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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少龍咬牙跪在地上，把沾滿血漿的泥土和碎裂的頭骨一把一把捧回墳坑，重新結結實實壘好了墳包。

屍體上的浮土越來越少，阿二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心裏焦急萬分，團長怎麼還不來啊？

阿二額頭冒汗，低頭繼續刨土，「我挖，我挖還不行嗎。」

跪在墳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哽聲說，「你受苦了，兄弟。」

阿二看著元瓷低聲說，「元瓷，這樣不好吧？他就算做的再錯，以前也是我們兄弟。人死賬消，就讓他入土為安吧。」

元瓷盯著阿二看了好一會，終於冷冷地說，「帶我去看他屍體。」

這天晚上大家燒了一堆篝火，坐在火邊聊天。元瓷挨著趙少龍坐了半夜也不見炮灰團員們識趣回石樓坐坐，給他倆留出私人空間。只好無奈地盯了趙少龍一眼，回帳篷睡覺。

「嘭……」地一聲，塵土飛揚！

阿二比趙少龍大了接近二十歲，卻一直堅定不移地叫趙少龍團長。趙少龍跟他們在一起呆久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阿二斬釘截鐵地說，團長，我們炮灰團所有團員的命都是你用命從魔鬼礁換回來的，這輩子跟定團長了。

趙少龍扯過一個睡袋，靠在上面閉眼烤火，不再提黃金的事。

「少龍，快回來，牛牛做了玉米餅，可好吃了。」

第二天，運送黃金地團隊把裝金塊的麻袋綁上騾子，重新出山。趙少龍送了一段路回來的時候爬上個小土坡，給老田打電話。略微摸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底，老田居然不知道那些麻袋裡裝的是什麼，只負責沿途護送，搬運的都是岐山島來的人。

趙少龍想了想以前洪烈和榮滿堂的下場，壓下了給老田說出真相的想法，撒了個謊騙過了老田。畢竟自己這還有十七個忠心耿耿的手下，老田孤身一人，可操作性不大。再說這老傢伙在海天投資估計也撈了不少油水，說話都粗聲粗氣的，堪比迪拜的石油大亨。

掛掉電話，趙少龍邊往回走邊琢磨，高天養既然是派來監視黃金運輸的。在黃金運完之前，閣主還不一定就能確定他已經出事。畢竟荒郊野外的，電話沒電了聯繫不上這種情況很正常。閣主很可能認為高天養正趴在山包上喂蚊子，順便監視自己一夥運送黃金，為他恪盡職守的行為讚嘆不已。

隨著一聲大吼，趙少龍的身影陡然出現在墳前，手掌裹著疾風朝墳坑裡的炮灰隊員頭上轟去……

又過了幾天，運送黃金的隊伍回到了營地。同時帶來了大批食物，大家在營地削樹抬石，擺了滿滿幾桌，歡快地打了一個牙祭。

「土全部扒開，把屍體弄上來。」元瓷不依不饒地說。

席間腳夫們在扎巴的帶領下頻頻給趙少龍敬酒，趙少龍每碗必干，看得腳夫們直舉大拇指。

炮灰隊員的頭顱被打地四分五裂，灰土濺了阿二滿頭滿身。不過眼前的情形讓阿二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和-圖-書了肚子里，要是團長再晚來幾十秒，元瓷一定能看出頭顱上那個高天養的掌印。

炮灰團團員們敞開了懷抱，喝地昏天黑地，也頻頻給趙少龍敬酒，趙少龍連喝了幾十碗土酒，哈哈大笑。這夜除了趙少龍和元瓷都喝地酩酊大醉。

元瓷由於站的太近，趙少龍轟擊墳坑的時候，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撅著嘴拍了拍說，「我回去換件衣服。」說完轉身走了。

「真的是他，這荒山野嶺的，難道還有別人嗎？元瓷讓他入土為安吧。」阿二揚起頭，眼神中透出懇求之色。

磨磨蹭蹭走到山崖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堆出現在兩人面前。土堆前歪歪斜斜立了塊扁石頭，算是塊無名墓碑。

阿二低頭想了想說，「團長，那批黃金都運出去幾天了，又是繞地另外一條路，你出去太費時間。你既然選擇了相信謝晚秋，就別離開這裏，盡量天天跟元瓷呆在一起。將來天涯海閣查高天養失蹤的事情，她是你最有力的人證。」

「元瓷你別生氣，我挖。」阿二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慢慢刨墳，心裏只希望團長儘快趕到。隊員的腦袋被高天養在面門生生打了一個掌印，就像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一樣顯眼。要是屍體被元瓷看到，立刻就會露餡。

「好，我們乾脆也把帳篷搭到這裏來。阿二，你們去多搭兩頂帳篷，以後都守在這裏，免得再出事。」趙少龍吩咐阿二說。

喝酒前阿大仔細彙報了黃金運送的情況。當和-圖-書時說好的高天養必然是不在。跟元瓷電話溝通后，山口停的幾輛越野車接收了黃金，帶頭的居然是老田。

趙少龍暗暗尋思，天涯海閣最近收這兩個執事完全是逮了兩隻老鼠放進米缸里。自己這邊弄走一些，老田再弄走一些，黃金運回岐山島只怕還剩一半了吧？

元瓷現在是一會不見趙少龍心裏就如同貓在抓，遠遠看見趙少龍回去，在石樓邊不停招手，大聲喊著，

「把墳挖開，我要看他屍體。」元瓷冷冷地說。

趙少龍聽完后暗暗心驚，這種事都敢交給老田這種雁過拔毛的人來負責，老田看來現在成了閣主面前的紅人。老田當時給人介紹古董買賣，五百塊的民國瓷器都恨不得分走別人二百五，這麼大批黃金過手，哪有不想辦法私吞一些的道理。

趙少龍不由在心裏對遠方的閣主翹起了大拇指：譽滿古武界的天涯海閣閣主果然名下無虛，這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大氣魄不得不讓人寫個服字！

趙少龍點了點頭，問阿二把數量記好沒有？

元瓷驚愕地看著趙少龍，「你這是幹嘛，他人已經死了，幹嘛還鞭屍啊。」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敢偷黃金？老子把你碎屍萬段。」

阿二面色微變，頃刻后正視元瓷說，「對不起，元瓷，阿二沒有管好部下，昨晚有個團員想偷黃金，被我們殺了。還好黃金沒有損失，我正要去跟團長說這事。」

屍體本來就埋的倉促，離地面不過幾十公分和_圖_書，在元瓷的監視下，阿二緊刨慢刨終於還是露出了腳。

阿二立刻蹲下身體，用手一把一把刨開小墳堆的泥土。早就聽說海閣四衛殺人不眨眼，他可不想觸這個霉頭。

元瓷皺著小巧的鼻子，嘟著粉嘟嘟的嘴唇用手捏趙少龍的鼻子說，「不嘛，我們只去一兩個小時，不會出事的。」

元瓷盯著屍體看了半天，終於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訕訕站起來說，「少龍，我們還是輪流在土地廟守著吧，萬一出事對閣主不好交代。」

元瓷笑眯眯地看著他吃玉米餅，嬌聲說，「現在那些黃金都堆成了幾堆，數目也很清楚了。要不我們晚上再去水潭邊玩玩吧？」

看到元瓷臉上這層淡粉色，阿二心底發涼。他雖然沒有踏入古武界，但在洪烈的天涯武堂呆了十幾年，耳渲目染也懂一些。這層淡粉色澤，正是海閣四衛中唐詩元瓷的獨門古武功法凝聚的徵兆。

通過這件事情，趙少龍認定阿二是個人才。不止忠心不二，而且足智多謀深謀遠慮，所有細節都考慮地詳細周到。至於高天養的屍體早已經處理地乾乾淨淨，連骨灰連著手機都燒成了渣渣扔進了金水河。鐵掌無敵高天養這號人徹底在世界上消失了。

身後幾個炮灰團員和阿二也齊刷刷跪了滿地，「兄弟，一路走好！」

趙少龍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元瓷，只冷漠地盯著炮灰團員被打爛的屍體，心在滴血，暗暗在心裏說，「對不起，兄弟，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你安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路吧。」

「好，就埋在那邊山崖下，你跟我來。」阿二說完，偷偷給一個炮灰團員打了個眼色，帶著元瓷朝埋著死去炮灰團員的山崖走去。

元瓷輕輕抬起手掌，臉上的粉紅色漸漸加深，「你挖不挖，不挖我自己來挖，不過這個坑裡埋的將會是你。」

……

趙少龍正色道，「黃金邊上一個古武高手也沒有，我不放心。閣主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我們不能辜負了她老人家的一番信任。」

炮灰團員聚齊后，趙少龍直接說，「大家辛苦了，今天你們敞開喝，歇一晚明天就上路，再有幾趟就能運完了。」

其實趙少龍哪裡知道，老田此時正坐在商務車後座里，抱著那個嫩模上下其手，哪有不大喘氣的道理。

阿二指了指腦袋說，「那些黃金塊雖然不是很規整，不過也大概有個平均值，數目都在這裏裝著。」

趙少龍笑著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向元瓷，接過她手裡的玉米餅咬了一口。果然干香滿口，不愧是原生態食品，滋味和口感那是相當的地道。

阿二也心存僥倖，挖土也是從腳這邊挖的，如果元瓷看到了人腳不看上面，這事也能糊弄過去。

萬幸的是扎巴喝醉后那張嘴終於閉上了，大家安安靜靜地睡了一晚好覺。

「少廢話，我叫你挖開。」元瓷聲音不大，口氣卻沒半點迴旋的餘地。一層薄薄的淡粉色澤在臉上泛起。

趙少龍拉過阿二在耳邊低聲說，「我想出去看看那批黃金，總擔心路上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