來越多的高爐上噴出濃煙？

宋子文和林一民一唱一和的，陳炯明心裏暗笑，想到國內泛濫的鴉片，他是最痛恨大煙、賭博等歪風邪氣的，聽林一民他們一說，心裏就被搔到癢處。

黃金來源主要有三，一部分是從美國富國銀行的金庫里秘密轉過來的，一部分是前幾年從西伯利亞搶回來的沙皇黃金和*圖*書，最後一部分是金山礦業公司等幾家礦業公司從澳大利亞、南非等地開採回來的。

意思就是軍隊只管打仗，剿匪、維護區域治安，參与協助就好了，不要不務正業，要向專業的國防軍方便靠攏。

畢竟警察歸行政院管理的，李宗仁不好反對，沒想到卻讓陳炯明的監察機構小小的插了進去。

林一民反駁道，語氣有些不容置疑。

這話意思就是說，你倆小子狡猾，處心積慮防止軍隊出現軍閥，但自己又想另立一個系統，這不厚道吧？

沉吟了一會，宋子文小心地道出一個數字，他的計劃里還包括建設長江水上緝私隊，以此插手邊防、警察系統。

單純的軍隊或者警察都不能勝任這一重任，所以需要一種特別的執法武裝。」

而北方的海軍，估計他們正在干航運公司的活，唉，真墮落！

「如何保證稅警團職責受到嚴格監控呢？稅警團有錢有槍，許可權未免太大了吧？」陳炯明笑著問道，輕輕一撇嘴，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他們並不能保證稅警團沒有腐敗，暗暗埋怨老奸巨猾的陳炯明一番，宋子文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李宗仁的「壞心」提醒有一定道理。

見宋子文和林一民小小吃癟，李宗仁風趣一笑試探道：「宋老闆，你們的稅警團準備多大規模？」

苦艾點點頭：「那傢伙滑頭，不好對付。」

他們齊心協力的站在一起，讓宋子文和林一民為之一頓，怎麼說也不能讓稅警團把原和圖書本就很不像樣的長江艦隊給比下去，那軍隊的面子還要不要？

司徒南停住腳步，語氣有些凝重，心道：中國人的敵人首先是自己，只要完成內部改革，改變千年以來的封建禁錮，以健康、開放、自信的姿態站起來，就算只有完成工業化的南方地區，統一全國不在話下。

「說起來南華的黃金產量也挺可觀的，從那邊傳來的消息，這兩年，絕大部分的金礦都落入我們華人手裡了。」

宋子文暫停說話，朝旁邊的林一民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道：「稅警最主要的職能保障金融以及貨幣改革、涉及社會矛盾，整頓鹽稅，打擊走私活動，涉及鴉片、茶葉、黃金文物等等。

「聽說山西的閻老闆想跟我們交朋友？」司徒南突然笑著問道。

「這不好吧？我們的長江艦隊才幾條爛船……」鄧鏗的臉色沉了，凝重眉頭，分明不樂意。

對此，林一民也沒反對，補充了一句：「監督是必要的，不過不能干涉稅警團內部運作，畢竟這不同於一般政府機構。」

「那傢伙就一個市儈的商人，卻少破釜沉舟的硬氣，就算給他一點甜頭也沒什麼大不了。將來我們大軍壓上，還怕一個小小的山西不成？

林一民察覺氣氛有些僵，微微一笑，便恭敬地問正上首的陳炯明。畢竟這位元老資歷擺在那嘛？

放眼全世界，沒有哪個國家貨幣像中國這樣混亂，美元，英鎊，墨西哥大洋，袁大頭，孫大頭，南華元充斥其中和_圖_書，真偽難分。

苦艾插上一句，跟著司徒南走進湖邊的亭台，兩人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繼續重要的話題。

司徒南見苦艾臉色有些冷峻下來，心想我也是隨口說說，這道士怕是要找閻錫山的麻煩了。

雖然目前看起來還任重道遠，但誰也不能否認新生的政權如同朝陽一般的活力，假以時日……這一切都源自於他，而他的名字只有極少人知道。

司徒南解釋道。

說起來別人不信，短短十多年，這個青年從一無所有創立一個富可敵國的財團，他在南洋建立了一個潛力無限的新國家，如今東方古老的國度也在他的扶持下漸漸復甦。

武漢政府雖然停止軍事進攻，但其他方面的滲透顯然加大力度。這會聽司徒南無意中提起，暗暗計劃把下一階段的精力對付山西。

他話音一落，宋子文接著道，口氣要委婉一點。「成立稅警部隊有必要，就拿目前政府廢兩置元，禁止中國白銀外流，說吧。

需要靈活手段，實際上軍事問題不是最主要的，情況複雜，我認為很必要成立專門的隊伍。」

「嗯。南華那邊發展很快，也需要大量的黃金。」司徒南呷了口茶，心道：接下來的幾年美國經濟一路繁榮，在大蕭條之前把部分黃金轉移到亞洲應該不難。

苦艾眉頭一皺，察覺司徒南似乎對那位滑頭軍閥觀感不錯，但是那傢伙野心不小，如果跟他合作，將來會不會養虎為患，成為武漢統一全國的障礙呢？

苦艾小聲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