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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善行額頭上微微冒出汗粒來，道：「真希望蔣獻說的都是真的，不然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長孫無忌笑道：「你來了。」說著他朝著那名管家揮揮手，道：「吩咐下去，暫時我任何人都不見。」。

李治道：「有什麼你就直說是了，張銘是御史大夫，出了此等醜事，難免會影響到朝廷的聲譽，朕也已經料到了。」

韓藝道：「其實百姓對朝廷的評論倒是少，只是——只是針對國舅公稍有不公的言論，畢竟張銘是國舅公一手提拔上來的，而且又是親戚，此事對於國舅公的聲譽有些傷害。」

這也是為什麼他放心讓劉燕和張睿冊來問話。

開什麼玩笑，我忘誰也不敢忘你呀，我還指望著你升官發財的。韓藝拱手道：「小子能有今日，全憑當初太尉一言相救，太尉的大恩大德，小子是沒齒難忘。」

「哦？」

「朕可還嫌不夠了。」李治笑了笑，很是開心，問道：「如此看來，此案的兇手最有可能的還是張銘。」

李治眼中閃過一抹贊色，黑白由你說了算啊！沉思片刻，道：「你說的不錯，朕也以為當以朝廷的名譽為重，此案朕也想大事化小。」

盧師卦道：「老布。」

就直接跳過了答應的部分。

聰明！

弄不明白！

過得片刻，長孫無忌始終沒有落子，突然回過頭來，道：「你說誰求見？」

韓藝道：「若是陛下不嫌微臣能力尚淺，微臣願意前去一試。https://m.hetubook.com.com」

韓藝知道，不管張銘和蔣獻是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張銘派徐亮和徐暢過去，一定不會是去阻止蔣獻的，這就是一個謊言，既然是謊言就肯定有破綻，只要抓住這個破綻，就能將張銘弄的方寸大亂，他承認，那就證明他說謊，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點，如果在他這點上說謊，那他其餘的話，都將會被推翻。

韓藝道：「為陛下分憂，乃是微臣分內之事。」

這就是唐朝奴婢制度，這種制度奴隸制向封建制的一種過渡，也是社會進步的必經之路。

盧師卦皺眉道：「難道蔣獻說的是真的？」

李治聽得眉頭一皺，道：「這可也是極為不妙的，舅舅他當了三十年的宰相，乃是朝廷的一面旗幟，甚至可以說與朝廷榮枯與共，這同樣也會嚴重傷害朝廷的名譽。」

兩儀殿內。

盧師卦雙眉一抬，道：「對呀！我差點疏忽了他們的身份，霍元德他們都是官吏，也是出身大姓家族，殺他們可是十惡之罪，但是那老布只是奴隸，貴族殺奴隸，罪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得懲罰也是非常輕的。」

長孫無忌望著手中白子，嘆道：「這子究竟落哪裡才好呢？真是傷腦筋啊！」

韓藝突然眉頭一皺，道：「但是我也有一個問題沒有想明白。」

韓藝道：「百姓與我們一樣，也是感到尤為的震驚，而且百姓似乎已和圖書經認定張銘是兇手，對於張銘也是口誅筆伐。」

他不承認？

「對對對，我差點將民安局給忘記了。」

那管家道：「皇家特派使。」

「我看未必。」

這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其中針對長孫無忌的言論也是層出不窮，但是長孫無忌卻是巋然不動，每天照常上朝，下朝之後就回到家裡自己跟自己下著圍棋，太尉府也是謝絕各路來客。

他們兩個自問在官場也混了這麼多年，但是眼前這個這個弱冠之際的少年，在他們眼裡，卻如同迷霧一般，一舉一動，都讓人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李治點點頭，道：「那他們沒有因此對朝廷也頗有微詞吧？」

韓藝點點頭道：「從目前的口供來看，是這樣的。」

李治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韓藝了，這太懂味了，太會說話了，其實他前面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做表情，如果他下令封口，誰敢將這事亂出去，這事傳出去，他難道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他就是想讓韓藝說出這句話來，因為他不可能說利用張銘去跟長孫無忌交換條件，這也太露骨了。又故作沉吟一番，道：「那派誰去好了？」說著，他目光瞟了瞟韓藝。

「民安局。」

韓藝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微微一笑。

畢竟是當了三十年的宰相，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點點小事，還不至於讓長孫無忌急的上躥下跳的，這就是權臣風範。

翌日！

李治就是等和_圖_書著韓藝這一句話，因為他能派的人都派了，就剩下韓藝了，道：「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韓藝遲疑不語。

……

鄭善行呵呵笑道：「韓小哥，要是多交兩個案件給你，怕是這大理寺少卿的位子就真該你來坐了。」

那他根本就無法解釋，就算找到合理的解釋，來應付韓藝剛才的話，韓藝又會找出新的問題來，反正韓藝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好了，圍繞這點跟張銘糾纏，總能找到突破口的。

那管家見了，也不敢再說。

太尉府。

韓藝笑道：「我已經坐上了。」

韓藝點點頭，他沒有料到蔣獻會承認是他殺死老布的，其實他無須承認這一點的，因為當時就他一個活人，是非對錯都是由他說了算。

韓藝點點頭道：「回稟陛下，如今長安城內已經是傳得是沸沸揚揚。」

但是這話再虛偽不過了，這要是讓其他人看了，非得將韓藝給罵死去不可，偏偏最後卡到那個關鍵點上，這是什麼鬼口供呀！

劉燕、張睿冊自問是無法指教韓藝，這小子要麼就不開口，一開口就單刀直入，險些就將這案子給落實了，幸虧他及時收住。

指教？

王玄道揚起手中的一卷布來，道：「這是我從大理寺帶來的資料。老布是霍家的奴隸，根據我朝律法，主人不經官府，就蓄意殺害奴隸，最高也只是判一年徒刑，更何況蔣獻是御史，同是殺人，罪名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幾人望向王玄道。

和-圖-書這得回去好好想想，二人隨便應付了兩句，就結束了今日的審理。

……

王玄道道：「但是卻能為蔣獻的供詞增加不小的可信性，他都承認殺人了，那麼大家自然會以為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韓藝在那管家的指引下，入得屋內，他上前拱手道：「下官韓藝見過太尉。」

李治又問道：「那百姓是如何看待此案的？」

這個借口倒是找得比較完美。韓藝道：「陛下所憂甚是，其實張銘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若因為他而傷及到朝廷聲譽，實乃得不償失，陛下還是得以大局為先。」

這管家退下之後，長孫無忌瞧了韓藝一眼，撫須哈哈笑道：「你小子要是再不來的話，老夫還以為你將老夫給忘了。」

盧師卦道：「但是這麼審下去，對於蔣獻就更加有利了，今日的審理結果，明日又會傳得沸沸揚揚，到時百姓就都會相信張銘是殺人兇手，哪怕我們到時找到證據，百姓都不會相信，他們寧可相信這是咱們在官官相護，迫於輿論的壓力，我們可能只有被迫放棄真相。」

是啊！就當下的情況來看，蔣獻的計劃已經快要成功了，如果倒是陛下真的啟用這種人，那對我可也是不利的。韓藝微微皺眉，道：「我明日入宮一趟，看看陛下的意思。我認為到這裏已經夠了，該是時候去跟國舅公談判了，要是再拖下去，這個籌碼將會被廢掉。」

「朕原以為如此重大的案件，定是要耗費不少和_圖_書時日，想不到進展如此之快，韓藝，你果然沒有令朕失望。」

千萬不要在韓藝面前說謊！

「朕真是沒有想到，張銘竟如此狠心，四條人命啊！」

長孫無忌似乎下得太入神了，一時沒有注意聽，夾著一枚白子，沉默不語。

「是！」那名管家躬身退下，又將門給關上了。

這管家走後。

盧家藥鋪。

……

虛偽！韓藝心裏嘀咕一句，又道：「微臣以為如果陛下是這麼打算的，那何不趁機再派人去國舅公那裡談談關於立武昭儀為後一事。」

可是他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

韓藝心裏明白，微微頷首，不卑不亢道：「陛下過獎了。」

正當長孫無忌望著棋盤皺眉思索時，一名管家走了進來，躬身道：「老爺！皇家特派使在門外求見。」

這太真的了。

出得皇宮，韓藝伸了下懶腰，暗道，也是該跟這老狐狸碰碰面了。

李治看完口供之後，對於韓藝是讚不絕口啊！

韓藝皺眉思索道：「我覺得希望不大，蔣獻的供詞實在是太完美了，似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合乎常理，但是世上哪有完美，越是完美，就越是可疑，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不管是兇手，還是證人、死者都不會做到完美，一定是破綻百出，除非是早就計劃好的。」

「是！」

王玄道突然道。

李治搖頭一嘆，忽然笑意一斂，道：「對了，朕聽聞百姓對於此案頗為震驚。」

這小子總算是來了。長孫無忌道：「請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