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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丘儉放下茶杯，道：「軍衙人才濟濟，各人有各人的背景，你若去了軍衙，三年升至營將的目標很難實現。現在有背景者多不願去邊州，若你自以為有能力，可以調去邊州，升職希望大些。」

張靖好奇地問道：「何人包下大廳？為了何事？」

若說張靖職級，與康郡郡尉相同，坐在首席也沒什麼不妥。文人輕武，國學弟子還好說，不少人認得張靖，知道是國學師弟，友好地向張靖打個招呼。坐在東側案几上的七八人，都是長安、襄陽、穎川三大學院的弟子，見張靖與李恢比肩，坐在次席位置，嘴上雖然不說，神色卻顯出不屑之意，竟然無人理睬張靖。

張靖這次來拜會毋丘儉，屬於私下見面，並未穿軍裝，隨行的張一安、張一全也穿著便裝。張靖好奇心起，道：「反正要尋地方吃晚飯，就到這家吧，看看他們究竟弄什麼玄虛。」

張靖見毋丘儉面無表情，這番說詞卻很有道理，字里話里和*圖*書都在為張靖打算，對毋丘儉印象改變不少，笑道：「我與黃大人公子是同學，若想辭去軍令申請調往邊州，也並非難事。以將軍之意，去何州為宜？」

張靖盤算一會，笑道：「就以將軍之意，我回去申請調往南州。」

衣學笑道：「請到後面雅座。」

衣學解釋道：「平原士子禰衡近日旅居在此，此人辯才了得，昨天在廳中與人辯論之時，恰好郡丞趙大人在場，也下場辯了一會，輸得有些狼狽，約好今日再辯。趙大人方才與督郵蔣大人，已經進去了，聽說蔣大人以辯才聞名，想是趙大人想勝禰衡一場，請蔣大人前來相助。新來的官吏多是國學或三大書院出身，聽說這個消息，相約來為幾位大人捧場，已經來了不少人。」

說話時，鳳舞望見不遠處館舍門前，正有不少身著文士服裝的漢人，三三兩兩結伴進入館舍，不由咦了一聲，道：「莫非是開文會？」

和-圖-書毋丘儉沒有立即答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東州、海州四周沒有對手，建功機會不多，我看朝廷平復身毒以後，下一步應該會對付貴霜。貴霜鄰近南州和高州，高州地勢太高，許多兵將身體不適合，我以為當以調往南州為上。」

毋丘儉呷了一口茶，捧著茶杯，閉目深思一會，道：「聽說你要調去軍衙任職？」

張靖現在是野戰軍實職校尉，按照常規，調往南州這些邊州，張靖職級應當上調半級，就是營司馬職級，若是再立軍功，短期內很有希望升任營將。那時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向鳳舞求婚，毋丘儉估計再不好推拒。

張靖面露毅然之色，道：「我聽鳳舞說過，說三年內要升至營將，我對此很有信心。」

張靖先介紹完鳳舞，道：「也無什麼要事，女友從內州趕來，來此吃個便飯。」

這家是康城最大的館舍，原是康居粟特王弟松拉的產業，王室投降以後，松拉停下手頭上的生意，hetubook.com.com全都轉讓給了漢商。盤下這家館舍的是東萊鉅賈衣家，接手以後見裝修不錯，簡單改造了一下，就重新開業，是康城目前最高檔的館舍，張靖昨晚宴請黃曲也在這裏。

衣學說到這裏，抬頭望見又有人進門，向張靖告個罪，連忙上前行禮問安，模樣極為恭謹。張靖轉首一看，卻是新任康郡太守李恢。張靖負責康城西城防務，與李恢等人很熟，遙向李恢招呼一聲，正在盤算是否前去觀摩時，李恢走上前來，道：「張校尉來了客人？」

李恢執著張靖的手，笑道：「今天趙文楚（趙咨字文楚）約戰禰正平（禰衡字正平），拉來蔣子翼（蔣干字子翼）助戰，也是康郡一大盛事。今日我特地讓官衙提前下班，讓官吏們都來觀摩一下。清平來的正好，可為我們康城助助威。」

掌柜名叫衣學，是衣兼的遠房族人，從商多年，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見張靖帶人進門，就迎上前來，滿臉都是笑容，道：「和圖書張校尉，今天又有客人？」

張靖點頭為禮，道：「不是正規場合，過來吃個便飯。」

館舍大廳很大，足足能夠容納二三百人，正北方檯子上東西兩側分別擺著一張案幾，這應是辯論雙方的席位。廳內擺著不少長案幾，已有不少人入座。西側兩張案幾坐著幾名女子，是新調來的女吏員，皆是國學弟子出身。

張靖剛出門口，鳳舞追了上來，簡單問了幾句，回去向毋丘儉打個招呼，陪張靖出來吃晚飯。兩人走出家門不遠，鳳舞詢問這次見面細節，張靖據實說了，鳳舞笑道：「你去南州也好，我有個親戚在南州，到時說不定會幫你些忙。」

張靖笑道：「這裏又不是京城，除了軍伍中人，就是新派來的官吏。康郡新設，正是事務繁忙之時，誰有工夫來開文會？」

張靖讓張一安帶著親兵自去安頓，執著鳳舞之手跟著李恢進去。李恢身為康郡太守，是康居粟特故境最高的行政長官，廳內諸人見李恢進來，紛紛起身www.hetubook.com.com招呼。趙咨、蔣干望見李恢進廳，也都立起身來上前迎接。

衣學笑道：「今日大廳被人包下，雅座倒是還有幾間。」

張靖點點頭，道：「軍衙黃大人前來傳令，還未離開。」

若說辯才，當世著名者有諸葛亮、秦宓、鄧芝、荀諶等，趙咨、蔣干也有辯才，但是名聲不大。青年子弟當中，諸葛謹之子、京城四少的諸葛恪聲名最響，當年在國學時有「國學第一毒舌」的美譽。

張靖本來預計與毋丘儉談話，應在晚飯時或晚飯後，不料陰差陽錯，兩人下值都早，談完話後日頭還高。張靖與寡言少語的毋丘儉一起，談完正事再無話可說，又不好沒話找話，坐著甚是尷尬。張靖想了想，尋個借口，推了晚飯，從毋丘儉居處出來。

李恢拉著張靖入主案坐下，鳳舞不好跟去，看見設有女案，悄聲向張靖說了一聲，自個兒去女席處尋個位置坐下。

張靖止住道：「士兵就在外面吃，我們只有兩人，佔個雅座浪費，在廳里安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