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熾焰之魂

作者:卡列顛
熾焰之魂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三 躍動之火 第六十七章 衝突!風雨之戰

卷三 躍動之火

第六十七章 衝突!風雨之戰

德曼舉起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的胳膊,笑著說:「我其實不太喜歡深紅流星這種麻煩的招數,反噬得太疼了。好,趕緊起飛,對方不可能只埋伏這麼點人。」
「用腳輕輕踢它側面,韁繩另一側稍微緊一緊,好!開始轉向就可以停了!」
克雷恩擦了擦汗,聽著獅鷲不滿的叫喚,略感愧疚地說:「比我想象中難太多了。」
不過這時女偵察兵的那隻獅鷲也鳴叫了一聲,像是本能反應一樣猛然爬升了十幾米高。
他這時才深刻的體會到德曼的教導,一個超一流的英雄,並不一定要在最頂級的戰技上有多高的造詣,但一定得在最基礎的技巧上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造詣。
克雷恩腦中轉了一串念頭,最後一咬牙,咔噠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德曼,你控穩,我來!」
「我覺得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就是波亞迪蘭的空中偵查力量。」克雷恩緊張地猜測。
這兩天才開始了解拋射這種攻擊方式的克雷恩,直接瞄準的精度顯然不夠,但換成誘導箭這個戰技,能依靠魔力進行小幅調整的情況下,命中的信心也跟著直線上升。
「嘶……沒穿護甲真是失策。」德曼疼的抽了口氣,把弓交回給克雷恩,自己扯住韁繩試圖讓獅鷲平靜下來。
破甲箭的飛行速度在低階戰技中數一數二,這樣迎面飛來的情況,就算是靈活的飛行坐騎,也不是那麼容易躲開。
才走出十幾米,德曼就橫抬手臂示意停下,林中並不算寬敞的隱秘小路旁邊,側翻著一輛加長型馬車,上面的物資灑落一地,旁邊倒下了至少十幾具屍體,大部分是波亞迪蘭的士兵,瑪杜蘭一方的屍體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巨鷹的機動性比起獅鷲當然遠遠不如,可如果是為了躲開眼睛這樣的要害,任何生物的動作都會變得迅速很多。
那個女偵察兵的反應極快,幾乎是馬上抱起似乎剛剛才吐過的辛迪莉,拋麻袋一樣丟上了獅鷲,自己跟著往上一跳,一手綁緊辛迪莉的安全帶,一手提起韁繩呵斥下令,待命的獅鷲毫不猶豫騰空而起。
他沒有多少機會,巨鷹的喙中已經亮起了綠色的光芒,一旦接近到連它也可以觸及的距離,德曼騰不出手的情況下,他自己絕對無法全部擋住。
「那一段毛刺是用來提示方向的,你別那麼使勁,真弄疼了它發脾氣可就糟了!」
克雷恩摘下弓,毫不猶豫的進入警戒狀態。
女偵察兵一愣,擔心的看向樹木的間隙之中。
但對方根本就沒有躲避。
德曼能感知到的顯然更多,他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好像是有那麼點兒危險。要不你還是過去保護他們倆吧。既然來了,我還是想弄清到底是什麼情況。起碼印證了我的猜測再走。」
「沒錯,但這是她的職責。這種時候,地面上的斥候過去風險太大了。」德曼輕輕嘆了口氣,說,「可惜,她忘了這會兒她的職責可不是偵察兵,我猜她已經把咱們全拋到腦後去了。我要是她的上級,回去後起碼關她十天禁閉,好好反省一下。」
看起來,操控獅鷲就像駕駛馬車一樣容易,似乎只是韁繩稍微粗一些,並在靠近獅鷲頭部後方的地方帶有一段刻意製造的粗硬毛刺。
巨鷹上的戰鬥員的確訓練有素,旁邊的弓手馬上抄過死去法師手上的法杖,橫向一拋丟給另一隻巨鷹上還在反噬沉默期的法師,顯然是不想浪費裏面儲存的魔法。
克雷恩縱身一跳,結果沒控制好力道,險些過頭,連忙有些狼狽的抓住鞍橋穩住身體,就在他拿起安全帶金屬扣的同時,樹林邊上發出一聲驚人的巨響。
克雷恩想了一下,驚訝地說:「難道……他們以為王立警備軍是來給波亞迪蘭當援兵的?」
克雷恩毫不猶豫拉滿弓弦,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夾起三支箭矢,猶如撥弄豎琴一樣,一串流暢的輕響,破甲箭,三連射!
「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克雷恩看著女偵察兵遠去的背影,回頭問德曼。
與此同時,彼此間的距離總算縮小到追擊者的射擊範圍之中,兩側獅鷲一起向上爬升,離開湍流之壁的保護範圍,兩支穿刺箭向著德曼急速飛去。
「獅鷲還算比較好養,但符合軍用標準的就要昂貴許多。」德曼一邊張望越來越近的煙柱和-圖-書,一邊解釋,「關鍵是你養再多獅鷲,這玩意對戰況的幫助也不會很大,負重小,速度慢,最大的優勢不過是長途飛行的耐力,和盤旋時候的穩定性,所以,通常只是拿來擔任偵察任務。」
飛身跳上獅鷲,德曼綁安全帶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他把韁繩遞給克雷恩,說:「抓緊,幫我操控一會兒。別慌,我來指揮你。」
事實上,要是沒有固定用的那些交錯皮帶,獅鷲現在最想做的事應該就是把德曼和克雷恩甩下去。
克雷恩艱難的扭轉身體向後看去,陰沉的天空下,三隻獅鷲,兩隻巨鷹組成的飛行小隊,正在向他們急速靠近!
畢竟是軍隊中訓練出的坐騎,最疼的時候一過,獅鷲還是漸漸恢復了穩定。但脾氣在爆發臨界點的情況下,交給克雷恩操控已經不太現實。
發現德曼舉起了弓,那隻中箭的獅鷲連忙飛回到陣型最前,把還在持續時間中的湍流之壁帶回原位。
德曼沉吟說:「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那樣,最明智的選擇顯然是迅速撤兵,交還原希塔嘉德領土給波亞迪蘭,然後加強防守,尋找盟友。」
靠近森林之後,克雷恩幾乎是馬上感知到很多股危險的氣息,忍不住小聲問:「德曼,這樣是不是太冒失了?」
克雷恩看著那邊說,「這麼大的煙,是在燒什麼東西吧。」
誘導箭的威力並不大,可從眼睛這麼柔軟的地方射入,也足以殺死巨鷹這樣的魔獸。
沒時間再猶豫了。
巨鷹可以輕鬆地負擔兩到三名全副武裝士兵的重量,這意味著對方除了騎手,還有可以負責攻擊的戰鬥員。
「你先上去。」德曼到獅鷲邊把它往下一按,轉身搭箭,紅光一閃,用非常簡潔的動作看似隨意地射向樹林那邊。
德曼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我猜,他們可能誤會了。」
「算了,你該幹什麼就趕快。這裏並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德曼看向前方的樹林,向克雷恩使了個眼色。
剛一說完,德曼猛地一拽韁繩,讓獅鷲減緩了滑翔的速度,克雷恩的立足之處,頓時穩定了許多。
「公事和私事要分清,」德曼嚴肅地說,跟著笑了起來,「等從禁閉室出來,再打屁股也不晚。那種時候的小母馬,比平常還要聽話一些。」
然後,就這樣從獅鷲邊摔落下去。
「載人作戰或是空投,優選必然是巨鷹,但飼養費用極為高昂,還很兇暴。長兵器直接俯衝殺傷,能用的只有天馬,但那種魔獸智商很高,對騎手極為挑剔,除了羅特蒂亞和卡里吉安,我還沒聽說其他哪裡組建過天馬為主的空軍小隊。」德曼探出頭觀察著下方的林地,說,「主流空騎里綜合能力最強的還要數亞龍,離開騎手單獨作戰實力都毫不含糊,可惜飛行能力太差,自身戰鬥力又太強,大批量養殖的風險小國根本承擔不起。」
雖然同樣是以軍團為單位,但法師這樣的昂貴部隊根本不可能達到其他士兵那樣的千人規模建制,瑪杜蘭能夠投入戰場的第一、第二法師團加起來,差不多也只有不到一百名法師而已。
女偵察兵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幾乎是滿負荷承載的獅鷲速度不可能超過身後的單騎,更不可能快過翼展將近十米,體型與亞龍不相上下的巨鷹。
克雷恩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這一招戰技他非常熟悉,只不過,他從沒想到這一招竟然能達到如此巨大的威力。
他抬起手,示意女偵察兵帶著辛迪莉往前先走,跟著對克雷恩下令:「三連發破甲箭準備!我一調整方向,你就攻擊那三隻獅鷲!」
附近的濕氣和雨水都被高溫蒸發,範圍內的灌木和草葉,連燃燒也沒來得及,就直接化作了灰燼。
腦子裡的弦幾乎快要斷掉的時候,四支箭總算同時抵達了目標。
「瑪杜蘭急成這樣,」克雷恩不太理解的打量著充滿血腥味的林間小道,「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波亞迪蘭沒有爭取到盟友,他們應該暫時是這樣的認知才對不是嗎?」
德曼瞄了一眼,飛快地解釋:「湍流之壁,風魔法。看樣子是預先儲存好的強魔法,先不管他,有反噬在,那傢伙起碼五分鐘發不出任何聲音。對面的弓手一樣射不過來,咱們是逃在前面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優勢。上誘導箭,用我教你的技巧,拋射繞過去那面護壁!」
不知道是不是這類比惹惱了身下的獅鷲,一直平穩飛行的魔獸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頭頸上的羽毛突然直豎起來。
克雷恩壓低聲音說:「難道……是他們察覺了大公那邊的計劃?」
但這世上的很多事,看起來都比做起來容易得多。
「是!」克雷恩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每一根肌肉都在叫囂著戰鬥,他抬起手,選定了一個差不多的角度,從德曼肩上一箭射了出去。
「獅鷲很難養嗎?」克雷恩好奇地問。
「好了好了,交給我吧。」德曼動了動還有些麻木的手臂,連忙搶過韁繩,到這種高度萬一再出岔子,那他們的小命可就全看波亞迪蘭的皮具質量了。
他不敢與自己那不能殺人的奇妙體質賭博,所以他的目標,是那兩隻巨鷹的眼睛。
迸裂的血紅光芒帶起澎湃的氣浪,高大的樹木突然脆弱的好像放久了的草紙,在氣浪中轟然碎裂倒下,十幾個身影在爆炸中向後飛出,痛呼著摔倒在地。
「難怪他們拚命催促達爾士出兵,」德曼用腳翻開一具法師的屍體,從袍子胸前的圖案來看,應該是瑪杜蘭第二法師團所屬,「這邊的指揮官已經急成這樣了。」
「誤會?」
「你又殺不了人,該怎麼掩護我?」德曼笑著走進林中,小聲說,「把出現的敵人都射殘廢嗎?」
「看來那些濃煙其實就是陷阱。」德曼無奈地說,「只可惜龜縮的偵察兵們估計都接到命令沒出動,只來了一個不知內情熱血上頭的傻女人。」
一定要命中啊!在心裏吶喊出這一句,他凝視著橫置弓身上閃亮的箭簇,鬆開了手指。
而最糟糕的是,一般需要出動巨鷹這種昂貴的空中坐騎的情況下,任何部隊都不會不捨得布置與其相稱的精英士兵。
一衝出樹林,德曼就高聲叫道:「上獅鷲,起飛!這裏還有伏兵!」
果然,和德曼猜測的一樣,冒出濃煙的大片空地,正是附近的伐木場被襲擊的結果,堆放的木料幾乎沒有被運走多少,而是連著守備在此的士兵屍體一起,成為了大火的燃料。
「巨鷹呢?」
「原來是血腥味……」德曼的笑容斂去,操控獅鷲跟隨著另一隻繞圈,看著下方被茂密枝葉幾乎完全掩蓋的地面。
德曼卻好像沒看見一樣一招破甲箭射了出去。
獅鷲畢竟只是低階魔獸,可以養殖的品種戰鬥力著實強不到哪兒去,為了最大化騎乘效率,大多數地區的養殖者都會選用幾代篩選下來的幾乎沒有魔力的品種,以換取更強大的力量和耐久。
女偵察兵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后,指揮獅鷲降落在空地中央,看樣子已經把搜集情報的優先權擺在了最高。
「克雷恩,控好獅鷲,別讓它亂晃!」德曼眼見另一隻巨鷹上的法師舉起的法杖周圍已在盤旋綠色的微光,一把把韁繩塞到克雷恩手裡,順勢奪過了他手上的遺迹庇佑之弓,冷笑著說,「這就算是我給波亞迪蘭帶的見面禮吧。」
這一刻,他展現出了屬於焚語者的可怕控制力——那三支箭,竟然用上了不同的戰技。
女偵察兵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很是發愁的嘆了口氣。
再往前探索,瑪杜蘭一方的犧牲也多了起來,後勤隊的防衛並不算單薄,雙方甚至各付出了兩名法師的代價。單純從培養效率上講,這起碼相當於損失了上百步兵。
德曼笑了笑,似乎還想開口安慰她兩句,但話還沒冒出嘴邊,他的表情突然一凜,大喊:「你們往前飛!快!庫萊亞,把你的弓拿在手裡!」
德曼調整了一下獅鷲,說:「不隨便降落的話,就算有敵人也應該能輕鬆逃掉。瑪杜蘭這種實力的國家,坐騎的數量應該不至於奢侈到在這種地方隨隨便便組織一場空中打擊。」
不需要過多的說明,斜著身體探頭下望的克雷恩一樣清楚地看到了,交錯樹枝間的空隙里能瞥見的碎片般景象——縱橫倒伏的屍體與粘稠未乾的血泊。
「那是什麼?」已經重新搭好箭的克雷恩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出手。
彷彿體會到了他的擔憂和猶豫,德曼大聲說:「想怎麼做,就大胆的干吧!難道還會hetubook•com•com比摔死更糟糕嗎?」
「八成可能是伐木場的存貨。偷襲的部隊帶不走,燒掉也很合理。」德曼沉吟著說,「不過在波亞迪蘭境內,還燒得這麼挑釁,除了示威之外,應該還想對過來偵察的傢伙做點什麼。」
只可惜剩下的三道風刃還是成功突圍而來,德曼不得不扭身挺背,鼓盪鬥氣強行接下其中兩道,衣衫開裂,留下兩條血淋林的傷口。
幸好專註于韁繩的克雷恩沒功夫關注身後發生了什麼,否則,以他的戰鬥經驗,恐怕會盲目試圖調整獅鷲的高度進行徒勞的躲避。
只是他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是否足夠同時操控四支誘導箭。
強·風刃投入了那法師不少魔力,飛出的月牙波動數量足足提升到了十幾個,配合聲勢逼人的兩支穿刺箭,絕不是光靠連射可以解決。
即使現在的高度不足以摔死那些騎手,但至少眼前的麻煩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女偵察兵的臉色頓時變得沒有一絲血色,她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輸地說:「我已經說了,讓您二位先走。辛迪莉小姐我會保護好的。」
結果看到歪歪扭扭不情不願飛上來的獅鷲后,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克雷恩緊張的按照指令操作,在德曼的幫助下,獅鷲總算是平穩飛上了高空,而早就飛遠的女偵察兵不得不繞了個圈子回來看看他們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轉過身,視野里的敵人正在飛快的變大。馬上,就要進入他的射程。而且,湍流之壁已經消失。
剩下一道則擊中了獅鷲的屁股,甩動的尾巴被削斷一截同時,臀后還被開了一道猙獰橫傷,可以說極大地拓寬了排泄口的面積。
剛剛離開地面幾米,德曼就慌忙連聲指點:「別勒那麼緊!輕輕提一下就好!」
說著,他雙手一撐,就這麼踩在鞍橋上,猛地站了起來。
德曼飛快的從克雷恩背後的箭袋裡抽了一支火精靈的箭,夾在兩支他的普通箭矢之中,接著眼中紅色光芒猛然一閃,同時將三支箭一起射了出去。
受傷的獅鷲馬上就不再聽從克雷恩的糟糕操控,狂躁的自行轉向,往女偵察兵那邊飛去,身體也開始劇烈的上下晃動,不再考慮騎手是否感覺顛簸。
德曼之前說錯了,被這樣的攻擊正面命中的個體,同伴根本不需要去撿屍體的碎片,明明連骨灰都搜集不到多少。
德曼雙腿一夾,連忙安撫說:「嘿,我就是打個通俗易懂的比方。」
「還算是個理智的女人。」德曼淡淡地稱讚了一句,「不過她能更理智一點的話,就該直接飛走。」
兩個獅鷲騎手的喪命讓瑪杜蘭的空中小隊稍微放緩了一下速度,但只是猶豫了一下,就馬上又追擊過來。
比如,一名騎手與一個神射手、一個優秀法師的基本組合。
他們的陣型後方,一個法師飛快的舉起手中的法杖,杖頭的晶石猛然散發出幽幽的綠光,儲存在其中的魔法瞬間釋放在頂頭獅鷲之前,風元素化作迅疾的氣流,壓縮盤旋在一片區域之中,形成緻密的氣流護盾。
沉默並不影響預存魔法的激發,那個法師接住法杖就是一揮,強·風刃呼嘯而出。
追擊的那兩支準確無誤的刺入巨鷹的眼中,繞行的雖然有一支偏開少許刺入到巨鷹的翅根,但另一支還是深深鑽入了它的眼窩。
「等等!別再繼續提了,獅鷲是會倒飛的!我可不想頭朝下!」
不需要多少見識,也能判斷出德曼這樣的強者一旦回到地面,就絕對不是這麼幾個精兵可以對付的了。
克雷恩把所有的希望都凝聚在這一擊上,他張開弓,要用的鬥氣與魔力艱難地在小臂和手腕之間分成均勻的四份。
德曼嗯了一聲,卻並沒有回頭的意思,「去獅鷲那邊。和伏兵作戰,光憑咱們太單薄了。」
「解決一點算一點,別想那麼多!」德曼猛地一扯韁繩,腳蹬用力別住獅鷲的前腿,獅鷲有些不滿的尖叫一聲,強行在空中轉了近乎直角的一個彎,「出手!」
四支誘導箭拖曳著紅色的微光,從對面剩下的那隻獅鷲兩側飛過,直取兩隻巨鷹黃色的眼珠。
克雷恩看著火堆邊緣被燒得焦黑的屍體,從還沒被燒到的靴子來看,那些應該只是尋常的伐木工而已,難過的情緒不由得在心中升騰,和-圖-書他想說什麼,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能緩解喉頭那好似堵了一塊的感覺。
雙目中箭的巨鷹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帶著背上的騎手斜向墜落下去,另一隻巨鷹雖然還殘存一點生命力,但重傷瀕死的情況下,也負載不動背上的重量,迅速滑落。
女偵察兵猶豫了一下,果斷的打消了在這附近降落的念頭,向著濃煙升起的林外空地飛去。
德曼點了點頭,「隨便換誰在那邊指揮,這麼猜測都合情合理。而且,按照水精靈女王執政千年以來的穩定態勢,整個艾爾法斯聯邦向人類國度大舉侵略的可能性很低,他們多半會判斷這是激進派火精靈的私密行動。」
「至於其他那些五花八門的民用魔獸,」德曼很不屑地說,「連適合的作戰功能都還沒開發出來。」
那三隻獅鷲應該也是為了伏擊而準備,特地選用了性情溫順但力量稍差的白羽獅鷲,方便騎手用背上的弓發動攻擊。
「那過去豈不是很危險?」克雷恩驚訝地說。
「逃是逃不掉了,對方的速度比咱們至少快一半。」克雷恩深呼吸了兩次,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側身從德曼的肋下探了出去,「我用深紅流星爆他們一下怎麼樣?」
克雷恩撓了撓面頰,「只有他們兩個的話,不是很危險嗎。那邊畢竟是瑪杜蘭進犯的方向。」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邊默默計算獅鷲飛行起伏間的短暫平穩,一邊取出四支箭夾在指間。
而當中那支爆裂箭,雖然是深紅流星的對應低階,爆炸也不可控制,但與最前的風刃撞擊之後,還是恰到好處地造成了一陣猛烈的氣浪,擋下了大多數風刃。
「不,那樣沒用。」德曼立刻否定了這個提議,「飛行騎手都是固定在坐騎身上的,而且今天是風臨日,深紅流星不夠快,他們很容易散開躲過去。」
「這下可麻煩了,」一邊拚命讓獅鷲降低高度,德曼一邊苦笑著說,「我還真沒想到不長翅膀會這麼要命。」
克雷恩若有所思地說:「這麼看,當年大量的魔獸湧入特拉埃爾大陸,好像也不完全是壞事啊……」
那獅鷲尖銳的叫了一聲,雙翼猛地揮了幾下,突然一張長喙,綠光閃動,兩道月牙狀的風刃竟然徑直飛了出來!
左右兩支穿刺箭正面迎上飛來的箭枝,鬥氣的巨大差距下,輕而易舉的把射來的箭劈成數片,並順著那方向直接射入到兩個騎手的胸口。
「你怎麼了?」克雷恩剛說出口,就發現自己真是問了一個蠢問題,他可是不久前才親自體會過那一招戰技施展后的感受。
德曼臉色微變,連忙鬆開韁繩藉著側身便利,錚錚兩箭射出,把風刃在半途攔下,緊接著連忙抄回韁繩,有些生氣地說:「瑪杜蘭的打算可開始得夠早,竟然連保留魔力的獅鷲都養殖出來了。」
一隻巨鷹尖鳴一聲,雙翼一擺側傾閃開。而另一隻巨鷹卻張開鷹喙,魔法風刃生成的綠色波動迎著箭矢飛出。
「看起來不光是伐木場。」德曼皺起眉心,讓獅鷲從樹梢上低空掠過,「波亞迪蘭的後勤隊伍可能也被襲擊了。瑪杜蘭的行動方式還真是大胆。突襲到這麼深入的地方,這是對自己的情報機構有多大的信心吶。」
「瑪杜蘭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德曼有些惱火地說,「這種陣仗竟然不拿去攻城。」
離濃煙冒起的地方還有差不多一里多,但女偵察兵立刻指揮獅鷲進入了盤旋狀態,開始在林地的上方向下觀察。
德曼握緊輕合金弓,向那邊走了過去,「庫萊亞,咱們去看看。讓女士們待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好了。」他還不忘回頭沖女偵察兵擠了擠眼,「可愛的小妞,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德曼哈哈笑了起來,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得知道,臭屎還能拿來當肥料呢。」
德曼拍了拍克雷恩,打手勢示意返回,小聲說:「你不是說追你的那些火精靈在希塔和瑪杜蘭的先鋒部隊打了一場嗎。那裡已經被波亞迪蘭戰略放棄,所以一定會被瑪杜蘭控制,他們分析戰場之後,多半會誤會一件事。」
德曼無奈的跟了過去,一落到地上,他就故意做出非常不滿的表情,用近乎斥罵的口氣說:「我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職責是護送我們兩個到達波亞拉。臨時轉往這麼危險的地方,你想讓瑪m•hetubook.com•com杜蘭的部隊再一次用屠殺來阻止艾爾法斯聯邦的外交努力嗎?」
克雷恩鬆了口氣,正要抽箭開弓瞄向最後一隻獅鷲,頭顱中突然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他全神貫注分散意識的行為激發了什麼震蕩,一股麻痹感不可思議的流遍全身,他的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倒下。
背後的氣息開始迅速的追趕過來,克雷恩連忙調勻鬥氣,跟著德曼的腳步疾速沖回伐木場那邊。
克雷恩有些惱火的捏了捏拳頭,自嘲說:「讓瑪杜蘭多養幾個傷號,損失也算更大吧。」
克雷恩這兩天剛剛在德曼的點撥下進入了嶄新的世界,一腔熱血都在蠢蠢欲動,以至於誤會了德曼的意思,傻呵呵的問了句:「那兩個女士也增加不了多少戰鬥力吧?」
完全沒想到這種距離下弓箭還能射出這樣的弧線,馬上就要施法完成的法師猝不及防,身體被固定在巨鷹上的結果就是連閃避的動作也無法做出,慘叫一聲,被直接貫穿了心窩。
短短的幾秒,在他心中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德曼笑著給他後腦來了一巴掌,腳下小跑起來,「犯什麼傻,上獅鷲,撤退。」
「這樣一來,需要擔心南線安危的情況下,瑪杜蘭會變得焦急就可以理解了。」他把掛在脖子上的護目鏡轉動到後面,飛快地說,「火精靈的領土雖然離這邊很遠,但要是王立警備軍這種精英化的部隊從南部突襲進來搞破壞,瑪杜蘭一樣會十分難過。這倒不是壞事,他們能多把警戒心往南線放一放,大公就更容易得手。」
所有的動作,連針鼻大小的誤差也不能有。
「果然是後勤隊伍被偷襲了。這應該是運往要塞的物資,冒這麼大風險出兵攔截,難道要展開強攻嗎?」德曼皺了皺眉,「瑪杜蘭的行動比想象中激進太多。到底什麼事讓他們這麼著急?」
瑪杜蘭如果連獅鷲都悄悄換成這樣,侵略性還真是一覽無餘。而且,至少從七年前剛瓜分完希塔嘉德時候就已經開始籌備。
三支閃動著紅光的破甲箭一穿過那片扭曲的氣壁,就像被無形的手掌撥動了一下,歪到其他方向。
沖在最前的獅鷲騎手毫不猶豫向側方閃避,但火元素的光芒一閃,本該直線墜下的箭矢驟然偏折了一個奇妙的角度,釘入那隻獅鷲的後腿。
「你不來,我上了獅鷲也飛不走。」克雷恩想了想,還是跟在了德曼身後,「我還是幫你掩護吧。」
這兩天刻意訓練的緣故,他漸漸習慣了隨時保持對四周情況的感知,在這樣的情況下轉為專註的投入精力,能感知的範圍果然比之前大了一些,成效非常明顯。
克雷恩死死盯著四支箭,精神在這一刻分裂並專註到了極限,每一支箭都恨不得生出一個意識去操控,這邊大幅調動兩支的方向追擊,那邊全力操控兩支分別向兩邊繞行希望躲開風刃。
這種高速行進的狀態下,鎖定射擊根本施展不出,他能依賴的,依舊是可以稍微改變方向的誘導箭。
這條路是波亞拉和邊境要塞之間的隱秘連線,波亞迪蘭方會出動比較精英化的小隊護送是不用偵察就可以料想到的事,瑪杜蘭在這種情況下強行偷襲,心態的焦躁實在過於明顯。
「這畢竟是魔獸,不是馬。」德曼把獅鷲調整平穩后,鬆了口氣,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女偵察兵,大聲說,「我幫你確認了,你們往邊境要塞去的後勤部隊被瑪杜蘭突襲,全軍覆沒。你按這個報告就是。」
德曼扭身看了一眼遠處的雨雲,那種即將擴散到身邊的威懾感的確減弱了許多,差不多快要到達風雨的邊界,「好,反正你也不捨得把小狐狸丟在這裏。」
鬥氣包裹的箭矢以可怕的精確度擦著湍流之壁的上沿飛過,刻意控制了箭簇上鬥氣的分量,越過湍流之壁后,破甲箭立刻下墜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弧度。
察覺到德曼語速不自然的提高,克雷恩正想開口詢問,感知範圍中就突然出現了好幾個移動的氣息源,他忍不住脫口而出:「有敵人!」
結果也很快反饋回來,克雷恩緊鎖眉頭,緩緩說:「空地上除了咱們,再沒有一個活人。森林里倒是還有微弱的氣息,馬上就要消失。」
「只是禁閉,不打算打屁股了嗎?」克雷恩忍不住開了句玩笑,想緩解一下略顯緊張的氣氛。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