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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的本能警示出這一箭有多麼危險。暗天使四翼連扇，一串黑球浮現在火龍之牙的前方，崩裂出無數碎渣，試圖削減那戰技的威力。

「我剛才就說了，別做夢。」克雷恩坐在地上，手裡的弓幾乎燃燒起來，隨著弓弦顫動，魔箭之雨從天而降，無數通紅的元素箭矢把暗天使直接籠罩在內，被擊落的黑羽轉眼就被燒成四散的火星。

艾莉雙手張開擋在姐姐的身前，無數晶亮的絲線編織成繭殼一樣的護罩，把所有的傷害全部抵擋吸收。

魔法結束后暴露在眾人眼前的絕望之歌姐妹，已經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防護。

隨著另一道更加高亢悅耳的歌聲響起，瑪莉的身影一瞬間就閃到了妹妹的身前，雙臂變化出的皮質巨刃呼的一聲戳向暗天使的胸膛。

沒有憤怒和激動，像個戰鬥傀儡一樣的暗天使揮舞著大劍抵擋著摻雜了大量紅光的魔箭之雨，暗元素凝集而成的劍鋒迅速在同等級的攻擊下消磨，逸散出一片片黑點，融入周圍的黑霧之中。

只可惜，就在那一拳揮出的時候，艾莉的歌聲，抵達了終點。

米洛點了點頭，飛快向跟來的幫手們交代了幾句。

「我習慣一個個來而已。安心排隊去吧。」瑪莉唇角微微一勾，左臂揮砍，數道氣刃斬準確無誤的將元素箭全部抵消，同時沒有半點減速的衝到了暗天使身邊，右臂揮下，巨刃毫不猶豫砍向黑盔下的脖子。

「還沒有烤熟啊，垃圾拼湊起來的肉，倒是比想象中還要結實些。那……這樣如何？」克雷恩停在半空，趁著烈焰燒灼干擾著暗天使的感官，凶暴的魔力迅速聚集在箭尖。

「歡迎，不過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和這傢伙溝通，用你們垃圾共有的肢體語言嗎？」瑪莉毫不留情地嘲諷著，言語間充滿了過於積極的挑釁。

光繭的中心，展開雙翼的艾莉周圍飄滿了黑色的羽毛，旋轉著形成了結界一樣的障壁，把她們姐妹嚴密地保護在內。

蟲肉的香味飄到四周，昏迷不醒的塔布蕾絲蠕動了一下嘴巴，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瓣，肚子里咕嚕嚕一串響。

火元素凝成的紅光速度遠比飛行的戰技要快，搶在前面抵消了暗元素球的能量，為自己的攻擊掃清了道路。

暗天使抬起手，四五個黑球從他的身前浮現，晃動著對準了克雷恩空中的身體。

克雷恩冷笑一聲，揉了揉灼痛剛剛消除的手臂，又是一記深紅流星射了進去。

炎燒焚盡！

那幾個祭司和水系法師確認傷員起碼不會有性命之憂后，立刻聽從命令暫時放棄了治療，集中精力把各式各樣的輔助魔法丟給激戰的克雷恩。

意識到暗天使正在變得越來越難纏，克雷恩擦了擦唇角的血，決定節約殘留的能量，撤掉了帶著他飛行的火元素，準備在地面和對手作戰。

焦土上的殘渣很快被燒成厚厚一層細膩的灰，暗牙掘地蟲的巨大屍體都在不斷升溫的火焰波及下滋滋流出了油。

「你自己不就長著兩隻嗎。」克雷恩譏誚地喊道，和話音一同衝過去的，還有一招凝聚著異樣紅光的焰刺·火龍之牙。

「翅膀做得還挺逼真。」瑪莉翻身落地，一腳踩在掉落的羽翼上，趁著歌聲的間隙說，「我可以考慮帶一隻回去留念。」

「老頭，你不是說過不來的嗎？」克雷恩向上飛起躲開兩道來不及硬碰抵消的烏光，右手一擺，兩顆巨大的火球滾滾砸向暗天使，倒還有餘力說話。

米洛楞了一下，跟著低下頭，咬緊了牙關，面頰的肌肉，不住地微微跳動。

但艾莉的歌聲並沒有中斷。

沒想到，暗天使在這短短的一剎那做出的決定，竟然是正面抗下這凌厲的一擊，繼續把魔法施放完畢。

要是比較攻擊型技巧的種類，火系可以把暗系吊起來正反抽打三天。像是在炫耀一樣，沒等火球擊中，克雷恩就一邊圍繞暗天使飛行，一邊伴隨著狂妄自大的挑釁，接二連三的施放和-圖-書出各種各樣花里胡哨的魔法與遠程戰技。

勢均力敵的戰鬥當然不容許這種程度的分心，暗天使緊追而來，大劍破風砍下，以遠勝很多單手劍，幾乎可以和匕首媲美的速度擊中克雷恩的頸側。

四散的火星中，克雷恩亢奮地大笑起來，對著下面喊道：「還站著的，把那些礙事的傷號搬遠些，別妨礙我活動筋骨！」

他的手向下一抓，地面上的魔龍甲騰空而起，再次落入他的掌控。

「很好，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怒氣。」克雷恩狠狠一拳砸開一道射向他面門的烏光，冷笑著說，「等我收拾了那個自以為是尼格拉爾的廢物，就來好好對付你們。我本來對那個女劍聖的興趣更大，不過現在，我只想狠狠打你們兩個的屁股。」

一串燃燒的光箭斜拋射入升騰的黑煙之中，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猛然張開，把周圍的東西盡數捲入到中心。

一向面無表情的艾莉，鼻尖上竟然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別做夢了。你連我都還沒打倒呢。」克雷恩大笑著張弓射擊，緊接著左手一揮，一圈火球圍繞在紅光閃爍的箭矢旁氣勢洶洶的飛向對手。

原本能準確覆蓋住姐妹兩個的焰刺·流星爆擊，頓時變成了會被艾莉單獨承接下來的情況。

羽翼捲曲，硬生生抗下這一擊。可巨刃的殺傷實在過強，儘管暗天使貼地后飛勉強化解了大半衝擊，那一隻僅剩一半的羽翼還是被斬落在地，轉眼變回蒼白。

火龍之牙狠狠咬在暗天使的胸膛，拖曳著晃動的尾焰，將他直接打向地面，砸出一個方圓近五米的土坑。

沒有艾莉幫忙的情況下，瑪莉連躲避的動作都顯得有些笨拙，發現難以閃開后，她巨刃一揮，硬生生正面砍在箭上，火光迸裂，灼熱的氣流立刻裹住了她的身軀，把她捲起帶飛，拋出近十米遠。

暗天使似乎嘗到了接近戰的甜頭，馬上也緊跟著俯衝下來，無數黑球旋轉著聚集到他手中，形成一把黑沉沉的雙手大劍。

「既不能說話，也不能慘叫，除了強，你什麼都沒有。真不能算是個好對手。」克雷恩斜著眼睛看向暗天使顫動的身軀，「也對，我就不該對垃圾拼成的假貨抱多大期待。我唯一該感謝你的，就是給了我再次透口氣的機會。這樣的機會能多來幾次，我就不用再受這個窩囊廢的氣了。」

能夠自如轉向後，她馬上向艾莉那邊斜掠出去，躲開克雷恩鍥而不捨的後續射擊，唱完那一句歌詞，大聲說：「艾莉，先出來幫忙！」

星河湮滅的反噬下，暗天使一段時間內無法再使用任何技能，只有一振羽翼，越過倒在地上的克雷恩，弧線飛身撲去，高高舉起了那把暗元素大劍。

暗天使大劍交錯砍出，暗霧破開紅網，激發出猛烈的氣浪。

瑪莉沒有半點動氣的樣子，悠閑地說：「我早就發覺你並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天使，不在我宣誓要消滅的對象中。我犯不著用盡全力狗追兔子一樣跑。」

「瑪莉，這是我妹妹艾莉。」瑪莉微笑著走到人群前方，站定在最靠近戰鬥區域的地方，抬起頭，充滿懷念地說，「艾莉，咱們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場面了？」

對疑惑的光之子們示意不要多問之後，范特姆退到米洛身邊，低聲交代了幾句。

「不必了，我不習慣多餘的幫手。」瑪莉摘下頭頸上奢華的首飾，隨手拋在地上，一把扯掉身上的禮服，「我會先幹掉那個破肉娃娃，再來解決你。艾莉，準備上了。」

「你的身體都已經是破爛了，就安心在那邊看著吧。」克雷恩譏誚地一笑，看到爆裂的火焰把暗天使的身影吞噬，雙手一晃，火元素化作翅膀一樣的形狀，帶著他往那邊衝去，「這個東拼西湊的冒牌貨，就交給我來收拾！」

他把魔龍甲隨隨便便的往前一丟，扔在和暗天使之間的空中，接著抬手張開弓弦，錚的一響，數和_圖_書道熾紅光箭齊射而出，先是穿透了下墜的魔龍甲，接著和黑球轉化成的烏光正面碰撞在一起，引發出一串劇烈的爆炸。

克雷恩的腦袋並沒如她想象中的場景一樣飛落到地上，千鈞一髮的最後，一層刺眼的紅光死死抗住了砍下的漆黑劍鋒。

夜幕一樣的深邃黑暗，在火光燃氣的同時再次籠罩在這片土地上，無數暗爆術瞬間炸裂。

可當魔箭之雨結束，暗天使依然沒有理會克雷恩，把手上殘存無幾的大劍丟開，握緊拳頭拉近了和艾莉之間最後的距離。

暗天使挺身站起，雙手一抓一甩，殘破的暗元素大劍飛來扔出，攔截向半空中一時難以控制身體的瑪莉。

「那麼……就再欣賞一會兒吧。」

他迅速向後撤開，脖子上出現一道鮮明的傷口。他摸了一把，皺緊了眉，「這脆弱的軀體，還真是對得起垃圾這個稱呼。」

「看來你們不光是慢，還瞎。」克雷恩舉起左手，火元素直接在他掌中凝化出一面巨大的盾牌，正面擋住了暗天使放來的無數黑色影矛，「說起來，你們不是墮天使嗎，可看起來似乎面生得很啊，還是天使的時候，難道是連我都沒有拜見過的小角色？」

周圍已經瀕臨消散的黑霧也在這時集中到暗天使的雙手，飛快凝聚出一個深淵般的黑色漩渦。

琳迪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後背一陣發緊，瑪莎更是情不自禁地亮出了鋒利的犬齒。

那纏繞縱橫的光絲構成的巨繭，終於被扯爛消失。

瑪莉冷冷瞥了他一眼，雙翼拍動，猛地離開地面，向著暗天使那邊急撲而去。

「很久沒遇上這麼強的對手，來痛快地玩一玩吧。」同樣展開一雙黑翼，瑪莉微笑著把雙手在胸前交握，以祈禱的姿勢單膝跪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單純看這驚人的防禦能力，恐怕已經超過了此刻正在激斗的兩位。

克雷恩抬手蹭了蹭鼻子，很不屑地說：「算你運氣好，要不是最近我把太多精力用在留信號的事上，這一下起碼能燒黑你大半邊。」

「好歹，這也是神話時代天使的榮光在這世上最後的投影。」范特姆拄著法杖，讚歎地說，「在這基礎上，我也許能想象得出，上古諸神繁盛的時候，那些戰爭的壯烈。」

一個戒律騎士正要抬頭詢問什麼，卻被另一個同伴拉住，低聲溝通了兩句后，光之子們迅速散開，把地上四散的傷員搬離戰場。

短短几分鐘的黑幕中，克雷恩先後張開了四層火元素形成的護罩。但不知道是因為水臨日的影響，還是實力上確實已經達不到那樣的水平，所有的護罩都被迅速摧毀，密集的衝擊至少有十幾下結結實實地擊中了他。

瑪莉並沒有受傷。

不過他鋌而走險的目的，卻是為了阻止暗天使向那個光繭施加的攻擊。

瑪莉嘹亮的歌聲中，艾莉的身影突然加速，猶如一道劃過天空的黑色閃電，轉瞬就趕到了姐姐身邊，火元素與暗元素的交錯光柱，就這樣被她雙臂的皮盾一道道抵擋下來。

暗天使並沒有產生出足夠進行複雜思考的智慧，對他此刻的戰鬥本能來說，那個光繭中的氣息，比面前的紅髮對手還要難以對付，這個判斷，已經足夠讓他把目標果斷的轉移。

「誰知道。」瑪莎紮緊肩頭的繃帶，呲牙咧嘴地回答，「咱們現在還能做的，恐怕也只有祈禱了。」

暗天使四翼齊展，繁星一樣密集的黑點猶如烏雲，直接籠罩在克雷恩頭頂上方。

琳迪臉色霎時一片蒼白，幾乎再次暈厥過去。

這一下分心，被戰鬥得越發熟練的暗天使抓住了機會，一個弧線衝刺，驟然拉近到幾乎貼身的距離，黑翼一張，狠狠砸在他的肩頭，把他直接打落下去。

克雷恩平伸左手，挑釁一樣的勾了勾指頭，同時下垂的右手狠狠一屈，地上掉落的弓和魔龍甲一起被紅光捲起，落在他的掌中。

「你們兩個在垃圾中的確算是很強的和圖書。」瑪莉打開手裡的小香扇，像是正在大劇院里欣賞表演的貴婦一樣，笑著說，「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不介意你們兩個多打一會兒。」

暗天使左手上揚，三個暗爆術在閃耀的紅色箭矢周圍同時爆裂，把深紅流星攔截在半途。

「是，姐姐大人。」艾莉緊跟在瑪莉身後站定，一雙巨大的黑翼撐破了她身上的侍女服，招搖地晃動在兩人的影子上方。

「哪個傢伙？誰？」伊蕾娜立刻扭過頭，忍著身上的劇痛追問。

「就憑一個縫合怪和一個轉世失敗的怪胎？老頭子，你的見識要是有你的鬍子那麼長就好了。」一個充滿嘲弄的女聲從他們後方響起。

但承載於其上的魔力，已經有充分的機會釋放。

克雷恩揉著胳膊站了起來，往旁邊啐了一口滿是血絲的唾沫，微笑著說：「很好，果然是夠格的對手。」

「好吧好吧。反正……我兩千多年前就很想痛扁你一頓了。」瑪莉捏了捏拳頭，向前走了兩步，「可惜那時候我們兩個加起來也打不過你。」

螢火飄動，光絲交織，包圍著那對姐妹，巨大的繭浮現出清晰的輪廓，迅速變得密集起來。

接近尾聲的星河湮滅成功摧毀了那些羽毛中的大半。

「把輔助魔法加給那個火精靈。那是目前唯一取勝的希望。」一個蒼老的聲音提醒著聖光同盟會的光之子們，戒律騎士警戒的回頭，就看到了面色沉重的范特姆，帶著米洛等弟子站在那裡。

遠比烈焰之牆可怕的火光瞬間覆蓋了幾乎整個空地上方，閃爍的紅芒利齒一樣交錯撕咬，黑點排布的烏雲被蒸騰，魔龍甲被撕扯成焦黑的碎片，暗天使也被洶湧的熱浪席捲進去，無數黑羽一霎那就化為飛灰。

范特姆緩緩說：「如果有機會，我會盡全力保住他的性命。他依靠自身的影響毀掉了一套魔龍甲，請相信，我不會對這樣的英雄見死不救，前提……是我能做到。」

「是，姐姐大人。」艾莉手掌一抬，黑色的皮質盾牌出現在她的雙臂，緊接著高舉過頭，向著蕩漾的紅色波紋中心上升過去。

范特姆咳嗽了兩聲，擺手示意弟子們迅速搶救傷員，抬頭回答：「我只是說無法直接參戰，並不是不能來幫你們的忙。」

艾莉低下頭，隨著雙翼高高抬起，彷彿能劃破蒼穹的歌聲陡然響起，灌入每個人的耳中。

大劍揮下，匕首交叉橫欄，黑紅撞擊，頓時引發一陣劇烈的爆炸。

暗天使揮動雙臂，一個又一個的黑球接連出現，但克雷恩也相應地不斷射擊，每一道烏光都被紅色的焰流半空截擊，徹底阻擋下來。

幸好所有傷員都已經撤出到安全距離，即便如此，在治療中睜開雙眼的伊蕾娜與琳迪還是一起驚呆在原地，抓過一件袍子遮住身體的瑪莎也驚愕地微微張開了嘴巴，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熱氣，輕聲說：「他……把那傢伙放出來了。」

暗天使也注意到施法難以順利完成，殘存的生命力也不允許他再次硬撐著進行到結束，只得向後飛出同時，雙手揮出十幾個散落黑球，漂浮著迎向瑪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鬼話。」克雷恩有些暴躁地罵了一句，「老不死的瘋婆子。」

瑪莉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我們可不只是見過你，啊……不，確切點說，我們見過的，是真正的火天使弗拉米爾，他身上每一處的樣子我們姐妹都看過，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一段愉快的回憶，可惜，裝在罐子里才得以保存的碎片恐怕不會記得這種事了。你不過是被打了包不小心帶來的垃圾而已。我沒興趣聽一堆垃圾叫囂，趕快打你的吧。被丟棄的自大狂，對上拼拼湊湊的充數陰沉鬼，也算是同等級的對手了。」

艾莉徑直浮上高空，自顧自裹入另一個小一些的光繭之中，柔和的波動開始在她周圍回蕩。

「可……可是克雷恩還在裏面啊！」琳迪幾乎是帶著哭腔喊了出來，「那身體現和_圖_書在不受他控制，他……他要被三個強大的怪物圍攻了。」

「二對二，看上去很公平啊。」克雷恩瞅准兩個身影快速接近的架勢，弓弦一扯，赤紅的波動在她們上方一圈圈水紋般擴散。

艾莉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如平常一樣回答：「是，姐姐大人。」

艾莉沉默了幾秒，說：「以同等級的戰鬥計算，已有七百四十三年了，姐姐大人。」

「想當我不存在？」克雷恩舉弓拉弦，元素箭連射數下，呼嘯而去。

「是，姐姐大人。」

「我說的垃圾，可是你啊。自以為是弗拉米爾的蠢蛋。」烈焰之牆的火焰消退後，飄散的黑煙下露出瑪莉毫髮無傷的身影。

克雷恩的力量消耗了不少，但隨著鬥志的高漲，反而又扳回了幾成局面，依靠搏命一樣的打法，把一記深紅流星直接近距離轟在了暗天使的下巴上。

看著紛飛的焦黑泥土，瑪莉小聲說道：「雖然不是目標，但既然看到了，乾脆就順便收拾一下好了。等他們打得差不多，咱們就準備出手吧。」

這次，已經殘破不堪的風暴之壁，徹底化作碎片，崩壞在洶湧的氣浪中。

「是，姐姐大人。」還沒恢復到巔峰的艾莉毫不猶豫地撤去光繭，飛向瑪莉。

「弗……另一個克雷恩，竟然這麼強嗎？」這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這樣難以置信的戰鬥，琳迪連身上的痛楚都險些忘記，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他們根本無法插手的戰場。

「艾莉，看起來咱們沒有保留實力的餘地了。」瑪莉雙刃交錯，猛然轉向衝著暗天使飛去。

火焰散盡，接連受創的魔龍甲徹底喪失了生機，灰飛煙滅。但蜷縮在羽翼中的暗天使，抖落掉身上焦炭般的一層外皮后，就再次發動了攻擊。

再強的防護，于這樣的攻擊下也不可能毫髮無傷，艾莉那一對盾牌被貫穿的千瘡百孔，泛著紫光的血，從她手臂裸|露的雪白肌膚上一股股流下。

克雷恩側身躲過一道烏光，迅速爬升幾米躲開了腳下突然出現的黑色漩渦，大聲說：「不用給我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法術，沒這點提升，我一樣能收拾了這個廢物！」

他抬起手，直接跳過了克雷恩的位置，把數十個暗爆術一口氣集中施放在光繭上。

迸發的紅光立刻把黑色漩渦肢解成崩裂的碎片，暗天使不得不向上極速爬升，才勉強躲開強烈到令大地都微微顫抖的爆炸。

「現在也一樣！」克雷恩大笑著后跳躲開暗天使的追擊，凌空一翻，兩把匕首再次丟出，順勢左手虛抓，重新把弓召到手中，「加上這個冒牌貨都可以。」

暗天使回臂一擋，澎湃的力量從刃尖轟然爆發，竟把他的身軀直接打出了數十米遠，在地上接連摔彈了三四下，才一頭扎進一個殘留的土坑。

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掃到了邊上的絕望之歌姐妹，雙眼微微一眯，冷笑著說：「你們兩個總算到了啊，這麼多天才追過來，慢的和豬一樣。真是讓我失望。」

「以為不拉開距離我就收拾不了你了嗎！」克雷恩低喝一聲，丟開弓箭，雙手一握，紅芒迸射，變出兩把彷彿正在燃燒的銳利匕首。

「也嘗嘗我的深紅流星吧！」克雷恩的神情隨著攻擊的次數顯得越發興奮，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支箭，摻雜在紅光中射了過去。

范特姆嘆了口氣，輕聲說：「這已經不是凡人該參与的戰鬥。不要說米洛，就是伊蕾娜現在毫髮無傷，也不可能幫得上那之中的任何一個。被那個旋渦捲入的生命，只會徒勞的粉身碎骨而已。」

「就憑你們兩個口無遮攔的臭女人嗎？」克雷恩雙匕連划，紅光幻化成網，兜頭罩向暗天使。

光靠飛行的能力無法緊急轉彎，防守水平接近於零的瑪莉狠狠揮動手臂，曲調猛然拔高，靠著砍在地面的巨刃反彈之力向上斜飛而起，勉強躲過那一下投擲。

戰局轉瞬間變成頗為奇妙的情況，本能把瑪莉列為最優先目標的暗天使，與和圖書急著和瑪莉交手的克雷恩無意開始了以二打一的配合。

但艾莉的歌聲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整個光繭也沒有出現任何破損。

「呵，除了打屁股，我現在開始有點想和你們打一架了。」克雷恩眼中的亢奮更加濃烈，明明戰局正在轉向劣勢，他卻好似感受不到一樣，一副準備直接向那姐妹兩個出手的樣子。

這時，他的身體一震，猛地蜷縮了一下，然後，有些惱火地盯著自己的胸膛，自言自語一樣地說：「我知道！你別再啰啰嗦嗦的！」

「聽起來我似乎該和這個黑翅膀的混球商量一下，能不能先聯手把你們幹掉。」克雷恩冷哼一聲，雙手一揚，兩把元素匕首先後飛出，直插暗天使的頭盔之間。

瑪莉撇了撇嘴，「你果然連這臭毛病也打包一起扔了。也對，芙倫娜爾好像因為一直不習慣這個生過好一陣悶氣。可惜那時候，你還不懂什麼叫對伴侶的尊重。」

「影之釘？你是在瞧不起我嗎？」抬手在身後招出一片火光，把影子轉換了方向，克雷恩在空中一揮手臂，七八個火球拖曳著黑煙飛向暗天使，權作回報。

她雙手化成的巨刃，在燦爛的紫芒纏繞下，狠狠地戳透了暗天使的胸膛。

琳迪被向後拖動的時候，忍不住看向米洛，哀求一樣地說：「米洛，你……你的正義感，就不能讓你去幫幫克雷恩嗎？」

但反噬的靈魂震顫根本無法壓過克雷恩心中洶湧的狂暴，被另一個靈魂主導的軀體完全無視了那種戰慄和痛苦，直接舉弓又是一串連擊。

大範圍的魔法在某一點上的威力遠不如同等級的單體魔法，但相對的，光繭這種體積頗大的目標，也會承受數倍于普通生命的攻擊。

弓弦一松，飛出的箭矢瞬間在空中融化，只留下射擊的軌跡向著目標延伸。

他們會如此戒備，是因為他們都聽得出，那是瑪莉的聲音。

猶如真正火龍展翅降臨，張開血盆大口撕咬過去一樣，彷彿能吞噬一切的焰刺·火龍之牙，徑直撲向了暗天使被濃煙包裹的身影。

「看來我得先滿足一下你了……」克雷恩抬手召回被暗天使橫劍擋開的匕首，扭身劈空一砍，一道烈焰之牆立刻從瑪莉腳下熊熊燃燒起來。

絕望之歌姐妹，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後面，瑪莉依然穿著隨時可以赴宴的奢侈禮服，艾莉仍舊貼身侍女的打扮，影子一樣跟在姐姐身後。

「好啊，直接來吧！」克雷恩的雙眼紅光變得好似燃燒起來，他不退不躲，把魔龍甲向上一拋，周身騰起一片赤霧，「把你們一起幹掉！」

「專心打你的吧。」瑪莉嘲弄地說，「芙倫娜爾那麼美好重要的回憶，弗拉米爾不會捨得放進罐子里陪你這種垃圾的。」

范特姆轉過身，戰場上爆裂的火光把眼前的姐妹兩個映照成奇異的亮紅色，他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輕聲問：「請問兩位女士是？」

三支扭曲出巨大弧線的紅色光箭，精準的貫穿了暗天使背後的黑翼。

大量的黑霧立刻向暗天使的身前聚集，他平伸雙手，旋轉的法陣從他腳下清晰地浮現。

極·星河湮滅！

范特姆的眼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馬上下令：「帶上傷員，全部後撤，至少五十米，快！」

「他還會不會變回來？」多處骨折的琳迪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但徹骨的傷痛，似乎遠不如克雷恩就此消失的可能性讓她感到驚恐。

但克雷恩的另一次攻擊，早已等在那裡。

「你這個膽小鬼，竟然想干擾兩位女士的準備。我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一個側移擋在光繭前面，充滿期待地說，「這麼難得的機會，誰也別想阻止我痛快地打一場。」

克雷恩毫不猶豫地取消這一擊，轉而在箭矢上附著了強烈的紅光，三連射向瑪莉。

「如果你做不到，我們也不知道該求誰了。」瑪莎閉起眼睛，不再去看戰場發生的事情。

但瑪莎警惕地閉緊了嘴，不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