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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閑人

作者:南希北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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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似曾相似

第365章 似曾相似

那小吏愣了愣,隨即道:「當然可以,小人就先告退了。」
薛楷愣了下,隨即哈哈道:「抱歉,抱歉,是薛某失言了,這應該說是——謀略,對對對,是謀略,他們那才是騙。」心裏卻想,我說的可是你,何來的「我們」啊!
這韓藝剛來到鳳飛樓的後門,就被劉娥堵住了。
「什麼?」
劉娥不禁立刻望向韓藝,好似在說,你瞧,官衙不是來人了么?你分明就是強行裝成沒事人啊!
韓藝笑道:「沒這麼誇張,其實也就是爭論兩句北巷存在是否違規,但是後來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終於說服了他們,雖然過程有些爭執,但是結果卻是令大家都信服,不然的話,我現在還能跟個沒事人似得么,還有,你看戶部的人來找我們麻煩么,這表示什麼,這就表示沒事。」
看來你又著了他們的道了。韓藝瞧了薛楷一眼,道:「那不知薛縣令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
那幾個人一聽,嚇得立刻跪地磕頭,千言萬語中,還真就沒有一句求饒的話,只是悔過,請求韓藝的原諒,並且表示願意受到懲罰。
這一句話堵得劉娥聲都坑不出了,過得片刻,才道:「這——這我沒說你錯了,我只是勸你聽著,又沒有讓你照做,而且我只是擔心你的仕途。」
其實如果韓藝不願就此罷休,他也無所謂,他只是見那幾個騙子,非常配合,對於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又是慚愧,又是內疚,幾個大老爺們哭得稀里嘩啦的,並且表示希望官府能夠重重嚴懲他們,不禁覺得他們確有悔過的誠意,心中反倒沒有什麼怨氣了,再又聽說他們的身世,就更想寬恕他們,但是就是這麼隨口一句而已,不至於拼了老命去保他們。
韓藝聽到這名字,不禁又想起那日在河裡與陳碩真拚死相搏,以及陳碩真最後一聲充滿絕望的嘶吼,神色顯得有些黯然。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中竟然帶著絲絲憐憫之意。
那四人見到韓藝和那小吏不禁一愣,目光中充hetubook•com•com滿了忐忑和絲絲的期待。
韓藝猛地一驚。
並且那京縣令薛楷讓韓藝明日去一趟,畢竟這事跟鳳飛樓有莫大的關係,只是如今那些騙子還在押送的途中,估計今日下午才能押到,故此薛楷並沒有讓韓藝立刻前去。
韓藝笑道:「無妨,無妨,薛縣令有事就請便,我不過就是想去看看。」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突然走了進來,道:「小藝哥,官衙來人了。」
韓藝沒好氣道:「要不是如此,你認為我會跟你說這麼多。」
「不,當然不是。」
薛楷笑了笑,道:「其實自貞觀起,我朝一直提倡慎刑、少刑,我瞧他們幾個非邪惡之徒,而且有心改過,我倒是想給他們一次機會,將他們押解回婺州,就當是發配千里。但是,此事畢竟關乎你們鳳飛樓的名譽,而且你還為他們還了債,若是這麼做,對你實在是不公平,而且,能破得此案,你是居功厥偉,故此我想以你的意見為主。」
薛楷忙道:「這你倒還別說,他們給本官惹下這麼大的麻煩,本官昨日見到他們時,也恨得他們入骨,倘若他們敢有半句虛言,本官一定會給他們用刑。可是他們一到縣衙,本官只是問了一句,他們就跪地請求原諒,全部都招了,並且表示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相比起第一次來,這一回,那薛楷可是要熱情多了,親自出門相迎,拱手笑道:「勞煩韓御史親自來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啊!」
韓藝惶恐道:「薛縣令言重了,我雖是監察御史,但是此事也牽扯到我了,我只能以一個百姓的身份來幫助薛縣令破案,可沒有權力管這事。」
那小吏道:「你們幾個可看清楚了,這位便是鳳飛樓的東主,新任的監察御史,你們幾個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騙到監察御史頭上來。」
「那就多謝了。」
戶部侍郎?劉娥一聽,胸蕊都疼啊,「哎呦,我說韓小哥,你就一八品小官,你憑什麼跟人家戶部www•hetubook.com.com侍郎政見不同。」
……
薛楷一愣,隨即道:「這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帶你去。」
韓藝拱手笑道:「不敢,不敢,薛縣令實在是言重了,韓藝真是愧不敢當,于公于私,這都是我應盡的責任。」
有沒有文化,這是騙么?韓藝訕訕道:「薛縣令,你這一句話頓時把我們降到與他們一個級別了。」
薛楷見韓藝沉默不語,心生好奇,於是喊道:「韓御史?」
薛楷顯得有些急切,道:「哦,我這突然有點急事,要不,我讓人帶你去。」
韓藝笑吟吟道:「我說你們幾個還真是厲害呀,臨危不亂,處事不驚,都住到這裏面來了,還不忘賣弄自己的演技,不過說真的,你們的演技也真是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連薛縣令都被你們瞞住了。」
「那行。」
韓藝沉吟片刻,忽然道:「薛縣令,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那些騙子。」
「這還真讓你說對了。」薛楷道:「原來他們幾個乃是江南婺州人士,因受陳碩真叛亂之禍,妻子、親人皆死於這場禍亂中,他們幾個是僥倖逃了出來,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後來又來到長安,原想在長安謀求生計,但是未能如願,身上的盤纏所剩無幾,故此才選擇鋌而走險。」
靠!不會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吧。韓藝被劉娥看得略顯心虛,朝那下人問道:「哪個官衙的人?」
韓藝道:「我絕無此意,我原本以為他們還會狡辯一下,畢竟他們可不是老實人。」
二人在門前寒暄片刻,薛楷便將韓藝請到廳內坐下。
韓藝不敢就此多談,畢竟他是案底的,問道:「那些騙子是否都招供呢?」
韓藝好奇道:「薛縣令,怎麼呢?」
「這我知道。」
薛楷瞧了他一眼,道:「莫不是韓御史以為我濫用私刑逼供?」
他料的沒有錯,今日一早,官府的人在臨近武功縣的一個鄉鎮,抓獲了那些打著鳳飛樓的旗號販賣織布機,騙取百姓錢財的騙子。
「多hetubook.com.com謝。」
翌日一早,韓藝就早早趕去了縣衙,臨走時,還曾受到劉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讓他一定要勸薛楷,好好懲罰一下那些個騙子,並且當著韓藝的面,各種羞辱騙子、詛咒騙子,弄得韓藝這個大騙子只覺背脊涼颼颼的,心裏暗想,騙子也不容易啊!
劉娥訕訕一笑,又溫聲細語道:「但是你都和戶部結怨了,戶部會放過我們嗎?」
得知薛楷是這意思,韓藝也非常慶幸,沒有帶著劉娥一塊來,這話要是讓劉娥聽到了,非得氣瘋了過去,必須大刑伺候啊!
韓藝好奇的瞧了眼薛楷,但也沒有多想,然後便跟著那小吏去往了牢房。
那小吏帶著韓藝來到一處牢房門前,只見裏面東倒西歪住著四人,韓藝一目掃去,最大也就是四十齣頭,而最小的也就是二十來歲,另外兩個也就是三十歲左右,又再仔細打量一下,微微露出了笑意。
「薛縣令?」
劉娥頓時大喜,不斷的用右拳敲打的左掌,嘴裏一直念叨著,「好啊,好啊,老天真是開眼,總算抓著這幾個騙子了。」
劉娥略顯尷尬,嘴上兀自狡辯道:「這鳳飛樓本就是我家,我在自己家哪能說是偷聽啊!」說道她又道:「你休要顧左而言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他說他是薛縣令派來的。」
這份感激,那是必須的,如果當時韓藝成心要鬧的話,或者說鬧到皇帝那裡去,薛楷也是要頭疼呀,但是韓藝不但沒有鬧,反而願意吃下這個悶虧,並且幫助他捉拿這些騙子,這得要多寬廣的胸懷,才能做到這一點,這也讓薛楷對韓藝刮目相看,小小年紀,就有這一份胸襟,著實不易啊!
薛楷道:「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故此想詢問一下你。」
……
歸根結底,韓藝還是清廷劇看多了,以至於無法理解唐朝這些官員的思想,他以為審犯人,肯定是二話不說,先大刑伺候,只要有罪,都往死里坑,哦,當然,沒罪也可以坑,罪名越大越好,以此來獲得政和_圖_書績。
劉娥苦口婆心道:「可是你那日才剛剛被正式任命,結果就與朝中重臣有口角,你認為這妥么?這是聰明人乾的事嗎?」
「啊?」
這話聽著怪侮辱人的啊!韓藝立刻道:「哎哎哎,我說劉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八品怎地呢?難道就不能說話么,要是這樣的,那天天宰相一人去上朝就是了。」
雖然時過多日,但是劉娥對此一直都非常介懷,因為她當時蒙受不白之冤,雖然很快就放了出來,而且也沒有吃什麼苦,但是心裏總是憋著一股子惡氣。
陳碩真?
來到縣衙。
韓藝眨了眨眼,這聽著有些似曾相似啊!突然想起來,他以前對楊飛雪也用過這一招啊,心中唯有苦笑以對,不虧是同行啊。試探道:「如此看來,他們也非邪惡之輩,莫不是他們有難言之隱吧。」
韓藝哦了一聲,略顯驚奇道:「這麼爽快?」
四人頓時停了下來,抬著頭,錯愕的望著韓藝。
劉娥先是一愣,道:「你是說?」
韓藝一怔,連忙道:「抱歉,抱歉。」頓了頓,他又道:「想不到他們這麼悲催,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薛楷嘆了口氣道:「我也是這般想的,他們也是逼于無奈,並非心中所願。」
薛楷面露大驚之色。
等這小吏走後,韓藝向這四個騙子呵呵道:「行了,行了,別磕了,適可而止就行了,再演下去可就過了。」
韓藝點頭道:「行啊,那我們就把北巷給關了吧。」
韓藝愣了愣,隨即喜道:「定是抓到那些騙子了。」
韓藝瞧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然後便出去了。
薛楷立刻招來一個小吏,讓這小吏帶著韓藝去見那幾個騙子,而他則是急匆匆的往公堂那邊走去。
薛楷帶著韓藝往外面走去,可是剛來到外面,就見一人急急走了進來,在薛楷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韓藝道:「那你覺得應該如何?」
薛楷淺飲一口淡茶,又將茶杯放在桌上,笑呵呵道:「韓御史果真的神機妙算,令人佩服,那幾個騙子恐怕到現在www.hetubook.com.com都還不知道,原來他們也被人給騙了。」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連累你在官衙住了一天的那些騙子。」
劉娥道:「他們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了。」
韓藝看到劉娥那幽怨的表情,就好像自己上了她——沒有付錢似得,翻著白眼道:「劉姐,你學壞了,竟然偷聽我們談話。」
你們這幾個傢伙,玩的比我還誇張一些。韓藝倒也沒有制止他們,就讓他們在那裡磕,過得片刻,他突然小聲跟那小吏說道:「不知我可否跟他們單獨說上幾句。」
來到牢房,這裏倒是與電視裏面演的有些像似,裏面充滿了陰冷、黑暗,而且還一股難聞的臭味。雖然唐政府一直提倡慎刑、少刑,但是這裏畢竟是京縣,故此牢房裡面還是住了不少人,「韓御史,這邊請。」
「謝什麼,這是應該的。」
韓藝知道若不告訴她,她可能半夜爬上自己的床嚴刑拷問,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閉眼倒也可以將就的,問題是要讓蕭無衣知道,不得把鳳飛樓給燒了,於是道:「真沒有什麼事,就是我和那戶部侍郎有些政見不同,在朝堂上爭辯了幾句。」
「韓小哥,你又騙我,還說沒有得罪戶部?我可都聽見了。」
殊不知,這就是貞觀遺風,因為太宗時期,提倡仁政治天下,幾番大赦天下,對於改過自新的犯人,都給予了寬恕,上面的人這麼做,下面的官員自然也都效仿,就養成了一種風氣,這也是為什麼,貞觀年間,全年被判死刑的人數才二十九人,這可能是歷史上殺人最少的了。當然,對於重犯肯定是要殺的,特別造反的人,但是對於一些雞鳴狗盜之輩,那還是非常仁慈的。
薛楷點點頭道:「一共抓獲四個,全都已經招供了,而且是供認不諱。」
這一番話倒是讓韓藝對這薛楷刮目相看,擺明薛楷就是想饒恕這些騙子,但是韓藝可是監察御史,而且涉及此案,如果韓藝不肯的話,他也不敢這麼做,萬一韓藝鬧大了,那他這官帽可能都不保,這也是他叫韓藝來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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