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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見韓藝獃獃的望著自己，不免還稍感羞澀，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熊弟搖搖頭道：「我本就不認識，當然說不認識啊。」

韓藝搖頭道：「我只求自由自在。」

韓藝雙眉一抬，道：「你不是說你們的妻兒是被賊寇給殺了么。」

肖雲愣了下，點頭道：「這你說得倒是沒有錯，不過你能得到楊家的青睞，那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若是錯過了，恐怕你這一生註定都得做一個小農夫了，你真的甘願如此嗎？」

「又是睦州。」

「啊？」

韓藝呆愣的望著肖雲。

韓藝「嗯」了一聲，餘光微微往邊上一瞥，只見肖雲並不在外面，應該是在屋內，心裏想著，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我就算告訴她，也無關緊要，否則的話，她一天追問我八百遍，我也不好受，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挂名的妻子。

韓藝回到家后，兀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肖雲愣了愣，突然跳下吊床來，隔了片刻，才笑呵呵道：「我嫁給你可不是在妥協，而是在反抗。」

東浩道：「他們就算化成灰我們都不會認錯的。」

因為關於金菩薩的事，他並沒有參与進去，故此也不知曉。

可是如今想想，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反正楊思訥都知道了。

韓藝、熊弟、小野三人蹲在一棵大樹下，啃著伴著腌菜的大餅，也是悠然自得。

韓藝錯愕道：「幫你們？幫你們什麼？」

韓藝無奈的瞧了眼近在咫尺的肖雲，這麼擠的空間，你有必要跟我搶么，不知道站著呀，真是的和_圖_書。道：「這事還得從一條狗說起。」

韓藝輕咳一聲：「這你也不能怪我呀，誰叫你的缺點這麼明顯，很難不讓人注意。」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說的話倒是挺有道理，人活在世上，就是不斷的妥協再妥協，對了，你嫁給我也是在妥協嗎？」

「嗯。」

韓藝也不管是真是假，也笑呵呵道：「所以我就是你反抗的武器？」

這個女人真是——韓藝心中一聲苦笑，道：「肖雲。」

「那你快說。」

韓藝不爽道：「你笑什麼？」

肖雲輕輕一嘆：「世上誰人不想自由自在，但我只見過人人都身不由己，卻從未見過誰能夠活得自由自在，詩經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管你是王公貴族也好，販夫走卒也罷，只要你有間屋，有方田，那你便是陛下的臣民，那麼是臣是民，又有什麼區別，人活在世上，只是在不斷的妥協再妥協。」

韓藝兀自早早起床，繼續自己的蓋屋大業，昨日發生的事，全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得，他只是一個農民而已，你要他去操心造反的事，那就有些太難為人了，雖然這事可能跟他還有些關係，但是要來的，你躲也躲不了，無數次死裡逃生的韓藝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日子該過還得過，管他明日是颳風還是下雨。

「嗯？」

突然門口一道身影照了過來，韓藝一看，只見肖雲站在門前，過得片刻，肖雲突然走了出來，一語不發，開始幫著收拾起來。

東浩低著頭，和-圖-書沉默不語。

韓藝點點頭道：「賞了。但是我拒絕了。」

韓藝聽得沉默半晌，突然躺了下去，望著夜空中閃閃發亮的星星，微微一笑：「也許你說的對，不，應該說你說的很對，現實也就是如此，但是，人如果沒有了夢想，那跟鹹魚又有什麼分別？」

「嗯。」

話音未落，只見一陣勁風吹來，眨眼間，就見肖雲出現在了韓藝的面前，兩眼滿是期待道：「你願意告訴我了么？」

肖雲不屑道：「我才沒你這麼傻了，有官也不去做。」

「狗？」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楊飛雪是怎麼認識的么？」

……

肖雲聽罷，笑了笑。

「是。」

韓藝哼道：「你一個婦人懂個什麼。而且我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想去做官。」

東浩點點頭，道：「原本我們三人都以為此生都無法報仇了，但是沒想到，就在前幾日，我們在一處破廟中，見到了那幾個惡賊。」

忙活了一上午，又到了開飯的時辰，大家三三兩兩圍聚在一起，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倒也輕鬆愜意，渾然不覺辛苦，當然，這是幫韓藝蓋屋子，如果是幫那些地主幹活，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有必要這麼誇張么？韓藝點點頭，嗯了一聲。

「哦。」

這女人咋老愛盜用我說過的話。韓藝納悶道：「這不是用來專門形容你的嗎？」

因為如今天氣比較涼爽，韓藝也沒有去到屋內，而是來到吊床旁坐下，而肖雲也是非常自然的坐在了韓藝的身邊，由於這隻是吊床，非常窄小和圖書，二人幾乎是貼著坐下。

突然，小野拍了拍韓藝的胳膊，又指著遠處，道：「韓——韓大——大哥，你——你快看那裡？」

……

「東浩見過恩公。」

二人均是沉默了下來。

韓藝微微一怔，驚訝道：「方才那話是你說的？」

韓藝眉頭緊鎖道：「你怎麼來這裏了，我不是讓你們好生待著么，桑木和佐霧呢？」

肖雲急急道：「你是不是腦子給門縫夾壞了。」

待來到韓藝面前時，東浩立刻抱拳一禮。

熊弟點點頭，又小聲道：「方才姐姐問我認不認識楊飛雪。」

當然，其中盜取金子和王家的事，這些可都沒有說，鋤強扶弱可以說，偷蒙拐騙，堅決不說。

韓藝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

肖雲略顯責怪的瞧了眼韓藝，「你瞞得我好慘啊！」

接下來韓藝就將當初如何利用旺財騙楊飛雪的事，以及後來如何認識熊弟，又如何拆穿天濟寺騙局一事，再到最後幫助楊家的事一一告知了肖雲。

肖雲不答反問道：「那我是你自由的束縛嗎？」

肖雲一愣，顯得有些心虛，「你——你什麼意思？」

東浩咬牙切齒道：「幫我們報仇。」

忽聽邊上有人叫他，只見熊弟蹲著胖胖的身子，一手托著下巴，萌萌的望著他，「韓大哥，你在想什麼？」

東浩收回手來。

翌日。

韓藝道：「那你怎麼說？」

韓藝雙眉一抬。

韓藝驚呼一聲，道：「你有沒有看錯。」

韓藝嘖了一聲，急切道：「大哥，你倒是說話呀，究竟出什麼事了。」

韓wｗw•hetuｂoｏｋ.cｏｍ.cｏm藝有些犯愣，道：「報什麼仇？」

東浩道：「睦州。」

韓藝左右看了看，急忙道：「這些就免了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韓藝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韓藝與小野二人並沒有直接去乞丐那邊，而是西面的小溪那邊走去。來到小溪邊上的一棵柳樹下，坐了一會兒，那乞丐就慢悠悠的望著走來，待看到韓藝時，立刻加快了步伐。

「原來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

過得片刻，肖雲突然道：「韓藝，如果你想活得自由自在，那無異於白日做夢，鳥兒能夠自由自在，那是因為它擁有天空，魚兒能夠自由自在，那是因為它擁有大海，而人雖可以看見天空，卻無法飛上天空，能夠看見大海，卻無法暢遊大海。」

韓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乞丐在遠處的小道上徘徊著，眉頭一皺，「他怎麼來呢？」

當天晚上，韓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收撿工具，較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小野和熊弟再也不用睡在外面了，因為韓藝在蓋好著小樓房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弄了兩張小床放在一樓，給熊弟和小野休息。

韓藝心想還是別讓他知道好，免得他害怕，道：「小胖，這些天你可別到處亂跑，外面挺危險的。」

肖雲詫異的望著韓藝。

熊弟看了看，「咦？那個人好像東浩。」

肖雲又問道：「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楊家不可能虧待你呀，他沒有賞你官做么？」

韓藝道：「熊弟你在這裏待著，小野，你跟我過去看看。」

另外，肖雲今晚也沒有出來幫他，所和圖書以屋外就他一人在。

雖然我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中國第一位女皇帝不是潘迎紫，而是武則天，這裏怎麼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難道是因為我？不可能呀，我又沒有做什麼，不可能因為我就多出一個女皇帝來，這不科學呀，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女皇帝在，那麼我應該聽過，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曉，真是怪哉。

韓藝又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是不是按時吃藥了？」

「哦，沒什麼。」

「你才吃藥了。」肖雲呸了一聲，道：「本娘子一直都很聰明，只是你只顧看著我的缺點，一點也沒有關注我的優點。」

東浩道：「殺妻殺兒之仇。」

肖雲道：「當時我以為那只是你在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沒想到你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東浩突然抬起頭來，只見他眼眶紅潤，略帶一絲哽咽道：「東浩知道我們虧欠恩公許多，但還請恩公再幫我們一回。」

我去，這話好像也是我說過的。韓藝翻了翻白眼道：「是你總喜歡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吧。另外，我這沒有當過官的人，也知道官場險惡，弄不好就是死無全屍，要當你去當，我反正不會去的。」

「韓大哥，韓大哥。」

韓藝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問道：「對了，你們是在什麼地方被賊寇劫殺的？」

「報——報仇？」

「什麼？」

肖雲稍稍一愣，然後抬頭望著夜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原來從外面回來之後，肖雲一直在詢問關於他是如何和楊飛雪認識的，韓藝一直在打太極，最後打的肖雲氣沖沖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