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熾焰之魂

作者:卡列顛
熾焰之魂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八 隕落 第一七三章 著陸!中轉站諾里托

卷八 隕落

第一七三章 著陸!中轉站諾里托

這就是商人,他笑了笑,揮手跟米洛告別,扶著琳迪走上包裹著絲絨的舷梯。
「可沒想到,也許是第一次使用的緣故,法術持續的並不完美,很快就出現了各種奇怪的排斥反應。在小皇帝的強烈要求下,老師只好再次組織了一批人手,進行第二次使用的準備。那一任皇帝陛下,到去世為止,一共請求老師進行了三次魂移之術,來輔佐他完成帝國的築基。從他開始,設置專門的機構經費人員幫助老師進行魂移之術,就成了歷代皇帝陛下都不會忘記的使命,即使是帝國最衰弱的那三次,老師的新軀體備選人,也和皇室成員一起被安排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不行去布告板看看吧,」瑪莎考慮了一下,對克雷恩建議說,「德曼很能打,蘇米雅東西比較齊全,我的鐮鼬之咬還在,咱們帶上蘇米雅,難度不高的小任務應該能輕鬆搞定,賺點路費算了。我不太習慣總靠別人。」
克雷恩微笑著說:「既然你們很小心的保守著這個秘密,那我就不該讓巧合聽到的事情流傳出去。」
克雷恩和其餘人各自入住單間,原本是準備給隨從的空間略顯逼仄,但作為長途旅行,已經遠比大多數交通工具舒適,起碼,能躺下睡覺,睡覺前還能看會兒書。
「伊桑先生目睹了這一切后,默默組織人手進行了一場禁斷的研究,歷時兩年,終於找到了不太穩定但成功率已經足以投入實踐的方法,來選擇性的阻斷靈魂之力與身體的連接。」米洛有些感慨的望著天空,語音變低了少許,「道德不允許他們選擇無辜的實驗體,所以那些禁忌實驗,大都實施在了他們自己身上。為此犧牲生命的,足足有近十位優秀的法師,他們個個都是法師聯盟的中堅力量,其中……甚至包括伊桑先生自己。不知道作為一個頂級的神官,他有沒有看到自己這個結局。」
「反正等也是等,乾脆就去找布告牌看看吧。」克雷恩推開空盤,站了起來,「順便問問酒館在哪兒,去看看有沒有順路的隊伍搭個伴。」
「最後,參与實驗的法師中有兩人獲得了成功,其中較年輕的那個,立刻選擇封閉了靈魂之力的增長,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對肉體強度的鍛煉上去。另一位年長者,則帶著伊桑先生的遺書,去面見了當時已經卧病不起的老師,教授併為他實施了這門新研究出的法術,讓那被疾病困擾的身體,不再削弱老師真正的能量。」
「怎麼算合格?」克雷恩好奇地追問。
「所以,最近幾年之內,米特羅蒂的軀體就將衰老致死,你的靈魂也將走到終點,你現在的身體,將在之後的七八十年裡屬於米特羅蒂,對嗎?」依然不太相信外界流傳的說法竟然就是真相,克雷恩有些沉痛地說,「這轉移靈魂的手段,也是禁術吧?」
不得不說,她很會選,即使周圍的衛兵有幾個吃了暗虧的都已經露出咬牙切齒的神情,最後,依然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貓眼號還要向西繼續趕路,經過克雷恩和塞熙的確認后,飛艇緩緩降落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因為地面並不算平坦,吊艙保持了離開地面半米左右的高度,垂下軟梯供大家離艇。
他們並不認識塞熙,於是,在哨卡直接引發了一場騷亂。
還沒吃飽的塔布蕾絲乖乖地點了點頭,專心致志地繼續對付手裡那根已經咬斷了小半的腿骨。
進艙之前,克雷恩看到米洛把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包交給了那位富翁,看樣子,為了這次旅途成行,米特羅蒂似乎是承諾了什麼具體的好處。
「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是摔倒在女孩身下偷看內褲的樣子。」克雷恩挑了挑眉,向著馬車大步走去。
但事實證明,並不是每個獸靈都能在各種情況下保持野性的警覺,塞熙一路走到他們身邊,那位獸靈哨兵也只是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打了個呵欠。
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米洛一勒韁繩跳下馬來,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樹蔭,「走,去那邊談談吧,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來得及。」
克雷恩盯著和_圖_書米洛的眼鏡,輕聲問:「你……真的心甘情願成為別人的身體嗎?米特羅蒂養育教導了你,你的決定,真的是完全自主做出的嗎?」
這一圈兜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回去的時候,塔布蕾絲早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塞熙倒是已經回來,正滿臉無聊的把玩著新拿到手的法杖。
「那是大牧首的私心貪慾導致的結果。」塞熙斬釘截鐵地說,「真神根本不是那樣的,也絕對不會被這麼輕易打倒!」
「這和那有什麼關係?」看著塞熙不停和克雷恩碰來碰去的手指,琳迪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項研究,是由十賢者中的另一位,霍普萊特·伊桑牽頭進行的。」米洛回憶了一下,講述著那段幾乎不為人知的歷史,「英雄王隕落之後,皇太子年紀還小,並不算穩定的羅特蒂亞,理所當然的出現了建國后第一次致命的危機,那場權力之爭,牽涉到近九成光明戰爭的功臣,那段日子里,皇都羅提利亞幾乎每天都有聲名顯赫的貴族死於非命。」
「好了,你想知道的差不多也都知道了,去吧,你朋友們還等著你呢。」米洛指了指馬車那邊,「我還能自由幾年,你不用搞得跟永別一樣,哪次咱們見面我開始板著臉正經八百的講話,你記得別認錯就好。」
「那當然是禁術,還是法師聯盟除了三大禁咒之外第一批確定的高等級禁術之一。」米洛嘲弄地笑了笑,但平常的浮夸並沒有半點出現的跡象,「可那並不是因為擔心有人會靠那種法術簡單的實現長生不老。當時禁止的原因,一是為了防止有法師藉此強行更換無辜者健康強壯的身體,二是……因為那法術的反噬太過可怕,曾有記錄的使用者中,一百七十六位資深法師,有將近一半在第一次轉換后精神崩潰,三分之一發瘋在第二次轉換后,能順利完成三次以上轉換並保持神智正常的,僅有五個。而在反噬帶來的漫長精神折磨中,再沒有誰肯繼續進行下去。」
「頑固而腐朽,就像一段不容易折彎的泡水木頭。」塞熙長長地嘆了口氣,難得又有了打開話匣子的興緻,「看到我像喪家犬一樣灰溜溜的回去,對他來說,比看到我干出一番事業更愉快。對他來說,女人應該在的地方就是廚房和卧室,會洗衣服比會放魔法更有價值。」
「你桌上冒險棋玩得太多了吧。」瑪莎翹了翹唇角,「這是諾里托,靠近無光之沼和飛龍之脊的危險地方,放到棋盤上不僅不會掛新手村的牌子,估計還要限定四十級以下禁止進入。怎麼會有那種保姆級任務花錢請人去做。」
她這場大鬧,完全就是在藉機宣洩自己的情緒。
米洛追在後面嚷嚷著:「喂喂,我那次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保證,下次,我肯定不摔到琳迪下面。」
知道他不想讓氣氛變得太沉重,克雷恩只好也笑著說:「真有那樣的方法,我一定會每天幫你給他一秒。不,一分鐘也可以。」
理所當然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塞熙身上。畢竟計劃里的下一步,就是靠塞熙找到合適的交通工具,最好還能雇傭些人手,讓他們能順利穿越無光之沼,進入雷托亞。
知道米洛已經決定講出所有真相,他似乎不太希望自己的老師被人認為是個為了長生不老不擇手段的人,克雷恩安靜地點了點頭,就那樣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在整整兩天強力順風的助推下,3號凌晨,天色微亮的時候,貓眼號已經懸浮在了諾里托城郊區的上方。
塞熙臉色有些陰鬱地說:「我現在能讓他們高興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帶一個合格的未婚夫回去。」
回復了行動能力的塞熙看著窗外下面熟悉的家鄉,眼中卻看不到絲毫激動之情,就像抵達的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中轉站而已。
米洛笑了起來,又恢復了那誇張到過分的表情,「我也很想找到法子讓所有人都可以給老師送一秒,這樣我就弄個大宗教,呼籲大家每天來一秒,你一秒我一秒,全國動員,肯定也能長生不老。」
原本亮起在和-圖-書臉上的光芒迅速的暗淡下去,塞熙轉眼就變回了此前那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傷感地低下頭,快步跟到了領路人的後面。
當天就準備上路,克雷恩他們也沒費事去找旅店辦理住宿手續,直接在城堡附近的一間飯館要了些東西,等塞熙去和家裡人見面的結果。
琳迪有些不滿地小聲嘟囔了兩句,塞熙聽到后,扭過頭低聲說:「我也是為了給你們爭取到更充沛的物資,暫時忍耐一下吧。」
最後他們只好決定先回飯館看看塞熙給的消息如何。
「老師對權力的慾望並不強烈,他執著的只不過是對英雄王羅特的承諾。再加上,魂移之術的反噬對精神的折磨實在是太過強烈,他當時並沒有再次使用的打算,而是著手安排輔佐皇室的後備人才。」
彷彿察覺到了克雷恩的疑慮根源,米洛平靜地說:「我和你的情況不同,我是以自己的生命來延續一個偉大長者的存在,我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在我的正義中,選擇犧牲,一定是因為自己認為值得。」
比起德爾比斯城,這裏實在感受不到多少邊疆重鎮的氣息。
「是啊,你說得沒錯。」塞熙蒼白的嘴唇泛起一絲微笑,「想要讓那人高興,我只能選擇一個貴族出身的優良青年,嫁人或者招贅,迅速為約比安家產下新一代才行。我的魔法精進了多少層,都不如帶回家一個婚約對象更讓他開心。」
「好。」對這件事實在是有些在意,克雷恩推開車門,徑直跟著他走了過去。
一個激靈,所有哨兵都迅速爬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舉起了武器。
「這才有點冒險者的樣子。」瑪莎從桌上放下腿,取出嘴裏的魚刺丟到桌上,「塔布蕾絲,你在這裏等塞熙,我們出去一趟。」
「你當時不也說了,那只是單純的互相愉悅,你我都不需要為此付出什麼。」克雷恩硬起心腸,依然堅定地表示了拒絕。
不到二十分鐘,驗證過的名符和那位認識塞熙的長官一起返回,氣勢洶洶的衛兵們,轉眼間強逼著自己紛紛哭喪著臉道歉。
儘管諾里托是吉瑟拉西南邊陲的軍事重鎮,但畢竟長久以來都沒有什麼紛爭,眼前看到的,是一派不遜色于羅特蒂亞的和平景象。交通要道的關卡哨兵,悠閑地抱著長矛靠坐在檢查站外牆下,頗為自在地打盹。
輕易?克雷恩遵照保密約定沒有泄露那一戰的具體情況給塞熙,沒想到似乎造成了不小的誤會,月華劍聖戰至倒地不起,克雷恩釋放出第二意志,最後還要靠兩個強大的墮天使出手才能成功解決,這種難度的戰鬥怎麼可能和輕易沾邊。
克雷恩饒有興緻的側眼看了看塞熙,趁著前面那位帶路人還在口沫橫飛地表功,低聲問:「你準備怎麼用我來讓你的父兄高興?我是不是應該先知道一下做個心理準備?」
向一路都表現得很慷慨的主人道謝之後,克雷恩他們帶著行李矗立在了這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除了降落做簡單補給,貓眼號幾乎沒有休息,連通行許可,都是張貼在艙外由各國邊防的空中巡邏隊直接查驗。
「怎麼,怕我一直跟著琳迪會吃醋嗎?」塞熙輕輕哼了一聲,「我會想辦法弄到你們必須的東西,至於之後我要做什麼,就不必你操心了。」
在米洛的帶領下,馬車很順利地進入到礦主的莊園內,下車帶上行李,穿越過一條彎曲狹長的小路,他們就進入到停放著飛艇的寬闊空地中。
預定十五天左右的行程,只有頭一天大家還有興趣欣賞一下舷窗外的藍天白雲,之後,就是單調而乏味的重複。
「聽起來,我好像很難讓他們高興起來的樣子。」看了看身上風塵僕僕的簡陋裝束,克雷恩敏銳地指出了這個問題。
據說西南方緊鄰無光之沼的小城比拉瓦是更適合的地方,到那裡的行程就是純粹靠腳也不需要一天以上,問題是,那邊有巨龍之翼活動的傳言,這讓克雷恩多少有點抵觸。
塞熙有些失望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好吧,那……我只有再找合適的人選了。本來hetubook.com.com,我還以為有那樣的親密關係在,不容易露出破綻的你是最佳的人選呢。」
知道如今的克雷恩對於暗藏的陰謀算計格外抵觸,塞熙拽著他向後悄悄拉開了一段距離,小聲說:「沒錯,我還有一些私心。有你這樣一個合格未婚夫的情況下,我就能從父親大人的手中爭取到更多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只要有了那些資產,我就能在教會中爭取到更高的地位,然後,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
「你本來還打算在暗影教會創下一番事業之後光榮歸鄉嗎?」這時候還有心情調侃的恐怕也只剩下了德曼,他完全無視塞熙遠談不上好看的臉色,「可你就算做到大牧首,這裏的領主大人多半也不會當回事吧?」
他警惕地看著塞熙的側臉,「而且,只是為了補給的話,諾里托不是也有暗影教會的據點嗎,幫大家備齊東西應該不難吧?」
塞熙住在雙人間,由蘇米雅照顧尚未痊癒的傷勢。這些天里,這位受打擊頗大的貴族小姐幾乎是一言不發,沉默得像個啞巴,一如迷霧森林最初相識的時候一樣。
「他可能到現在還在後悔,為了讓我們嫁得更好一些,送我們去魔法塔進行了修鍊。」她扭頭看了一眼琳迪,輕聲說,「他死了,我一滴眼淚都不會掉。」
如果克雷恩是打算偷偷入境的間諜,在這裏幾乎可以不受任何盤查地通過。
把四個打盹的倒霉蛋交給哨兵隊長嚴肅處理后,塞熙跟著那位激動萬分的中年軍官徑直往城門處走去。那人喋喋不休地渲染著領主大人對自己的女兒有多麼的想念,就好像他其實不是外圍基層的事務官,而是約比安家的親信一樣。
別說是無光之沼,就是隨便哪個小沼澤,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穿著布衫布褲觀光一樣的跑進去找死。
其實克雷恩他們都明白,一開始就出示羅特蒂亞通行證的話,憑這些哨兵的懈怠程度,一定能順利通過,根本不需要塞熙直接抬出身份壓人。
走到可以確定馬車附近沒人能聽到這邊談話的距離后,米洛嘆了口氣,說:「沒錯,那天你聽到的,老師告訴瑪莉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老師沒有撒謊。」
而且,這次克雷恩的運氣總算不錯,路上的風也幫了不少忙,逆風只遇到了一天,而順風足足有五天之多,連駕駛艙的那個光頭大叔,都滿面紅光地吹起了口哨。
「當然,那是你的自由。」克雷恩聳了聳肩,「我只是建議而已。」
一想到捉襟見肘的尷尬錢包,克雷恩就有些後悔不該在羅特蒂亞準備給予物質獎勵的時候硬要展現英雄氣概只收下了那枚不適合賣掉換錢的二等獅心勳章。
克雷恩沉默了很久,才擠出一個微笑,「如果有別的法子就好了。」
而且,不愧是多種族混居的知名國度,四個打盹的哨兵里,僅有一個人類而已。
在警衛隊重重包圍下,克雷恩他們只好無奈地舉手示意無心開打,安靜地等待事情的結束。
「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回來。」望著黑沉沉的城牆良久,塞熙終於說出了自受傷后最長的一句話。
再加上克雷恩這種倒霉的風波吸引體質,他們一致決定還是做好萬全準備再上路。
紅六月1號清晨,貓眼號通過邊防空中衛隊的檢查,正式進入吉瑟拉境內。
可惜,這裏的確不是桌面棋的世界,諾里托的布告牌上幾乎沒有針對冒險者的任務,密密麻麻劃分混亂的區格里,大都是官員貴族需要通告的事務,和定期發布的專項軍需品抵稅清單。
因為她真的是這裏領主大人的女兒,再怎麼擅長惹父親生氣的女兒,仍然是女兒。
直接一腳踩在唯一的人類哨兵臉上,塞熙做出氣沖沖的樣子,喊道:「你們這些蠢貨,稅金髮給你們的軍餉,就是讓你們在保護人民的重要關卡睡大覺的嗎!」
琳迪淡淡地說:「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知道他還活著。」
只不過克雷恩知道,這次,她並不是因為封言禁制。
「如果沒有老師拼盡全力布局維護,英雄王羅特一手創建的廣闊和圖書帝國,將在他死後短短几年內分崩離析,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也將隨著人類內戰的開始煙消雲散。但是,漫長的光明戰爭早已經把老師的身體消耗得十分虛弱,那次權力鬥爭之後,老師就被病魔纏身,身體牽扯著靈魂之力,一起迅速地衰弱下去。」
「倒也是個不壞的主意。」琳迪托著腮點了點頭,「最好能有點清理下水道啊驅散舊宅幽靈啊幫人找回丟了的孩子啊之類的輕鬆活兒,咱們分頭去做,估計一上午也能拿到不少報酬。」
「剩下的人,也許都有各自不同的理由,但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們要犧牲自己,讓老師活下去,他對羅特蒂亞的價值無法估計,早已超越了單純的宰相,是信心的根源,是勇氣的保證,帝國三次瀕臨滅國,都是王下主宰的領導,重建了今天的一切,他培養出好幾個賢明的君主,建立了很多重要的機構。我不會為了英雄王羅特去死,但我會為了米特羅蒂獻出一切。」
「不,別忘了,在羅特蒂亞最後決定的通報里,你已經具備了成為英雄的潛力,而且他們還給你加上了火精靈流落在外貴族後代的身份,這樣的你,在聖域各地父親的心目中,都絕對可以算是優秀的女婿。」塞熙平靜地低聲說,「所以,來陪我演這場戲吧。」
琳迪抿了抿嘴,退後了兩步,蘇米雅湊過去柔聲勸了兩句,她才嘆了口氣作罷。
不知道是不是悲痛造成的影響,琳迪這次的疼每一陣持續的時間更長,程度也更加劇烈,最後不得不請主人的家庭醫生臨時調配了止痛藥劑。那個年長的侏儒醫生很和藹的給琳迪出了個主意,說人類這種周期性的痛楚有大半女性會在生育后自行好轉,建議琳迪儘快結婚生子。
因為是長途旅行,這次使用的是標準承載人數只有二十二人但可以直接在空中解決吃住不必降落的豪華吊艙,光是這一點,就少說能節約二成左右的時間。
米洛的眼中流露出嚮往的神情,「最終,老師在身體的壽命走到終點之前,選擇了嘗試魂移之術,他把自己和那位年輕法師關在密室之中,為了防止自己在痛苦的折磨中發瘋,他設下了只有清醒狀態下才能解開的封印。三天後,離開密室的,只有老師自己,那位年輕法師的靈魂,已隨著老師病弱的軀殼一起逝去。」
「什麼好消息?」克雷恩皺了皺眉,不是很抱期待地問。
克雷恩的日程安排得倒還算滿,他找德曼拚命地學習各種戰鬥技巧,即使沒機會實踐,也要死死記在心裏,他還要照顧琳迪,不僅要安撫她低落的情緒,還要應付她10號就準時駕臨的強烈腹痛。
疼得連害羞的力氣也沒有,琳迪無力的點了點頭,就滿頭大汗的縮進了被子里,蜷成一團。
「當時,能把靈魂之力和肉體完全隔斷的法咒還沒有被研究出來,這種禁術,並沒有誰認為可以拿來延長壽命。」他平靜了一下顯得有些激動地情緒,繼續說道,「老師當時並沒有進行這一項研究,他忙於羅特蒂亞的各種事務,甚至連自己的法術修鍊都荒廢了數年。」
雖說是小型飛艇,一旦走近后,視覺效果也頗為震撼。據米洛所說,貓眼號本來就是礦主的私人定製,根據需求經歷過幾次改裝后,最大乘坐人數可達三十五人,算是小型飛艇中的巨無霸。
和偽神的那一場激戰,除了克雷恩、德曼和蘇米雅的隨身物品大致完好,其餘同伴都損失慘重,瑪莎還有鐮鼬之咬,塔布蕾絲就只剩下了幾把雷牙飛刀而已。風暴之壁損毀后,包括克雷恩在內,大家連幾身完整的護甲都湊不出來。
米洛沉重地說:「雖然老師用玩笑的口吻說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可……我從典籍上看到過記載,曾有一位皇帝陛下想要長生不老,也私下進行了那樣的實驗,結果……在堅持到第二次后瘋了,間接導致了帝國一次巨大的危機。恐怕沒有老師這樣堅定而強大的信念,是絕對無法忍耐過去的吧。」
「你說,我這次回家是和哥哥爸爸他們大吵一架能得到的多,還https://m•hetubook.com•com是讓他們高高興興的能得到的多?」塞熙索性一把抓住了克雷恩的手掌,「需要準備充分穿越無光之沼的是你們,可不是我。」
想必整個哨卡的警戒能力,都交給了那個睡在最外側的犬耳獸靈。
在盡量不影響主人攜帶隨行人員的情況下,克雷恩他們佔用了臨時調整出的五個單間和一個雙人卧室。
米洛撓了撓鼻尖,露出帶著幾分尷尬的微笑,「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特別大的秘密,在羅特蒂亞上層人士之間,差不多都快人盡皆知了。」
「聽起來,他好像已經老了。」德曼笑著說,「至少心態上實在不夠年輕。」
離家的時間著實不短,導致認識塞熙的人在基層士兵中已經不多,她冷笑著表明身份后,聞訊而來的哨兵隊長不敢怠慢,一邊派人去核實塞熙手中名符的真偽,一邊去請附近一位年資悠久的長官儘快趕來。
最好的情況當然就是塞熙從約比安家拿到物資幫助,退而求其次的話,當地的暗影教會據點也可以嘗試著依靠一下,實在不行,克雷恩也只有拿出大家剩下的財產,就地採購。
比起來時可以欣賞沿途風光的閑適,這一趟離開的旅程顯得無聊了不少。
三家酒館轉了一圈,結果也是無功而返,可能是附近還有更加適合補給組隊的城市存在的緣故,零星的幾個冒險者,也都只是單純的路過在酒館打發時間,順便聽聽吟遊詩人的歌而已。
「你從法希德蘭竟然不知道多拿點錢來。」看到支付餐費后所剩無幾的銀幣,瑪莎衝著德曼抱怨了一句。
「最早是有封地的繼承人,之後是上流貴族的後代,再之後只要是貴族就好,我上次回家探親,標準好像已經放低到哪怕曾經是貴族也行,平民的話,只要我喜歡也好,但千萬不要是商人。」塞熙自嘲地笑了笑,「這次間隔長了很多,標準可能會有新的突破,比如,健康年輕的男性,肯入贅這樣的吧。」
「你真的只是為了讓他們高興,好多得到一些物資幫助嗎?」克雷恩並不太放心地說,「我總覺得,你並不是這樣的人。」
「你一直要找的那個精靈,芙伊的下落。」
「克雷恩,我正在等你。」一見到他們回來,塞熙就微笑著站了起來,掏出一張舊剪報,「跟我去見我的父親,幫我剛才說的那個忙,我就讓你知道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德曼攤開手,無奈地說:「我在他們教會白吃白喝白治療,還白送了一隻獅鷲加路費,我哪兒還好意思多要錢。」
「當然。」米洛笑了起來,「我們並沒如你想象的那樣在反覆的洗腦中成長,事實上,直到十五歲成年禮前,我們身上的隔斷都是可以隨時取消的,在那個時間節點,只要對自己的使命抱有疑問,就可以解除身上的法術,在此後數年間恢復身體與靈魂的平衡一體。我的師兄弟們,有將近三分之一都在那時選擇了繼續活下去,享受自己的人生。老師並沒說什麼,還把他們都安排得很好。」
聽到這裏,克雷恩忍不住問:「米特羅蒂先生,每一次都要承受那樣極端的痛苦折磨嗎?」
諾里托並沒有為城堡單獨劃出內區,整座城市的核心地帶,完全被高大的城牆包容進去,平民、貴族、商人和軍官幾乎呈現出混居的局面,只有城堡附近有比較集中的貴族產業,其餘地方,基本完全開放給所有人自由出入。
「聽你這麼說,我實在很不想幫你。」克雷恩厭棄地掙開了塞熙的手,「那種慘烈的戰鬥,我永遠也不想再來一次。」
塞熙基本沒有回應過他那些絮絮叨叨的廢話,連應付性的點頭都沒有,只是沉默地跟著他往裡走,而且不知不覺,就貼到了克雷恩的身邊,近乎刻意地表現出一副親密的姿態。
「你……還對那樣的事情不死心嗎?」克雷恩緊皺眉心,有些不悅地說,「這一次你們教會惹出的麻煩,給你的教訓難道還不夠?」
克雷恩立刻打斷了對話,「走吧,先進城再說。塞熙,這裏畢竟是你的家,等幫我們安排好上路的方法,你就在這裏好好休養一陣吧。」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