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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蕭氏姐弟下去之後，崔紅綾著實忍不住了，笑道：「這個蕭曉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韓藝只覺頭疼不已。

韓藝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敢情你跟我說這些，就是為了這逐客令做鋪墊呀，好吧，你贏了，這個借口真是讓人無法拒絕，即便是像我這麼聰明的人。」

「哦，是的，我是說一看就知道是親姐弟。」

元牡丹神色顯得有些黯然，隨即問道：「你們的談判，談的怎麼樣？」

「咕嚕！」

蕭無衣聽得無比尷尬，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元牡丹突然手往屏風後面一指。

韓藝笑道：「我這談判都還沒有結束，你就尋思著改造酒樓了，肯定已經料到我會讓好聲音來西市，幫助夜市吸引人氣，你這地方又這麼好，而且我們本就有不少合作，我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元牡丹回答的非常乾脆，道：「這個決定只關乎買賣，與其它的無關，我身為元家的女兒，自然得以家族的利益為重。」

元牡丹當然是幸災樂禍。

「嗯？」

「噗嗤！」

元牡丹道：「慢走。」

元牡丹微微白了他一眼，又道：「你還真是厲害，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與花月樓達成了合作。」

只見蕭無衣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雙目狠狠的朝著元牡丹一瞪。

「你無非也就是想要我的話劇和好聲音來你這裏。」

「爹爹沒有跟你說么？」

元牡丹輕輕一嘆，站起身來，走到那屏風前，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那面屏風，道：「其實我也不想毀了這一切，可是每回我來到這裏，我都會想起以前的一切一切，同時也覺得非常內疚，如果當時我能夠再堅決一點，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到今天的地步，亦或者跟無衣一樣，支持崔大姐，也總比什麼都不做，留下這永遠都無法消除的遺憾要好。和圖書」

「嗯。」

尷尬啊！

「哎呦！」

然而，蕭曉卻絲毫沒有察覺這尷尬的氣氛，點頭諂笑道：「是是是，不過姐你不知道，我剛一回到長安，就聽到那裴家三郎四處詛咒姐你。哼，我這道，那廝一直都記恨你以前捉弄那裴清風，不過那小子害怕姐，姐你還在長安的時候，那小子當然不管亂說，可是等到你走了之後，那廝就開始在外面詛咒姐你，還想來欺負咱，咱是誰，咱可是姐你的親弟弟呀，怎會讓那廝欺負了，這不是丟姐你的臉么。

韓藝可憐兮兮道：「你知道那會議很煩人的，我沒有地方可去。」

蕭無衣驚訝道：「你什麼時候信佛了？」

鄭善行、王玄道等人皆是忍俊不禁。

「當然不是。」

「我都還沒有說是什麼買賣？」元牡丹詫異道。

鄭善行、王玄道、崔戢刃一聽到「糞便」，紛紛低下頭去，因為當年他們也參与了這事。

女人就是女人，方才表現的那麼冷漠高傲，轉眼間又來問我。韓藝非常了解元牡丹的這種心理，搖搖頭道：「完全不覺得，這麼好的商機，你要是放過了，那你還做什麼買賣，其實說真的，你這麼做，也幫了我大忙，我當然是支持你這麼做。不過，雲城郡主也沒有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只要沒有傷害到別人就行了，這種事完全沒有必要去介懷。」

「你答應呢？」

崔戢刃和崔紅綾道：「妹妹，我們回去吧。」

「當然。」

元牡丹道：「但是大姐在走的時候，對她肯定是充滿了感激，而對於我——畢竟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是無衣一直在支持著她，而我，而我什麼都沒有做。」

姓蕭？難道——難道是我小舅子？韓藝不由得再打量了一下這後生，眉宇間果真與蕭無衣就幾分相似的地步。和圖書

「咦？牡丹姐、戢刃哥、玄道哥、善行哥，紅綾姐，你們都在啊！真是好久未見了。」

韓藝心中好奇，正欲出口詢問，蕭無衣已經站起身來，慌張的左右看了看，然後往後面的屏風疾步走去，行走間，目光還帶著威脅的意味從鄭善行、王玄道臉上一掃而過。

鄭善行、王玄道微微頷首示意，然後也隨同崔戢刃離開了。

「你在這胡說甚麼，姐什麼時候動用過這麼卑鄙的伎倆。」蕭無衣說話時，卻是心虛的看著眾人，只覺兩頰發燙，香汗淋漓。

元牡丹突然道：「韓藝，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元牡丹沒有說話。

韓藝瞧了她一眼，道：「其實你也捨不得將這女仕閣改成酒樓吧。」

「姐！你在么？姐——」

姐妹二人拿著一些花捲、刺繡，又向元牡丹道：「牡丹姐，打擾了。」

直到蕭無衣下樓去了，韓藝喉嚨裏面才發出一聲遲到的悶響來，道：「方才那位小公子是——？」

蕭曉一愣，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歪頭一看，驚喜道：「姐，你真的在這裏啊！」

元牡丹點點頭道：「是啊！當時你也只有與她們合作。我想跟你談筆買賣。」說這話時，她卻是心不在焉，與以前那個精明的元牡丹判若兩人。

韓藝道：「難道你改造這裏，就是為了逃避？」

蕭曉見蕭無衣這表情，立刻道：「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關於你的終身大事，小弟可是一直惦記著，長安這地界估計沒有人敢——能夠配得上姐你了，所以我在洛陽的時候，幫你物色了幾個好郎君，供姐你挑選，生得俊，學識好，身手還不錯，文武雙全……」

王玄道困惑道：「蕭伯父宅心仁厚，又虔心修佛，怎生得如此姐弟？」

而韓藝則是哭笑不得。

於是我就學著姐你教www.hetubook.com.com我的那啥——哦，對了，示敵以弱克敵以剛，前面他來挑釁的時候，我故意裝作害怕，不敢跟他斗。那廝果然上當了，以為我不敢動他，等到有天，那廝去郊外打獵，我偷偷埋伏在那裡，揪住那廝就是一頓猛打，然後將他吊在樹上，嘿嘿，我還學著姐，將臉給矇著，還找了幾個人幫我作偽證，那廝雖然知道是我弄的，但是也拿我也沒有辦法，只可惜我沒有姐你那麼多幫手，那糞便不好弄，而且郊外也太遠了，不然我也弄點糞便給他。」

蕭無衣嘴角抽了抽拎著蕭曉就往樓下走去，她真心連跟大夥說一聲「告辭」的勇氣都沒有了。

韓藝笑道：「你都要把這裏改成酒樓了，還來問我幹什麼，你這話題轉得未免也太生硬了。」

而元牡丹幸災樂禍的笑意變得更濃了。

「哦。」

韓藝搖搖頭道：「做買賣不就是這麼回事么，當利益衝突時，就是仇人，當利益相同時，就是朋友，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好驚訝的。」

韓藝道：「沒問題。」

蕭曉道：「事情是這樣的，爹爹知道我打了裴三郎之後，就跑來教訓我，我就說是那小子先詛咒姐，我才去打他的。爹爹聽我這麼一說，也就沒有怪我了，後來爹爹又告訴我，說現在能夠幫助姐你的只有佛祖了，當時也不知道咋地，我就信了爹爹。於是爹爹就把我送去洛陽那啥靈山寺，齋戒沫浴，替你祈願。你是不知道我這大半年是怎過來的，天天對著一群禿驢，連個尼姑都沒有，好生無聊，不過這都沒啥，最重要的是姐還真的平安回來了，看不出那佛祖爺爺還真是有點手段，姐，我覺得爹爹那些話還是有道理的，我當時聽到這消息，立刻給佛祖爺爺燒了五十貫香。姐，改日小弟陪你去那大佛寺還願去可好。姐，你好和圖書像有些不高興，你不去也行，小弟代你去就是了。」

鄭善行笑道：「那便是蕭無衣的四弟，蕭曉。」

又聽得屏風後面響起一個尷尬的笑聲，「是蕭曉呀！」

「拜佛？」

蕭曉聳著雙肩，鼓起勇氣道：「姐，我再說最後一句，你別打我，就最後一句，你前面為何要蹲在屏風後面？」

為何一個聲音，卻讓她害怕到如此地步。

「我剛回來的。」

難道——難道這就是我的小舅子。天啊！

蕭無衣搖搖頭。

蕭曉一手捂住頭，一張白凈帥氣的臉扭曲不成樣子了。

韓藝點點頭，他覺得這個理由，任何人都無法反駁。

元牡丹驚訝道：「這還不像？」

元牡丹淡淡道：「如果你又想賣弄你那觀面測心的手段，那就免了吧。」

蕭無衣一個勁的抹汗，趕緊轉移話題道：「蕭曉，姐聽說你去洛陽呢？」

蕭曉突然嘆了口氣，道：「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不辭而別的，但是我就是捨不得借你，所以你走的那天，我就準備去追你，不該我沒姐你聰明，都還沒有出門，就被爹爹給發現，結果我就被關起來了。」

厚道的鄭善行沒有落井下石，但還是微微一嘆。

韓藝嘆道：「其實雲城郡主不見得比你好過。」

鄭、王二人點點頭。

「啪！」

韓藝呵呵道：「這明擺著的事，還用得著使出我的絕學么。我也沒有打算開導你，其實你們自個心裏明白的很，只是你們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們走後，元牡丹突然看著韓藝。

但是蕭曉絲毫沒有發覺什麼，激動直蹦躂道：「姐，你終於回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你會安然回來的，這世上就沒有啥能夠難倒姐你的。」

這喚作蕭曉的後生，突然左右望了望，略顯急切道：「我府上的下人說我姐來這裏了，她怎麼不在？」

蕭無衣瞧了眼和*圖*書蕭曉，臉上有些動容，輕輕搖了搖頭，略顯傷感。

韓藝抹了下汗，道：「不是吧，怎麼看著一點也不像呀。」

這後生見得鄭善行等人，頓時一喜，招手打著招呼。

崔戢刃笑道：「蕭曉，你何時回來的？」

蕭無衣忍無可忍，一掌就拍了下去。

韓藝驚訝的望著元牡丹，心中暗贊，不愧是元牡丹，竟然能夠出賣如此坦蕩蕩。

元牡丹點點頭，突然又沉默了下來，又略顯心虛的瞧了眼韓藝，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麼做，挺無情無義的。」

這蕭無衣剛剛藏進屏風後面，就聽的樓梯間處傳來一個重重的腳步聲，過得片刻，就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後生竄了上來，這後生身著一件藍袍，唇紅齒白，一雙狹長的雙眼透著三分邪氣，生得也是極其帥氣。

但是鄭善行等人看到這後生，卻是面帶苦笑的意味。

元牡丹卻是視而不見。

說著，他搖頭一嘆道：「姐，你以前說的還真是沒有錯，我這人性子太衝動了。不過後來我在房裡仔細回想姐你當初如何對付爹爹的，終於讓我想到了，於是我就學著姐你故意向爹爹低頭認錯，嘿，爹爹還當真放我出來了，還是你的招數好使。我這一出來就溜了出去尋你，可是姐你又沒有告訴我，你上哪去了，我在外面尋了一兩個月，還是沒有找到你，又尋思著你是不是回來了，所以我又回到了長安，可惜你還是沒有回來，直到我前面見到爹爹，才知道你原來是去江南了，我也真是笨，這都沒有想到。」

蕭曉哦了一聲，道：「是啊！我去洛陽拜佛去了。」

蕭無衣何許人也，出了名的殘暴不仁，蠻不講理，所有太子黨的噩夢，大名鼎鼎的女魔頭。

蕭無衣拎著蕭曉的后領，咬著牙道：「回家去。」

當蕭曉從韓藝身邊經過時，韓藝額頭上滴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