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同甘共苦
唉聲嘆氣就是今日北巷的主旋律。
這做買賣開張第一日永遠是最重要的一日，這張沒有開好，很少有人可以力挽狂瀾，如果說韓藝還藏著什麼招數，那這時候就該使出來了，不然黃瓜菜都涼了。
習慣動手表達的小野下意識就伸手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才道：「小胖，你別擔心，你的小籠包這麼好吃，肯定會有人來吃的。」
沈笑最煩這種教育課了，起身道：「現在我不跟你說這些，你等著看好了，韓藝一定不會令我失望的。」說完，他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夢瑤道：「可是小藝哥，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蕭無衣道：「原本我還打算給元牡丹一點顏色瞧瞧，但是如今我決定饒她這一回，倘若我贏得太漂亮了，而你輸的這麼慘，這會讓你很沒面子，因此我決定那天就帶幾個好友過來捧捧場。」
韓藝錯愕道：「同甘共苦？」
夢兒瞧了眼韓藝，道：「這時候我們哪還有心情拍戲啊！」
「小藝哥，雲城郡主說要見你。」
沈貴看著一隻只燒鵝，急得都快哭了，朝著還坐在那裡喝酒的沈笑，道：「大公子，你看看，連一個客人都沒有，我早就跟你說了，別急著開店，現在好了，一百多貫就這麼沒了。」
「我要知道，就不會蹲在店裡打蒼蠅了。」
蕭無衣點點頭，坐了下來，略顯不安的瞧了眼韓藝，用那略微顫抖的聲音道：「韓藝，外面怎麼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那你還問了。」韓藝嘆道。
連沈家都是如此，其餘商人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前面還以為，韓藝準備的什麼好法子，可以力挽狂瀾，給他們一個驚喜，至少也能保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結和_圖_書果開業都一上午了，韓藝就是清晨出來轉悠了一圈，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過了，心裏那最後一點點希望都給破滅了。
韓藝微微瞧了她一眼，心想，看來她終於知道怕了。道：「你來了。」
「再等等看吧，反正咱們目前也沒有去路，而且這個月的租錢也免了。」
……
桑木點點頭，嘆道：「我就擔心那些小商人頂不住。」
在揚州第一樓邊上的包子攤上，熊弟、小野、杜祖華三個小傢伙用雙手托在下巴，排成一排，目光獃滯的望著面前三張空空的桌子。
小野一雙大眼睛突然充滿了信心，道：「那就更不用擔心，韓大哥這麼聰明，元家一定不是韓大哥對手。」
「韓小哥究竟在搞什麼，要是沒有辦法，就晚點開業也無妨，急著開業，又沒有辦法對付元家，我真是看不懂。」
「行了，行了，這事不用你們操心，你們快去拍戲吧，花月樓這回蒙受重創，曹綉是病了好，好了又病，怪可憐的，咱們早點給她將人訓練好，彌補下她的損失，不然曹綉上弔以後，第一個找的肯定是我。」
韓藝詫異的望著他，「你是啞巴了！」
韓藝說著，又笑了笑道：「而且，現在人人都在吹噓元家，不管是真是假，吹上幾天，假的也成真的，當人人都覺得元家有多麼多麼厲害時，咱們再一腳把它給踹下去，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咱們北巷更加厲害，只要我們最後能夠贏，那麼他們現在鼓吹的其實是我們。」
韓藝搖頭嘆道：「那我也沒有辦法！」
茶五抽著嘴角，好像喉嚨堵著什麼似得，說不出話來。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蕭無衣還是挺明事理的，我不ｈｔｔｐs://ｗww.hｅtｕbook•cｏｍ.com會讓你顏面有失的。」
沒這麼誇張吧？一個客人都沒有。韓藝心裏也是一驚，其實說真的，在昨日他都沒有料到會這麼慘淡，直到早上出去逛了一圈，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趕緊回來，免得被人群毆，不露聲色道：「你應該去過元家那邊了吧。」
你還真會找借口啊！同甘共苦，虧你想得出。韓藝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故作激動道：「拜託，我等著你幫我翻盤的。」
蕭無衣略顯激動道：「你——你不會就這麼認輸了吧。」
這一句話惹得眾女有咯咯笑了起來。
他一走，桑木就問道：「恩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人家聽了只會當做是笑話。」
熊弟一個勁的點頭，「不錯，韓大哥一定會贏的。」
茶五差點要沒有咬著自己的舌頭，「這——這——」
沈貴激動道：「買賣是買賣，兄弟是兄弟，這怎麼能混為一談，韓藝是幫助過大公子，但我寧可將錢給韓藝，可也不能這麼用，萬一不成，咱們來長安開酒樓的計劃可就徹底失敗了。」
蕭無衣螓首直搖道：「就算我贏了，那又能如何，女人又起不了什麼作用，關鍵還是在於你與元哲的勝負，你都放棄了，那我還去爭什麼，我只是想支持你，又不想獨自出風頭，要贏咱們夫妻一塊贏，要輸一塊輸。」
揚州第一樓內。
沈笑不爽的瞧了眼沈貴，道：「我說老沈，你都念叨了一上午了，你累不累，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要相信韓藝，這才是兄弟。當初韓藝可也幫我賺了不少錢，你難道不覺得你這麼說太忘恩負義了么。」
韓藝翻了翻白眼，「這跟你們無關，你們是藝術家，wｗw.heｔubｏok•cｏｍ.ｃom藝術家是不能占銅臭味的，藝術家需要的是對藝術的執著和熱愛，懂么？」
桑木不是很懂，但也沒有細問，又問道：「那不知恩公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那倒也是，前面那些公子將貴賓卡裏面的錢都用了，咱們也賺了些，還能熬上一些日子。」
韓藝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她們這表情，不禁哇了一聲，「你們不去拍戲，坐在這裏發什麼愣？」
倒是淘寶大市場的生意還算是中規中矩，這主要是因為周邊的街坊鄰居過來買了些生活用品，他們去了元家市場也買不起什麼，這淘寶大市場對他們的胃口，而且又比較近。但縱觀整個新市場，就是麻雀兩三隻。
這對於一個新市場而言，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韓藝嗯了一聲：「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咱們是能熬，但是新市場的那些小商人可熬不起，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你看著好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得另謀出路了。」
其實只要去元家市場走一圈，不用來北巷，也知道這裡是一個什麼情況，畢竟客人就那麼多。
韓藝輕輕一笑，道：「誰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
韓藝立刻道：「桑木，你先下去吧。」等桑木走後，他又吩咐那下人將蕭無衣請進來。
熊弟擠出一個小八字眉，愁眉苦臉道。
「老錢，這可怎麼辦啊？」
包括鳳飛樓的後巷也是如此，顧傾城和夢兒她們坐在石桌旁，個個都是垂頭喪氣。
熊弟喪氣道：「我倒不是擔心我自個的買賣，我是擔心韓大哥。」
你這是多饑渴啊！韓藝無語道：「我要上去演，那會鐵定會被錢大方他們扔臭雞蛋的，外面的那些商人都處在水深https://m.hetubook.com.com火熱中，我跑去演戲，那九條命都不夠死啊！」
韓藝不滿道：「你跟了我這麼久，連這點工夫都沒有學到么，說話又不犯法，臉皮厚點就行了，你只管去說就是了，誰還會打你么。反正我不管你怎麼樣，一定要弄出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大家都知道，元家這麼做都是為了捍衛自己天下第一商人的寶座。」
這回夢瑤、夢思都掩唇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輕鬆不少。
韓藝道：「怎麼呢？」
這擺明的一邊倒，北巷毫無反抗的餘地，何來的你死我活啊！
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
春風拂過，卻覺寒冷入骨。
「唉……！」
「小藝哥。」
從早上開始，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庶族子弟過來瞧了瞧，他們以前都是北巷忠實的客戶，但即便如此，也都很快就離開了，畢竟人性就是如此，哪裡人多就愛往哪裡湊，而且就他們幾個在這裏逛，他們自己都覺得丟人。
蕭無衣結結巴巴，「沒——沒事。」可目光還是帶著疑惑的望著韓藝。
顧傾城眼波流轉，螓首輕點，「懂了！難怪你從不發我們工錢。」
怎一個慘字了得！
「是嗎？」韓藝微微一笑，道：「你立刻帶人去外面散播點言論，就說咱們北巷一開業就與元家死磕，兩邊斗得是你死我活。」
韓藝面不改色道：「藝術家的標準，只有一個，就是不被餓死，只要沒有餓死的藝術家，那都算是成功藝術家，你們現在可都還處於成功當中，要再接再厲。」
蕭無衣點了下頭。
看來我以前在她心目中太英明神武了，她一定在想我是故意裝的，到時肯定會給她一個驚喜，這下可如何是好啊！她到時萬一輸的非常難看，會不會發生家暴這和-圖-書等慘絕人寰的悲劇！慘了！慘了！韓藝鼻尖上開始在冒汗了。
忽悠誰了，你想贏元牡丹都想瘋了。不對呀，這不像她的性格，她不會輕易認輸的。韓藝瞧了她一眼，見她目光正好偷偷瞥來，心念一動，哦——我明白了，她是在試探我有沒有法子幫她贏元牡丹，哎喲，這就尷尬，我暫時確實沒有辦法，還是跟她實話實說吧。嘆道：「你說的也對，那就同甘共苦吧。」
杜祖華也點點頭，給予熊弟鼓勵。
茶五唯唯若若的應了兩聲，然後就趕緊離開了。
蕭無衣眨了眨眼，目光中是各種心虛，忽然，她堅定道：「韓藝，你放心，我會與你同甘共苦的。」
夢婷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再等等吧！現在元家來勢洶洶，此時與他硬拼，絕非明智之舉，他們輸得起，咱們可輸不起，一旦我們亮出底牌，那我們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所以我先要看看他還有多少手段。」
夢兒突然道：「小藝哥，要不這樣，咱們立刻趕排傾城之戀，這樣還能吸引不少客人來。」
過得片刻，就見蕭無衣走了進來，神色略顯得有些忐忑。
韓藝道：「頂不住也得頂，只要熬過去，我們將會是一片光明。」
顧傾城眼中一亮，手掌輕輕拍了下石桌道：「這是一個好法子。韓藝，事急從易，乾脆就你來當男主吧。」
韓藝越聽越糊塗了道：「什麼意思？」
「那就讓他們去笑吧！」
茶五頓時哭喪著臉道：「小藝哥，外面都在嘲笑咱們不自量力，還有人在打賭咱們北巷幾時關門了。」
好不容易將眾女哄到鳳飛樓去拍戲，還沒有坐一會兒，這桑木和茶五就走了進來。
蕭無衣面色一緊。
「小野，怎麼辦，連一個客人都沒有。」