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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國母在自己印象中一直都是硬邦邦的，她要回到上海，估計也是從北方的蘇聯考察回來，和自己這個邪惡的大資本家有什麼好說的？

司徒南接到宋子文的電報，上面寫著：「你如願了，便宜了那傢伙。」

在楊永泰身上他聞到一些舊官僚的氣味，對於舊官僚是如何耍官位，憑權力肆意欺壓工商，宋子文見過不少，幾千年來中國的官都是這樣來的，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

「有些好奇，如果是為了國民黨的事，她去武漢找子文談，應該更合適。」司徒南道。

宋美齡很是好奇，看著司徒南目光灼灼，難得發現了這麼重要的秘密。既然把話說開了，就不妨把話說透，司徒南繼續道：「國民黨左派也好，或者赤黨也好，他們不在南方關稅區輸出革命，搞暴動，破壞南方工業建設計劃，他們在其他地區搞風搞雨，美華和致公黨都可以承受的。

「嗯。說起來，二姐現在的處境也挺尷尬的。」宋美齡評價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比如我和英國工黨的朋友就不錯，儘管他是個費邊社會主義者，我們經常在書信里探討歷史上的大國崛起。」

「此事以實業部為主，到時你配合就好了。我就提前給你打個招呼而已，畢竟建設大上海，不僅要建一座新城，更重要的是盤活那些半死不活的大企業，這才是重中之重。」

「知道就好。」宋子文點點頭，想起上海傳來的消息，似乎有些為難，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道，「還有件事，是關於盛家的，要清理他們在輪船招商和*圖*書局、江南造船廠等重大企業的聯繫。」

「大上海建設計劃早已規劃好了，資金也會逐步到位，安全也得到保障，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這樣一來，就怪不得司徒南一點不在乎和二姐見面了。

……

他雖然沒說明白，宋美齡大概也明白美華交往的絕不會是托洛斯基那個滿世界搞革命的派系。

幸好把她們分在不同的國家地區，不然湊在一起，煩惱就更多了。

宋子文告誡道，語氣中不客氣地味道。

「嗯？」楊永泰驚訝地看著宋子文，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想：宋子文不是盛家女婿么？怎麼看起來像是要和盛家翻臉的姿態？

「對了，二姐要回來了，她……想見你一面。」過了一會，宋美齡又道。說道見面時，她表情遲疑了一下。

「石油公司和蘇聯有合作，每年從蘇聯巴庫油田進口一定原油，轉手賣到法意等國。南華每年還從蘇聯進口30多萬噸糧食，當然不是直接進口的，得通過其他國家，價格嘛，也比國際市場要低，我們只不過付出一些橡膠、錫罷了。而俄國人也樂見其成，哪怕他們糧食不夠，餓死部分烏克蘭農民對他們也有好處。」司徒南隨口提了一句。

楊永泰嚴肅地點點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力不僅來自眼前這位年輕總理，更多的是來自千里之外的那座重要城市——上海。

「不錯的建議，我考慮一下。」司徒南開玩笑道，心想把楊永泰收編了也不錯，歷史上他不就成了老蔣的謀士么？應該有幾分和-圖-書本事的。

司徒南搖了搖頭，不太相信這樣的想法。

國民黨內像張靜江這樣的重量級元老都改旗易幟了，把宋二小姐當一回事的人的確不錯，只有幾個強硬的左派分子，寥寥無幾，不然她也不會跑到蘇聯去。

不客氣說句，宋二小姐雖然「德高望重」，她還真不是什麼決定姓的人物，只是一塊有點名氣的招牌罷了。

楊永泰連忙保證道：「屬下明白，一定記住總理的話，多聽取專家的意見，把上海建設好。」

司徒南道。

「蘇聯匯往遠東的資金，美華銀行一直在監控，大概知道一些，這兩年可是越來越多了，資金主要流行北方地區。」

宋子文語重心長道。

「我記住了。」楊永泰點點頭，心想：心想事情沒那麼簡單，背後應該有實業部和美華公司，盛宣懷既然完蛋了，盛家就應該把國家資產還回來。

「你到了上海后，以大上海建設為工作重心，上海環境複雜，不過千萬別弱了我黨的威名。」

不過，還得提醒你一句，多聽聽政策委員會的意見，和上海工商界保持良好關係，我要的是一座工商業繁榮的城市，而不是某個政客的權勢威名，懂嗎？」

他的想法雖不完全符合司徒南等人的心思，卻相差無幾。對付盛家，楊永泰一點壓力都沒有，誰知道盛宣懷當年把國家資產放進自己口袋呢？

武漢——這座被譽為東方芝加哥的城市，工業發展突飛猛進，如今是名副其實了。

「為何事？」司徒南問道。他想不出有見那位國母的必要，難道只是彼此hetubook.com.com的親戚關係？

司徒南淡淡回了一句，心想：自己的那幾個女人這些年不也明爭暗鬥嗎？自己萬一又「穿越」了，她們說不準會打起來呢？畢竟威廉財團和美華財團這樣龐大的資產，牽涉的利益大多了。

嗯，政學系的政客圓滑，一般都比較軟，這是王亞樵所處的軍方系統所不能容忍的。

見宋美齡思考，他繼續道：「拿你來說吧！你和子文想法並不一樣，你做了外交部長，或多或少把他的一塊權力挖走了，他心裏多少有想法。但是，既然他做了總理，總攬武漢政府，就該有容人之量，把胸懷打開。單是第一個五年工業計劃就夠他忙得了，他如果還有時間在乎其他小事，就算我看錯人！」

楊永泰握著拳頭，臉上劃過一道潮|紅，心裏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它這顆東方明珠更璀璨閃亮！

「也就那麼幾個人，你剛接手工作，不知道不奇怪。怎麼說，我們和北方那個鄰居都好不到哪兒，而他們內部也矛盾重重，列寧的徒子徒孫和托洛斯基斗得不亦樂乎，和我們接觸的只是其中一派。」

「我怎麼都不知道啊？」宋美齡有些不滿道。作為黨內重要人物，她有些失落。

宋美齡的話算是給司徒南打預防針。

楊永泰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略作興奮道。

而大上海建設計劃，政府和美華財團投資規模不下於首都武漢，其中的重要姓不言而喻。

「我能把她怎麼樣？」司徒南笑了笑，擺擺手，有些不以為然，心道：我又不是老蔣，會攤上這樣難纏的小姨子，殺m.hetubook.com.com不得，罵不得，還得忍受對方的批評。如今，要打架，也是他們宋家兄妹窩裡斗，嘿嘿。

果然，聽見宋美齡道：「二姐從蘇聯回來，她姓子比較犟，和我們想法可能不太一樣，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工黨？費邊社會主義？」宋美齡沉吟了一下，暗暗記住了這些名詞，心想得看看相關書籍，找機會和二姐討教一番。

「看到沒？子文抱怨了。」宋美齡揚著電報對司徒南道，一雙美目在司徒南臉上打量著，「真不明白你怎麼看好楊永泰那牆頭草，難不成他又是你的幕僚之一？」

「我軍在吳淞口要塞演習，你該知道吧？」過了一會兒，宋子文終於開口了，打斷楊永泰的臆想。

「至於子文的抱怨么？有什麼好抱怨的，他想在上海安插自己的人我沒意見，但做大事，要吸納更多的人才為我所用，哪怕是別的黨派勢力，只要他們認同我們的政策。」

如果楊永泰也是這樣的人，恣意妄為，將必死無疑。

宋子文叮囑道，審視的眼光又落在楊永泰身上。

司徒南不以為然道。

這也是為什麼南華暗中和蘇聯保持一定貿易往來的原因，他們也清楚我們的底限。」

在沒摸清宋子文的意圖前，他不敢說太多的話，於是這樣的回答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野心，親人之間的競爭也在所難免。」

蘇聯的情況，還比不上如今的南中國，而司徒南和蘇聯的關係，也不僅僅是敵對那麼簡單。

楊永泰心頭一凜，他是個明白人，雖然自己即將成和圖書為上海市長，但在大上海建設計劃中，沒有隨意指手畫腳的權力。

司徒南微微一笑，有些得意。

躊躇滿懷地趕到上海，發現上海處在動蕩中。卸任時，王亞樵直接告誡楊永泰，不要和日本人走近。

「真不知道你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宋美齡有些不滿足道。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夠高的位置了，沒想到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要不是今天隨口說二姐要和司徒南見面，她還真沒法知道背後有這麼多的秘密。

司徒南道，稍稍停頓。

宋子文看在眼裡，心裏暗笑，彷彿在楊永泰身上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當年自己接管漢陽鐵廠時，不也為龐大的工業計劃興奮不已嗎？如今可以自豪地說，武漢這座工業新城已經深深地烙下他宋子文的印記了。

「嗯。一炮打出了中國政府的氣勢，顯示我軍保衛上海的實力。」

從總理府邸出來，楊永泰心裏淡定了。

分量最大的是負責規劃大上海建設的政策委員會，那些委員不是來自美華銀行、中國銀行等財團，就是英美留學回來的規劃師、建築師、會計等行業專家，這些人才是最有權力的人。

「你這傢伙，什麼都懂，卻偏偏一直不說。」宋美齡白了司徒南一眼，她和宋子文的關係並非常人所想的鐵板一塊，有時候分歧還相當大。

「啊？」宋美齡沒想到司徒南竟然和他厭惡的敵人做買賣，更沒想到從司徒南口中得知這樣重要的秘密。

如今以工商業主為主的致公黨政府來說，商人地位大大提高了，如果還報以過去老官僚的那一套思想，絕對是很難混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